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吃软饭的第二十三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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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青年提溜着一只小狐狸的后颈，正表情淡然的逗弄着它。但我总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就像是在他掌中被操控的人是我一样。
猛然深呼一口气，我流利且自如的说道：
“所以，小陛下说我其实我不是人类。我的确病入膏肓了，但是普通的药对我没用，不过，已经找到办法了！我现在就启程和博士去智慧的国度，寻找我的旧友！哥，你等我回来哈，我给你带特产！”
潘塔罗涅还打量着这只脏兮兮，毛色也不是最佳的傻狐狸。
他知道这是八重神子送给她妹妹的生日礼物，同时也知道妹妹给这只傻狐狸取了个奇怪的名字——小狗。
富人老爷是困惑的。
哪怕是他当年捡了自己妹妹，随手给她取了个名字养在身边玩，也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吧？
哪有管一只狐狸叫狗的？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这小动物被捏住命运的后脖颈，还能在他手上乐呵乐呵的，的确不像狐狸，像只傻狗。
“没事就好…”潘塔罗涅阖上眼睛下意识的一道，但突然回想起来人说话的细节，猛然的一顿，“等等，什么没用？”
不是人类、能理解。
病入膏肓、能理解。
启程…和博士，去，须弥？
哼，勉强理解。
视财如命的潘塔罗涅老爷一生都想推翻人类和神明间的不平等。因此他意识到自己养了个魔神的时候的确很错愕，但他也满意极了。
人可以被驯养…
而神，也可以驯养吧？
小王子很喜爱他的狐狸，他知道，这只小狐狸已经离不开他了，满心满眼都是他，甚至愿意称他为王。
潘塔罗涅其实并不在意小狐狸是否在吞他的金，只是在看着手中的那只脏兮兮的小动物，又悄然观察眼前的少女时，他起了逗弄的心思。
——我应该如坐针毡。
商人做投资谁会愿意亏本？
更别说潘塔罗涅砸拿了大半生做这个投资，他花的可不是一分两分。那些天材地宝的药，和请医生的钱，随便拿一项出去都可以顶普通人家一世的开销了。
“哥哥哥哥！！！”看着青年的表情笑的开朗，我忍住的后仰，团成一团窝在沙发上“救命啊！救命啊！！！”
慌乱的把眼睛闭上，但还是演戏的成分居多。倒不如说我太了解潘塔罗涅，偶尔我会起些恶趣味，而他也是。
我在他心里可能也就如这手中的狐狸一样吧？
一样的讨人喜欢，一样的可爱有趣。
外表最容易迷惑人，没有在被猛兽咬上一口前，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们已经驯服了自己的小动物，从而忘记那因为“信任”，没有拔去的尖牙。
假想之中的一顿审问的确没有到来。
伴随着青年叹息声，我睁开了双眼，任他在我身前俯身，用那我最熟悉的眉眼去靠近我，在我额前落下一吻。
和小时候一样，颜年永远都是哥哥最喜欢的孩子。
他温柔的笑着，哥哥病发作:“记得早点回来，敢和博士走的太近，你就别想有工资和零花钱了。”
“？？？我要跳槽！！！”
不是你把博士推给我的吗？现在一堆博士，我晚上睡觉都可以数博士一二三四了。
“你敢？”他和善的摸摸我的脸，眼镜反光。
不自觉被他摁在沙发角落里的我，在心中无声的叹息。
“……”
摩拉克斯，管管你迷弟吧。
*
潘塔罗涅，我的兄长，我的眷属。
你从未驯服过我，我只是在爱你的时候收起了獠牙。
*
出发去须弥的事情不用着急，博士还在做准备工作，他们还要等执行官都回来开会。
我的生日也没好好过，还收到了璃月海灯节的邀请，在钟离的这封信之前，还有达达利亚的信件。
时间都并不相冲，因此我毫不慌张。毕竟有了个传送的技能，说不定以后我还能组队带其他神明刷深渊什么的…？然后一拳把提瓦特打爆。
说起来，潘塔罗涅私下里调查了很多魔神卡西莫拉尔的消息，后来查着查着都无所谓，直接随我在旁边默默看着他看资料。
我偶尔还会凑过去，辟谣一些东西。
“你吃过人？”青年诡异的皱眉。
愣了下，我道：“没有。”
降临者：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鬼话？
于是下一刻，我又说出了句“她有”，还是与我音色截然不同的那种声音。
潘塔罗涅摸了摸我的额头，嗯，没发烧。
