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初始》功道晋同

21、月光下，倾诉

　　山里晚上风大又清凉，一轮明月挂在幽色天幕上，映得小山村迷朦又恬静。村里人家稀稀疏疏，所以乔启峰拉着雨晰一直向小庙方向走去，一路上并没有碰到其他的人。他们来到离小庙不远处的一棵树下，乔启峰才放开雨晰的手。
　　雨晰揉着被乔启峰抓的发酸的手腕，看也不看乔启峰，撅着嘴不说话。
　　“抓疼了吗？”乔启峰上前一步轻声地问。
　　雨晰本能地后退一步躲开乔启峰，“不用你管，有什么事快说吧！”
　　乔启峰看着低头不语的雨晰，突然上去紧紧地抱住她，然后把嘴狠狠地吻在雨晰的唇上。
　　雨晰扭着身子，嗓子里发出喃喃的声音，她的整个身体让乔启峰裹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一会儿，她便不再有任何动作了，随之而来的是浑身上下仿佛被一股热浪袭击着，使得她体内的血液不断膨胀，只几秒的时间便沸腾地让她气力全失，身体软软地依附在乔启峰的怀里。而乔启峰一直紧紧地抱着她，亲吻着，如果不是乔启峰那有力的臂膀，雨晰一定会瘫软在地上。不知不觉中，雨晰的嘴唇竟也轻轻地迎合着乔启峰的亲吻轻柔地吸允着……许久，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无声地淌了下来。
　　乔启峰感觉到雨晰轻微的抽泣，他松开搂着雨晰的双臂，捧起她的脸，借着月光看见她眼里晶莹的泪水，又一次把雨晰紧紧地拥进怀里，并轻轻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雨晰乖乖地依偎在乔启峰的怀里，喃喃地问道，“你不是发誓不会说对不起嘛，反悔了？”
　　乔启峰抱着雨晰轻轻地晃动着身子，“我是说我早该给你打电话，早该跟你说明一切的。而我却一直等到现在，我为我这么长时间的无动于衷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雨晰听了乔启峰的话竟然哭泣的更厉害了。
　　乔启峰松开雨晰，又一次捧起她的脸，并为她抹去脸上的泪水，“好了，别哭了！我错了，我早该去找你。你知道吗，自从你从呼伦贝尔走了以后，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恨不得马上去找你，就像现在这样把你拥在怀里再也不让你离开我。”
　　雨晰依偎在乔启峰宽大温暖的怀里，听着乔启峰在她耳边道出的肺腑之言，那种从没有过的幸福一下子包围着自己。从前她对乔启峰的猜忌，怨恨，不信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真切地享受着这份突然而至的爱情。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想说，只想就这样让这个男人拥着，抱着，她要让这幸福的感觉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就如同那清澈的月光，穿过层层云雾，照亮彼此的心胸。
　　过了一会儿，雨晰渐渐平复了些，她悄声地问，“你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突然来了？”
　　“时间确实很紧，但是我知道你一定又会自己住下来，我越想越不放心，所以跟别人调换了拍摄的时间，请了三天假，就急着跑过来了。”乔启峰又吻了吻雨晰，然后又紧紧地把雨晰搂入怀里，“雨晰，你知道吗，当雷同告诉我说你把手机号换了的时候，我的心有多难受。”
　　雨晰静静地听着。
　　“我以为你一定是因为躲着我才换号的，我当时想，你一定是伤透了心，一定是铁了心不想见我了。越是这样想，我的心就越痛。”
　　雨晰伸出手臂紧紧地搂住乔启峰，“我换手机号码不是要躲着你，而是因为那天晚上的那个讨厌的电话。”
　　乔启峰轻吻着雨晰的额头说，“我知道，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雨晰有些诧异。
　　“我当然知道！我被你突然换号折磨了好几天之后就想明白了。你如果真的是为了躲着我，你就不会把新号码告诉雷同。虽然你没告诉我你的新号，但是我知道你并没有真的生我的气，或者说你已经原谅了我。当我想明白之后，特别兴奋，恨不能马上就见到你。”
　　“那在海拉尔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明白？”
　　“我当时心跳的不行，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被你一拒绝，我就更蒙了。你知道吗，在来崎山之前我背了很多很多的甜言蜜语和怎么认错的话，现在一股脑全忘了，”乔启峰一脸高兴的歪着头盯着雨晰，“好在你原谅了我，不然我真的就语无伦次了。”
