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见十二月》三好同学

9、照顾

　　周日，因为江吟欢的婉拒，于诗和谢江阳他们也没去电影院，谢江阳和陈佑去了台球厅。
　　他们一帮人没一个人能打的过陈佑，谢江阳心态都要玩崩了，打的口干舌燥，叫上陈佑和他一起出去买喝的。
　　两人路上闲聊着，或者说是谢江阳的单方面输出，“听说秦乐最近混的不错啊，钱肆无忌惮地花，还交了个女朋友天天出去嗨。”
　　秦乐就是当初偷了陈佑他们的劳动成果的人。
　　陈佑听着，没有说话。
　　“我说其实你们当初就不……”谢江阳目光看到一处，说话声停了下来。
　　陈佑看他一眼，朝他看的方向望过去，就看见了站在奶茶店门口的江吟欢。
　　路边泛黄的银杏树叶散落一地，江吟欢穿了一件小毛衣，下面是一条裙子，中长的头发披散在肩上。
　　陈佑看着她接过奶茶，小步子慢跑着穿过马路，陈佑目光跟随着她，江吟欢跑到了对面的一家图书自习室，同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等她的宋时迁。
　　她递了一杯给宋时迁，两个人一起进了图书馆。
　　“陈佑，走吧。”谢江阳不再看。
　　陈佑照常买了饮料，不过没继续打台球，反而叫上他们一起去打篮球了。
　　篮球打了两个半小时，所有人都被陈佑折磨地不行。
　　他额前的发丝都挂上了汗珠，背心也打湿，可是就不肯停，别人都趴了，那他就自己打。
　　到最后还是球掉下来陈佑准备去捡的时候被谢江阳一脚踢飞了，陈佑懒得再去捡，才结束了漫长的打球。
　　他一结束就回家冲了个冷水澡，出来看到谢江阳坐在沙发上看着他。
　　陈佑没穿上衣，一条毛巾挂在脖子上，问他来干嘛。
　　谢江阳一脸严肃地问：“你喜欢江吟欢？”
　　陈佑开了瓶矿泉水，喝水没应他。
　　“不是吧你认真的？”
　　陈佑坐下来，“不用你管。”
　　“不是，你们才认识多久啊？我认识你起你就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样，为什么这次动心这么快。”
　　陈佑沉默了一会，“我认识她的时间，没那么短。”
　　“什么意思？”
　　“初二的时候我奶奶还在，她腿脚不好我就扶着她出来晒太阳，走热了我跟她说我去对面买瓶水，让她在公园里待着，她跟我说好，我就过去买了，结果在那玩滑板的小孩把她给撞倒了，那小孩也摔了，小孩的妈妈只知道扶小孩，我奶奶就这么躺在地上起不来。”
　　陈佑顿了顿，然后嘲弄地笑了笑，“可能觉得是碰瓷吧，没有一个人去扶，公园人不少，都就这么看着，我当时在结账，买完出来我看到这么一个的场景，顿时很冷，心底的冷，也气，想把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揍一遍，想让那男孩和他妈跪着道歉，我跑过去，就是这时候，才是我第一次见江吟欢。”
　　谢江阳听得投入，陈佑很少发自肺腑地跟他讲这么多话，但他知道陈佑有个很爱他的奶奶。
　　“她当时在吃冰淇淋，另一只手拎着袋子，她看见我奶奶摔倒在那，把袋子放下就跑过来扶，冰淇淋也掉了，在伸手打算扶之前还从包里拿纸把化在了手心的奶油擦干净了再碰我奶奶，她把我奶奶扶到椅子上问她有没有事，给了她创口贴跟她强调一定要把伤口清理干净了再贴。
　　我走到她身边接过来，跟她道了谢，她说没事，我不知道还该说什么，看她袋子里的鸡蛋可能因为放的时候急了些碎了几颗，于是又跟她说你鸡蛋碎了，她有几秒的惊慌，就赶着回家去了。”
　　谢江阳听不够，“就这些？”
　　“第二天我奶奶就让我去同一个公园等她，她这次出来买文具，我递给她了一袋鸡蛋就走了。”
　　谢江阳笑着，“可她没记住你。”
　　“无所谓。可能就是当时叛逆期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你的时候她出现了，觉得这世界人心充满冷漠白眼的时候她出来拯救了我的世界观。”
　　谢江阳说道：“她和其他一些女生确实不一样，可不好接近。”
　　陈佑眯了眯眼，没接话。
　　这周回去就月考了，陈佑和江吟欢分到了一个考场。
　　考试这天下了暴雨，树被风吹的哗哗的摇。
　　考场内风扇还在呼呼的转，江吟欢坐在陈佑的斜前方，陈佑今天没心情做题，脑袋沉的要命，撑着脑袋看着她认真写题。
　　陈佑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鼻子堵的难受，眼睛也没力气撑着了，干脆趴着睡觉。
　　监考老师过来提醒过几次，看他还这样也就不管了。
　　考试考了两天，陈佑睡了两天。
　　考试结束后，陈佑就请假没来学校了，于诗问谢江阳陈佑怎么了，谢江阳说他发烧了，周末还得过去照顾他。
