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栎渊

18、第十八章

　　校场内一片空旷，只见一人手持长弓，眼睛敏锐的盯着前方的箭靶，待到瞄准后，放箭！那只箭嗖的一下冲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正中红心。

　　“练的不错。”

　　裴梓鄃从不远处慢慢走来，见到裴梓鄃，元琰显的有些紧张，大概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吧，也确实让人挺难为情的。

　　“皇……皇叔。”

　　说话磕磕绊绊的，一看就是心里藏事了。

　　“怎么了？”

　　裴梓鄃问的自然，到像是昨天晚上的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一样。

　　这倒是让元琰弄不明白了，怎么裴梓鄃跟个没事人似的，他这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真的不记得了吗？

　　“没……没事，皇叔现在好点了吧？”
　　“嗯，只是昨日多喝了些，本就无事。”

　　元琰木讷的点点头，没了下话。

　　裴梓鄃也没再继续深究下去，从一旁放着的箭筒中抽出一只箭递给元琰。

　　“再来一次。”

　　元琰接过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箭架到弦上，瞄准箭靶，放手，再次正中红心。

　　他扭过头去看裴梓鄃，向个急需表扬的孩童一般。

　　“准头不错，力道还有些欠缺。”

　　这也是表扬吧，但总归算不得训斥，也挺好了。

　　裴梓鄃再次从箭筒中抽出一只箭，伸出另一只手向元琰要弓，元琰递过去后，裴梓鄃稍作调整，将箭架到弓上，抬起手臂，将弓拉满，眼睛紧盯前方，松手、放箭，一气呵成。

　　那只箭快速的冲了出去，直冲靶心而去，将元琰刚刚射出去的箭生生给劈开后，又牢牢的钉在了靶子的正中央。

　　看到这一幕的元琰很是震惊，他惊喜的看向裴梓鄃说道：“皇叔，你也太厉害了！”

　　看着元琰一脸崇拜的神情，裴梓鄃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不淡定了。

　　他将弓递还给元琰，从箭筒中抽出第三支箭给他。

　　元琰将箭架好，抬起手臂，准备瞄准之时，裴梓鄃的手握了上来。

　　元琰的心怦怦直跳，好像就要从身体里挑出来了一样。

　　“放松，双脚站稳，上身前倾，沉肘，把弓拉满后，瞄准靶心，不带犹豫的，放手！”

　　离弦箭嗖的一下飞了出去，这支箭的力道确实比元琰自己射出去的强了不少。

　　因着刚才和裴梓鄃的近距离接触，元琰的脸和脖子连带耳朵都是红彤彤的。

　　天高气爽，阳光明媚，园中的这些花草树木也尽显秋色，如此天气，出门闲逛一会儿，才算不得浪费。

　　现在正是菊花盛开的时候，元汐最为喜欢的便是这个时候，她一早就和梧桐在这花园中闲逛。

　　盛慕泽路过此处，刚好看到两人，便上前打了个招呼。

　　“长公主，这是在赏花？”

　　元汐注意到来人，应道：“太子殿下。”

　　“这花开的这般好，若无人欣赏，岂不是浪费了此等景色。”

　　她说话时眼中带笑，流露出的，尽是对眼前景象的喜爱。

　　盛慕泽仔细的看着元汐，她的相貌算不得顶尖，但也是个美人，气质儒雅，周身充斥的尽是温柔的气息，倘若她不生在帝王家，在外也会是个受万人追捧的才女。

　　“长公主喜欢，何不摘些带回寝殿，日日观赏，岂不更好。”

　　“菊花，寓意君子品质，高洁傲视，淡泊名利。我若将它摘下，不日便会死掉，倘若它一直在这里，便可日日开放，直到生命结束的最后一刻。”

　　“看来长公主真是爱花之人，本殿方才有所唐突，长公主莫往心里去。”

　　“不会不会，太子殿下言重了。”

　　沉默片刻后，盛慕泽想起昨天差点误伤元汐的事，将话题引到了这上面。

　　“昨日阿漓提出的比试差点伤了你，公主没被吓到吧，一点歉意，公主务必收下。”

　　“不用的，我也没有受伤，还要多谢太子的出手相救。”

　　盛慕泽从怀中拿出个小玩意儿，展开后，是一块小小的平安扣。

　　“这是我临走前母亲交给我的，是在我们永昆的福庙中求来的，很灵的，会保公主此后平平安安。”

　　元汐看了看他手中的平安福，慌忙拒绝道：“这个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只是个平安扣而已，也没有很贵重，公主不要，是嫌弃吗？”

　　“没有没有，可这是你母亲……”

　　盛慕泽趁机拉过元汐的手，将平安福交到他手里，立马将自己的手背后，不给他还给自己的机会。

　　“没有嫌弃，就是可以收下，公主就不要推辞了。”

　　元汐看着自己手中的平安福，楞了神，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就不在此打扰公主的雅兴了，还有事，就先走了。”

　　刚没走两步，他就又停住了，转过身问道：“长公主……一月后会去秋猎场吗？”

　　元汐抬起头，正不知要不要回答时，身边从刚才一直在看热闹的梧桐大声应道：“您就放心吧！我们长公主会去的！”

