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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浮落于世 ...

  •   今天,路炳毅给女儿办这盛大的生日宴会,自然是想把已经大学毕业的女儿带入平水市的上流社会开阔一下视野,雨晰却并不领父亲的情。路雨晰虽然也有千金小姐那种高傲的脾气,但她却看不贯贵妇小姐们的很多做派,更不屑与她们同流。
      此时,雨晰独自坐在角落,看着左一群右一堆装扮时髦的名媛们,她们要么相互赞叹着对方的服饰,要么故做庄重地伸着长短不一的脖子,仿佛脖颈上闪亮的项链会给她们带来无尚的荣耀。雨晰见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父亲花重金给她买的项链,心里涌上诸多厌气,随手摘了项链丢入手包里,心想,我可不要与她们为伍。
      雨晰生日宴会魏秀并没有来,她几乎从来不出席这种场合,即便雨晰如何肯求,她也不愿露面,她始终认为自己是乡下人,恐怕给路家丢面子,另外,她对这样的场合打骨子里不习惯。雨晰知道秀姨心思,从不强求,每次总会单独找机会与秀姨补过。
      宴会大厅位于天盛大酒店二楼餐厅。这里除了很多包间之外,还有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此时大厅装饰的格外豪华炫丽,紫色纱缦中还有几处粉白相间的浅色纱球,蓝色、红色的霓虹灯交相辉映,还有如梦如幻般的星光撒在纱质缦布上,整面背景墙上无数的鲜花中“雨晰生日快乐!”字样金灿夺目,再加上嫚妙的音乐,让身处其中的人们有一种迷离和自然陶醉的感觉。
      雨晰只请了几位大学同学来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从小就在私立学校就读的她并没有什么朋友。高价私立学校的孩子们都是财富丰厚家子女,性格孤傲是通病。一到放学,十个有九个都会被自家四个轮子的小车接走,各回各家后好象都回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独立星系,所以,在这里出去的孩子不仅被宠得任性,而且个性极强。雨晰自小就没有七大姑八大姨以及大舅小舅这样的致亲,她的朋友自然很少。她小时候放学回家,都是魏秀领着她,要么去市场,要么就在家中楼顶花园种花。雨晰喜欢粘着魏秀一起在花园里摆弄各式各样的花草。到了花园,好像进入了只属于她和魏秀的天堂。每到周末,她甚至可以在花园里呆上一整天,不管是花开的旺季,还是色彩退去的冬季,也不管是美艳香溢又或轻草翠绿,都一样令她着迷。在花园成长的少年时代,虽然没有什么伙伴,但却充满快乐和如花般的情趣。
      雨晰虽是这盛大生日宴会的主角,但她并没有象那些被邀请的女嘉宾那样打扮的光彩照人。她只穿了一件淡绿色连衣裙,一双白色坡跟皮凉鞋,她的装束即不够华丽,也不很突出,在那些穿着奢华服饰的名媛们眼里,这位路家千金与这样豪华宴会主角相去甚远,如果一定让她们找个词汇来形容一下路家的这位大小姐,除了普通还是普通。然而在一些年轻男士的眼里,在这一众玻璃渣子挂满身上的人群里,路家这位千金倒如一股清流,淡雅而芬芳。
      大厅里很糟杂,雨晰便躲进了雅间。她不停地看着表,心想,老爸搞的太招摇,请来的这些人个个高傲得很,别把我的朋友们吓到了。她拿起手机拔通了同学张敏电话,“嗨,张敏,你们到哪儿了?”
      “我们在商场,正准备给你选生日礼物呢。”
      “哎呀,买什么礼物呀,你们快点来吧。”
      “那好吧,反正我们几个穷学生没钱给你买像样的礼物,买了你也看不上眼,我们就情比礼重,空手道喜了。”
      “行,快点吧。”
      此时,路炳毅正在一楼大厅迎接他的朋友及客人。
      两辆车驶进酒店大院,车上的人并没有下车,而是在服务员安排下直接驶入后院内部停车场。路炳毅年轻助理跑过来与他低语了几句,路炳毅会心地点了点头。
      雨晰下楼看见自己的同学来到大厅门前,便大步迎上去,“你们再不来我就让这场子歇了。”她边说边拉着同学走到父亲面前,“爸,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张敏,我大学的死党。”
      张敏赶忙伸出手,“路伯伯好,见到您真高兴。”
      “你好,雨唽总是提到的那个最佳搭挡就是你吧?”路炳毅伸手握着张敏的手说,“她总是说你是学校里最漂亮最聪明的校花,今天见了,果然名副其实呀!”
