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吃软饭的第五十五天 ...
-
“多托雷，你还会做梦吗？”
身着教令院的标准学生制服，也许是实践课，学生们散了开来，在须弥的绿草野花中去寻找一些自己想要的东西。
视线触及到一旁坐着的小少年时，他正靠在棵大树下写着些什么的东西。一连串的鬼画符，偶有停顿，纸上便会落下一两团墨点。
“为什么不向另一个人借一支笔？”
“他是你的舍友？”
我的视线望向不远处的一个背影有点眼熟，只能分辨出那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小少年。
他坐在轮椅上，学生们包围在他的身旁。一阵熙熙攘攘的笑语之间，总能听到一些类似于“你不愧是天才”、“哇，好厉害啊”之类的发言。
大概不是我的认知有问题。
天才的人有很多，我不觉得有几个人能超过多托雷。
“好多人在那里，他们不累吗？”
见我站在一旁，他的视线并未多停留，只道：“你来的太早了。”
“我本来在聚会呢——不过这是你从须弥带回来的东西？”我回头，“在梦境之中还能保持意识的清醒，难得啊…只是…”
“为什么他们都看不清脸？”
少年并不回话，可能在某种意义上，他的心智也往过往的时候跑了，因此又冷又孤僻。
好吧，其实也挺符合他的风格。那些人影的脸满是大片大片的光晕…兴许的确，为什么会有人记得自己随手踩死的蚂蚁长什么样呢？
哪怕是跑到梦里，愚人众的博士大人也仍然在书写着他的东西。他无时无刻不在实验，无时无刻不在观察记录。
他可能是故意引诱我来的…
但是无所谓，我也挺好奇眼下的状况，陪他当个实验的对照组，就当个对照组好了。
也默默地坐下，他在写他的东西，而我时不时好奇的揪点周围的野草野花。后来还折了只草蚂蚱，放到了他的头顶。
一直被我骚扰，他都有些烦了。
一双赤色的眼睛从我脸上划过，少年把蚂蚱从头顶上拿了下来，放到了我的手里，继续写他的东西了。
而我倒是一楞。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在他眼中的倒影里，我好像是原来的模样？
手指摸上自己的脸颊，并没有改变，还是我化身的样子。
哪怕知道是自己的错觉，可我躺在这虚假的树荫下也忍不住的放松了点警惕。
算了，当我轻敌什么的都可以。这么好的天气，至冬可是从来都没有的。果然还是趁机休息下，摸条鱼好了。
正当我要彻底摆烂下去，眼前的景色扭曲了阵。游神之际小少年咳嗽了两下，笔尖用力在纸上一划——断了。
“质量真的挺差的…”我默默说了声，见他略微烦躁的叹气了句。
而后少年扭头翻起了一个包，从里面抽出了支笔…这个包一看就是你舍友的吧！这么自然的就摸出东西，该说不愧是你吗…
心情复杂：“博士大人还有这种学生时代嘛…”那你不其实也有朋友？包都可以随便乱翻。
他依然不回我话，直到梦境渐渐崩坏，他越发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有血色从他的嘴里涌出，纷纷砸在地上的草坪中，他也仍然不为所动，只加快书写的速度。
少年人看起来真的很着急，他不停的写写画画，字迹在白纸上忽上忽下。无论周围是天地色变，还是如干旱的土地一样皲裂，他仍然死守在这一刻。
——黑暗裹挟着浓重的血腥味，在一切混乱破碎，梦境的世界分崩离析，变成无底的深渊时。
他竟转身撞进我的怀里，瞳孔猛然缩了下，我还是“啧”了声，没直接把他踹下去。
一时的烦躁，那个小少年从梦境中脱离，也变成了自己原本的样子。
玄玉剑之上，这下被压的咳嗽的人反而是我。颇为不满的我想要给他一拳，偏偏剑身就这么大，我再动一两下，万一出现问题——多托雷就可以体现一下在现实世界变成植物人。
“…你又把我当保镖用是吧。”我幽怨的说道。
“璃月不是讲究公平契约的国度吗。”他的低笑在耳畔传来，如同鬼魅的蛊惑一般，“很好…实验已经结束了，感谢您的配合。”
“那你倒是起来啊？”咽下一口无语，“博士大人这么厉害，一定不会在梦里迷失的，对不对？”
下去吧你——
他的手指发狠的扣住我的腰，分明是抱着我的，可我却只感觉那人类的温度冰冷至极。
“不不…卡西莫拉尔。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情——如果我死去了，你的处境也不会好受。”青年似乎心情非常愉悦，明明两个人都半吊子在死亡的边缘蹦迪。
