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色财气》江川野

37、三十六

　　车上，

　　“挺疼吧?"林九玥看着何悸脸上模糊的红印子，洛子茗真是不留情啊，喷啧喷。

　　"还行，没你打得疼。"何悸摸摸脸，戴上口罩遮住红印子。

　　"我什么时候扇过你耳光?"虽然林九玥试过，但被拦住了，"顶多就踹了你几脚。"

　　好吧那会喝断片了，没想起来，何悸思索了一下，"你踹人也很疼。"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选女人的眼光这么差？”
　　“我这不是看上你了吗。”

　　"唉，本来还想帮你做全套顺便把酒店也订了的，这样看来，没必要了哦，"林九玥唉声叹气，十分惋惜，还以为自己可以成人之美呢。

　　订酒店?想啥呢?何悸皱起眉头，"你就这么希望我睡她?还是说你想让我如她的意跟她结婚?"

　　听何悸的语气好像不太高兴。

　　"哎，你当初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就差睡一觉了，这样补上不就圆满了吗?”

　　完美爱情，happyending，这样的话他的意难平就平了。

　　“再说了要是合适的话顺便结个婚也没什么，你也快三十了不是吗，"林九玥耸耸肩，表面心如止水，实则越说越小声。

　　一把年纪了还不结婚，要怎样，英勇不婚?

　　"你当结婚是买菜啊，说结就结，不行就离?"何悸倒着车，准备离开这里。

　　“之前结过不也离了，”林九玥撇撇嘴，“不行就离呗，那有啥….”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何悸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铃声打断了林九玥的思路。

　　何悸拿起手机，看见来电显示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挑掉，拉黑。

　　"干嘛不接?"林九玥只听到铃声，并没有看见来电联系人。

　　"食人花的电话，不想接。"

　　"你这么对她，她不会打击报复吧?"林九玥就随口这么一说，何悸也随口这么一听，都没放在心里。

　　"不管她。"

　　"你对前任好残忍。"林九玥的手肘撑在腿上，托着下巴看着何悸，"她不是你的白月光吗，就这么无情?"

　　因为何悸之前的优柔穿断差点失去林九玥。

　　这句话在何悸嘴里打了个转，又咽了回去，"不能总活在过去，要向前看。"

　　"有觉悟，"林九玥点点头，"没想到你还是个有觉悟的渣男。”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渣男，"何悸十分不满意这个称呼，说得跟他渣过林九玥似的。

　　林九玥感觉肚子空空的，顺手点亮屏幕看了看时间，已经七八点了，然后想起自己这一天好像没有吃东西。

　　刚刚在西语点了一桌子吃的还没来得及吃，便宜了那朵食人花，林九玥愤恨地握了握拳，她居然还大发慈悲让前台记自己账上，明明一口都没吃着，面前的在朗尼都没舔多两下，

　　"饿了吗?去吃点东西吧。"何悸明明头也不回的在认真看路，怎么总能精准捕捉到林九玥的细微表情。

　　"饿。"

　　"想吃什么?"

　　"火锅。"

　　林九玥饿了的时候脸上的微表情和小动作，何悸一看就能看出来，把车停在路边，何悸摆弄了会儿导航，选了一家火锅店。

　　“你怎么知道这家店?我超喜欢那里的虾滑!"林九玥看着何悸精准地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火锅店，有那么些许诧异。

　　"盲选的，你喜欢的话那正好。"

　　哪有那么多巧合，都是打听出来的。

　　何悸想起之前偷偷去会所找安宇打听林九玥的情况，跟安宇聊了一个晚上才意识到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有多么荒谬。

　　看得出来，安宇并不像林季年那般排斥他。

　　火锅店,

　　何悸把菜单递给林九玥，"想吃什么自己点吧，我请客。”

　　"嘻嘻，"林九玥微微一笑，没有接，而是朝着不远处正在收拾桌子的女孩子喊道，"邱恬姐，我又来啦~”

　　“九玥？"那个叫邱恬的女孩子回过头，似乎有点近视，眯了眯眼睛，然后朝林九玥走来，"又来吃火锅啦，安宇也..."

　　话还没说完，走到林九玥跟前的邱恬发现，坐在林九玥对面的男人不是安宇，"不好意里先生，认错人了。"

　　林九玥一脸坏笑，"邱恬姐是不是想安宇了呀?"