      “谢谢路伯伯夸奖,我可比不上雨晰,她才是我们学校最美的校花呢。”张敏很谦逊地回应着。
      “好了,还有其他同学呢?”雨晰打断他们继续介绍,“这位是杨浩,这是李逸飞,这位是冯媛媛,班里的生活委员,平时对我们管理相当严格,”雨晰介绍到这里,看了看另一个胖乎乎男生说:“这位是崔大磊,我们学校铅球铁饼双料冠军,他们都是我在大学最好的朋友。”
      路炳毅依次和同学们握手之后,雨晰便领着同学们去了包间。路炳毅在后面对女儿大声说,“雨晰,你把你的朋友们安排好,准备一下宴会开场词,一定要讲两句,別的爸爸就不强求你了,好不好?”
      “知道了,我会的。”雨晰对父亲做了一个鬼脸便消失在电梯里。
      同学们到包间刚落座,张敏便象发现重大情况似地盯着雨晰,“我说路雨晰,你今天穿的也太随便了吧,哪有一点大家千金的样子,别忘了,今天的主角可是你呀!”
      “怎么了?我就喜欢这样,自然简单。”雨晰的神情和腔调确实不像这生日宴的主人。
      “这样盛大的场合,你应该穿一件华丽礼服,高挽起发丝,噢——还有,”张敏摆出思考的架势想了一下又说,“还有就是带上一些钻石之类的饰品,那才符合你今天的身份,你们说对不对?”她看了一眼其他几个同学,似乎在争求大家意见,又似乎希望能把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一块。
      “张敏,大学四年你还不知道雨晰,什么时候见她象个豪门千金啦,她总是穿得简单随性,这也难怪,雨晰无须雕饰,自然天成,随便什么衣服,到了她身上,便立马清新脱俗了。”冯缓缓插嘴说道。
      “那也该分场合,我刚才上楼时看见今天来的客人都是珠光宝气的,一个赛一个美艳,雨晰这样,她老爸脸上会没光彩的。”
      “张敏,你怎么扫描的那么清楚?我怎么没看见什么美艳角色。”另一个同学说道。
      “谁知道你们看什么了?你看那些女人挎的包,穿的衣服,全是一线品牌。”
      “行了,管她们呢,这些女人越是场合越爱招摇,攀比起来就象打了鸡血一样,个个兴奋的很,让她们在那里相互斗艳去吧。本来我也不想办什么生日宴,没办法,不得不应付一下老爸。如果真过生日,还不如咱们几个同学找个清静地方,那样倒自在轻松的多。”雨晰满不在乎地说。
      “我要是你老爸,得气个半死。”张敏撇着嘴冲雨晰说。
      “他呀,拗不过我的。再说,我这样给他丢脸吗?”说着,雨晰在同学面前转了一圈。
      “哎呀雨晰,你爸他肯定是怎么看你怎么顺眼,你和张敏可是我们班上的两朵金花呀。你们看,张敏今天打扮的多漂亮!”
      经同学这一说,雨晰才注意到张敏的装扮确实和平常在学校时不一样。张敏高挽着发髻,一看便知是特意做的发型。身上穿了一件镶了很多钻珠的连衣裙,淡淡篮色既不张扬又衬出钻珠的光亮,合体的裙子让她那秀美身姿更显妖娆曼妙,那张漂亮脸蛋更是神彩迷人。
      “啊,真的耶!还没注意呢,我要是男人,真想一口吞了你。你也太隆重了。”雨晰着实被张敏的打扮惊到了。上学时张敏也会把自己打扮的很出众,但她的装扮却是时尚又得体。而今天,她的妆扮却很难让人把她与刚出校门的学生连在一起,更象是混入社会多年的交际花。
      说起雨晰和张敏的友谊还真有些与众不同。俩个人不仅是最好的大学同学,而且还住在同一个宿舍。其实,刚刚入校被分在同一班的俩个人并没有什么特别,雨晰除了有一张俊俏的脸蛋再没有其它更出色的地方,也没人知道她的豪门家境。倒是张敏更为引人注目,虽然她开始的穿着打扮非常普通,但她除了那张娇好容貌之外,与其他同学相比,张敏更具一种高傲倔强的气质,加上她勤学又聪慧,很快便成为老师和同学们眼中的佼佼者。这时的张敏虽然着装普通,但脸上仿佛自然带着一种主角的神采和光环,每天她都生活在这样的光环中,引来了很多天真烂熳男生们的追捧,还有落寞女生们的艳羡。雨晰虽然也有追求者,但比起张敏来却显得逊色很多。俩个人相比,张敏更像是一位家财万贯的公主,走起路来趾高气扬。而雨晰则像一位安静的林家小妹,沉静如一汪清水。雨晰从不像其她同学那样主动与张敏这位佼佼者搭讪,张敏更不愿理睬比自己平庸的人。俩个人犹如池塘里的荷花与鱼,一个高挺美艳接受瞩目,一个闲游池中不闻花艳。很少交集的俩个人平平静静地在同一个教室度过了第一个学期。第二个学期刚开学,便是一年一度秋季运动会。