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你短篇（圣斗士同人）》不言羽

24、水仙——一、克里特的旅人

　　克里特岛，传说中年幼的神祇曾经居住的岛屿。过往的散碎记忆飘散在空中。曾经照料神祇的水泽女仙已经离开许久了。人们不时会在这里放上祭品。给予胜利者的祭品。
　　就在不久之前——或许只是对神来说的不久之前。人类早已在诚惶诚恐中度过了不少的岁月经历了不少的更替。因而他们比神祇更快地接受了新来者的统治，同时也在忐忑中等待着新一位神王的降临。
　　奥林匹斯山上，神祇的荣光重新焕发出来，驱散了战争带来的阴霾。泰坦众神被禁闭在黑暗中，克洛诺斯的统治一去不复返。然而，他留下的三个子嗣，每一个都在推翻克洛诺斯的统治中功勋卓著，究竟谁才会是下一位神王让神祇们无法决定。
　　神祇的摇摆不定也影响到了人类，他们还无法得知究竟该向谁祈祷。以前的神灵被扫除了出去，新上任的究竟是谁还不可知。
　　不过那也是国王们感到麻烦的事，普通的平民们依旧着每天劳作的生活，从清澈的河水中取水灌进干渴的喉咙，再抱怨一下太阳过于热情的拥抱让大地变得干涸。
　　克里特岛的山洞旁边经常有祭祀神灵的人前往，西绪佛斯靠着卖些东西给那些旅人赚了不少钱。这一天他正在开心地数着自己的收获的时候，一群强盗的到来让他的笑容凝固了。
　　“我只是个穷人。”他哭丧着脸。
　　来人可不管，他们想要的东西很简单，抢夺不能反抗他们的人的财务，或许顺手也做做杀人的额外工作。
　　“被你骗的人找我们来报仇。”强盗们说的很简单，他们求的不光是他的财，还要他的命。
　　西绪佛斯几乎是绝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尖，想着自己这一生算是完蛋了。
　　就在这个时候，那几个人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另外一边。
　　“什么人？”
　　那个正从克里特祭祀的山洞中走出来的人全身都裹着厚重的披风，和先前来这里祭祀的旅人并没有区别。
　　“你的同伙吗？”强盗狞笑着问。
　　对方没有回答，倒是快要死的西绪佛斯出了声，“别误会，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闭嘴！骗子！”强盗们互相看了一眼，“就算是无关，看到了我们，也都要死。”
　　“是吗？”很年轻的声音从斗篷底下透了出来，傍晚的最后一丝余光映照出兜帽下漆黑的发丝和双眼。他的声音中却比万年的寒冰还要冰冷。
　　西绪佛斯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他回过神来之后就发现那几个先前威胁着他性命的家伙都倒在地上不停哀号着。
　　意外帮了他忙的旅人正将一把看起来异常破旧的短剑收回自己的斗篷下面。兜帽在先前打斗的时候掉落下来，能看清这个看起来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冷冽透彻的秀美容貌。他看都不看西绪佛斯一眼抬脚就走。
　　“等等！英雄！救命恩人！等等——”西绪佛斯连忙跟上去，“你救了我，我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旅人连一个眼神都不分给他，径自往前走。
　　“那什么……我可以帮忙做饭，洗衣服，带路……”
　　年轻的旅人终于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你熟悉这里？”
　　西绪佛斯擦擦额头上的汗，总算找到个有本事的靠山，他可不想继续去对付那些来找他算账的被他骗的人，“那当然，这附近有什么我都知道，谁都没有我熟悉。”
　　年轻人嘴角的弧度微微弯了弯，“你知道这里最近有出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奇怪的东西？”西绪佛斯看着他，“开玩笑吗？现在全都是奇怪的东西。克洛诺斯陛下的统治刚刚过去，奥林匹斯众神可还忙着，顾不上我们这些人类。”
　　年轻人的神情变了变，抬头望向天空，诸神能够看到的奥林匹斯神山耸立在那里。现在的时候，他们正忙着准备新世界的建立，对那些还残留在人类世界中的妖魔顾及不到。
　　“我的武器不见了。”年轻人这般说着。
　　西绪佛斯点头，“原来这样。这里最近倒是听说有个妖魔在不断偷窃武器，该不是被偷了吧？啊，对了，你叫什么？”
　　“艾德斯。”年轻人回答。
　　西绪佛斯和这个名为艾德斯的年轻人在野外扎了营。晚上的时候骗子打着呼噜睡着了。艾德斯说他看着，就在篝火边上，黑色眼瞳的年轻人不经意地就回想起当初走下奥林匹斯的心情。
