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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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瞪了一眼栅栏里跟门神似的杵在那儿的林娇娇，然后对林向军夫妻道：“干啥玩意儿，一大早披头撒饭的就过来堵人家大门？”
看到马招娣要开始嚎，村长直接又道：“要是不能好好说话，就赶紧滚蛋，老子一天忙的脚打后脑勺，哪有那些美国时间天天跟你们身后收拾烂摊子！”
林向军看看四周再没外人儿了，这才捂着脑袋往地上一蹲，然后叹气道：“村长，大队长，我这也是没招了，生了那么个孽障又不能看着他去死。”
大队长皱眉道：“别在这儿念三七儿，有事儿赶紧说事儿，没时间听你在这儿说些废话。”
林向军知道，自己这些年为了让媳妇儿能占些便宜，一直不吭声已经惹得村长跟大队长不痛快了，也就不敢再磨叽。
抹了一把脸之后才解释道：“本来，我家二熊就被人糊弄着去耍钱，让人做扣输了五百块钱，找人说和之后，只要月底之前还了五百就行。”
“哪知道这个窟窿还没堵上呢，他昨儿去他姥姥家看能不能要回来点儿钱，本路上又跟人去喝酒了，也不知道是咋整的，喝多了跟人打起来给人开瓢了。”
“据说，那个被开瓢的就是当初跟他一起耍钱的一个，还是五爷一个小片叽（piaji情妇）的弟弟。”
“那小片叽哭着去跟五爷哭诉，这把五爷给惹恼了，直接说要300块钱的医药费，欠的赌资也得三天内送过去，不然就赶紧把凤珠送去朱家，但300块钱医药费不能省。”
“人现在还在五爷那扣着，我们半夜给叫过去，都给揍得不成人样了，这钱要是不赶紧给送过去，不说是不是断胳膊断腿儿，拖时间长了，人能不能活都两说了。”
“可是，我这儿上哪儿能这么快整800块钱去，我这也是逼的实在没招了，这才来老三这边儿求助，寻思着这咋也是他亲侄子，是娇娇她亲堂哥。”
林三叔翻了个白眼儿道：“我这儿是没钱了，也帮不上忙，还是那句话，赶紧去你老丈人家要债，借了小二十年，要回来也是应该的。”
林娇娇更是简单：“谁爱借你找谁去，我这儿一分不借。”
马招娣哭道：“我娘家哪有钱啊，要是有钱也就用不着上我这儿借粮了。”
林娇娇呵呵一声道：“这跟我们又说不上。”
大队长这时候开口对林向军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直接去找老马家要钱，他们家没钱的话，就去他们大队要，之后让他们家拿工分还。”
“另外，你们在大队上今年还有些工分，连带着林老二你做木工，刨除去还大队的木料，结算一下也能拿出来点儿钱，估计总共能拿出100多块钱，你看看你兑换不？”
马招娣一听就炸了，尖着嗓子喊道：“大队长，我跟娘家要都跟大队把钱提出来，以后我们吃啥？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吗？”
大队长也一摊手：“那你们就自己想办法，我也没着了，要怎么选择你们自己拿主意，我还得去地里。”
“你们要是去响马村儿，趁着现在不是农忙的时候，我还能叫几个人陪着你们走一趟，别的就得你们自己来了。”
大队长跟村长也不管哭嚎的马招娣跟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吭声的林向军，还有瘫软在地上抽泣的林凤珠，现在难受，早都干啥去了？
早前不知道好好管教孩子，整的一窝不是蠢就是坏，还有这小丫头，早先还觉得白瞎了，现在一看，都是一路货色，满肚子坏水。
转头对林向利道：“三哥啊，你一会儿去看看他们家的工分儿，要是兑钱就直接给兑了，我就先去打铃了。”
林三叔点头道：“成，我知道了，一会儿到会计室我就统计出来，你赶紧忙你的去吧。”
等村长跟大队长走了之后，他也直接拉开栅栏门走了进来，对林娇娇道：“你也赶紧吃饭，吃完了去上工吧。”
被林三婶圈在后院儿的林忠义这时候也走出来对林娇娇道：“姐，我给你把早上的那些豆腐渣啥的都撮进捎桶里了，我走了，你自己拎家去吧。”
林娇娇这时候瞄到林凤珠带着深深恨意的恶毒眼神儿，心里一突，然后说道：“我已经吃完了，三叔，你顺手帮我送过去吧，我先跟小义走了。”
林三叔倒也没多想，摆摆手道：“中，我一会儿给你拎过去。”
走出去之后，林忠义奇怪的问道：“姐，你不去上工咋跟我一起往这边儿走？你要去县里啊？”
林娇娇摇摇头，然后拉住林忠义认真道：“小义，你这几天上下学等我接送你，在学校里，除了我跟三叔、三婶儿亲自过来找你，不然不管谁来找你都不能跟着走，知道吗？”
