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晨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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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好地伪装成坏学生。”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向暖呼吸一窒，来不及细细地思索，那压满自己周遭的雪松香没那么浓郁。戚妄已经直起了身子，拉开了与向暖的距离。
他看着前方，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思忖着什么。
落魄而又神秘。
最终是向暖开口，“那你，想做什么事儿？”
他刚刚说成为好学生，是方便自己以后做事情，那么他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戚妄听到向暖的声音，他收回了视线，神情看着向暖，“你是在关心我么？”
向暖一怔。
刚刚的戚妄虽然忧郁，但是有一种莫名的吸引力。她会下意识地想走进他的心里，许是看小说看多了，也想听一听他的心路历程。
对于人的情感，她都能很敏锐地察觉到。
戚妄给出了答案，“我想，不被规则所束缚。”
谁束缚了他？
紧接着，他的声音也再一次地响起，“所以，我们都要成为好学生。”
他眉眼之间晕开了一股浅浅的笑意，像是在说什么玩笑。
向暖扭头看着他，四目相对，半晌，启唇，“是有人想束缚你了吗？”
“嗯。”
不知道是否继续问下去。按理来说，戚妄是天之骄子，钱、成绩都不缺，能让他烦恼的应该只有他来到风宁的理由。
最终向暖没有开口，她知道，或许是因为戚妄的父母。
戚妄垂眼，看着向暖。只要是她问，自己会答。
被自己追求的人，理应知道自己的过去。
如今向暖不问，自己也没必要把那段不好的过去袒露。向暖会心疼且怜惜自己，因此，或许自己追她的胜算又加大了几分。
可是戚妄并不想这样做。
她应该没有任何顾忌，只凭心意地选择，是否愿意与自己在一起。
——
进入12月，天气越来越冷。换季的季节总是感冒频发，更何况宿舍苏妙妙感冒，赵鹏千感冒，周围的人中招了许多。
因此，向暖的鼻子也有些阻塞。
苏妙妙看着向暖，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向暖，传染给你了。”
“我这里有些药，你拿去喝一下吧。”
倒也不是她的错，班上感冒的人那么多。自己又怕寒，冬天容易感冒。
向暖倒也没有拒绝，她也没药，道了声谢。
苏妙妙看着向暖，多拿了一包给她，“就……”
少女的脸庞有些红，苏妙妙开口：“赵鹏千感冒了，如果戚妄感冒。你能不能递给他一下？”
“就你跟他是朋友，而且我之前送面包他都不要，能不能以你的名义帮我送一下？”
向暖刚想拒绝，脑海里就想起了之前赵鹏千说，苏妙妙看见施云去堵自己，还来班级通风报信。
虽然那是一场乌龙，不过苏妙妙心眼不坏。向暖心想，就当助人为善了，她接了过来。
苏妙妙喜笑颜开，随即离开了向暖的桌子。
向暖下课被苏妙妙这么一找，自然也没时间睡觉。看着她和郑楚楚桌子中间挂着的垃圾袋，里面因为自己吹鼻涕已经过半，她弓弯腰，刚解开。
郑楚楚上完厕所回来，赶忙开口，“向暖，你还感冒，外面又还下雨，我去倒垃圾。”
“我丢的多。”向暖的声音有些哑。
郑楚楚一把拿了过来垃圾，“不要这样说，反正你就赶紧休息着，上次都是你倒的垃圾，这一次也该轮到我了。”
向暖生病，自然气力不足郑楚楚。看着垃圾被拿走，她也有些有气无力地回到座位。
只是桌子上堆了一堆的药。
戚妄转回了头，“宿舍药很多，刚拿给你的。”
他要是拿，怎么会刚刚不直接拿？而且也不可能去学校医务室开店，学校医务室这几天都关闭，学生都是外出请假打针。
向暖懒得去想了，她现在头很昏，“不用了，我有药了。”
“你自己留着吃吧。”
小姑娘声音有些软，整个人因生病垂着眼皮，手放在毛茸茸的口袋里。
察觉到她很累，戚妄没有再劝说，拿着药回到抽屉。反正再不济也离她近，药不够可以问自己拿，看着向暖，“把药吃了。”
向暖点头，她拿起水杯想去接水，没想到沉甸甸的。
一眼就知道是谁接的。