　　他们打败了父亲，踏着亲族的血登上了诸神的最高峰，然而之后诸神间的权利分配就成了争夺的焦点。不是没想到母亲的态度，也不是没想到自己的不受欢迎。只不过母亲这般赤裸裸的态度让他很是不适。
　　“我知道，我这段时间不会回来。”他这么说着，不再往后看一眼就离开了。
　　自己的武器不过是一个理由，等到宙斯登上神王之位母亲安心之后再回去看一眼。波塞冬不知道会不会闹脾气，不过在瑞亚和宙斯经营的地方波塞冬没那么白痴会正面和他们为敌。反正自己向来讨厌乱七八糟的事情，由得他们去折腾，自己等折腾完了再回去，反正自己最擅长也就是战斗了。虽然无意为别人当垫脚石，不过这些零散在世界上的妖魔不除掉总有一天会成为祸害。事关奥林匹斯的统治，他也不过是随手而为。
　　不过，在很后来身为冥王的哈迪斯才意识到，有的时候不是你去找麻烦，而是麻烦来找你。
　　寂静的夜晚什么都没有，就连本来应该在附近徘徊的野兽也不见踪影。化名为艾德斯的后世冥王眉头皱了皱，看看身边睡得正香的西绪佛斯。眼神不由望向了幽暗的丛林深处。
　　然而走出来的并不是野兽，而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他有一双紫色的眼瞳，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哈迪斯你在这里，太好了。”疲倦的声音里带着难以让人类察觉的气息，来自于诸神遥远的时代。
　　哈迪斯的眼瞳微微收缩起来，“泰坦的血统？”随后被他拿来当武器的短剑就挂在腰际，此刻他正牢牢地握着。
　　来人怔了一下，“你……忘记了？”他问得那么小心翼翼，让哈迪斯感到奇怪。
　　“啊！现在是什么时候？”来人猛然间想起来。这里不是他所在的时代。
　　“我们刚刚打败克洛诺斯。”哈迪斯的眉头又是一动，奇怪的气息。
　　来人愣了半天，“我叫提利斯。是来自于未来。”
　　“未来？”哈迪斯的眼神变了变，在沙场中待得长久锻炼出来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位没有敌意，“借助我父亲的力量吗？”
　　“是的。”提利斯很是坦率，“我是来找你的。克洛诺斯的力量传承在你身上，让你在梦境中陷入了时空的乱流，我必须找你回去。”
　　“回去？”哈迪斯的语气里有难得的讥讽，“你该不是忘记时空运行的法则了吧？”
　　提利斯僵硬了。对他来说是一种时空的跳跃，对哈迪斯却是正常的运行，他无法从这个时代把他带回去，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在时空的节点中跳跃，将所有的事件都放到原来的位子上，只有这样才能让他那个时代的哈迪斯从时空混乱中摆脱出来。
　　“是这样。”他应答得很艰难，“那我要留在你身边。”
　　哈迪斯看着他，除去自小就跟着他的波塞冬，其他神或人都对他退避三舍，自己的性格本来就不讨谁喜欢，也不喜欢为了和谁相处让自己的性格改变。这自动跟上来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反正你以后会认识我的。”提利斯嘀咕。
　　“什么？”
　　“没什么。”
　　天亮之后，西绪佛斯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直觉告诉他两个都不好惹。
　　“现在该怎么走？”提利斯的问话对象充分说明了他彻底忽略西绪佛斯的倾向。
　　哈迪斯很客气地往西绪佛斯那边看过去，他不认路。
　　西绪佛斯顶着提利斯的瞪视表示压力很大，“如果要去找武器的话就要去找那只妖魔。最近听说它出现在王宫附近。”
　　“你是谁？”提利斯昨天晚上就没想到哈迪斯身边还有别人。
　　“西绪佛斯。”回答很简练，却让提利斯瞪他的眼神更加凶狠。
　　“欺骗神的人。”
　　西绪佛斯张大了嘴巴看着他，“我是骗子没错，可是神在哪儿？”回忆起自己的欺骗生涯，和神什么的有关吗？
　　提利斯很肯定，“放心，肯定会有的。”传说中被他欺骗的那位不就在自己身边吗。转头去看，哈迪斯都走出好远了。
　　“等等我。”
　　“喂！我来带路啊！”
　　先不去说西绪佛斯欺骗人的记录有多长，提利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看起来也有很多秘密。哈迪斯一点也不想去管，要不是自己借着找回自己丢失的武器的借口离开奥林匹斯暂时不想回去，他也不会这么需要一些人帮他造成寻找的假象。对现在的他来说，那两只跟在身后的家伙代表了无尽的麻烦。未来的冥王陛下这个时候还很年轻，诸神的战争也不过刚刚结束。泰坦成为了过去，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