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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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中午的太阳，不像大家觉得清爽和煦。
南榆十月的正午，云层很薄，太阳毒辣的光线穿过云层滚烫的洒在大地，天上的太阳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阳光所到之处都快要被烫出一个洞来。
枝头的绿叶、路边的花草都被晒的恹恹地，地面的人们都加快了脚步往屋檐和阴影下钻。
高二下课比高一晚十分钟，大伙儿都脚步飞快，也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饿的。
从昨天开始，鹿苗苗就盛情邀请薛思潼一起吃午饭，薛思潼因为程晏在拒绝了，今天她本也想拒绝自己买点面包垫垫肚子，谁知道程晏拦在自己面前叫她一起，面对四双热情的眼神，薛思潼没了法子，只好跟他们一起去。
幸好，薛思潼和鹿苗苗走在前面，程晏、朱沈逸和何安珩跟在后面两米外的距离。
朱沈逸心心念着二食堂的糖醋排骨，催促道，“程哥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走这么慢啊。”
程晏不错眼的盯着前面边走边聊天的俩女生，“她这么怕我，我要再走前去岂不是会吓跑人家。”
何安珩也在关注薛思潼对程晏的态度，想了两天都没想明白为什么薛思潼反应这么出奇，最后只得出了一个问题，“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程晏哼笑，“哪儿的话，我像是会欺负女生的人么？”
朱沈逸实话实说，“倒也是不像。”
安静了几步路，程晏突然出声，“你们有没觉得这位新同学很眼熟？”
朱沈逸想着糖醋排骨，没接住话，“啥？”
何安珩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程晏稍回忆了下，下巴朝前方扬了扬，“她书包的挂件，和那天喊警察来了的那个人一样。”
何安珩在脑子找到了程晏所说的画面，“你说那个人啊，我看新同学胆儿这么小，不像是会喊那么大声的人。”
朱沈逸还云里雾里的，“不是，那她这么怕你干嘛？”
何安珩：“是啊，朱沈逸跟她说话都没这么抗拒，也不像是对男生过敏。”
程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要是能想明白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忽然旁边的人没了声音，程晏察觉到两道目光齐刷刷看着自己，他莫名，“看着我干嘛，我也想知道。”
朱沈逸笑的贼贱，“不会是被你帅到了吧？”
程晏不屑的笑了下，然后郑重表示：“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何安珩：“……”
五人一前一后走进二食堂，如朱沈逸愿，打到了他心心念念一上午的糖醋排骨。
12点10分，食堂已经坐满了人。
鹿苗苗正扬着脖子找座位，程晏指向一角落，“坐那吧。”
几人走过去，才发现座位是分开的两张桌子，桌子很小，只够坐下两三人。
来吃饭的大多都和好伙伴结伴，所以这张小桌子也就被忽略了。
程晏率先放餐盘坐下，面对朱沈逸投来不解的眼神，他只轻描淡写的道了一句，“快吃吧，小心下午唐老鸭开大走不了还挨饿。”
他的一句话让还站着的四人快速拉开椅子坐下吃饭，鹿苗苗和薛思潼一张桌子，程晏、朱沈逸、何安珩三人一张。
桌子和桌子间隔不远，只一臂距离，薛思潼见状松了口气，安然地埋头吃饭，偶尔回应鹿苗苗递来的话。
薛思潼发现不管从鹿苗苗还程晏抑或是其他同学口中提起王智都用唐老鸭或者老唐代替，她不明白，班主任不是姓王吗？
她问，“苗苗，我们班主任姓什么啊？”
鹿苗苗在啃鸡翅，“王啊，王智，他说他的名字有大智慧。”
薛思潼：“那为什么大家都叫他老唐？”
隔壁桌朱沈逸热心解答，“因为他老压堂，所以我们亲切的称他为唐老鸭，但又不能这么没礼貌直接叫吧，就叫老唐了。”
薛思潼：“……”
是一群有礼貌的好学生，外号都取了还差这个名讳吗。
程晏想破脑袋都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害怕自己，就算那天看见了他打人，也不该啊，明明是在做好事，她怕什么？
