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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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富灵阿起身的时候，胤禛早已去了上书房，她打着哈欠穿衣、洗漱，直到坐在梳妆镜前感受着明夏一下一下地给她通头，才清醒过来。
“唔，早膳传好了吗？”揉了揉肚子，有点饿了。
明夏拿着梳子，眼睛一瞬不动地看着手里的动作，梳地仔细，闻言笑得与有荣焉，“可没等奴才们去传膳，四爷临走时早已吩咐好了膳房上什么早膳，几时送来。还有一刻钟，等奴才给主子梳好头，拾掇好出去，膳房应是刚好送来。”
富灵阿心里升起了淡淡的期待，不知道胤禛会给她点什么膳，会不会还是鸡汤面？
绘春在收拾等会儿去两宫请安时要带的东西，忽的想起什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主子，今天一早，守门的小安子传话，说是两位总管公公今早天蒙蒙亮的时候，想偷摸出去，被他和小盛子拦了下来。”
“他们可真烦人，”富灵阿皱了皱脸，“等会儿叫知梅拿两个小荷包赏给小安子和小盛子，再去黄公公和钱公公哪里走一趟，态度不必太凌厉，叫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就行。”
“哼，等我今天先告完状，谁还想管他们去哪！”
再说之后收到赏赐的小安子和小盛子两人，心里也是狠狠松了一口气——幸好，幸好福晋收下了他们的投诚，若不然，他们两人处境危矣！
富灵阿兴致勃勃地看着送膳太监一下一下地端出早膳，还一边给她介绍。
“这是百合莲子粥，从四阿哥派人来传话，刘师傅就把泡了一夜的碧梗米煮上了，小火慢熬了一个时辰，这会儿已经煮开了花，一抿即散，温度也刚刚好，并不烫人。”
“四阿哥还交代了，不拘甜的、咸的，给您上些饽饽、糕饼，光有粥不顶饿。”
富灵阿拿起汤匙，轻抿了一口莲子粥，里面的百合与莲子很多，一口下去，层次分明，带着微微的甜味，并不腻人，是她喜欢的清淡的早膳。
“那四爷他早膳用了什么？”
“回福晋，四阿哥今儿早上，还是照常用了肉羹和干饽饽。阿哥们早上赶时间去上书房，若不特意来吩咐，膳房都是送的肉羹饽饽，不过是各种肉羹换个花样。”
富灵阿喝着粥，拢着眉——所以，就记得给她点清淡滋补的百合莲子粥，自己还吃腻得发慌的肉羹还有噎人的干饽饽？
等富灵阿用完了早膳往承乾宫去的时候，太阳还没越过宫墙，天空是白澄澄的一片。
她到承乾宫的时候，佟佳氏正靠在床头喝药。
富灵阿记着嬷嬷教她的侍疾规矩，想要上前接过药碗给佟佳氏喂药，却被她笑着阻止了。
“你多大点的孩子，哪里会这些侍药功夫，让她们做熟了的来，你陪额娘说说话就好。”
被拒绝的富灵阿捏捏手松了一口气，虽然她是愿意的，毕竟佟额娘对他们都挺好的，但是她这个技能确实不太熟练。
挑了床尾坐下，将自己这两天怎么布置院子的事又与佟佳氏说了一遍。
她人小，声音又清甜，坐在佟佳氏面前兴高采烈地和她说一些日常的琐事，也叫她听得津津有味，喝药的间隙还会停下来好奇追问。
对于给长辈们说自己日常的生活小事，富灵阿有着丰富的经验。她上辈子身体不好，家里人也总是担心她在学校的生活，她便每天讲一些同学之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久而久之，竟然也很会讲故事了。
佟佳氏静静地听着，脸上带笑意又有几分惊奇，在她这个小儿媳的讲述里，她那不善言辞、沉默内敛的四儿子，由着截然不同的形象。
会给自己福晋撑腰、会容许她赖床撒娇，还会给她传好早膳，可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这孩子还那么会疼福晋，这外冷内热的性子不像她，也不像德妃，更不像……皇上。
佟佳氏看着富灵阿，眼神中有难言的情绪，似羡艳又似欣慰。
看着佟佳氏的情绪好，富灵阿犹豫了一下便直接告了状，毕竟以她的说话技巧还不太能不露声色地给人上眼药。
她犹犹豫豫地开口，“额娘，以后…我管家的话，徐嬷嬷和黄公公是不是都要听我的啊？”
佟佳氏眼神一厉，仍是温和笑着，轻声应答，“这是自然，虽他们是从本宫的承乾宫出去的奴才，但既然给了你和胤禛，自然就是你们的奴才，要受你们管束，若是他们有出格的地方，你们也只管按规矩办事，你是本宫的儿媳，自然没有叫奴才越到你头上的道理。”
