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红》凡尔赛玫瑰

24、第二十一章 太后不是容易巴结的

　　紫薇来给太后请安时机选的不好，或者说她自己就没留意去挑个时辰，和五阿哥这个慈宁宫第一殷勤人前后脚的来，太后刚应付完热情似火的永琪早没了精神头，正琢磨在躺椅上歪一会，就听出去送‘话痨’永琪出门的翠心在门外头回话说明珠格格过来请安，太后心里立马不高兴了。
　　怎么着？慈宁宫是戏园子还是澡堂子？甭管什么钟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一个个的都不把她太后放眼里了，有这个钟点来请安的吗？不懂规矩。唐嬷嬷还夸这个明珠格格规矩学的好，好个屁，太后心里忍不住爆了粗口。前头永琪是个孙子，还是个顶用的孙子，她忍一忍也就算了，指望着把这个孙子给掰回头，可眼面前这位不过是个孙女，还不是正经人家生的，不知道哪儿来的汉女和皇帝鬼混一夜生下的私生女，既没入宗谱又没拜祖先，听说还和那个撞了自己的疯姑娘住一道，成天称姐道妹的，她还得强打精神应付她去，想着觉得自己这个太后当得怪委屈，于是紫薇没见着太后就先被人嫌弃上了。
　　被翠梅领着等在耳房外的紫薇，此刻心情也是有点忐忑不安，她倒不是担心太后不愿意见，她不安是怕太后提到小燕子，那该如何是好，心里思量着，耳边只听得一声“领进来吧”，眼前的帘子被翠梅打了起来，人就不由向前走，微抬脚跨过半尺（古代一尺大约=23厘米）高的门槛，绕过一道十二扇黑漆刻灰填彩人物围屏，眼前突然一亮，从外头看屋子并不大，进的里头才发现原来里面一点也不小，当中间放一张紫檀木的美人榻，后面一道剔红山水宝座屏风将耳房隔成内外两间，美人榻两侧各摆着几张坐凳，靠右手边放着一张镂空雕花嵌螺钿紫檀八仙桌，上面摆着一整套珐琅彩茶具。
　　太后此刻正斜靠在美人榻上休息，紫薇进来见着后立马跪下，规规矩矩行了叩首礼，轻磕了三下头。
　　太后微睁着眼，看着跪在眼前的女子，可真是瘦，穿着满人的旗袍，小腰几不可见，脸也瘦成了巴掌大，瞧着更加不喜欢。在宫里头锦衣玉食的居然还能瘦得如此模样，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皇帝有人在虐待你吗？
　　太后一不喜欢就不乐意喊她起来，半天才在柳红不经意间递手帕的动作下喊了声：“起吧。”
　　紫薇被罚跪了许久，心里就委屈上了，明明不是她撞的太后，太后怎么罚她跪呀，她都那么努力学规矩了，太后怎么就瞧不见她的好？人一委屈，脸上难免带出点异样，眼圈先红了，眼里盈盈泛上水汽，还好憋住了没敢真掉金豆子，上下嘴唇紧咬着，手指攥得紧紧的，柳红在边上瞧着，就怕紫薇一个憋不住，扑上来猛掐太后怎么办？和小燕子呆久了，保不齐紫薇脑子没点毛病。
　　紫薇只管委委屈屈的站着，一声也不主动吭一下，让人怀疑她知不知道自己来慈宁宫做什么的？
　　太后看紫薇站起来也不挪地方，也不说个吉祥话，就低着脑袋看地面，不耐烦搭理她，她爱站着就站着，自己转而吩咐柳红：“柳丫头，去外头厨房瞧瞧，那个小点心什么时候呈上来，哀家肚子有点饿了。看见晴儿在那里，把她拉过来，一个格格成天呆在厨房里做什么？孝顺哀家很不用这么着，她万一累着了，哀家不要心疼坏了。”
　　柳红忙应着出去了，屋子里一干人等见太后不吱声，没一个搭理紫薇，金锁陪着自家小姐罚站，也不提醒紫薇说句话，耳房里头很安静，除了站着的主仆二人，其他人该干什么干什么。
　　时间似乎过的很慢，紫薇只觉得过了很久，太后既不问她话，也不让她坐下，她小腿都站麻了，才听到外头掀门帘的声音，两个人一前一后进来的脚步声，然后是一双素色缎面花盆底出现在眼前。
　　“太后老佛爷，给您预备的小饽饽来了，您也不坐起来点，晴儿喂老佛爷尝尝。”温润的女声，应该是那位晴格格了，紫薇这么想着自然而然抬起了头，一个鹅蛋脸，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匀称的少女正亭亭立在美人榻前，原来晴儿长的这副模样，难怪尔康……自己如何比得上眼前的少女，一想到尔康以后或许会和晴儿成亲，紫薇就觉得锥心的难受，一时竟站立不稳，向身后倒去。