想了想又补充道：“尤其是二叔他们一家的人，要是跟你说家里出事儿或者老人有病，让你回家，绝对不能答应。”
“家里不管出什么事儿，我都会去接送你，听着没？”
本来林忠义是不愿意的，他都十岁的大孩子了，哪乐意让姐姐接送上下学，那不是让人笑话吗？但看着林娇娇无比认真的脸色，从小被林凤娇压迫惯了的林忠义还是赶紧答应了。
为了奖励林忠义的听话，林娇娇在小学对面的农村合作社里给他买了一个大面包跟一瓶橘子味汽水，把他乐得屁颠屁颠的跑进了学校。
他们江沿村不是个大村子，应该说，这里到处都是大山，在各个大山的夹空处坐落着村子，所以村子都不大，但也都离着不远。
所以干脆就在最中间，也是最大的八家村建了一所共有的小学，村合作社也建在这里，一般的油盐酱醋之类的东西，这里都有，要读初中的话，就得去县城了。
其实，平常村里去上学的孩子都是一起走的，但今儿因为林向军一家堵门，林忠义错过了跟小伙伴汇合的时间，所以只能自己走。
因为走路也就二十多分钟的事儿，所以家长们也没啥不放心的，这十里八村都是认识的人，也不用担心谁家偷孩子，所以孩子们上下学，家长一般都不会接送。
但林娇娇一想到林凤珠那个眼神儿，心里就毛毛的，总觉得不太好，大人还好说，真怕他们从小义这里下手，所以不得不防。
林娇娇心里暗恨，别给自己抓住下手的机会，否则立马按死她，毕竟，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老虎还有打盹儿的时候，万一一个疏忽，到时候哭都找不着调。
她心里琢磨着，实在不行，自己帮她找个机会？那自己就需要一个饵，最好的饵就是小义跟自己，小义是不行，毕竟就是个孩子，那就只能是自己了。
不是农忙的时候，上工都是自愿的，上能挣点工分补贴家用，但也有不少会赶山，或者采菜厉害的，又或者像三婶儿这样有手艺的不去挣那几个工分儿的也大有人在。
回到村里的林娇娇看了看天色，自己现在去，也挣不到两个工分，自己也不差那两个工分吃饭，干脆就不去了。
她回家的时候，正好三婶儿在切茄子条往院子里拴的一根根绳子上挂，林娇娇走过去笑道：“这年年到这时候，咱们家院子就拴的跟防火线似的，一个不小心就被绳子挂脖子了。”
靠在墙根儿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儿晒太阳一边儿剪豆角丝儿的老太太笑骂道：“你这丫头的嘴就没个把门儿的，啥话都虎特特。”
三婶儿把手里的茄条挂好，顺手拍了林娇娇一把，然后问道：“你不是上工去了，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林娇娇想了一下，觉得应该跟三婶说一下，好让他们谨慎些别着了道，于是道：“我没去上工，刚才看了林凤珠憎恨恶毒的眼神儿，心里发慌，这几天我决定接送他上下学。”
林三婶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不能吧？他们能对小义干啥？”
靠在墙根儿的老太太这时候开口道：“娇娇说的对，小心无大错，我这眼皮子也腾腾跳，心里老觉得发慌。”
“这几天儿先让娇娇接送小义，你们两口子也小心些，别着了道，老马家没好玩意儿，他们家的那个村子，知道为啥叫响马村不？”
林三婶疑惑道：“不是因为他们村养马养的好，才叫响马村的吗？”
老太太摆摆手道：“你看这十里八乡的，有几个好人家愿意跟他们响马村结亲？他们养马养的好，那是因为他们本来就是胡子，响马就是胡子的别称，但这事儿只有坐地户的老人知道，像你这样后嫁进来的小媳妇儿都不清楚。”
“要说，咱们东北早前都是土匪窝，往上查五代，没有几家干净的，所以，上面儿解放之后也表示从良的，既往不咎。”
“这都是为了讨生活被逼的，咱们自己也大哥不说二哥，一般也不会深究，但这响马村早前做的生意，跟咱们为了讨生活拉起来的绺子不是一回事儿，他们干的是开条子（贩卖妇女）搬石头（贩卖小孩儿）的脏活，没有人看的上他们。”
“早前我爹活着的时候，就跟他们那边儿有联系，当年要卖了我们兄妹，据说也是跟响马村儿的牵线儿的。”
“现在，谁也不敢保证他们还有没有路子，要是逼急了，那帮人真要对小义动手，将人倒登出去，再想找回来可就跟大海捞针一样难了。”
林三婶儿都吓傻了，她好容易有了这么个孩子，可是跟命根子似的，当即吓得有些六神无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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