雨晰正赶上女孩子的月例,她不想参加任何项目,可教导员不仅要求她积极报名,还批评她主观抗拒学校开展的体育活动,太过娇气。一次魏秀打电话询问雨晰现在的生活状况时,雨晰随口把自己的心思告诉了魏秀,魏秀懂得女孩子在特殊时期不该参加什么激烈运动,她为雨晰担心,随即便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了雨晰父亲。路炳毅听了竟瞒着雨晰跑到学校给学校捐了几十万元的体育运动经费。因此,教导员特意找到雨晰,温暖柔和地询问了她的状况,不仅同意雨晰不参加运动项目的请求,还详尽地询问了雨晰父亲的情况。校长为此特意接见了雨晰,从此,学校领导以及教导员都对雨晰另眼相看。捐款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雨晰不仅成了班里最受瞩目的对象,甚至在学校也成了人们议论的名人,无论她走到哪里,似乎都会引来无数注视的目光,这让雨晰很不舒服。在宿舍里,同学们对雨晰总有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没过几天,教导员在学校后勤部主管授意下,将雨晰按排到学校仅有的几个单间宿舍,雨晰大为不解,她带着满腹怨气去找教导员。教导员一脸的笑意,很亲和的告诉雨晰这都是按照她父亲的意思安排的。为这事儿雨晰还跟父亲吵闹了一番。张敏看到同学和老师对雨晰态度的变化,表面上不以为然,甚至还有些嗤之以鼻的轻蔑,但她内心却滋生出几分怒火和妒恨。
      学校里有一位叫叶雨光的大三学生,不仅人长的帅气,据说家境也很殷实。自从学校运动会之后,这位叶雨光便时不时出现在张敏和雨晰所在班的教室门口,班上有很多女生都想找机会与他交往,更希望能成为他的特殊朋友,张敏也是其中一员。虽然她自视清高,但对于心怡的人或事她的动做从不懈怠。经过一段时间细微观察,张敏发现这位姓叶的男生对那些追随的各色女生并不热情,而那些哄哄在叶雨光左右的女生确实没一个配得上他的,而且这些女生跟自己比起来也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这让张敏信心倍增,俘获叶雨光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虽然信心十足,但必定飞蛾太多,说不定哪一天被哪一只飞蛾扑了眼,自己的十足信心就会变成十足失落。于是,张敏在一个她认为很恰当的时机发起了攻势,她约出了叶雨光同学,并爽快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在邀约叶雨光之前,张敏也曾想像过很多种激动的情景,但最终她认为最可能出现的情况就是这位叶雨光不仅会立刻兴奋的接受她,而且一定会喜出望外激动的说不出话来。在张敏看来,以她的容貌和条件,摘不下校花头牌至少也在前三甲之列。所以,只要自己说出口,任何一个男生都会忘乎所以,喜不自知。然而事实却重重打了张敏那诱人小脸蛋一巴掌。叶雨光很直白地告诉张敏,他之所以总往张敏班的教室跑确实是喜欢一个女生,但这个女生不是张敏,而是一向低调的路雨晰。虽然之后一段时间张敏并没看到路雨晰跟这位叶雨光出双入对在一起,而且不久之后这位叶同学再也没出现在她们的教室门口,但忌妒之火却在张敏胸中漫延开来。她见到路雨晰总是抓住时机冷嘲热讽一番。路雨晰对张敏的冷言冷语并不介意,只一笑了之。
      就在张敏心生妒火之际,教导员找到张敏,让她搬到雨晰的单间宿舍去。张敏不知何故,拒绝了,“我的父母虽然也是做生意的,但是他们没有娇生惯养我的观念,不会给我出那么贵的住宿费用,也不想让同学们认为我家里有钱就臭显。所以,就算家里给我出资,我也不会去住什么高档宿舍的。”张敏认为或许是路雨晰嫌房费太贵才找人一起住,共同分担房费。教导员见张敏拒绝的很果断,也没再强迫她。
      没过两天,雨晰直接将张敏拉到一个角落肯求她搬到自己的单间宿舍,“张敏,我希望你能搬来跟我一起住,费用由我一个人出,只是我希望同学问起时,你就说我们各自承担一半就好。”路雨晰的态度让张敏有些犯糊涂,“为什么?你是想向我示好还是有其他目的?示好大可不必,至于其他目的我也不知道,也没必要,全校都知道你是地产商的千金,所以,在我面前你还想炫耀什么?我这个人就这样,就算房费你全出,我也不会说那些奉承吧结的话。”