富灵阿一下子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虽然就算佟额娘不这样说，她也不会给他们面子的。但是佟额娘待他们好，她自然也想着能把事情做的合两方心意，保持良好的婆媳关系。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就是徐嬷嬷的侄女和义女都被放在了爷的书房伺候，关键是不做事，伺候笔墨、端茶倒水都是苏培盛带着人忙前忙后的，儿媳就觉得到底沾了点懒散偷闲。黄公公则是对底下的小太监们动辄打骂，时常收受底下的贿赂，太过苛责了些，风评也不甚好。”
佟佳氏的面色有些难看，不过不是对着富灵阿，“好孩子，你想的周到，回去就把徐胤禛书房那两个丫头打发了，补两个手脚麻利的小太监进去。他们两个便送回来给本宫，本宫记得你娘家也陪嫁了嬷嬷过来，若是人不够用你再来寻本宫。”
富灵阿心里比耶，太棒了，成功解决两个。
“那可不行，儿媳只带了一个嬷嬷进来，她也只管管儿媳身边的琐事呢，儿媳可离不开额娘教导，若是额娘舍得割爱，不如把索嬷嬷给儿媳吧，儿媳与索嬷嬷也是老熟人了。”
这有何不可？佟佳氏心里叹了一声，又有些高兴，她也担心过这丫头是不是想排除异己，不愿她插手他们院子里的事情，如今到底是她多心了，皇上挑儿媳的眼神比他选女人的眼神好多了，富灵阿确实是个心地仁厚、孝顺随和的好孩子。
佟佳氏病后难得笑得那么爽快，“给你给你，本宫总共只胤禛一个孩子，这些身家早晚是要给你们的，你待会儿走的时候就把索嬷嬷带走吧。”
富灵阿脆生生地应是，“那儿媳可就不客气了，不过额娘这话未免太悲伤了些，您正是风华正茂的好年岁，就像盛开的牡丹花一样，怎么能说这么不吉利的事情！您啊，是要长命百岁的，好好地放宽心养病，儿媳和爷都盼着您身体康健，福寿绵长！”
“好！你们也都要长命百岁、福寿绵长！”佟佳氏微凉的手握着富灵阿，眼尾笑出了细细的纹路，送出了作为一个额娘最衷心的祝愿。
佟佳氏是很爱孩子们待在她跟前的，只是身子不济，与富灵阿说了两刻钟的话，便在药力的作用下昏昏欲睡了。
富灵阿悄声与佟佳氏身边的乌嬷嬷告辞，“额娘既睡了，我便先告辞了，还要劳嬷嬷和姑姑们仔细照看着，我明儿再来与额娘请安。”
乌嬷嬷便是那个对胤禛不甚喜欢的老嬷嬷，她是佟佳氏的家生子，在她眼里，只有自家主子所出的孩子，才是她的小主子。对胤禛尚且不过面子情，对富灵阿更是不过尔尔了，只是还能留着面上的体面，便已经是极好的了。
不过许是见佟佳氏被富灵阿哄得开心，乌嬷嬷对她倒也算是慈和。
富灵阿离开承乾宫的时候与乌嬷嬷两人心照不宣地忽视了她接下来的行程。
这一次去永寿宫的时候，小九已经回去了宁寿宫，只有小十二陪着德妃。
看见富灵阿去，小十二拽着德妃的袖子甜滋滋地喊了声四嫂，手里还抱着前天富灵阿送她的小玩偶，可见是真的喜欢。
“儿臣给额娘请安，十二妹妹安好呀！”
“起身吧，不必多礼。”
德妃招手，叫人上茶点。
“你们小孩子家觉多，并不用每日来请安，宫里头许多年没有请安的规矩了，往后初一十五地过来请安，我带你一块儿去太后娘娘哪里请安就是了。”
富灵阿不赞成地摇摇头，一副亲近模样，“额娘这是说的哪里话，给您请安时儿臣心甘情愿的，不过就这么点路，哪里能阻挡的了我们的孝心？爷若不是学业紧张，也不会每天只磕个头就走，特意叮嘱了我要好好陪额娘说话的。”
德妃叫她哄得高兴，眉眼都肉眼可见的笑出了细纹。
“那也不必赶着时间早早地来，”说到这里，德妃顿了顿，似乎极不愿意提起，“本宫知道你还要去承乾宫，不过我与她的恩怨与你这个小辈无关，你这会儿便到了我这里，想来早上起得也早，日后便晚些来。”
富灵阿听着，有一丝丝猝不及防的动容和不知所措，大概就是自己的心思都被人看到的窘迫吧。不过德妃平和的态度很好地安抚了她的心情。
“儿臣、儿臣”，她嗫嚅了两句，起身福了一礼，“多谢额娘体恤慈爱，儿臣不敢懈怠。”
德妃拍了拍身边的小十二，示意她去扶起富灵阿。
“好了，不必多礼，你就安安生生地坐着与本宫说说话，便是尽孝了。”
富灵阿搂着小十二坐在德妃对面，两个人长得并不相像，却是一样仰着甜滋滋的笑脸对着他，看的德妃整个人都莫名松弛下来。
对于富灵阿暗戳戳地告状，德妃的表现比佟佳氏暴躁多了，当即就要派人去阿哥所拿了那两个人，还是富灵阿急急拦下的。
“他们是哪个牌面的人，何须额娘亲自派人去拿他们，若是闹的大了，岂不是叫人闲话，儿臣今日回去了再将他们送过来。现在倒是要劳额娘再匀个得力的嬷嬷给我，免得我捉襟见肘了。”
德妃看了富灵阿一眼，是了然于心的会意，想到了方才宫人来说的，在四福晋身边看见了佟佳氏身边的索嬷嬷。
看来佟佳氏在前院放的两个也都被她这个儿媳送了回去，领了个嬷嬷回后院，那她倒是要好好思量了。
“你既要，额娘便把海嬷嬷给你吧，她手上有祖传的调理人的方子，保你身子健健康康的。”
富灵阿得承认，她确实被这个海嬷嬷的技能吸引到了，健康长寿啊！她这辈子的生活目标呀！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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