　　“没有…"邱恬红了脸，"想吃什么?还是照旧?"

　　"这菜单上你有什么是不吃的吗?"林九玥转过头问何悸。

　　"没有忌口的，你随意。"

　　"那就照旧咯，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再另外加吧，"林九玥跟何悸说完，伸手在正发着呆的邱恬面前晃了两下，"邱恬姐，照旧。"

　　"别失望啦，不就一段时间没见，回头我叫安宇来找你。"

　　"真的?"邱恬原来耷拉着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九玥你最好了!再送你一份虾滑!"

　　邱恬蹦跳着走回厨房，林九玥转过脸，含笑地看着何悸，"看见没，额外的菜品就是这么薅来的。"

　　“小无赖。"

　　"什么啊，我这就给安宇发信息叫他约邱恬姐出去。"林九玥摇摇脑袋，拿出手机点开安宇的对话框…安宇。"何悸，是不是安宇告诉你这家火锅店的?"

　　何悸怔了一下，神色不太自然，拿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当一个人心虚时就会不自觉的借一些动作掩饰自己，例如喝水。

　　果然，林九玥靠着椅背看着何悸，"你是不是去找过安宇，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我只是去问他你爱吃什么，其他的什么都没问。"何悸拿过林九玥的餐具涮着，回答地有点含糊。

　　林九玥没过多计较，看了一眼何悸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毕竟今天不宜争论，至于安宇，林九玥可以自己去收拾他。

　　想好之后，林九玥晃了晃脑袋，坐等锅底，

　　不用说，今天鸳鸯锅的菌汤锅底肯定是加浓的。

　　"锅底来啦，小心烫哦。"邱恬把锅底端上炉子后面跟着两个小哥哥推着菜品布菜，不一会儿桌上就摆得满满当当的。

　　林九玥认为何悸非常会照顾女孩子，起码比起老是跟自己抢肉抢虾滑抢毛肚的安宇要好得多。从菜品上桌的时候开始林九玥就没有动过手，都是何悸在忙活，林九玥负责张嘴。

　　很爽，但是，"这样饭来张口地吃火锅也太没参与感了，把你的体贴收一下，别光我吃啊，要吃一起吃。"
　　被人同候是很开心，但林九玥更喜欢朋友之间边吃边抢的热闹。

　　“你喜欢那样的?"何悸原本夹着一块虾滑正往林九玥碗里去，听闻她这句话，转了个向，林九玥往前伸的碗扑了个空，眼睁睁看着虾滑到了何悸的碗里。

　　"是这样吗?"
　　“是…"林九玥目送着她的虾滑。

　　领悟得很快，但是那可是虾滑。于是，纷争开始。

　　"欸，过来过来，"站在角落的邱恬挥挥手，把正在收拾隔壁桌的阿信招了过来，"阿信，你看九玥。"

　　"咋了咋了?"阿信放下手中的活，快步挪到邱恬身旁，"九玥对面那个男人是谁啊，不像是你心尖尖上的安宇啊。"

　　"我赌那是九玥喜欢的人，"邱恬胸有成竹，“除了林季年和安宇，你什么时候见过九玥带别人来这里，还跟他玩得那么开心?"

　　林季年是哥哥，安宇是发小，那么面前这个男人呢?

　　邱恬抿嘴一笑，好事将近啊，改天得找安宇好好盘问一下。

　　"别看啦，不干活啊?"经理端着从林九玥桌上收拾的空菜碟，往二人暗中观察的角落里走去，"光顾着看九玥谈恋爱了?"

　　"哥你也觉得这俩有戏吧?"邱恬对阿信使了个眼色，"我就说吧。"

　　"都这样了还不叫谈恋爱那叫什么，过家家吗?我光是经过都被甜掉牙了，"经理一脸有被酸到，"女大不中留，连小九玥都有男朋友了，你俩呢?"

　　"我什么时候说我没有了?"邱恬笑着，

　　阿信看着已婚的经理，一个人悄悄的溜去端盘子了。

　　工作室,

　　吃饱喝足，何悸没有送林九玥回家，反而驱车把她带去了小园子。

　　"你今天不是休息吗，来这干嘛?"林九玥透过门口看见小剧场里熙熙攘攘的观众，"这个时间都散场了吧，来打扫卫生?"