向暖抿唇：“谢谢。”
她喝下了那酸苦的药，秀眉皱起。
幸好下节课老师让做卷子，向暖难得地打了个瞌睡。周围很安静，她坐着身子，手里拿着笔，呼吸清浅，愣是睡了半节课都没人发现。
突然，猛地睁眼。
向暖撞上了地理老师的视线，老师笑着，她有些羞涩，连忙提着笔书写。
到了下课，倒也没有了刚午觉睡醒上第一节课的难受，向暖坐在窗边烤着太阳，也有了那么几分舒适。
戚妄再一次转头过来，药再一次放在她桌子上。
伴随而来的还有他强势的语气，“刚刚看你累，所以没多说，这药你收下。”
“不用了，感觉我好多了。”向暖的声音也没刚刚的哑了，“苏妙妙给我的药足够我病好了。”
一声低低地嘲讽声传来，桌子上的药没拿走，戚妄看着向暖，“你怎么知道她的药刚好够你用？”
看着向暖无动于衷，戚妄道：“搞不好，你的病又加重了呢？”
他把药往前一推，“所以，有备无患。”
“你在咒我？”
戚妄否认，“没有。”
可是，没一会儿，小姑娘拿起了一包药放在了自己面前，语气还是刚刚的戏谑，“那这一包药也给你，防止你感冒。”
这就是苏妙妙的药。
如今，正好完成了任务。
戚妄接了过去，手里拿着药就跟拿绝世珍宝似的，语气带了几分暧昧缱绻，“那就，多谢小向同学的关心了。”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被他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就多了那么几分暧昧。
向暖反驳：“我刚刚是在咒你。”
面前这人云淡风轻，甚至还笑了笑。
“哦，那谢谢你的诅咒。”
戚妄笑了笑，“我也很开心。”
许是因为赵鹏千与郑楚楚的担心是否闹矛盾，向暖这些天都没那么疏离自己。
他很开心，向暖终于和自己说话了。
不论，她对自己，是祝福，还是诅咒。
——
向暖没想到，昨天戚妄的话一语成谶。
她的病真的加重了。
一觉醒来头重脚轻，摸了摸额头，烫的厉害，应该是发烧了。
风宁一直早上六点要进行晨跑，每个班都有人点名，而且相应缺勤人数也会在班级总评上扣分。如果要请假的，要手持假条，证明并非逃操。如果没有假条的，要单独在上面站着，等老师来认领。
向暖拖着疲惫的身躯，与舍友走到操场。
一路上腿软无力，更别提还晨跑三圈了。
向暖果断找到体育委员，“戚妄。”
话一出，她才发现声音哑得比昨天更甚。
戚妄一开始没听到，直到一旁的苏妙妙提醒，他才看着向暖潮红的面庞，“我知道了，你今天别跑步了，你还好吧？”
向暖点头，既然体育委员知道了，那自己就放心了。
冷风吹吹，临近跑步，向暖也不再多言，与生病的人站在操场中央。
旁边是教官的口哨声，“口号呢，口号喊起来！”
跑步声响起，早上是晨跑两三圈，一圈400米，一共跑1.2公里。
冬天本来就是嗜睡的季节，更何况一晚上十点下晚自习，早上六点起床，本就很困，还要跑步喊口号，更是不耐烦。
连老师都来的有些晚。
戚妄借着这微弱的路灯，半圈过后都没在熟悉的位置看到张国斌，他有些慌乱。
风宁一中凭假条出校门，向暖刚刚肯定是高烧了。
难得老天垂怜，看着有些熟悉的身影，戚妄不管了。
跑步的顺序是两个女生，两个男生，一排四个。戚妄把旗帜交给一个男生，然后跑向那疑似张国斌的身影。
距离越近，对了，就是张国斌。
戚妄开门见山，“老师，向暖生病的厉害。但没请假条，请老师快去教官那里帮向暖解释一下。”
张国斌连忙点头，挥了挥手，“行吧，快去入队吧！”
在偌大的操场上，看着戚妄飞速奔跑追赶班级，张国斌神情若有所思。
而在另外一边，教官查验着请假条。
到了向暖的时候，未见提前摆好的假条，公事公办地开口：“请假条呢？”
“我今天临时生病的，老师没给我开假条，等会儿他会来领我的。”
这声音不是说谎的。
面前的女生乖巧，说话的声音着实像生了重病。教官颔首，记下了这面孔，
继续询问下一个人。
等跑到第二圈的时候，张国斌来到了操场，在解散前领走了向暖。
办公室距离操场三四百米，一路上张国斌叹了口气。
“早该来请假了，我上课的时候就看你一直在那吸鼻涕。前天隔壁班的就有个人都咳出支气管炎来了，你们这些学霸就应该身体养好了再来上课，这样效率才高。”
“昨天你们地理老师在办公室打趣你上课睡着了，看来你是拖了几天了，拖什么都不能拖自己的身子。”
向暖真是有些冤枉，昨天她才感冒，本以为吃了药会好点了，没想到还愈发严重了。
不过此刻没力气解释，向暖只好点头。
在这说话的间隙，二人已经走到了办公室。
