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们的地老天荒》歌姬幻夜

72、第七十一章 搏命的较量

　　杜子藤来到大连的第一天，便去那家要讨债的皮革公司走了走，扮成客户实地摸了下情况。
　　这家龙胜皮革制品有限公司规模不小，有自己独立的办公楼、科技研发中心、厂房和仓库，员工四五百号人。从多位员工口中了解到的信息，以及亲眼所见的一切，都令杜子藤相信正如新天地公司事先调查的那样，这家皮革公司发展势头不错，现金流充裕，完全有能力还钱。或许，问题就出在他们的老板阎威身上。
　　这位阎老总据说有点□□背景，私底下被人送了个外号“阎王爷”，一听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现如今就是阴曹地府杜子藤也得闯啊，于是第二天早上他就硬着头皮直接找阎威去了。
　　在龙胜公司办公室，西装革履的杜子藤刚亮出身份，还没说明来意就被阎威的女秘书挡了驾：“阎总没空见客，您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杜子藤正想着咋办才好，眼见总经理办公室出来一位高高壮壮留着络腮胡的东北大汉，杜子藤灵机一动便朝他嚷嚷开了：“阎总！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盯着很热络地冲自己使劲挥手的小个子，阎威懵了，这人谁啊？
　　杜子藤闪过秘书小姐直奔对方面前，笑得像朵向阳花：“阎总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子藤啊！上回您还给我留了名片，说常联系来着。”
　　走南闯北打过交道的人多了，记不得那也是常有的事。阎威中气十足地哦了声：“找我有事儿？”
　　“嗯啊，阎总我们借一步说话。”
　　待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阎威一屁股坐进老板椅翘起二郎腿：“说吧，啥事儿？”
　　杜子藤站到大班桌前，朝他先深深鞠一躬：“对不起阎总，虽然久闻您的大名、如雷贯耳，但我们其实是初次见面。我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请您大人有大量。”紧接着恭恭敬敬地递上自己的名片。
　　阎威瞥了一眼名片上新天地公司的标志，心下已了然，不由轻蔑地勾起嘴角：“哦，你们公司，没人了啊？”阎威平素最咯应的就是娘里娘气的男人，眼前这小个子不仅举止娘，搽的香水也娘，模样儿比女人还要秀气三分，比之前来讨债的几个看去更没种。
　　听出言下之意，杜子藤依旧微微笑着：“阎总，我们公司人才济济，这回是我毛遂自荐来拜访龙胜的。完不成任务，我就没打算回去。”
　　竟敢放出这种话来？阎威总算拿正眼瞧了瞧杜子藤，看不出这小子还有点胆量。
　　杜子藤不卑不亢地又说：“阎总，我已经预订好了天天渔港的包间，今晚7点，请您一定赏光。”
　　盯着杜子藤颊边露出的小酒窝，阎威哈哈一笑：“行啊。我多叫几个弟兄，凑一桌热闹热闹。”
　　“好的，那我就不打搅您了，晚上见面聊。阎总再见！”
　　眼瞅着杜子藤消失在门口，阎威笑意张狂。照自个的老脾气，直接把人轰出门去了事，但最近闲得蛋疼，正想找点乐子耍耍。如今欠债的是大爷，要债的是孙子，还不还钱，不就是老子一句话的事嘛，高兴就还，不高兴就欠着。咱倒要看看，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娘娘腔，有什么能耐从老子手里要回债款！
　　出了龙胜公司大门，杜子藤狂跳的心才稍稍平静下来，顿觉后背都湿透了。阎威答应赴饭局，算是成功了第一步，但看他那架势，今晚估计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杜子藤强迫自个儿镇定下来，按照计划精心做起了各项准备，还去劳动力市场雇了两个农民工，如此这般交待了一番。
　　一切准备妥当，下午杜子藤在酒店一觉睡到5点多，养足了精神。看着外面天色渐暗，杜子藤吃了糕点喝了杯牛奶还服了四片海王金樽，换了身休闲套装前往天天渔港。
　　杜子藤点好菜肴在包间里等了没一会儿，阎威就带着5条大汉耀武扬威地现身了。阎威毫不客气地坐上主位，副手张煌简单地跟杜子藤做了个介绍，来的全都是龙胜公司经理级别的人物。杜子藤随即招呼服务员上菜。
　　阎威扫视了桌面，把脸一板：“咋都是洋酒啊？喝白的才过瘾呐！”
　　杜子藤笑了，笑的很甜：“这箱黑牌威士忌是我专程带过来的，一片心意。它的烈性不输于白酒，风味独具，今天就请您换换口味吧？”
　　阎威不说话了，半晌皮笑肉不笑地问：“小杜啊，你酒量咋样啊？”
　　“一般，上不了台面。”
　　“表谦虚嘛。”阎威哈哈笑，“不会喝酒咋做业务？”
　　“邢总真想试试我的酒量？”杜子藤趁机单刀直入，“要不这样。您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来，今晚我们就来赌一赌如何？”
　　一听到“赌”字阎威就来劲儿了：“怎么个赌法？赌啥子？”