　　“真奇怪，你一个大明星背台词应该是手到擒来，怎么可能背不下来呢？唬人吧！”雨晰故意刁难道，“不过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动了心思的？”雨晰仰起脸看着乔启峰，想从他的脸上找到答案。
　　乔启峰也用眼睛直直地盯着雨晰，“什么时候，我要是说在你生日的时候那肯定是骗你的。”
　　“讨厌，不许开玩笑！我要你认真的回答我。”雨晰噘起小嘴像一只待哺的小鸟看着乔启峰。
　　乔启峰又一次将雨晰拥进怀里，“这样暖和。”然后继续说，“雨晰，我是认真的！其实在第一次来崎山时我就开始注意你了。你跟我见过的女孩，特别是豪门里的千金都不同，你既不爱金银珠宝也不爱炫富，既不追求奢华也不讲究时尚，这些在你生日宴会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一身淡绿色的纱裙，不带任何装饰的素衣，却是那么清新脱俗。刚开始我以为你是故意装出来的简约朴素，后来你代表公司跟着来崎山考察，我发现你虽然看不惯这里烧香敬神的习俗，但你没有一点瞧不起山里贫苦村民的心态。你乐观，天真，愿意像普通人一样不被关注，你不仅有善良的同情心，而且愿意帮助贫困地区的人们，这一切都让我刮目相看，很是钦佩，也许是那个时候我就爱上你了吧！”
　　“真的吗？”乔启峰的话似一股热流，让雨晰身心暖暖的。
　　乔启峰又将嘴唇轻轻地吻了一下雨晰，“真的，从那天出山以后我脑子里常常出现你的身影，挥之不去，但是我那个时候并不敢多想，因为你必竟是家大业大的豪门千金，所以，我当时只能把自己的想法放下，其实，刚开始进崎山时，我以为你的行为表现只不过是应时应景做做样子而已……“
　　“难怪你处处针对我，那后来呢？后来在呼伦贝尔的时候，你怎么突然转变了？你弄得人家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
　　“后来吗？后来你突然就来了呼伦贝尔，那天雷同跟我说你可能要来的时候我心里乐坏了，我问他，你什么时候来？他说你只是说来，没有具体时间。可是我就像有心理感应一样断定你已经在路上了。于是我就让雷同给你打电话，打了几次也打不通。我就更坚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你这个不叫人安心且又大大咧咧的富家小姐一定不会看天气情况，雷同又说你根本没来过呼伦贝尔。我想你准是傻傻的穿着跟平水市一样单薄的衣裳就过来了，我就跑到商场按照记忆里的映象给你买了那些衣服，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买厚衣服吗？”
　　“你不是说怕我没带衣服吗？”
　　“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我想晚上带你去看看草原上的夜景，呼伦贝尔市的夜景很美的。”乔启峰说着，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呼伦贝尔市那个飘雪的晚上，他的脸上满盈着幸福，“吃饭的时候，你说自己三十三岁，我差一点就笑喷了，你知道你那个样子有多霸气吗？”
　　“哼，谁让你那个搭档先挑衅的，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腔调。”
　　“要不是导演还要安排第二天的工作，我当时就跟你一起走了。你知道吗？在你一上车的时候，我就有想吻你的冲动。”
　　“为什么？”雨晰有些羞涩地问。
　　“不知道，就有这样的冲动。”乔启峰紧紧地抱着雨晰，俩个人就这样享受着对方传递的温暖，幸福，美好和快乐，享受着那一轮皎月洒下的透澈光色，享受着月夜里清冷的凉爽，仿佛又回到草原那初雪的夜晚；月光刚好，夜景刚好，心境刚刚好。而清冷的空气对于热恋中的情人似乎更是刚刚的好。
　　“雨晰，”过了一会儿，乔启峰轻声地唤道。
　　“嗯！”雨晰轻柔地回应着，那声音轻的仿佛恐怕毁掉这幽静的氛围。
　　“你捐助的扶贫款是不是没跟你爸爸说呀？”乔启峰怕伤到雨晰，语气很是温和。
　　“其实也用不着跟他说的，”雨晰明白乔启峰问这话的意图，“那些钱其中有一部分是我父亲平时给我的零用钱，我也没地方花，正好派上用场。”
　　乔启峰听了笑着说，“傻瓜，执着的傻瓜，就知道是你瞒着父亲自己拿的主意。”
　　“喂，你可别把我爸爸看成是葛朗台啊！其实我爸爸这么多年对公司的员工和朋友挺大方的，公司里的人没一个说他小气，只是爸爸现在正在做一个大项目，需要自己垫一部分资金，手头有点紧他才这样的。我爸爸也说了，等以后资金不紧张的时候还会资助的。”雨晰极力地为父亲辩护着。