　　金锁适时的抱住自家小姐，喊道：“格格，您怎么了？您这身子才好了点，受不得累，经不起风的，太医说过让您安心静养，格格您这又是何苦，就是还珠格格的事，那也不怪格格您啊，太后老佛爷最是仁慈，她一定会原谅格格您的，您是皇上亲生的女儿啊。”
　　金锁这一番动情表演，并没有获得在场众人的同情，慈宁宫里头伺候的人早被五阿哥天天不变的深情演绎搞的审美疲劳，看到哭天抹泪儿的就腻味，一个个继续视而不见这主仆二人。
　　别人视而不见不要紧，金锁这几句话把太后惹毛了，什么叫‘太后老佛爷最是仁慈，她一定会原谅’，她要是不原谅就是不仁慈？这是什么逻辑？还说什么‘您是皇上亲生的女儿’，亲闺女怎么了，还不能罚了吗？无视自己的祖母被撞伤，反帮着那个女疯子求情，有这样的亲孙女吗？太后真生气了，这几日总被五阿哥刺激，现在又加上个紫薇，简直就想干脆继续去五台山礼佛算了，省得在这里受儿孙的气。
　　金锁的喊话把紫薇惊醒了，她这是在做什么？本是想着来慈宁宫给太后请安的，怎么就发傻了，还瞅着晴儿发呆，万一给太后看出什么就坏了，忙撑起身子朝地上跪下去，口里连声说：“紫薇给太后老佛爷请安，为着孙女不好累着太后受伤，紫薇万死。”
　　话越说越离谱，都赶上要万死了，太后这回是真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晕过去，直接朝这主仆二人摆摆手，意思你们出去吧，眼不见心不烦。
　　蒋嬷嬷得了令，直接扶起紫薇，开口说道：“明珠格格说的是哪里话？您来给太后请安，怎么就轮上要万死了？格格，您也瞧见了，太后这腿又疼上了，不能和格格您继续说话，格格您先回去吧，改明儿得空再来给太后请安也不迟。”嘴上说着，手里也不闲着，直接把主仆二人撵出了慈宁宫侧殿。
　　不提紫薇主仆凄惨离开慈宁宫，到了延禧宫的小燕子日子也不好过，这回她是真的要学规矩了。
　　令妃在慈宁宫无奈收到太后老佛爷的礼物一只——傻鸟小燕子，还接到关于傻鸟养成计划的若干要求，灰头土脸回了延禧宫，她从老佛爷的要求里听出了一些不同的意思，老佛爷这是对她下了死命令，如果教不好小燕子，她自己也得跟着有麻烦，虽然不甘心，还只得把这个任务完成好，皇帝的万寿要到了，别在这时候给他心里添堵。
　　回到延禧宫，令妃琢磨了一宿，终于想出个办法，对付小燕子这种脑子里没货的白痴，直截了当未尝不是好办法，她小燕子不是舍不得宫里的锦衣玉食，几个月来习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被人伺候着的好日子吗？行，就拿她这点开刀，到时候只怕她自己该抢着要学规矩了。
　　拿定主意，令妃吩咐贴身宫女白翠如此这般的一番准备，自己领着一干宫人来淑芳斋接人。她到淑芳斋的时候，小燕子还没有起床，虽说昨天太医已经对她做出伤愈的结论，可小燕子全然不理，照旧称病躺床上逍遥。令妃没让人通报直接进了小燕子的卧房，就见傻鸟正歪在床上吃零嘴，大腿翘二腿的乱晃悠，令妃瞧了直皱眉头，掩下心头的不快，来带小燕子床前，对悠闲的傻鸟说道：“小燕子，原来你的伤早好了呀，真是可喜可贺呀。”
　　令妃不带人自己上了小燕子的卧房，又突然冒了这么句话，把躺在床上正舒服着的小燕子吓了一跳，立马就翻身趴床上装死，又像才反应过来似的，转身看向令妃，跳起来就抱住令妃直嚷嚷：“令妃娘娘，你也跑来吓唬我，没病也被你吓出来了。你可来看我了，关在这破笼子里面，可闷死我了。令妃娘娘，你是不是来放我出去的？皇阿玛他原谅我了？他怎么都不来看我的？皇阿玛他不喜欢我了，打了我这么久都不来看我。”
　　令妃看小燕子一点都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还在这里抱怨，有心说她几句，又一想，算了，现在这只傻鸟除了五阿哥在意，皇帝和太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用不了多久就要收拾她，自己还替她白忙什么，先混过这一关看情况再说吧，心里计较定了，嘴上就对小燕子说：“小燕子，呆在淑芳斋这么久，就知道你闷坏了，今天是来带你去个地方看看的，你来宫里几个月了，那个地方保险你没去过，很有意思的。”