吃饭期间好几次程晏都想开口问她，可每次他抬头刚想说什么，薛思潼察觉到后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她的举动太过明显，饶是程晏再想问，也问不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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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高二生进行这学期第一次月考，六门科目安排了一天半的考试时间，最后半天放假休息。
考完的课余时间同学们扎堆对答案，朱沈逸已经和程晏、何安珩、鹿苗苗讨论起明天下午考完去哪玩。
程晏表示：“随便，我都行。”
何安珩：“同上。”
朱沈逸托腮思考，想的比刚刚考试还认真，“去打台球还是踢足球还是打篮球？”
鹿苗苗翻白眼，“……有没考虑过我？”
朱沈逸言之凿凿，“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踢足球。”
鹿苗苗抄起一本书卷起就朝朱沈逸脑袋砸，“我看我踢你还差不多。”
然后说，“再说了，我们去玩不带上新朋友吗？思潼去踢足球你们觉得合适吗？”
说完，鹿苗苗戳了戳在身旁的薛思潼，“宝贝你说对吧？”
正在专注看书的薛思潼闻声抬头，双眼圆圆的透着懵懂的神色，“啊？”
鹿苗苗歪着脑袋问她，“你在看什么书啊？”
薛思潼把封面竖起给他们看，鹿苗苗瞪圆了眼，“百年孤独？！”
她头疼的压了压太阳穴，“雷霆嘎嘎，这书人物关系太复杂了，我上回没看完隔两天再去看，你猜怎么着，里面的人我全忘光了。”
薛思潼笑，“多读几遍收获会不一样。”
插不进话的朱沈逸伸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哈喽哈喽两位美女，回到正题好不？”
薛思潼冲朱沈逸露出一抹笑，淡淡的，礼貌意味浓，“我明天下午家里有事，就不去了。”
围观许久的何安珩突然发声，“程晏不去，你去吗？”
薛思潼：“……”
程晏：“……”
薛思潼知道自己这两天对程晏的反应有多明显，但她已经在努力克制了。
刚刚她才婉拒了邀请，现在抛出的问题明显就是个陷阱。
她又不是傻子，肯定不会掉进去。
包括程晏在内投来了几对目光，她的脸上依然漾着那道笑，“家里真的有事，不好意思。”
视线从左往右滑，不经意看向程晏，薛思潼看见他好像在笑，她不敢多看，迅速又埋头认真看书。
连着六科，考完的那天下午大家都按约定好的地点结伴出行，薛思潼对出去玩的兴致不大，结束考试就背着书包回家了。
昨天拒绝鹿苗苗的邀请说家里有事只是说辞，她却怎么也没想到，随口一说的话居然有成真的一天。
下午回到家薛思潼就接到薛松白的电话，“潼潼中午你妈妈破羊水了，医生说有早产的征兆通知要住院，现在我在医院陪着你妈妈，电视柜抽屉有钱，你要是饿了就先去买点吃的垫垫肚子，晚点我就回家。”
薛思潼问：“妈妈现在怎么样？”
薛松白所在的位置背景音吵杂，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没什么大碍，住院流程已经下来了。”
薛思潼：“在哪？”
薛松白：“三院。”
挂断电话，薛思潼拎书包回房间写作业，“嘴有这么准早知道押题去了。”
她将房门关上，这一写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天边程亮的光线渐渐暗淡，薛思潼才直起身活动脖子，瞧一眼钟表后起身去电视柜抽屉拿钱出门。
她逛了一圈都没胃口吃东西，索性打了辆出租车去三院。
薛思潼到的时候，医生刚给许芹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她身上的校服没换下，从外走进来许芹一眼就认出她来，眉目间的严厉再次爬上，“你怎么来了，也不知道在家好好写作业。”
薛思潼脚步微停，“我写完了。”
许芹挺着大肚子靠坐在床头，嘴唇苍白，“写完了就预习明天要学习的内容，医院细菌多，你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知道了。”薛思潼温吞道，“我等会就回去。”
薛松白刚打水回来听见许芹训薛思潼，连手上的保温壶都没放下就忙去劝，“好了好了你别动了胎气了，潼潼来是担心你嘛，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说孩子了。”
许芹看起来很虚弱，额上布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汗，不知道是不是肚子痛，她隔一会就会难受的皱紧眉，等阵痛消失，她看向薛思潼时叹了口气，“考试怎么样？估分了吗？”
由于是升高二的第一次月考，老师单方面只是想知道大家的成绩水平好做课程调整，所以就把答案发给大家回家估分，薛思潼下午写作业时抽空估了下。
她下意识想说“应该可以”，但想起上次用应该两个字时许芹的反应，她调整了说辞，“没什么问题。”