　　周五的时候成绩就出了，又是一次让人惊讶的排名。
　　这次的年级第一成了江吟欢，第二是宋时迁，大家无一例外的都在找陈佑，然而已经到几百名开外了。
　　陈佑的总分是二位数，他就写了几笔物理试卷，物理98，总分也98。
　　除了物理老师，其他老师都要气炸了，偏偏陈佑不在学校，老师们都没办法发泄。
　　周末放学，谢江阳就往陈佑家里赶，家里空荡荡的，谢江阳开房间门进去，就看见陈佑躺在床上，空调开到了28℃。
　　谢江阳进来都要出汗了，谁初秋就开大冬天的空调啊。
　　谢江阳看着陈佑一动不动地躺着，赶紧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谢江阳松了口气，还好还活着。
　　陈佑呼出的气都烫手，一碰他额头谢江阳的手都弹走了，谢江阳把空调关了，放了条冷毛巾敷他额头上，就打电话叫他们家的私人医生过来。
　　“林叔，你赶紧帮忙看看，我觉得他可能活不久了。”
　　林医生量了他的体温，39.6℃，就先给他吃了退烧药，这时候陈佑有了点意识，靠在床头方便医生操作。
　　林医生抽了他的血，说先回医院化验，等会回来，让谢江阳看着点。
　　谢江阳看着闭着眼休息的陈佑，嘲讽道：“几百年不生一次病的陈佑也有今天啊，让你打篮球，让你冲冷水澡，碰上换季没得跑了吧。”
　　陈佑还是眯着眼，没应他。
　　谢江阳也不多说，给他倒了水，买了粥，就自己坐一边玩手机了。
　　谢江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说道：“这次月考，江吟欢竟然第一了。”
　　这点话让陈佑喝着粥的手一顿。
　　谢江阳继续说着：“宋时迁是第二，你猜猜你多少？”
　　陈佑喝着粥。
　　谢江阳也没真想让他猜，“你第857兄弟。”谢江阳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你猜我多少？我可认真做了，我都782名。”
　　谢江阳这劲头就差拍桌子大笑了。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超过陈佑，所有方面里的第一次。
　　陈佑看了他一眼，把粥放了，两个手指朝他方向勾了勾。
　　谢江阳不笑了，“干嘛？你现在可打不过我啊，你看你那嘴唇白的。”
　　陈佑张了张嘴，“水。”
　　谢江阳皱眉，指了指，“不在那吗？”
　　即使这种情况，谢江阳也不敢过去。
　　“凉了。”
　　“……”
　　谢江阳认命地过去重新给他倒了杯开水，他以后是再也不会嘲笑陈佑了，这第一次已经怕的不行了。
　　茶倒好了，林医生也回来了，给陈佑开了药，说这换季感冒不好治，得好好休息。
　　谢江阳负责地点头说他会好好照顾的。
　　林医生让他有事就给他打电话，就走了。
　　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谢江阳本来准备留宿的，不过他那在国外的表妹突然回来了，嚷嚷着要见他，他爸就把他给叫了回去。
　　“我明早再来啊，你要有哪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
　　陈佑点头，躺下睡了。
　　第二天早上，窗外又开始刮大风，声音像张牙舞爪的怪物咆哮着，细雨也打着玻璃。
　　换季多雨，也不知道连着下了几天了。
　　陈佑被手机振动吵醒，是谢江阳。
　　“哎你快下楼开个门。”
　　陈佑被这风刮的也睡不好，揉着眼起身，皱眉：“你不有我家钥匙。”
　　“哎呀说来话长，你快去啊，这外面风雨交加的。”
　　陈佑下了楼，走向大门。
　　“我被我那表妹折磨地想上吊，我爸还帮着她助纣为虐，今天我是被缠住出不来了，所以我就麻烦了……”
　　陈佑开了门，一阵风刮进来，陈佑额前的碎发都被吹起。
　　他看见了眼前的人，电话中的声音也在继续。
　　“……江吟欢。”
　　陈佑挂了电话。
　　江吟欢不知道在这敲了几次门，也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陈佑让她进来，看她鼻尖红红的，手也握的紧紧的，应该吹了会凉风受冻了。
　　陈佑从玄关拿了双拖鞋给她。
　　这拖鞋她穿着很大，走起路来踢踏踢踏响，脚后跟空了一大截，差不多大小陈佑穿着倒是刚好。
　　江吟欢跟着他进去，陈佑给她倒了杯开水。
　　陈佑看着她：“不好意思。”
　　江吟欢接过，双手捧着杯子吹了吹，眼睛看着他。
　　陈佑喉咙沙哑了很多，听着就很难受。
　　江吟欢拿着水杯，“我也没等多久，你还没有吃早饭吧？”
　　陈佑点头，江吟欢问：“那我去厨房给你煮点粥？”
　　陈佑想了想，又点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