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八岁为你》也棠

2、第 2 章

　　江茫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相遇，是这么没有道理的。
　　她现在想来和武思的相遇，都是这么扯淡，甚至是很荒唐。

　　六年前的夏天，她甚至都还记得日期，7.11，其实也不是很记得了，这个日期是她当年后来翻聊天记录时找到的最早的日期，所以她就一直定着这个日期。
　　她每次说起来都感觉很不好意思，因为武思是跟她网上cpdd来的。她每次都觉得缘，真的妙不可言。一个群里这么多人，怎么武思就d到了她，一d，d走了她好久。

　　武思当时加她，拿的还是她兄弟的照片和名字，骗她是男孩还是高二。
　　江茫当时还是个小屁孩在上初二，连网都是刚接上，放了张自己傻不拉几的照片。当时她甚至还傻傻地问武思是不是初恋。
　　武思说是，她就相信了。
　　结果这段“恋情”不到两个星期就掰了，武思删了她什么也没说，又和另一个网名叫小缘的女孩子好了。江茫还是不懂啊，这种事情她也是第一次碰到，她加回了武思，武思发了个“？”给她，她无论如何也说不下去了，问到底也不是她的风格，她只说“算了”。
　　有好多想问的话，都变成了一句“算了”。她还在坐公交车时悄悄抹眼泪。
　　武思换了个网名，叫破晓。她甚至还邀请江茫加进那个她和小缘在的群，两个人就在里面搞着小学生的甜甜蜜蜜，操作跟她和江茫一起时也差不多。
　　江茫当时没觉得这算是一套操作，她还去问武思在她之前谈了几个，武思倒也算诚实，说：“八九个吧。”
　　江茫真的有一点莫名其妙的悲天悯人和救世主心理，她当时觉得，武思一定是因为之前碰到了不好的人把她带成这样了，如果武思一开始就碰到她，那么就不会这样了。

　　她仍然加着武思，聊些有的没的，直到两三个月后，破晓和小缘也分开了，破晓跟她说：小缘说要跳楼了。破晓怎么处理这件事的，后续怎么样了，江茫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她们后来也没有联系了。
　　后来破晓又和一个男孩在网恋了，那男的叫什么，江茫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破晓也是一样的操作直接把人删了，那男的加过一次，破晓还截图给她看了，估计是没同意吧，不解决就是一种解决，那男的大概也就算了。

　　后来武思在空间里发了一张截图，大概是跟人说自己是个女孩。江茫当时还很惊讶地去问她，也得到了她的一条语音证实。
　　但是江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说：女孩子也挺好的。就那样接受了她是女孩子的事实，那样顺其自然，也那样自然地仍然抱着对她那样的好感。
　　江茫后来都无法解释自己当时为什么觉得那么理所当然，就是破晓，是女孩就女孩吧。她那个时候，明明还存着很传统的想法，当时一个宿舍的朋友看纯爱，她还扬言自己绝对接受不了后来还是真香了。
　　也许是“是女孩”这件事，劝退了别的女孩，破晓和江茫就那样聊了起来，又水到渠成地一起了。在一起，她们之间聊什么，打电话说什么，江茫现在都记不清了，那些事情好像很遥远了。
　　她记得一些印象深刻的片段，但是也不记得时间顺序了。
　　江茫那时候的网名叫蔚蓝，网上交的小朋友都叫她蔚蓝，她就成了蔚蓝。
　　她记得破晓喜欢的女唱见，她当时听那个唱见的歌，歌词有一句，好像是“待到千年破晓……”，她就对了一句，叫做“待千年破晓，望蔚蓝一角”。很配。
　　后来在学校认识了一个写书法在学校大厅办了画展的同学，她还拜托人家写了这两句给她。那副毛笔字，给破晓看过吗，现在还在吗，或许还在原来的房子里吗。

　　她还记得有一天晚上打电话，武思给她看自己买了一件印了“滑稽”的衣服，后来又跟她学猫叫，学的很像。江茫在心里就把她当作猫，猫，一般都是高冷的，随性的，所以她有时候追着猫，猜猫的心思，都很正常。
　　不过那次学猫叫被武思妈妈抓住了，她听见武思妈妈问她在和谁说话。
　　之后武思就被收手机了，几次聊天时，都比较短暂，武思不是借妈妈就是借姑姑什么的手机和她说一些事情。当时江茫还很感动，武思拿到手机的时间都和她说话了。

　　她那时候已经知道武思叫武思了吗，江茫真的有点记不清了。但是江茫知道武思在哪里，离她很近，开车也许三个小时就到了，她也知道武思只比她大半年。她觉得自己运气还是不错的，网恋对象离自己挺近的，她想跟她见面。

　　那时候还太小，也许是初三？该是冲中考的时候。她在学校住宿，平时也都不会玩手机了。她后来和武思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武思很快答应了，大概没多久武思和一个学妹在一起玩。江茫自己说做朋友时，心里想的大概是，后知后觉的难以接受感到奇怪吧。可是看到武思和小学妹在一块，她也不高兴，马上把武思删了。过一段时间又后悔了，又去加了回来。
　　江茫后来理解为，她真的喜欢武思了。好感变成了真的喜欢，她不再能欺骗自己了，也不得不正视这个事情了。
　　人真的很复杂，也很矛盾。

　　武思和小学妹在一起玩的事情，她也不记得了。她记得一件事，后来武思说喜欢她时，气泡上还顶着小学妹的名字。两个人大吵了一架，江茫大概也哭着和朋友发信息说这件事，她后来登上武思的帐号时，发现武思拿ipad登着她的号，武思知道她当时和朋友说什么，武思截图给兄弟看说了什么她不记得了，只是看完后她就不生气了也不和武思吵架了。
　　武思当时一定也很难过，江茫心想，自己和武思说还是做朋友吧时，武思一定也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