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落，云缚（终结版）（主·云雀恭弥）》泠香倾城

3、下

　　待我再次睁开眼时我已经坐在了飞驰的跑车上，周遭的景色在飞快地向后移动，身体明明疲惫到极点却被那一下下的抽痛所带到思绪正常，我紧了紧身上披着的恭弥的大衣，用下巴夹着衣料边缘：“这是要去哪，恭弥。”
　　声音有一种粗糙的沙哑，嗓子也有了肿痛的感觉，恭弥松开了一只扶在方向盘上的手，拿出水杯递给我：“自己拧开。”
　　“草壁他们呢？”我把手从恭弥的大衣中伸出来，接过水杯，右手抓紧杯壁旋转，却因左手的施力而引起左肩的一阵剧痛，“啊。”我松开了手，半开的水杯顺着衣服落到地上，在黑色大衣中晕染出大块更浓烈的墨色。
　　“怎么了？”恭弥用眼角瞄了我一眼，靠边停车。斜身一只手臂搭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捡起水杯。
　　我抿紧双唇，移动右手轻轻掀起左肩伤口处的衣料，在一点点地扒开绷带边缘，拿出掩盖着的皮肤已经有了一种诡异的深红和隐隐的腐臭。
　　“我们这是要去哪？”我又问了一遍，心里似乎裂开了一道口子，破茧而出的则是我将要控制不住的恐慌——尽管我在努力压制着它。
　　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他们对我隐瞒着的事情。
　　“逃亡。”我所熟悉并亲吻了无数次的凤眸里依旧是那不变的高傲，但我已经……不能能与你站在一起了吧，恭弥……
　　我用手把额间的头发把到后面，嘴角咧开嘲笑讽刺的弧度，装作无比轻松地说：“还真的不像你说的话呢。”
　　他没有回答，长久的沉默着是奔驰车内徒增沉闷。
　　“呐，我说。我在中国的家，我卧室里有一条织好了的围巾，奶油色的，一直觉得很适合你。”我吸了一口气，“当初本来是想织两条的，都怪那个没出世的孩子，还有你，老给我那么多任务，我都腾不出时间……”
　　他张开双臂搂住我，小心地不出碰我的左肩，我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到他的西装上，再蹭回我的脸上，脸部就有了被摩擦的疼痛。
　　反正，全部都是痛。
　　“……恭弥，我想我们的孩子……当初他要是能活下来多好，你说他还没出世……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呢……”
　　我胡乱地说着，脑中一片混乱，已经分不清楚了时间。突然，他起身离开了我。
　　怀中唯一的热源也不在了。
　　我哆嗦了一下，看他表情僵硬地拉开车门走了出去，连个“再见”都没有说——我所在的车的周围，已经围满了密鲁菲奥雷的人。
　　霎时间我明白了自己有多么的脆弱，多么的不堪一击。曾经那个打架永远也打不过我的孩子，已经成了能独当一面的男人，而我，在他的庇护下，懦弱到水杯的盖子都无法拧开。
　　物是人非。
　　事事休。
　　我找到绷带的头，一圈一圈地解开。左肩处被植入了芯片，此刻面目可憎地长出了数不尽的触手，伸向我周围的皮肤，植进肌肉，心脏。
　　怪不得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会引起那无休止的疼痛。一切，都该结束了。
　　你本是不喜束缚的浮云，而我束缚了你十多年，够了。
　　我用指甲掐住露在皮肉外的芯片一角，咬牙晃动着想拔出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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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守和夫人现在是在一起吧？”白兰靠在沙发上往嘴里塞着棉花糖，“如果幸运的话，顺便能解决一个麻烦的人呢。”
　　他从切贝罗的手中拿过遥控器，红色的按钮触目惊心，白兰笑了笑，伸出食指，按了下去。
　　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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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雀恭弥在众多黑魔咒白魔咒的袭击下转身，停在路边的奔驰车爆炸成灰，黑色的烟缓缓上升，飘散，与蓝天之中的云合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他的瞳孔渐渐变大，再变大，将要破裂。
　　密鲁菲奥雷的将士也在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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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尸骨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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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国。
　　已完成的白围巾以一种充满褶皱的形状盘放在卧室的桌上，窗外黄色的小鸟带着疲态从大开着的窗户外飞进来，显然经过了一番旅行，最终现在围巾之上，舒适地蹭了一个位置。
　　家一样的温暖。
　　“云雀，云雀。”小鸟叫着。
　　“尹落，尹落。”小鸟叫着。
　　然后，那惹人怜爱的眼睛内竟有大滴的泪水滚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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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献给你最美的雀落云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