　　“好啊，好啊，令妃娘娘，你等我一下，我换个衣裳就去，咱们在喊上永琪、紫薇、尔康他们一起去吧。”小燕子一听可以出去，也顾不得自己还在装病，叫唤起来。
　　“小燕子，快别喊了，紫薇还在后院和唐嬷嬷学规矩呢，你再声音喊大点，把唐嬷嬷喊来，可不好了。”令妃好脾气的劝她。
　　等小燕子换好衣服，令妃领着她大大方方出了淑芳斋，三拐两绕在宫里头走了很久，路越走越偏，要是旁人估摸就要有点害怕，小燕子却全不担心，还一路笑嘻嘻的，直到令妃在一座偏僻破旧的宫殿外头停下，小燕子四处张望没发现令妃口里那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就问道：“令妃娘娘，你说的有意思的地方在哪里啊？怎么停下来不走了？”
　　令妃也不答话，拉着小燕子的手就往虚掩的殿门里头走。人还没进去，扑鼻而来的就是一阵奇怪的味道，说不上是霉味还是馊味、可能还带着点酸臭味，四周空气很是潮湿，认进到殿门里头，看见的是一大片空地，很多衣着简陋长相瘦弱的宫女在空地上打水洗衣服，耳边响起一声声‘啪啪’的木棒敲击衣服声，听见有人进来的脚步声，也不抬头只管继续洗衣裳。小燕子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敢相信富有而奢华的宫殿里面居然还藏着这么一处地方，太可怕了。
　　令妃说话了，在这个只有水声、木棒敲击声、揉搓衣物声的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女人柔媚的说话声，是那么的别扭，但令妃就是在这个气氛里面开口了，她说话的内容也一样别扭：“小燕子，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你知道这些女人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你想不想看看她们平时吃些什么？在哪里睡觉？”
　　令妃问的这一连串问题正是小燕子心里想知道的，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了解小燕子的心思，她的问题并不指望小燕子能回答，更像是在提醒小燕子，也不等人说话，令妃拉着她又往里头走，像是走在自己后院一样，很快带着小燕子到了一排低矮的小房子前，随便推开其中一间的门，把小燕子往里头一送，小燕子没留意忽然被推进去，险些摔倒。
　　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屋子，大白天的里头光线仍然很暗，等眼睛适应一会，小燕子才看清屋子里头的情形，一张桌子一张床，几个破碗几床薄被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难道这就是刚刚那些女人住的地方？和这里比起来，大杂院就是人间天堂。
　　看到小燕子瞧清楚了，令妃又领着她到了这排屋子最东头有烟囱的那间，也不叫小燕子进去了，直接让她在屋子外头看。小燕子看见的是几口大锅，锅里不知在熬些什么，屋里都是热气，似乎有人发现了她们，忙跑出来给令妃磕头，令妃吩咐来人盛了碗粥样的东西给小燕子瞧，看得小燕子就差把早饭给吐了，脸上是彻底没了人样，直到和令妃回了延禧宫都没缓过神来。
　　当天下午令妃告诉她，那里是辛者库——一个专门关押不听话人的地方，令妃还在她耳边悄悄说了句话：“小燕子，进了这紫禁城要想在出去，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嫁出去，要么被抬出去，你是想嫁出去还是想被抬出去？”小燕子一时没反应过来，还问令妃什么是抬出去，令妃回她这句话时的眼神有点冷：“死人能自己走出去？可不是要被抬出去。”
　　小燕子乖了，彻底乖了，听话的跟着令妃学起规矩来，可不是让太后说着了，小燕子很听令妃的话呢！

作者有话说

　　明天情节预告
“慈宁宫那场勾引为了什么”
听皇后娘娘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