　　元汐抬起胳膊轻微撞了一下梧桐，梧桐立刻捂了嘴，不再说话了。

　　“多谢你啊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梧桐看了眼元汐，摇了摇头，这是不敢再说话了。

　　“好吧，那你下次告诉我。”
　　“长公主，秋猎场再见！”

　　元汐看着盛慕泽渐远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平安福，对于他刚才说的秋猎场再见，竟还有些期待是怎么回事？

　　“公主……你都看出神了。”

　　元汐立刻反驳道：“哪里看出神了？梧桐，你今天的话好像特别多。”

　　“明明就是有嘛，干嘛不承认呢……”

　　梧桐小声的嘀咕愣是被元汐给听见了，“说什么呢？什么不承认？嗯？”

　　挨不住元汐问话，梧桐便跑开了，还不忘顶一句：“就是有！”

　　“站住！不许跑！”

　　元汐这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被人戳破，有一点小小的尴尬和害羞罢了。

　　一个月后，皇家围猎开场，可谓声势浩大，临安城中年龄适合的官家子弟均可参与，各家女眷也可到场观看，来的目的，大多是物色日后可相守一生的那个人。

　　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只等着所有人陆续入场就可以开始了。

　　林亦宇今日也到场了，和林骁一块儿来的。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人身上没有一点武功底子，每年的秋猎，也从不见他参与，今日在秋猎场见到他，还真是让人意外。

　　萧瞳策来的早，看着走进秋猎场的林亦宇，很是摸不着头脑，往年他怎么拉都拉不来的人，今年竟然自己来了？怪！实在是怪！

　　萧瞳策离开自己的席位，冲着林亦宇的方向便去了。

　　“亦宇！”

　　被叫住的林亦宇停下了脚步，林骁和他一同转过身，便看见萧瞳策冲着他们来了。

　　萧瞳策在他们面前站定，向着林骁的方向拱手行礼。

　　“林相。”

　　林骁回礼：“萧将军。”

　　林骁看了看两人，笑了笑说道：“你们年轻人聊，我就不参合了。”

　　等到林骁走后，萧瞳策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和他猜的一模一样。

　　“你怎么来秋猎场了？”

　　林亦宇突感一阵无语，但秉承着自己的良好家教，回道：“秋猎拱所有官家子弟参与，我也是官家子弟，出现在此，也不足为奇。”

　　“啊……是，只不过见你来了有些惊奇。往年拽都把你拽不来，今年你倒是自己来了，所以秋猎你会参加吗？”

　　看着萧瞳策略显期待的眼神，林亦宇袖子一挥，双手往身后一背，装作神态自若的样子说道：“来了秋猎场又不一定要参加秋猎，还不许凑个热闹了。”

　　“早该猜到的，我竟对你还抱有一丝丝的幻想，唉！直接破灭了。”

　　“玖王、玖王妃到！”

　　林亦宇不再理萧瞳策，向着入场口的方向张望着。

　　萧瞳策看林亦宇这神情，也明白了大半，挪了挪地方，站在他身边，也向那边看着，打趣道：“我说怎么今年来了，原来是来这看妹妹来了。”

　　元玖和林韵倾朝着他们来了，几月不见，林亦宇对他的这个妹妹也是想念的紧。

　　“兄长！”

　　林韵倾也很是激动，快走到时便跑着过来了。
　　元玖紧随其后，四人碰了面，萧瞳策问元玖：“玖王殿下可要参加此次秋猎？”

　　“我一向不喜参加这些，今天也是来陪韵倾凑个热闹。”

　　“好吧好吧，那殿下就好好观赛。”

　　“我们入座吧，马上就要开始了。”

　　林亦宇提醒道，四人这才依次入座。

　　场上的人都基本来齐了，裴梓鄃和元琰也到了场。

　　场中心空地上摆放这一排箭靶，元琰站起身，说道：“秋猎开始之前，若有人想要展示自己的箭术，现在便可上前。”

　　“我来！”

　　盛慕泽拿了弓箭上前，还不忘看一眼元汐所在的方向，确保她看到了自己。

　　永昆的箭术超群，在玩弓箭这方面，永昆人拥有极大的好胜心。

　　盛慕泽走到场中央，抽出三支箭，横架在弓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都想看看这永昆的太子，能玩出什么花来。

　　盛慕泽抬起弓，拉开弦，眼睛直盯着前方的箭靶，准头瞄的差不多了，瞬间松手放箭，三支箭齐刷刷飞出，正中三个箭靶的红心。

　　在场的人都不禁赞叹一声。

　　然而，还没完。他腾出手，向旁边伸开，手上便有人递上了一条蒙眼的黑色布条。

　　他用那条黑布遮盖住眼睛，拿过弓后，再次抽出三支箭搭在弓上。抬弓、拉弦、放箭，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的脱泥带水。

　　“射的好！永昆太子的箭术果然不同凡响啊！”

　　还没等取下布条，盛慕泽的耳边便响起欢呼声。

　　毫无悬念，摘下布条后，盛慕泽看到的是整整齐齐的六支箭都在箭靶的红心上，刚才射出的三支，无一脱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