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悠悠》六丑

20、猜测真相

　　这是一个天气极好的傍晚，天边的晚霞将云朵映照成大片大片的火烧红金色，通往住所的土路上林荫已经透露出了秋色。
　　涂优优带着暗暗的喜悦和柳昭并排走在回家的土路上。
　　她有很多话想说，很多问题想问，涌上心头嘴边最终却什么话都没出口，沉默着和柳昭隔着两个拳头的距离慢慢走着。
　　身边的人身上有种草木的清香气息让人非常心安，重叠出记忆中那种一如既往的沉稳安宁。现在这一幕是记忆里熟悉的又是现实里陌生的，涂优优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如果这是这是一条没有尽头的路，能跟他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天荒地老，岁月尽头那该多好。
　　神思不属的涂优优被脚下的土疙瘩绊了个踉跄，面前出现了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半秒钟不到涂优优就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柳昭手里，心花路放间夹着一丝忧愁的想到：柳昭的手好像也比自己的白……
　　柳昭笑了一下，握着涂优优的手稳稳朝前。
　　“回来晚了两天，你着急了没有？”
　　涂优优昨晚上还在疑神疑鬼，不过实在太忙了，留给她胡思乱想的时间着实也不多，其实没多少心思惦记柳昭，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但是话题一起就忍不住疑惑了：“你这究竟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在赤星做军官？”
　　柳昭叹了口气，道：“我过来两年了。本身是外星移民身份，又因为过来时机缘巧合各方势力都认为我与己方有很深的渊源但都不能完全把我当自己人，同样的，也不会当作对方的人，所以能作为势力间的外交平衡点。官衔虽高，但并不掌握实权。”
　　涂优优惊了，恍然到：“两年！你……难道你突然消失就是因为……”
　　柳昭沉默了一下，露出无奈的表情，道：“这确实说来话长。先回去，晚上慢慢说。”
　　涂优优随口应了，随即想到他们现在已经不是游戏里的室友了……柳昭是不是忘了这点了？她偷偷看了一眼柳昭，脸颊慢慢红了。
　　不过十多分钟走到湖畔三号房。
　　涂优优的房子只是胡乱搭的三个大方间，里面乱七八糟堆着物品。她有些不好意思：“这几天太忙了，没时间弄自己房屋的事。先将就呆呆吧。”
　　柳昭道：“想修个什么样的？和以前那个一样行么？”柳昭知道以前的房屋花了涂优优很多心思，是她的得意之作。
　　涂优优也确实真喜欢以前费尽心血搭建的房屋：“就是想弄成跟以前差不多的，这样也有归属感一些。等基地的事忙得差不多了，我就来弄。”
　　柳昭笑道：“这几天我休假，不如我来守着弄吧。”
　　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了，以前的房屋就是他俩一起时修的，柳昭住了这么久重修旧貌完全没问题。更难得的是他愿意出力。这么说来这几天他都要呆在这里了？
　　涂优优的脸又慢慢红了：“好……好啊……那就……就麻烦你费心了……”涂优优揣测柳昭这意思是以后也还要住这里？正想着就听柳昭问道：“那这里还有我的房间么？”
　　“有……有的！”涂优优都顾不上害羞了，连忙应道：“你想像原来那样也可以，想改一改都另外设计，另外定房间也可以。”心道想怎么住都可以，就怕你不住呢。
　　俩人一边商量，一边胡乱对付着吃了晚饭。涂优优泡了两杯茶，俩人坐着聊天。
　　“众横四海的白二狗子你记得么？”
　　见柳昭点头她继续道：“他也被送到了这里，成立了A106基地，上午过来送贺礼说想找时间大家一起聚一下。主要是想见见你，你觉得呢？”
　　柳昭很干脆的同意了，舒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放松道：“可以啊。从大方向看，地球移民确实应该更团结一些。”又戏谑道：“你不是跟他‘仇深似海’么？这是合好了？”
　　涂优优讪讪的说：“以前游戏里打打闹闹……也没多当真……也不是啥合好了，就你说的活着在这里遇到终归不容易，总得团结点吧。好歹是个熟人呐……”偷偷瞅了瞅柳昭，止不住好奇又问了出来：“你为什么过来两年了，怎么回事？是不是那时候你突然消失就是来了这边？”
　　那时候她完全没想到柳昭会突然消失，明明头天还一起道别一起下线，没有征兆的柳昭突然就再也没上过线了。她想过很多原因，想都没敢想柳昭已经去了外星球了。要不是大家在这里遇到，谁能料得到这种事呢？
　　柳昭望着头顶的日光灯叹道：“是的，那时候我就意外来到了这里。应该是触发了什么机制。而且我觉得应该不止我一个人是提前过来的，但目前却还没发现别的同期地球人。”
　　“触发了什么？”
　　柳昭转头看了她因为好奇睁得溜圆的眼睛，笑道：“不知道。那天你下线后，我想去做个小任务，就在任务场景里突然就被传到了这边。”
　　涂优优若有所思，但没再追问了。俩人放松坐着，静静喝茶。
　　过了好一会，涂优优才又道：“你觉得这是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还能回去么？”她落寞的说：“我想知道地球现在怎么样了？这个赤星究竟在什么地方能拿到地球消息么？“
　　柳昭知道她家里的情况，也知道即使这样惦记家人也是难免的。他轻轻说道：“毫无办法，这两年我测试了很多方法，我确定这个宇宙时空应该根本不是我们原来的那个宇宙时空。我甚至有理由相信赤星就是这个时空的地球。”
　　涂优优他们毕竟也过来一个多月了，各种猜测都曾经推衍过，听了柳昭的话倒没有太过惊奇，只是对于柳昭的判断涌上了巨大的伤感。正因为相信柳昭，这一刻放在心底的最后一丝侥幸期待也被打散了，终究肯定曾经的种种一去永不能复返。
　　这种巨大的失望让悲伤成倍放大，很少流泪的涂优优在柳昭面前尤其忍不住泪水：“你两年前过来的，恐怕不知道我们过来的时候地球在经历末日灾难。不知道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大家的亲人恐怕都凶多吉少……”
　　柳昭放下茶杯过来握住了涂优优的手，慢慢把她拥进怀里。以前在虚拟世界他们常常拥抱，但在这个现实世界的异星却是第一次这么亲密。他轻轻拍着涂优优的肩膀，良久，等涂优优慢慢平复了才沉沉回道：“地球移民过来之初，我就找人询问到了。”
　　俩人心情都有些沉重，都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恢复交谈。涂优优闷闷的问：“你知道究竟是什么力量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目的又是什么吗？”
　　柳昭站起来说起两年前他过来时经历的情况。
　　“……两年多前赤星遭遇灾变，文明停滞倒退，直到现在才有慢慢恢复的迹象。一直以来，各方存留下来的势力都在寻找真相，有各种结论。我倾向于同意——这是一场博弈，赤星或我们曾经的地球，都是他们的博弈场。博弈的双方，也许是高维生物也许是藏在某个角落的神明。我们就是双方手里的棋子，一举一动是我们自己的心意，但朝哪个方向动却是别人早已经规划好的，而我们只能按照这个规划来。”
　　涂优优这下终于吃惊了，她瞠目结舌消化了良久有些不能接受。
　　“我们……我们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就……像游戏里的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