　　今天的观众似乎特别多，还见到有人拿着荧光棒。

　　“不想回家，来坐坐。"

　　"我想回家。"林九玥呢喃一句，不满何悸的做法。

　　"有帅哥。"何悸为了把林九玥拐到里面去，可谓是下了血本。

　　"有多帅?"一听到帅哥这俩字，林九玥瞬间精神了双眼放光。

　　"进去就知道了……"何悸话没说完就被林九玥打断了，"你们是个什么组织啊，盛产帅哥，他们缺女人吗?"

　　何悸抵了下后槽牙，“喊，就这点出息。”

　　"只要每天都能到看帅哥，让我来打杂都行。”

　　"好黑哦，你们去工作室的路都不开灯?"何悸领着林九玥往里走，林九玥发现周围都是暗的，要不是何悸牵着，自己一个人估计不敢走，

　　“为了省电，我抠。"何悸说完之后在心里默默跟自己道了个歉。

　　"开个灯又花不了多少钱，"林九玥小声低语，牵着何悸的手紧了紧，暖暖的掌心包衷着她微凉的指尖。

　　"到了，"到了门前有几级阶梯，何悸直接把林九玥抱起走了上去，现在正站在门外用手电打着光摁密码。

　　“你先进去。"何悸轻轻揽着林九玥向前几步，关上门。

　　好黑，人在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总是会试图靠近能给予自己安全感的人或物。

　　于是她往后靠着何悸，只听一声响指，“啪一”
　　她的面前出现了几道光，有节奏地晃了起来，接着越来越多，看来有很多人在这个屋子里，

　　“啪嗒——”灯开了。
　　"生日快乐!!"
　　林九玥愣住了，

　　江翊和许昭站在侧边，沈栀和林季年在前面，还有安宇挤在中间，他们的手里都拿着荧光棒。

　　"九玥，生日快乐啊!!"

　　说完之后挤在一起的队形慢慢散开，中间有一个三层的巧克力蛋糕，上面象征性地插着几根蜡烛，江翊和许昭护着蛋糕上的蜡烛不被熄灭，林九玥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景象，有点不知所措。

　　林九玥微微侧头看向何悸，"你做的?"

　　“是，不过……"何悸挠挠头，"聆笼的布朗尼做不了这么大，我就买了个巧克力蛋样，但是我也买了一个聆笼的布朗尼，就在我家冰箱放着，待会我带你去拿...."

　　何悸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身上的重量，林九玥转过身子紧紧抱住何悸，"谢谢你。"

　　这么多年来，林九玥从未拥有过生日派对。

　　林九玥羡慕过别人，也希望能够细有哪怕一次，会很多人簇拥着她，给她戴上皇冠，但是她所谓的父亲不允许。

　　因此每到林九玥生日的时候，只有林季年和妈妈还有安宇一起悄悄地给她庆祝，那个时候的林九玥不知足，想要更多，直到后来妈妈去世后，她才意识到从前的生日"派对"是多么弥足珍贵。

　　"怎么啦?"何悸看林九玥抱着他不撤手，也不说话，定了半分钟，忍不住开口问她。

　　"九玥？"何悸这不解风情的，直接把林九玥的脸掰了起来。然后，"哭了?啊别哭，待会妆花了就不上镜了。"

　　林九玥鼻子红红的，眼泪要掉不掉地在眼里打转，何悸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她的眼泪就往下掉。

　　"何悸你骗人，还带我来看帅哥，把我弄哭了我怎么问好看的小哥哥要微信?"林九玥吸吸鼻子，轻轻推了一把何悸，"这里还那么多人…"江翊跨了两步去桌上抽了几张纸巾，走到林九玥身边挡住她，"九玥，好久不见呀~"

　　"别看我，哭好丑。"林九玥接过纸巾就往脸上捂。

　　"有你这么擦的吗?我来，"何悸抢过林九玥手上的纸巾，一点点擦拭着林九玥下眼脸的泪渍还有脸上的泪痕，"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泪点这么低。"

　　"你又提醒我了，我已经25了，离奔三只差五年了呜呜呜呜呜呜……"想到这，林九玥的眼泪又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滴落，"我怎么就25了…….”

　　"你明明看起来只有19，"何悸捏了捏她的脸蛋，"一点都不像是2开头的年龄。"

　　这话说的，林九玥很受用。

　　永远十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