“你又抽什么疯…”我也麻木了，“快一点，你醒不醒。不醒我给你一拳，把你从梦里打醒。”
嘴上这么说，但我给他一拳从不留情。耳畔的立刻传来了吃痛的闷哼，连带着他的呼吸都颤抖了起来。
看别人不爽，当然自己就爽了。
“嗯…你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阴测测的说道，手指向上游走，某一刻，我甚至感觉自己单薄的衣裳外，那手套的诡异触感。
“别迟到了…我恭候您的到来。”
…言简意赅，一下子吓死我半条命。
一时我都不知道是先说“你不要挠我痒了，要坠机了”，还是先说“同志，你这样很没有道德”——多托雷有过道德吗？
我：“………”
“不了，我觉得死了也挺好。”我委婉的说道。
见我吃瘪，那个恶趣味的家伙又忍不住了笑。十分讨人厌的当着我的面，就这样笑了起来。
可恶，我可以死，但我不能不爽。
在青年即将醒来的那一刻，我又看着他：“博士大人，那么本月的研究经费就不发了哦，相信您可以的。”
他：“…………”
那个笑容定格的表情宛如在说“很好、了不起”，更多带了点藏都藏不住的杀意。
爽死我了。
*
不行，我又不爽了。
本来想着头铁干脆就放博士鸽子了，可谁料我后半夜又开始吐血。
其实痛苦什么的也都无所谓，但是洗衣服洗被子真的很烦啊！更何况家里用的被子什么的都是很贵很贵的。
珍贵的东西不抗造，众所周知。
把小狗和被子放进洗衣机里，小狗都能正常的出来，说不定还能突破生命的极限化成个人型。但被子它只会坏掉。
难过的将肥成一团的小狗推了推，我道：“乖哈，去趴你舅舅身上…”压他别压我，你老母亲吃不消你这重量。
小狐狸非常的有灵性，困的到处撞墙，还真听话的自己跑去对面的房间了。
我甚至看见它一跃而起，把门把手给打开，又走了进去，顺便还会用后腿开门。
好像成精了。
算了，成精也好，那不就有只正儿八经的眷属了吗？
脑中刻画着美好的蓝图景象，我踹开博士实验室的大门时，他正在咳嗽，手上攥着的纸都被他捏皱了，连带着血腥味也蔓延了出来。
我发愣。
“你没事吧？”下意识的询问与靠近，青年也走了下神。
其实我还记得和他最开始见面的样子。有人一提到他，我就生气和控制不住乱窜的元素力，可想想现在我还会有一天问他有没有事。
高高在上的博士大人，也居然有一天会露出脆弱的模样，还不偏不倚让我看了个全部。
哪怕是苦肉计我也无奈，吃软不吃硬是我的天性。我能接受怨恨者对我拔剑，可以接受不了怨恨者对我落泪。
“是副作用？”我皱起眉，想要去扶他，“哪怕已经机械飞升了，也不能这么糟蹋身体吧？”
青年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倒是顺从的就随我接近。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手指在唇边一抹，拭去了染在他皮肤上的血色。
“过来吧。”并不多言，他转身又将没有带手套的手指落在墙壁上，那扇门便又打开了。
一回生二回熟嘛，我百无聊赖的跟了下去。也算是如我所料，空气中没有任何的血腥味…与那种和我会共鸣的心跳声了。
看来…他处理掉了。
让出更多的秘密，也会让对方更信任自己。我想也许是出于这种原因，所以多托雷总是带我看看他奇怪的…想法们。
我常常大受震撼，但我同时也在努力，且尽力的保持与控制自己的情感，不要对他直接来一句“你是变态吧”。
今天倒还好，他在他的地下实验室里找了些东西后，现场调了点。像是两杯饮料一样…只不过给我的那杯是喝的，他自己反手给自己注射了。
我：？
啊？哦…他血肉苦难，机械飞升了…
能理解。
感觉自己整个舌根在发苦，我的整张脸扭曲在一起。好不容易一口闷下以后，头疼的从他抽屉里摸出了颗糖塞进嘴里。
该说果然有糖吗？还有棉花糖啊，咦多托雷喜欢吃这个牌子的糖吗？好像上次有哪个部下献殷勤送了点…
打断自己的思绪，我道：“谢谢。”
omega哪来的低血糖…他又不是其他的博士…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吃软饭的第五十五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