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之辞》未归Asprin

18、白罂粟·Part 7

　　“哇！好像电影情节一样！然后呢然后呢？老公你是不是把他们全部打趴下然后将任伟救出来了？对不对对不对？”小曦看着我，星星眼中发出十二分崇拜地期待着。

　　“不，这不是电影也不是小说，没什么中二剧情。”我点了支烟，缓缓说道。

　　这成了任伟那小子的遗憾。

　　我溜进去以后，迅速绕过侍者和工作人员走进了二楼厕所。

　　到了厕所门前后，我发现那个什么老刘并没有出现，那就简单了，只要找到任伟，把他带出去就行。

　　于是我打开水龙头，故意把水开的哗哗作响。这时，第三个门传来了很响的敲门声。

　　是任伟。

　　我走上前去，见五花大绑，被报纸塞住嘴的他已经满额头都是血，而厕所门板上有一圈血渍，可见在我来之前他一直没放弃求救。

　　可惜的是，二楼厕所门口已经被贴上了“正在维修”。他不知道这样的话，任凭他怎么求救，也绝对不会有人来救他。

　　我帮他把身上的胶布和绳子解开后，他愤怒地从嘴里把报纸揪出来，一把把我推开。冲出厕所还在大吼：“李天泽，操你妈你个没种的王八蛋！有种给小爷我出来！背地使阴招什么本事！”

　　任伟想当个绅士，绅士不能让女士陷入危险，但是李天泽竟然在他眼前干出卑鄙下流之事，而且还被他的手下绑在厕所这种地方。这让他觉得受到了侮辱，他的正义受到了践踏。

　　门外一个看起来像保安的老头撕下标语，那人应该就是SP们所说的老刘。见任伟杀神一样的脸，赶忙让道。

　　我追在他后面，以免他再遇到什么不测。只见他冲向李天泽和女孩“商谈”的房间。眼前一幕惨不忍睹。

　　任伟呆立良久。

　　女孩睡倒在沙发上，衣服已经被扒开，内衣露了出来。茶几上散落着一堆酒瓶子，她颤抖着，还在轻声呻吟着，说着“不要”。

　　不用猜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是一场还没醒来的噩梦。

　　任伟声音颤抖着，随即大吼一声，抄起一个酒瓶子，冲向电梯的方向。

　　他边走边低吼着：“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李天泽，我他妈要杀了你！”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

　　可当他刚冲出夜总会门口的时候，却已不见那辆雷克萨斯的踪影，李天泽早已离去。

　　他的正义，他的理想，他的坚持以及他那份骄傲，从那一刻起被从天而降的巨锤击中，砸得粉碎。

　　他蹲在地上大哭了起来，仿佛一个被抢走了棒棒糖的小孩。

　　后来任伟和我便离开了，我将他送到家门口的时候，他轻声说道：“谢谢你。”

　　“没事。你快回去吧。你现在不想告诉我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对吗？”我问道。

　　“嗯。”他又低下眼帘，不再言语。

　　有他在的时候第一次这么安静，让人觉得有点不适应。

　　“那就以后有机会再问吧。我先走了，你快回去吧，跟叔叔阿姨说一声。”说罢，我瞪上车子将要离开。

　　“你怎么想起来救我的？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他突然问道。

　　我伸出一只脚保持平衡，回答道：“兵哥交代了，而且我在群里看到有人发了你的照相机的照片。不过背景是在这种是非之地，我不太放心便来看看，结果在门口听到有人讨论如何处置你，我觉得不对劲，便冲上去找你了。”

　　“你不怕被他们抓住？”

　　“绅士的朋友来救正义的绅士，面对坏人能不做一点儿准备吗？”我笑着给他展示了一下我藏在袖子里折刀。

　　他怔了一下，然后趔趄向前，低声冷笑道：“绅士……正义……呵呵，到此为止吧。”

　　我没有跟上去，任由他向前走着。

　　看向他那形单影只，细长如一根芦苇杆的背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他刚刚的反应，活像一个被欺负了的死小孩。

　　那件事以后，任伟再也不在任何人面前提及什么“梦想”，“希望”以及“绅士”。对待感情则随意得多。

　　那个被李天泽糟蹋了的女孩后来没有去学校。任伟的父亲在订货会上见到李天泽还让任伟给他打招呼。

　　“李叔叔好。”任伟熟练地笑道，好像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原本就是个廉价的贱女孩，任少爷和李董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一抓一大把的女孩撕破脸？”任伟后来给我重述这件事的时候，随意地笑道，仿佛在讲一个笑话。

　　我没吭声。

　　“什么正义，绅士，哄小孩子的屁话罢了。”他心有不甘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捂住脸大笑着。

　　我坐在他的保时捷的后座上，从后视镜里看着他那失落神情。

　　那个样子，真像一条狗。

　　“唔……”小曦叼着冰激凌的勺子，若有所思。

　　“其实这家伙对那个女孩并不感兴趣，但是李天泽毁了他自己年少时一直信仰的东西。你知道李天泽后来的下场吗？”我笑着问道，把烟头掐灭，丢进手边的垃圾桶里。

　　“不会吧……就因为这个……他……”小曦当然知道，这在那时是一件不小的新闻。

　　“对，就是因为这个。任伟通过自己的手段把他送进了监狱，弄得李天泽家破人亡以后，他吃下了名流集团。我记得那时，他才21岁。”

　　我又点了支烟，眺望远处的高楼。那里纸醉金迷。

　　那里曾是绅士的战场。

　　『To be contin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