      雨晰还是淡淡一笑说,“我不需要奉承,你想多了。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有同学问时,你告诉她们我们是合租的就好。”路雨晰再说明自己的观点。
      “为什么?”张敏继续着自己的猜测,或许是因为自己对路雨晰的态度让她产生了报复自己的心思,想以免费为由让自己住进高级别的学生公寓来羞辱自己。
      “没什么,我不想总让同学们拿另类眼光看我,仅此而已。”
      “那为什么要找我?找一个对你好,说话体帖,温柔一点的岂不是更好。比如冯媛媛,要么……”
      “我觉得你最合适。虽然你说话生冷了些,可挺直接,没有这个那个的,我喜欢这样,不用绕弯子。”
      就这样,俩个人住进了同一间高级学生公寓。同学们也知道了,在她们班里有俩个美艳的富家千金。在后来相处中,张敏依然会冷嘲热讽地调侃雨晰,雨晰则会以相同方式调侃张敏,“你这位张大小姐能把谁放在眼里,第一个学期的时候有谁不知道你张大千金的高傲自负呢。”这样的调侃反倒让张敏心中美嗞嗞的。没过多久,俩个人的关系便越走越近,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随着关系不断亲密,张敏在雨晰面前也敞开了心扉。她告诉雨晰,她的父母确实是生意人不假,但她们做的只是小本买卖,她身下还有一个小她两岁的弟弟。自己在家中不仅不受重视,还处处忍让不争气的弟弟,正是这样,张敏心中憋着一股仞劲和倔劲,不仅要学有所成,还要在进入社会后混出个名堂,要让家里人知道他们的女儿不是孬种,而是一个优秀的女强人。
      直到此时,雨晰似乎理解了张敏的装扮,只是突然的转变还是让她一时不太适应。
      “还不都是因为你。”张敏瞪了雨晰一眼,又高傲的扫视着其他人,“你们别那样看着我,我只是不愿意让别人小瞧了咱们同学。”她又面对雨晰说,“让你爸爸请来的客人小瞧了,岂不是丢了你路大小姐的面子。”
      张敏的话音刚落,路炳毅的小助理推门进来,“小姐,路总让您去宴会大厅,他说仪式马上开始。”
      一行人随雨晰一起进入宴会大厅就坐。刚坐下,路炳毅的小助理又急急走过来对雨晰说,“小姐,路总请您到楼下大厅去一趟。”雨晰起身随他下了楼。
      此时,大部分客人都已到齐。而路炳毅却坐在一处休闲区不时抬手看着手表。雨晰走到父亲面前轻声问,“爸,怎么还不上楼?”
      没等路炳毅回答,大厅东面侧门走出一行人,雨晰并不认识。路炳毅忙起身迎了上去,热情的与其中一位西装革履,四十左右相貌堂堂的男士握了握手,寒宣了两句之后,路炳毅转身对自己的女儿说,“雨晰呀,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省长的大公子,也是天盛集团的总裁步云天步总,他可是你们年轻人的楷模啊!”路炳毅又降低了声调,但语气很自豪的对步云天说,“这就是我的女儿路雨晰,刚刚大学毕业。”
      “您好,步总。”雨晰礼貌地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
      “路小姐,今天的小寿星,早听说了,真是漂亮,难怪你父亲一提起你满脸的自豪。”步云天一边和雨晰握着手一边笑着赞许。
      “这位是——”路炳毅看着步云天身后一位年青的,穿着很是考究的男士问。
      “啊,我来介绍一下,”步云天忙说,“这是我弟弟步云海,他是这个酒店的总经理,以后有什么事就找他好了。”步云天又对步云海说,“云海,这就是咱们平水市路远地产的路总。”
      “啊,原来是二公子,也是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啊,省长大人真是好福气呀。” 路炳毅哈哈笑着恭维。
      步云海对路炳毅的夸赞并不在乎,此时他的注意力早已集中到了雨晰身上,“雨晰小姐,您好!”他伸手握住雨晰的手,眼里充满热情。
      “您好!”雨晰礼貌地回道。
      “嗯,不知雨晰小姐对今天生日宴会的场面布置是否满意?”
      雨晰正欲开口,却被父亲抢先道,“非常满意!咱们酒店在平水市绝对是一流的。我现在才明白,原来背后的指挥竟是青出于蓝的才俊,真的是非常好啊!”