　　乔启峰看着雨晰认真为父亲辩护的样子，不禁哈哈笑了起来，“知道，慈善捐款救助的事情本就是自愿的，不捐不代表不好，捐了也不一定就代表真的善良，傻瓜！”
　　“你才傻呢。”雨晰不服地回怼道。
　　“是啊，我真是傻，那么好的一个夜晚我都没抓住，我不仅傻，还愚蠢。“乔启峰自嘲着。
　　雨晰望着那轮明月说，“启峰，你知道吗，在呼伦贝尔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九月飘雪的季节，简直太神奇了。”
　　“其实我也是第一次见到九月飘雪，可能是因为你吧，我第一次感受到下雪天也不那么让人讨厌了。”
　　“为什么？你为什么讨厌下雪天呢？”雨晰睁大了眼睛，眼里忽闪忽闪地满是疑问。
　　“我不喜欢下雪下雨的天，从小就不喜欢。飘落的雪花总会让我有种说不出的难受，而那天，我却没有那样难受的感觉，很奇怪。”
　　雨晰听了，犹豫了片刻方说，“第一次…第一次在王婆婆家的那个雨夜，我看见你好像流泪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乔启峰的视线也望向悬挂于夜空的明月，思索了一会儿才说，“也许就像别人给我起的那个绰号“忧郁王子”一样吧，我是个爱独自伤感的人。“
　　雨晰隐隐觉得乔启峰并没有对自己说实情，但她不想破坏今夜的美好，于是她轻柔地说，“希望你以后不再有那么多的伤感，希望…… ”
　　没等雨晰说完，乔启峰便抢着说，“会的，有你生活一定是幸福的，希望从今以后的第一次都跟你一起经历，你愿意吗？”
　　雨晰听了眼里泪水盈盈，俩个人再次拥抱在一起，亲吻在一起。他们忘了时间，忘了一切……
　　就在这时，远处月光下一个小小的身影一摇一晃地朝他们这边走来。雨晰见了忙推开乔启峰，“你看，那好像是花妹。”
　　乔启峰借着月光看清楚了，朝这边走来的小身影正是花妹。俩个人急忙向前跑了几步来到花妹面前，雨晰问，“花妹，这么晚了你出来干什么？”
　　花妹见了，用稚嫩的声音说道，“你们原来在小庙这呢！奶奶说太晚了天又黑，怕你们认不得路，让我来找找你们。”
　　俩个人听了不好意思起来，雨晰蹲下身子对花妹撒谎道，“哥哥带姐姐来给山神敬个香，放心吧，我们正好烧完香了，咱们一起回家吧。”
　　乔启峰弯下身子一把抱起花妹，“姐姐说的对，香烧完了，我们现在回家吧！”
　　俩个人相互做了个鬼脸，然后抱着花妹一起回到了王婆婆家。
　　爱情就这样静静地在有感和无感的交替中，在无数个挣扎与期盼的日子中出现了。因为它的到来，世界仿佛变得柔和曼妙，每个眼神都是笑意满满，幸福满满；每一个动作都情意浓重，关心备至，快乐溢满空气，无处不在，甚至那干黄飘落的枯叶仿佛也似蝴蝶般有了美丽的传说，爱情让一切变得无比美好！
　　乔启峰和雨晰被爱情袭扰的一夜无眠，但是早晨起来俩个人依然是精神饱满，神采飞扬。他们用过早餐，便开始为王婆婆家的窗户封挡御寒的塑料布。
　　乔启峰总是不失时机地赞许着自己的女神，“没想到你这个千金竟比我想的还周到，我都没想起花妹她们御寒的事情，“说着又凑到雨晰的耳边悄声说，“以后对我也要这么周到哟！”
　　“想的美。”雨晰笑言拒绝着，心里却甜滋滋的。
　　俩个人正在忙活，尹村长也带来了俩个村民，大家一起爬上屋顶把乔启峰和雨晰之前铺的塑料换上油毡铺好，并找东西压了个结实。干完该干的活，尹村长与乔启峰和雨晰寒喧了两句便先走了。俩个人又把昨天那位五爷爷送来的干柴劈成长短适宜的柴棒后，整齐地摆放在屋角处。雨晰把储藏箱里剩余的物品交给花妹，并且又把电饭煲的使用方法重复着教了花妹几遍。一切能做的都做的差不多了，吃过中午饭，俩个人终于还是要跟王婆婆和花妹告别了。
　　乔启峰拿出一个牛皮纸的信封交到王婆婆手上，“王婆婆，这里面有五千块钱，您收好了，冬天交电费用，另外再买些生活用品，等路修好了我们还会来看您和花妹的。”
　　花妹听了自然是伤心落泪不肯让他们走，弄得乔启峰和雨晰俩个人的心也揪成一团。不管怎样，终究还是要走的。尹村长领着花妹还有村里很多乡亲一直把二人送过旱河对岸。此时的旱河早已成了溪流，被河水冲刷了一个夏季的鹅卵石形状各异地静卧在河床里，目睹着送行的人和远去的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场面。
　　离别的伤感总是短暂的，回程的相伴对乔启峰和雨晰来说却是美妙的。回忆曾经的磕磕绊绊，反倒为今天的旅程增添了更多的谈资和甜蜜，让这悠长的距离变得短了又短。谈恋爱的人只觉时间飞快，却不知自己脚步的闲散，雨晰走起这段山路竟然从未有过的精神和轻快，当俩个人到达加油站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乔启峰的车就停在加油站，他们跟加油站的工作人员说了几句话，道谢之后开车踏上回平水市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