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记得》一条不喜欢五号的鱼

1、第 1 章

　　我永远记得。
　　那天他开着“小电驴”来补习班门口接我，我边坐上后座边问要去哪里。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笑着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我刚落座就被他一手油门带走了，瞬间重心不稳，用手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了他的后背。从来没发现他挺让人有安全感的。
　　回过神来自己的动作多有不妥，想松开，可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越开越快。无论我叫缓多少次都没用，碍于害怕我只能靠他更近，抓得更紧。
　　他的腰很细，身上还有股淡淡的烟草味，可能是抽烟的缘故。
　　是着凉了吗？脸好烫。
　　不知道开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已经睡了是他把我叫醒的。等我下车后，他把车锁好，拉着我的手往楼梯上跑。
　　这里是山峦间夹着的一片草坡，坡上泛起一道道墨绿的浪花，我感受一只比我的手大很多的手，而且很温暖，就连我心里也暖，不禁让人抓紧了些。
　　“我们来这里干吗？”我终于有机会问个问题。
　　“跟你表白呀。”
　　应该是风太大，我不确定他说什么，但我知道一定是让我开心的事情。
　　“程思童，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少年站在风里呐喊出自己的爱意，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动荡了我的心。或许神明为之而感动，帮着他复述给我听。
　　我同意了。被喜欢的人表白是件最幸福的事对吧？他听到后用力环住我对上我的唇吻下去，缠绵于此。一滴泪滴在我脸上。
　　他真是，哭什么呀，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很细心。别人都不会信他是第一次谈恋爱。在密室里就算自己害怕也会来接隔了一个房间距离的我；在学校会怕我忘记，提前帮我抄好作业；在我不开心时，愿意半夜三点花30多块钱打车来我家楼下跳舞逗我开心……
　　一切都太完美了。

　　“闭上眼睛”我和他难得周末出来散步，突然的一句话，让我一时不解，但我还是照做了。脖子霎时传来一丝凉意，我睁开眼，是一条项链。
　　“你怎么想起来给我买项链啊？”我止不住高兴的表情，盘摸着上面的星星吊坠。
　　质感挺好，应该是银的。我又问道：“应该挺贵的吧，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他好像愣了一下，摸着我的头说：“想买给你而已。”
　　他没有在看我，而是在看那条项链。
　　为了回礼给他，我伸长手环住他脖子将他的身子拉弯了点，踮起脚亲他的脸颊。他意犹未尽地看着我，似乎不太满意，一把抓住准备逃跑的我。
　　真可惜，他的电话响了。在他放下手机后，牵起我的手往停车的方向去。原来是朋友组了酒局，看来只能下次再过二人世界了。

　　这次地方与往常不一样，我和他七拐八弯才找到那个老小区，不是在天台，是在他朋友家里。敲开门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还有，一个没见过的女生。
　　她穿的很文静，我们一群人里显得有些违和，在沙发上低头看书。我出于礼貌和她打了声招呼，四目相对，她冲我笑了一下。她真漂亮，眼睛还水汪汪的。
　　“你叫什么？”
　　“郑贝”说完他刚好从厕所出来，郑贝顺着声音看到要去和朋友开酒的他，将视线聚焦在他身上。
　　我心生不服轻快地跳到他身边去挽住他的手，轻声问：“沙发上那个女生好好看，还有点像我诶，你认识吗？”他转过身往她那边看，开瓶的手都停住了。
　　那一刻，我是个局外人。
　　我叫了好一会儿，他才回我说没见过。我也不好多想什么拿走他手上的酒跑去阳台和闺蜜聊天了。
　　暖黄的灯光原能把氛围衬的温情，却被他们几个男生放的土嗨音乐打破。郑贝跟他们一起坐在客厅，我观察到他跟我男闺蜜还挺亲近，隔着玻璃默默磕糖。
　　将视线转移到他身上，是错觉吗？他在看她。
　　酒过三巡，我独自下楼去给他们补酒，买完单后面对那两大袋子，早知道多带个人来就好了。刚进楼道，我听见他的声音自动迈快脚步。
　　下一秒，我崩溃了。
　　“我想你了……”他靠在那个女孩子的肩头哽咽着喃喃道，我用力捂住嘴巴不发出声音，泪水浸湿了手。压抑住心情，走到他们面前问怎么了。郑贝似乎知道我和他的关系，自然地将他从自己身上扶起推向我。
　　她的一举一动如细针般刺痛我。“他喝醉出来抽烟，我只是来分个吃的，他就突然抱住了，不好意思。”
　　这个解释骗不到任何人，可我相信了。
　　我拜托郑贝先把酒拿进去分给他们，自己领着他找了个房间关上门。
　　看着他，我内心说不出的酸涩，眼泪颗颗往下流。他好像是清醒了点，两只手把住我的脸，用大拇指擦拭去我的眼泪，随后整个人包裹住我。
　　“郑贝，我想你了。”我在他怀里听着他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句话，痛恨地抱得越来越紧，用拳头捶打他的后背。
　　我喜欢他，所以我什么都说不出来，也做不出来。
　　过后，我把手机关机了两天。再打开的时候，他给我发了很多条信息，我编了借口解释我消失的原因，我和他都默契的没提那晚的事，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就好。
　　可我们两个对话越来越少，他应该是加了郑贝的微信，经常能见到他对着同一个聊天框打字。我不在意，因为现在在他身边的我，不是郑贝。

　　（一条未读消息——【聊天记录】）
　　是我男闺蜜发来的他们两的对话。我鼓足勇气点开了它。大概的内容是讲他从前有多喜欢郑贝，为她做了很多事情。
　　“对他而言，你只是一个很像郑贝的人”
　　我发怔了，质问他凭什么那么说。他告诉我是他跟他说的。我顿时像个笑话一样。

　　“我遇到了个和她很像的女生，我和她在一起了。”
　　“我以为我喜欢她，但只是因为她太像郑贝了，我很想她。”
　　“郑贝来找我了，她是为了我才来的，这次我想把她留在我身边。”
　　……

　　不，我不是替代品。
　　我拨通他的电话把他喊出来，见他按时到了地方，我的心安稳了点。我和他对视，先前乱七八糟的思绪都飞到了脑后，接着把我听到的原原本本讲给他听。
　　黄潇，这个世界太吵了，我想听你说，我只相信你。
　　“告诉我真相就好了。”
　　他埋下头，周围只有凝重的呼吸声，仿佛那就是他的答案。
　　“对不起。”可是我不想听对不起啊。我一时间呼吸不过来。难道那些都是假的吗？难道只是因为我像她？
　　“那…项链呢？”
　　“是她喜欢的，最后没送出去。”我想着总有一件东西是为了我吧，可惜没有。
　　我把项链取下来放在了他的手心让他握紧，独自一个人在大冷天跑回了家。

　　初见郑贝的时候，是她先和我打的招呼。她指着我的项链说很好看，和她喜欢那条一模一样，她还站在柜台前看了很久。

　　黄潇，你欠我一整个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