      雨晰听了,心中嘀咕道,老爹呀,你这马屁拍的太明显了,我怎么看那个二公子倒像是个纨绔子弟,哪里就又是才又是俊的。
      对路炳毅的恭维步云海跟本没用心听,他直勾勾地盯着路雨晰,“祝你生日快乐。今天我回来的有些仓促,所以没来得及给你准备礼物,不过我会补上的。”说着话,他的眼睛不停的在雨晰身上扫描着。
      “谢谢步总,您太客气了,不用费心。”雨晰微笑着说,但看到步云海那不老实的眼神,心里却顿生烦感,不过碍于父亲的面子,雨晰还是客套地说道,“你们这么忙,能来参加我的生日聚会,我已经很感激了。”说完,她又对父亲说,“咱们快点上楼吧,其他的客人都已经到了。”
      随着这最后一行人一起步入宴会大厅,生日宴会正式开始了。
      台上主持人声情并茂地讲完开场白后,路炳毅被邀请上台,他拿起话筒对台下宾客施礼道,“祝位,今天是小女的生日,借此机会特邀请亲朋好友在此一聚,同时也感谢大家多年来对我路某和我们路远地产的支持和爱护,谢谢!”路炳毅边说边向台下深鞠一躬,“我今天还要借此机会代表我们平水市民营企业界的各位同仁共同发起一个扶贫帮困的捐助倡议,所谓大爱无疆,我们身为社会的一份子,就该为这个社会发一份光和热,献一份爱心!所以,我特别感谢那些积极参与到这项爱心活动中的各位同仁,谢谢你们!另外,我还要特别感谢天盛集团的步总对我们这次扶贫帮困倡义活动的大力支持!感谢天盛集团为贫困山区捐赠工作做出的巨大贡献!天盛集团为我们私营企业在扶危济困方面起到了很好的表率作用,他们是一个标杆,是我们学习的榜样!在这里,我要告诉大家,天盛集团这次捐助善款为一百万元!”说完,路炳毅高举双手带头鼓掌。台下也是一片惊叹和掌声。路炳毅等掌声落了继续说,“我们路远地产也捐款一百万。另外,还有很多私营企业和个人也都纷纷参与到这次的倡仪活动中,大家捐助的善款会通过我市红十字会,用于琦山的扶贫济困。大家的付出会全部用到那些需要帮助的贫困地区的人们身上,这也是我们商界应为国家,为社会做出的一点贡献。对此,再次感谢天盛集团以及各位企业家的慷慨解囊,谢谢大家,谢谢了!”路炳毅说完向台下深深躹躬,然后把话筒交给主持人走下了台。
      主持人又是一番赞美之词,方进入正题,“在今天这么有意义的时刻,我隆重地邀请我们今天的寿星路雨晰小姐闪亮登场,为我们献上她的生日寄语,在座的亲朋好友掌声有请!” 主持人声音洪亮而悠长,台下是一片热烈的掌声。
      雨晰很淡定的走上台,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此时,台下有人窃语,“路千金漂亮倒漂亮,可也太朴素了,哪像个豪门千金,……”
      雨晰定了定神,面带微笑说了一些“大家好,谢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参加我的生日宴会”等客套礼节性的言词之后便轻盈的走下了主席台。
      主持人对雨晰大加赞美之后,清了清嗓子大声地说,“诸位诸位,尊敬的诸位嘉宾,我非常荣幸能主持今天这样一个盛大的不同寻常的生日宴会,此时此刻我的心情无比激动。”主持人做着神秘的笑脸,“那么,谁知道,我为什么这样激动呢?”
      “当然是看到美女了……”台下一阵哄笑。
      “说对了,看见天仙一样的美女谁不激动呢!”主持人也笑了,但他把话一转,“但是,今天让我激动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大家想知道吗?”
      “离美女太近了。”台下又是一阵哄笑。
      “亲爱的嘉宾们,不要把我说的太没出息了!”主持人做了个委屈的鬼脸,“今天是我们平水市最盛大的生日派对,所以肯定有非常精彩的节目对不对?”主持人继续鼓动着大家的情绪。
      “对。”台下的人附和的喊道。
      “接下来的节目会让每位到场的嘉宾像我一样激动,相信吗?”