　　“简单来说就是掷骰子拼酒，不吃饭，一对一单挑。扔到点数是单的我喝，扔到是双的你们的人喝。如果最后我没喝趴下，就请龙胜公司马上全额还钱。”
　　阎威缓缓笑了，笑意狰狞：“行啊，谁耍诈谁就不是老爷们。如果你能赢咱们六个，明早我就把款一次性打给新天地。但是，如果你输了……我叫你做啥子，你就得做啥子。”
　　杜子藤咬了咬牙：“好。”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竖着出去，“服务员，撤菜！”
　　杜子藤一声令下，阎威他们筷子还未动，刚刚上来的菜肴便被原样儿撤了下去。
　　待服务员离开，杜子藤把门一关，甩掉外套穿着衬衫西裤皮鞋便蹦上了餐桌：“开始吧！你们谁先来？”
　　看他的张狂劲儿阎威不禁冷笑，老子又不是没喝过洋酒，瞧你那小样也敢叫嚣着跟咱拼酒？待会儿怎么死都不知道吧！
　　一位杨姓经理跨上了餐桌，与杜子藤第一个单挑。七双眼睛盯着骰子在大碗里滴溜溜转，定格在6点，杜子藤不禁暗暗舒了口气。
　　杨经理倒也干脆，把一整瓶黑牌威士忌倒在大海碗里，咕嘟咕嘟喝了。
　　下一位龙胜公司的林经理大手一掷，居然扔出来个双数4，仍旧是龙胜方面喝。杜子藤擦了一把额上的汗，暗自庆幸真是老天保佑啊。以一对六，自己拼的不仅仅是酒量，赌的更是运气。这回能不能侥幸赢过这六条汉子，关键就看运气如何了。
　　对于喝惯白酒的北方人来说，空腹喝下一整瓶纯洋酒还真不好对付。那边杨经理躺倒了没一会儿，第二个喝酒的林经理也倒了，阎威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他眯起眼睛死死盯着杜子藤，老子就不信邪，TNND这娘娘腔今天真能走狗屎运。
　　果然杜子藤的好运没能持续下去，第三场他就自己掷了个单数3点。阎威不禁哈哈笑，幸灾乐祸地瞪着杜子藤，想看他喝下这瓶洋酒咋个出洋相法。
　　杜子藤沉着地端起海碗，盯着里面浅浅摇荡的琥珀色酒液半秒，仰头对着嘴就喝。纯黑牌威士忌的味道远没有它看上去那般柔情，浓烈的烟熏味和着醇厚酒液滑下咽喉，感觉喉咙食道直至胃部都灼烧起来，喝到最后感官都麻痹了。
　　将海碗喝了个底朝天，杜子藤用衬衫袖子一抹嘴，过了好一会儿依旧稳稳当当地站在桌子上，身体不见一丝摇晃，这不禁让等着看好戏的阎威有点惊讶。
　　前面醉倒的两位已经躺在沙发上打起了鼾，此起彼伏的鼾声中，双方的较量继续进行。
　　第四轮掷出的骰子是双数四，看着对方朱经理咕噜噜喝酒，杜子藤只觉得刚刚喝下去的酒开始起效了，胸口的不适越来越明显，心脏跳得好快。黑牌威士忌的凶猛后劲那可不是盖的，更何况喝下肚的是整整一瓶纯酒，半点蒙混不得。强压下翻涌的酒意，杜子藤抖着嘴角微笑着发出邀请：“下一位。”
　　下一个对阵的是阎威的副手张煌，第五轮的骰子点数又是单，该杜子藤喝。
　　阎威已经笑意全无，阴沉着脸虎视眈眈地盯着杜子藤喝下了第二瓶威士忌。酒精的强烈刺激令杜子藤汗如雨下，感觉全身都快烧起来了，双腿控制不住直发抖，却依然咬紧牙关颤巍巍地站在桌子上。对方已经倒了大半，只要再坚持下去，再支撑那么一会儿，胜利就将是属于自己的！
　　“刚才张副总和洪经理赢了我，咱们再来！”杜子藤看也不看阎威，哑着嗓子向方才没喝酒的两人发出挑战。结果两轮的结果是一赢一输，杜子藤赢了洪经理，却再次输给了张煌。
　　杜子藤抱着第三瓶已经开塞的黑牌威士忌站在圆桌上，感觉失控的心脏就要跳出胸膛，透过红通通的眼眸看出去，视野里一片模糊。强忍住胸口翻江倒海的难受，他忽然仰头向天哈哈大笑。从小自个就被人嘲笑没有男子气概，今天表现得够爷们了吧！丫的四条壮汉都抵不过咱一个！
　　笑着笑着他的眼泪却流了下来。或许这瓶酒喝完自己就得趴下，一切都将前功尽弃。但是，只要没到最后，自己就不会放弃，决不放弃！
　　又一次赢了赌局的张煌舒了口气看阎威，却见阎总正死死地盯着又哭又笑的杜子藤，眼神里有种令自己陌生的东西。
　　带着豁出去的疯狂，杜子藤一口气消灭了第三瓶酒，将酒瓶子狠狠摔在地上，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凉。
　　阎威盯着眼前这个比女人还清秀的小个子，虽然面色潮红身体颤抖，站都站不稳了，却依旧气冲霄汉地喝光了第三瓶酒。不知何时，阎威目光中的蔑视与不屑消失无踪。
　　杜子藤嘿嘿笑着单膝跪在了餐桌上，游移不定的视线和阎威持平，发僵的舌头已经不听使唤：“阎总，该……该咱们了……”脑袋因酒精的刺激而亢奋异常，心底却只有一个念头，只要赢了阎威，自己就胜利了，胜利了……
　　“算你有种。”阎威终于沉着脸开口，中气十足，“明早9点，你要是能直着走进我办公室，我就打款！”
　　“阎总，你……你说话算话哦！”杜子藤直着眼睛强调，生怕自己喝多了出现幻听了。
　　阎威冷笑着，头也不回出了包间门。空腹喝了三大瓶纯洋酒，这人明早还能好端端地站在自个面前，那真是活见鬼了！
　　张煌赶紧招呼服务生扛起醉倒的兄弟们跟着阎威出了包间。
　　包间门合上的瞬间，杜子藤眼前发黑，一头栽倒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