许芹问：“拿的了第一吗？”
薛思潼愣了下，她连同班同学的成绩怎么样都还不清楚，年级第一怎么敢想，南榆又不是西梧。
薛松白给许芹倒了杯水，“不要给孩子这么大的压力，这到新学校才几天啊，不管考多少分都是很棒的。”
许芹喝一口水，又吐了口气，“算了，你的成绩就那样，只要别掉出十名后就行了，不然真浪费我给你报的补习班。”
薛思潼听了，不自觉垂下脑袋。
薛松白及时安抚她，“不打紧，不管考多少名都不打紧，潼潼只要比上次进步了就好，我们不跟别人比，跟自己比，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许芹放下杯子，一阵宫缩让她疼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再开口时声音虚实，有气无力的，“这几天我和你爸不在家，你一个人在家我们不放心，这段时间你先去你陈姨家住。”
薛思潼：“哦。”
她已经习惯了许芹这样先确定再通知她的行为。
天色渐晚，薛松白送薛思潼回家顺便拿待产包和换洗衣物，他带薛思潼到隔壁单元楼，边走边对垂头丧气的薛思潼说，“不开心呐？”
薛思潼踢着石头走，声音翁翁的，“我一个人也可以在家，又不是小孩了。”
“爸爸知道潼潼长大了，但你也要理解我们做父母的心情嘛，我和你妈都担心你在家照顾不好自己，到时候瘦了病了怎么办呢。”他安抚性的摸摸薛思潼脑袋，笑起来眼角处布了几道细纹，“就几天，等你妈妈生了我就去带你回家。”
就算薛思潼在不愿意，她也不是会无理取闹的人，事已至此纵使她再不想也已经没辙了，因为他们已经来到了2单元楼下。
进去前，薛松白怕薛思潼不开心，又一番温柔解释，“陈姨你初中的时候见过，她还带你去下馆子来呢，而且他们家也有一个上高中的孩子，听说成绩很好回回第一，这几天你就当去学习的，不要想那么多。”
薛思潼深呼吸，没有再耷拉着脑袋而是露出一记让薛松白放心的笑容，“我没事，你在医院照顾好妈妈。”
薛松白拿出钱包抽出几张给她，“如果不够再跟我说。”
薛思潼只拿了一张，“够了。”
薛松白没强求，带着她转身进单元楼，父女俩刚走两步，身后便传来轻灵的女声。
“松白？”
两人应声回头，一位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手上拎着个篮子，里面放了蔬菜和鸡蛋，应该是刚买菜回来。
她看见薛思潼笑容更深，喜悦爬满脸，“这位就是潼潼吧？果然出落的亭亭玉立，真靓女。”
薛松白笑起来，浑厚又老实，“是啊，”然后给薛思潼介绍，“潼潼这位是陈姨，这几天你先住在陈姨家。”
薛思潼笑着打招呼，“陈姨好。”
陈映荷笑的眼睛弯弯的，她的脸保养的很好，即使到了中年脸上的胶原蛋白也还在，一点儿也没有被岁月摧残的痕迹。
“你好，你爸早就跟我们说过他的女儿生的漂亮，今天见了还真是，今天开始你就住我那，有什么需要跟阿姨说哈。”
薛松白和陈映荷没闲聊几句，就接到许芹的电话要赶回医院，他走后，陈映荷领着薛思潼进了单元楼。
边走她边热情的和她介绍家里的情况，她的老公白天工作几乎不在家，偶尔晚上回来的晚，但人很好，还有一个儿子，很懂事学习成绩很好。
到了家门口，陈映荷拿钥匙开门，“我儿子也是一中的。”
薛思潼没说话，陈映荷从鞋柜里给她拿了双拖鞋，不经意瞥见鞋柜前摆放整齐的运动鞋，她觉得很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陈映荷带薛思潼走进客厅，“你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如果有什么缺的跟阿姨说。”
薛思潼摇摇头，“谢谢阿姨，我来借住已经很麻烦您了。”
陈映荷把菜篮子放下，侧眸看见薛思潼胸前的校牌，她惊呼，“你也在五班？我家那臭小子也是哦。”
然后扬声冲其中一扇房门喊，“快出来，家里来客人了。”
薛思潼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踏进家门后，心里总是泛起隐隐的不安。
她紧张的攥着书包背带，房门被拉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人，他趿着拖鞋脚步慵懒的走出来。
先映入薛思潼眼帘的是一条蓝色校裤，视线再往上，她看见穿着蓝白校服的人居然是她在学校想尽办法要躲的少年——程晏。
程晏看见薛思潼在这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低于她的，从充满疑问的声音就能听出来。
“薛思潼？！”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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