      “相信。”又是一片咐和的笑声。
      “好了,即然大家相信,我也不卖官司了。今天,我们康慨的路总为了宴会更加精彩,特意请来了一位神秘的嘉宾为宴会祝兴。”
      台下静下来,转瞬又噪声四起,大家交头接耳猜度着,不知这位平水市最大的地产商请来的会是什么样的神秘嘉宾。
      “雨晰,是谁呀?”张敏和另外几个同学不约而同的问。
      雨晰认为这只是主持人的职业习惯,说道:“别听他乎悠,我都不知道有什么神密嘉宾,嘉宾有什么可神密的,别管他,我们去包间。”
      “等等,看是谁,这么神密兮兮的。”张敏拉住欲走的雨晰。
      “雨晰,你爸请了谁没告诉你吗?”又有同学问。
      还没等雨晰回答,台上笑容灿烂的主持人提高了声调,“今天到场的嘉宾们算是有福气了,下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有请著名的影——视——歌三栖当红明星——乔——启——峰先生闪亮登场。”
      乔启峰的名字一出,台下顿时暴发出一阵欢呼,惊喜的喊声汇成一片。
      “哇哦!!你老爸也太历害了,竟然能把乔启峰都给请来了,没想到今天能见到真人……”同学们用惊异的目光看着雨晰。
      张敏更是欣喜若狂,“妈呀,难以置信!雨晰,你真不够意思,跟我竟然也这么保密,你该早点告诉我,我也好找个他的影视照之类的让他给我留个签名啊!”张敏认为雨晰是故意对她们守口如瓶,语气里带着报怨。
      “唉呀,我真的不知道。”这也出乎雨晰的预料。雨晰了解父亲,虽然他对自己宠爱有加,但也决不会花大价钱去请什么明星大腕来助兴。由其象乔启峰这样的一线名星,出场费一定很昂贵的。至于今天父亲为什么肯出血本请他来,雨晰除了意外还是意外。
      迎着人们的掌声和雀跃声,乔启峰款款登台。他走到台中间,恭敬地向台下嘉宾躹了一躬,“大家好,我叫乔启峰,很高兴在此和大家见面。”乔启峰的语音柔和又极具磁性,“我来本市是因为慈善的事情而来,没想到正赶上路雨晰小姐的生日宴会,我也感到十分荣幸。”
      台下又是一阵燥动。有好事者,由其是女人们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他们早就认识吗?会不会是路总选的未来女婿……”
      乔启峰静静地站在台上,深兰色西裤,灰白相间条纹衬衫尽显时尚又不失稳重。他垂下话筒,面带微笑地看着台下来宾,等人们的情绪稍安下来之后,他接着说,“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厚爱!感谢路总和天盛集团对慈善事业的大力支持和无私捐助,我以启迪基金慈善大使的名义,对他们的善举表示深深敬意!也代表被捐助的贫困地区的人们向他们致以忠心的感谢!”乔启峰在台上向路炳毅和坐在路炳毅身边的步云天躹躬施礼。台下的人们以掌声回应着。
      “既然今天是路雨晰小姐的生日,那我们就以生日歌开场,祝路雨晰小姐生日快乐!请大家跟我一起,把祝福送给她好吗?”
      “好——”台下的人高呼着。
      随着乔启峰干净、清亮的歌声响起,全场的人们也都唱了起来。此时,主持人再次把雨晰请到了台上。雨晰向大家点头微笑着表达自己的谢意。宴会气氛热烈起来,。雨晰知道,这热烈的成份多半是送给乔启峰的。
      一曲生日歌结束,雨晰回到坐位上。主持人则在人们的欢乐声中又开口道,“各位嘉宾朋友们,现在我们以热烈的掌声,请我们的忧郁王子——乔启峰先生,为我们再献上一曲好不好?”
      “好,来一曲……”台下的人们喊着。乔启峰也予以回报,展开歌喉,连唱了两曲……台下的人们更是情绪高涨,掌声雷动。乔启峰见状,只好说道,“谢谢大家的掌声。那么,我最后再为大家献上一首我本人作词的歌曲,嗯,这是一首怀念亲人的歌,大家可能都听过,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歌,就是《寻不见的冬日》,送给大家,希望大家喜欢。”
      随着清冷且悠扬的音乐响起,似乎将人们带到了一处遥远的地方,顿时台下鸦雀无声,人们都在屏息静听:秋风又凉送来冬日的过往,斜阳洒一路酥叶沙沙响,不见你的模样干枝影长,落雁飞去泪水两行;谁在雨夜听滴水敲门窗?灶上腾烟飘来愁绕梁,梦里的针终缝不上现实的伤,昨日的暖阳照不见今晚的床;挥挥袖作一曲天各一方,紧闭双眸再看你昔日的慈祥,寻不见的冬日,你别像我一样忧伤……
      雨晰听着那哀婉的歌曲,看着台上乔启峰深情的演唱,不知怎么心中竟生出了少许的悲凉。
      “难怪叫他忧郁王子呢,亲耳听到看到才知道,他唱起歌来真的是如泣如诉,那声音好象是从遥远的思念中飘飘而来,动听极了。”冯媛媛情不自禁地自语道。
      台下很多人被乔启峰那悠长的歌声感动了。歌曲停了许久,人们才想起给台上的歌者掌声。没听够的人们自然是不肯放过,又高喊着“来一个,再来一下!”
