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桃下初识君》一级甲等

3、小插曲

　　赵锺轶估摸了一下时辰，轻咳几声，捻出一个扩音术：“天穹山派120周年庆典，现在开始！”礼花在空中绽开，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周择言换了一身黑色的袍子，边上滚着枯草样的金边，袖口缠着缚腕，马尾高束，干净利落。“言儿，你伯母呢？”赵锺轶问他。“伯母不是和雪姑娘在万生园饲喂五色焰翎鸟？”周择言轻轻皱眉。“大概吧。”赵锺轶眯着眼审视着台下演操的队伍，并未注意到他。“伯父。”周择言思量少许开口。赵锺轶微微偏了一下头：“嗯？”“秋姑娘呢？”周择言问。“你说秋燕啊，她在知味堂。”赵锺轶吹了吹茶盏上的水汽。“知味堂？”周择言微微有些惊讶，“在那里做什么？”也无怪他疑惑，毕竟秋燕武功是一等一的，往日演操皆是她在带领队伍。“给客人做海棠花糕、桃花蜜、茶水还有雪花酿。”赵锺轶答。“也是。”周择言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不过，雪花酿是用的梅花雪水？”“自然，喝酒就得喝上品，不能亏待了自己。”赵锺轶呲牙笑笑，“她寒香丸做得是一绝，放一粒在雪花酿里，唇齿生香。”“不愧是秋燕姑娘，”周择言笑笑，“心灵手巧，武功高超。”“秋燕是妖呢，天穹山好多妖。”赵锺轶喟叹似的突然说了一句。“哦？比如？”周择言也好奇，便顺着他问道。“华灼狐妖吧，休安媚骨吧，”赵锺轶掰着手指，“雪凊，媚刹，秋燕是蛇妖，赵姝是花妖。赵姝是什么花妖来着？”“木芙蓉。”媚刹提点他。“哦对，芙蓉，芙蓉……说起来秋燕算她半个妈，她本来是在棠花山上的芙蓉园里的一颗老树，秋燕一次不小心掉了一颗寒香丸在她根下，一下雨化了，她就成妖了。”赵锺轶吃着花糕，回忆着赵姝的身世。“师尊？”一直杵在一旁不说话的赵念眼尖，看到衣袂飘飘的沈安璃来了，即刻奔去凑在他和容斯中间，像只麻雀般叽叽喳喳：“师尊，你不是身子不妥帖吗？怎么来了？”
　　容斯暗骂赵念一百遍。
　　“你堂哥送来的药效果颇好，我这便就来了。”沈安璃笑着拍拍他的头。在一旁的周择言出声问道：“师尊，你是如何用药的？”“就是煎了温水送下，”沈安璃微微皱眉，“不对么？”周择言递过一张写了些什么的方帕：“您自己看吧。”帕子上密密麻麻写着蝇头小楷，沈安璃不自觉地眯眼喃喃道：“双修时取一钱药粉于后·庭，再与男伴行后·庭·之·交。事毕，其津·浓化开药粉时，病体借此事热气吸收；否则，药性反噬，病体患‘泯音’与‘颠阴阳’两症，药性次日消失，发作时间为半个时辰。”
　　一阵沉默。
　　“容斯，我服药到现在，多久了？”沈安璃转头问容斯。容斯微微低头忍住笑意：“回师尊，快半个时辰了。”沈安璃身形顿了顿，即刻又神情自若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镇定地拈了一块花糕：“秋燕这花糕做的不错。”“我说华灼啊，你这样逃避也不是个办法。”赵锺轶看不下去了，“你去玉墨那里看看吧。”“在下曾听闻‘媚刹之血，百毒之解’一说，长老何不试一试呢？”媚刹提议。“可是，此为药，非毒。仅仅是其中有蛊罢了。”雪凊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身后，“本也是道侣间双修时调情的精进药品，只是恰巧发明这位药的仙长的爱人有些小病小痛罢了。”“你们不用为我操心，即便是用错了法子，药效也依然很好，”一个稚嫩的童音传来，“华灼很是知足。”众人回头一看，沈安璃一袭红衣此时松松垮垮，香肩微露，一点点高，本来雌雄莫辨，现在却是完完全全的女孩了。赵锺轶那个没心没肺的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华灼，你怎的成了个小儿，还是女孩！”
　　台下一片死寂。
　　赵锺轶发现自己其实不用扩音术也是可以的。
　　所有的弟子都看着这个不及自己腰高的小儿，很难相信这就是华灼长老。“哈哈哈哈……华灼长老还真成沈阿妈了……”不知是哪一群弟子起了这么一个头，瞬间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嘴里还念着那个让沈安璃颜面尽失的诨名。沈安璃虽脾气好，但却忍不了被这般取笑：“不准笑了！”弟子们根本不怕他，反倒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更来了兴趣。沈安璃急的双颊绯红，耳尖快要滴出血来。周择言见不得他窘迫，也不知是如何在想，脑子一热便将沈安璃打横抱起，大步往桃舍去。
　　台下死寂半晌，“周师兄抱沈长老？”“还是……横着抱？？”“周师兄的手会不会被秋燕姑娘剁了去包饺子？”见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赵锺轶清清嗓子掷地有声：“闭嘴，演操！”弟子们皆害怕赵锺雍这副模样，瞬时鸦雀无声，只剩甲胄闪闪，发出耀眼光芒。
　　“周子微！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僭越！放我下来！”沈安璃虽恼羞成怒，但却不敢扑腾，生怕掉了下去。“徒儿不敢。”周择言喉中干涩得紧，勉强压下邪火，却不自主地把怀中的人抱得不能再紧。
　　这是他追逐了一生的珍宝，他再也不会因为羞赧而推开沈安璃了。
　　沈安璃发觉周择言的心情好像不对，但奈何周择言那般用力地抱着他，他的嘴紧紧贴着周择言的胸膛，只能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怦，怦，怦。
　　沈安璃听着周择言有力的心跳，快要喘不上气。他感觉一种奇怪的情感爬上心头，说不出来具体为何，只模糊感觉……悲伤，还有哽咽，以及……他从未有过的感觉。沈安璃闭了闭眼，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和周择言的一样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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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晚饭时
周择言：“秋燕姑娘，你对这道九转大肠有什么想说的？”
秋燕：“我去除了肠大部分的腥味，但我保留了一部分。”
周择言：“是故意的吗？”
秋燕：“是在清洗的过程中我保留了一部分。”
周择言：“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秋燕：“呃，是故意的。”
周择言：微笑点点头，切了一块放入口中，咀嚼一阵吐在了手绢上（咬牙切齿
秋燕：（嬉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