我无辜眨眨眼，内心其实已经挥拳砸向降临者了。一边在和她搏斗五百次，一边无奈的说道：“好吧，我吃过一个。”
“但是如果我不吃就要死了。人类不在魔神的食谱里…额，一般不在，至少我是吃不下和我长得像的东西的。”
富人老爷思索了下，继续看手上的资料。从我诞生连战三天的资料都有，甚至还有我曾到达过天空之岛的都有。
“天空岛…”他摩挲了下手指。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干脆的回答：“没有什么特别的喽，除了高点没有任何的用处，我的评价是不如群…咳。”
还是不提璃月七星了，我怕潘塔罗涅表面笑着，内心啸着。
“不过好厉害。我这般无人问津的历史都仍然有被记录吗？”好奇的再次凑过去，揉了揉眼睛后，干脆就坐到了他怀里，我也同他看了起来。
有钱情报网自然也不会小，在财力上，潘塔罗涅自认提瓦特难有几个敌人。
他一边顺着我落下的长发，一边懒羊羊的将下巴搁在我的头顶，同我一起看那些没有感情的文字。
——但，触目惊心。
杀人、放火，无恶不作。
挑拨、离间，债台高筑。
在别的魔神还在被赞颂之时，我好像就已经被冠上了反派这个名字，甚至还与世界的英雄为敌，最终害的英雄牺牲自己，为我死而死。
我真的做过了什么吗？
是做过的。
魔神战争时间，对人类见死不救，被友人视为疯子，这是我自己的一面。
同样是魔神战争时期，被以为良善的神明无情抛弃，她甚至与敌人为伍，这是人类记忆里对我的一面。
是，做过的。
美化修饰没有任何的必要，争斗不是我的爱好，但争斗是存活必须的东西。我杀人，也被人杀。我对他人见死不救，他人也对我见死不救。
否认没有意义，我的指尖落在某行字上。
“这个人的确是我虐｜杀而死的。”我思考着，“当时我一个人旅行太孤独了，于是随手养了只小狗，但是这个人把我的小狗吃掉了。”
“他说他太饿了，我也说我饿。”
“我没有吃他，只是把他的四肢也拿了下来，放进锅里，慢慢的煮了起来。”
“被其他的人类发现了，他们拿石头扔我。我很痛，很生气，就也带走了他们。”
魔神不是人，他们只是有着人的皮子。
但本质上，他们是怪物，是野兽，是站在更高角度的存在。
以人的姿态行走，我时常会想，为什么神明会垂怜人呢？
后来我忽然意识到了。
因为很可爱，像猫猫狗狗，还像是聪明的猫猫狗狗。谁不喜欢聪明的小动物？太可爱了。
“…………”
有些卸了力，我的手指软了下来。以人类的角度去看，某个瞬间恐怖谷效应到达了高潮，我一时都对那个卡西莫拉尔感到了害怕。
可她就是我，一个学不会人类的样子，又被自己的同族劝导，想要成为人类样子的怪物。
好在潘塔罗涅将我揽在怀里，我情绪低靡的时候，他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脖颈，声音也落在我的耳畔。
“在难过吗？”
“有吧…”
难过，我不想被拒绝了。
还会再次遭到厌恶与背叛吗？还是说，我依旧会被人们用石子和唾沫给驱逐？
无缘得到认可了啊…
耳朵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我错愕了下，下意识的想要去回头。潘塔罗涅却摁着我，压低了点声音。
“…别回头，等我一下。”
青年好像在吻我的耳垂，可不知为什么他的声音颤抖了点。不知道他怎么了，但他终于愿意让我回头时，我发现他的眶有点发红。
狐疑的捧住他的脸，我不明所以。
潘塔罗涅老爷，你这是干了什么，怎么莫名其妙的喘呐。
他却垂下眼睛，睫羽颤了颤，半晌也没有和我说话。
感到奇怪，贴过去靠了靠他的额头。发觉也并不热，又上手给他把脉，装死的潘塔罗涅这才无奈的叹了声，他顺手把我的一缕头发挽到耳后。
“生日想要什么礼物？”他问。
“好诶。”谈到我喜欢的话题了，“我可以养小狗吗，就小狗，狐狸，很傻的那个。”
他：？
“不是已经养了吗？”
“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它就是我女儿了，这个辈分该喊…舅舅？”
潘塔罗涅笑了：“我没有一只叫小狗的外甥女。”
我：“…………额。”
瞥一眼隔壁团巴成一小只的小狐狸，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换了个表情。
“那它其实是男孩子，这个应该叫…”
“我也没有叫小狗的外甥。”
我放弃了：“好了，踢出族谱，它就只是只狐狸。”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吃软饭的第二十三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