      乔启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向呼喊的人们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大家的热情,今天是雨晰小姐的生日,我不应该喧宾夺主,所以请路小姐给大家分享她的生日蛋糕吧,有请路小姐。”乔启峰边说边走向雨晰。
      在台下虚声中,一个巨大的塔形蛋糕推上来。乔启峰帮助雨晰切了蛋糕,便溜出了宴会厅。雨晰向父亲坐的方向望去,父亲和那位大公子早已离去,剩下那位二公子正满脸笑容地向雨唽招着手。雨晰见状,没做任何回应走下台。
      宴会高潮一过,后面的节目便再引不起人们的兴趣,纷纷到各自位置亨用美食去了。美味过后,宴会也结束了。虽然宴会结束了,但是一楼大厅里依然有很多女媛不肯离去。她们东张西望,有的还向服务员打听雨晰和乔启峰的消息。这些人在这里耗着,只是想弄到一份乔启峰的签名或合影。
      雨晰的几位同学吃完生日宴又聊了一会儿也要起身告辞。
      “有什么急事呀,都毕业了,难得再相见,多聊一会儿吧。”雨晰挽留着同学。
      “我们可不能跟你和张敏比,像我们这样的,出了校门就必须马上找吃饭的碗啦。”其中一个女同学说道。
      “嘿,你们别这么说,我可无法跟路大小姐相提并论。”张敏辩驳道。
      “好歹你家也是开工厂的商户,比我们强多了。好了,不说了,以后我们常联系吧,现在我们必须奔命去了。”冯媛媛半开玩笑半摧促的说。
      几个同学走了,张敏留下陪着雨晰。她并不是真的像她们说的不急着找工作,其实只有张敏自己知道找工作对于她是多么迫切的事情。大学毕业时,学校的招聘会她看了,也投了简历,并且有两家企业已经给她下达了录用通知,可是她却并不满意,她很自信,以自己的条件找一家合资企业应该是没问题的。在校时她就曾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过雨晰。真的毕业了,她才发现理想与现实的差距如童话般虚幻,满意的公司很多只招收男士,而那些小公司她又看不上眼,就这样,她一气之下收回所有投出的简历。
      雨晰的生日宴会着实让张敏羡慕不己。这是她参加过的最盛大的宴会。不仅仅因为它的豪华程度,由其是乔启峰的出现,更是彰显了这个宴会的档次。能在雨晰生日宴会上见到乔启峰,对于张敏来说,绝对是一份惊喜。除了这意外的惊喜,她心中还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神伤。每个少女在内心深处都会有相同的梦,那就是嫁给心中的男神,张敏自然也不例外。她在高中情窦初开时,便幻想着嫁给乔启峰这样的男神。这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的秘密。今天,她竟然在雨晰生日宴会上见到了心中的男神,她当然是无比欣喜,欣喜之外又令她滋生出几分嫉妒。
      张敏,聪明漂亮,在家排行老大,她还有个小她二岁的弟弟叫张杰。在她的家乡重男轻女风气延续至今。虽然家中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但她并没有享受过半点优越,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好像不是这家的亲生女儿。她的家境确实无法跟雨晰家境相比。张敏的家开着一个干菜厂,干莱厂不大,但在父亲的经打细算下,一家四口靠这个小厂子也算是衣食无忧。最初开厂子的地是租来的,早年的生意还算好做,她的父亲靠着肯吃苦,细盘算,一点点攒下了一些积蓄后,便买了块地,后来又一点点地扩张到十几亩的样子,积蓄也所剩无几。现在虽然生意不如从前,但地方是自己的,不用再付地租,挣的钱虽然不能让他的家大富大贵,维持生计总是绰绰有余的。然而,随着孩子们长大,给这个家庭平添了许多烦脑。干菜厂的生意不太景气,固执偏见的父亲又不肯让聪明的女儿过问厂里的事情,一心指望着儿子帮着打理,可儿子因为从小过于溺爱,使他养成了懒散的性格,不仅如此,他还是个好赌的赌徒。张敏很明白,弟弟小杰的习性完全是父母惯出来的,想起这些事,张敏就怨气冲天。从小聪明要强的她,努力学习,努力帮家里做事情,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张敏以为家里人会因有她这样优秀的女儿而自豪。让她没想到的是,家里竟没有一个人支持她上大学,然而,不想让她上学的父亲经不住她的哭闹,最终不得不同意供她上学。张敏怀揣着远大理想上了大学,她更加努力地让自己成为班里的佼佼者。她认为这样她就可以摆脱那个充满偏见的令她伤心的家。家人对于她在学校的表现并不在意,他们只盼着她尽快毕业,找个人家嫁了了事。因为压抑的家庭氛围,张敏在学校放假期间很少回家,大都是在外面打工度过的。这样她的手中也可以有宽松的零用钱。
      张敏和雨晰是同班同学,雨晰虽然成绩不如她,但也不算差,人长的也漂亮,最关健的是同学老师都围着她转,好像雨晰才是班里最优秀的那一个,张敏倍感冷落,让她体味到世间处处存在着不公平。所以,在她的内心对雨晰便产生了很强的嫉妒心,甚至她有时会把她在家里遭受的不公加在雨晰头上。后来,她知道雨晰是个家境殷实的豪门千金,还听说雨晰的父亲为学校捐过什么款,才明白了其中一些原尾。张敏虽然跟雨晰是无话不说的密友,但她心中对雨晰的嫉妒之火一直没有灭过。在学校,老师甚至校长对雨晰过度的热情,让张敏看清了一点;社会上哪怕是学校这个本该干干净净的地方也都被污浊的市井风气腐化了,在她的眼里仿佛到处都充斥着唯利势图的勾当。
      宴会散了,雨晰约张敏到自己家里住几天。因为还没有去过雨晰的家,张敏欣然答应,“好吧,我好好参观一下本市首富的豪宅,还有你经常挂在嘴边的那个神奇的花园。”
      “保证是你见过的最美的花园。”雨晰提到自己家的花园,总是一幅骄傲的神情。
      坐进雨晰的豪车,张敏上下打量,“雨晰,你这是什么车?一定价值不菲吧?”