张国斌开了办公室的门，打开灯。因为是早上，办公室仅他们二人，张国斌走到自己的办公桌上，拿出假条抽了一张，递给了向暖。
“填好后再打个电话跟家长知会一声。”
风宁一中规定，学生要手持假条才能出去，教师也须备案一张假条，方便日后查验有无学生弄虚作假。
向暖填了相关的信息，递给了张老师。
张老师拿起来看了看，签字的时候开口，“你自己出去恐怕不行！”
想起之前去向暖家里，张国斌也知道向暖的父母是工人，忙碌，恐怕不能来接向暖。他上午都有课，不然倒也可以送向暖去医院。
向暖接过了假条，“不用了，老师，等会到医院，我会打电话给父母的。”
如果他们有空，会来的。
“那有现金吗？”张国斌要从包里拿点现金。
向暖连忙开口：“有的有的。”
她这话倒也不是假话，毕竟自己一向是喜欢存钱的性子，每次来学校总喜欢多带点钱，虽然家境不富裕，但每年存个几百块钱还是没问题的。
张国斌也不好再说什么，看着向暖走了出去，他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也走向食堂。
——
学生们跑完步，站在集合处。
戚妄看着那些请假的人，一个又一个地走向自己的班级，一个熟悉的背影都没有。
看来她是走了。
照例地说了几句，进行解散。
戚妄没有进食的心思，对着赵鹏前与谈斯涵开口，“你们先去吃吧，我不吃了。”
“那帮你带些早点啊！”
“行。”
戚妄是第一个到达教室的，他开灯，班上没有人。看着向暖桌子上的东西，还是昨晚晚自习的样子，看来她请假了。
班上没吃早点的进来，还有些诧异。
“怎么戚妄今天来这么早啊？”
“怎么没去吃早点？”
戚妄礼貌地回应后，健步如飞地离开了教室。
老师们自然也都去吃早点了，他走了进去，开了灯，走到张国斌的办公桌上，桌子上的假条备份就在中间。
戚妄拿了起来一看，是向暖的假条备份。
浏览着上面的信息，是最近的一家医院，无家长接送。
戚妄放了下来，看着假条蠢蠢欲动。
他可以伪装假条，也可以翻墙出去。可是早课肯定瞒不过，今早自己关心则乱，搞不好会让张国斌怀疑。
张国斌怀疑自己无所谓，要是怀疑了向暖，就很不好了。
戚妄眼神暗了暗，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他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事到如今，也只有一个办法！
——
回到了教室，戚妄不紧不慢地用右手收着东西，把剩余的现金全部拿走。
赵鹏千今天回来的很快，毕竟他今天没有吃米线，而是跟宿舍的另外一个男生去吃了他最爱的手抓饼，还带了一块回来给戚妄。
戚妄接了过来，赵鹏千看了一眼向暖的位置，“看来向暖是请假了。”
跑早操时，戚妄为向暖反向奔跑，直奔张国斌，一路无视了教官的口哨与提醒。
明明没假条上去站着就行，戚妄生怕教官骂着向暖几句，又担心向暖是不是烧得太厉害，硬生生去找张国斌说话。然后在操场上暴风般地追了一圈，集合时又被教官阴阳怪气地说了一下。
想不知道向暖生病，都难啊！
“应该。”戚妄点头，他看了看时间，张国斌每次都是上课前才回来。
“你怎么神色这么差？”赵鹏千咬了一口手抓饼，他们坐在窗前，掌管着教室后面的窗子。
此刻，教室弥漫着一股味道。看着戚妄惨白的神色，赵鹏千打算自己拉窗子。
“拉拉窗帘，省得教室里一股味道。”
赵鹏千想侧身过去拉窗帘，身子意外地碰到了戚妄的手肘上。
一声轻微的“嘶”声响起，赵鹏千狐疑地看着戚妄，“你也病了？”
随后又自己否认，“不对呀，你跑步的时候不还好好的？”
戚妄淡淡地解释，“手碰青了！”
收拾得差不多，戚妄看着赵鹏千，“班长，我请假了，跟你说一声。”
“请假？”赵鹏千惊呼，看着班上有人投来视线，他压低了声音，“你小子，怕是为了向暖。”
戚妄瞭起眼皮，没有否认，“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
赵鹏千现在是想清楚了，怕是连戚妄的手都是他自己作的。
还以为戚妄只是一时上头，错把友情当爱情。
没想到，为爱自残都来了。
看来这辈子，他是认定向暖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晨跑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