      “好像是讴歌吧,多少钱我也不知道,老爸买了我就开。”
      “唉!同样是女儿身,命却差着十万八千里!”
      “别那么伤感了,”雨晰边开车边安慰张敏,“凭你的聪明,将来必定有发展,到那时这一切都不算个事。”
      “别逗我了,你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自然说话轻松得很呢。”
      “行,不说这个,你不是准备考研吗?”
      “是想考,可是想有什么用,难道你供我呀?”
      “怎么,你爸不同意你考研吗?”雨晰猜到是她家里的原故。
      “是呀,在我身上多花一分钱,他都觉得吃大亏了。”
      “你这个爹真可以,别管他,你愿意考就考去,缺钱我借给你。”雨唽为张敏愤愤不平。
      “行了,我可不想欠你太多。”
      雨晰笑了笑说:“什么欠不欠的,等你研究生毕业了,挣了钱成倍还我不就行了。”
      “成倍还?我毕业挣了钱都还你,我岂不成了你的奴隶。”
      “哪那么多废话,你就说你考不考吧。”
      张敏叹了口气,“其实这么多年我对这个家也伤心透了,早脱离他们早安心。我想过了,不考了,尽快找一份好点的工作,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白领自己养活自己,这是当下我最大的理想,也是最附和实际的。”
      “别总是这么悲观。”雨晰想好好安慰一下张敏,可又找不出更好的语言。
      “怎么能不悲观,你以为都是你呀,说真的,你的生日宴叫人嫉妒死了。”张敏说这话时脸上的五官都错了位。
      “有什么好嫉妒的?”
      张敏斜着眼睛看着雨唽说,“你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爹待我要是有你老爸一半我都知足了。”
      雨晰反驳道,“你不是看到了,这哪里是给我办什么生日宴,分明是借我生日的由头罢了。”
      “你老爸够出血了,不仅请了很多的商界人士,连乔启峰都请来了,你却不领情!真是白眼狼。对了,告诉你,你必须给我搞个乔启峰的签名。”张敏完全是一幅命令的口吻。
      “我上哪给你搞签名去。”雨唽白了一眼张敏。
      “那我不管,你爸能把他请来,你自然就有办法。”
      “你讲点理好不好,你没看到切完蛋糕他就撤了,你让我去哪找他?”
      “上哪找是你的事,我只管等着拿签名。”张敏蛮横地说道。
      “唉,跟你这种人真是无理可讲。”
      张敏好似想起了什么,诡秘地问道,“我问你,你跟乔启峰在台上切蛋糕的时候说什么了?”
      “说什么?没说什么。”
      “台下有人说你们是一对。”张敏死盯着雨晰的脸,仿佛要在她的脸上找到什么答案。
      “这些八卦嘴。”雨晰厌烦地回道“乱点鸳鸯普。”
      张敏听了,把目光转向车窗外继续说,“谁知道呢,无风不起浪。说不定是你爸有意安排的。”
      “行了吧,你可别变成八卦嘴。”
      张敏揪着话题不放,“我问你,你是喜欢商人,政客,还是明星?”
      雨晰不加思索地回道,“都不喜欢。”
      “我看跟你父亲坐在一起有个年轻人,就是穿的很讲究的那个,一直盯着你,那个人是谁呀?”
      “我又没看见,怎么知道是谁呢。”
      “你别装糊涂,我都看见你和他握手说话了,还装蒜。”
      “嘿,我说你是不是狗崽队派的卧底呀,一定要弄点绯闻出来是不是?”
      “是呀,亿万富翁的千金跟政客联姻,或是豪门联姻,都够得上头条新闻。如果再加上当红明星的话题,肯定是最受关注的桃色新闻,这可是狗崽队们想花大价钱挖掘的材料。”张敏调侃道。
      雨晰不懈地摇了摇头,“闲得无聊。”
      “我们不是闲的,是想聊,聊不上。要说闲,谁也没你闲,你是优闲。优越地闲着。”
      雨晰扫了一眼张敏,算是驳斥。
      张敏又问道,“雨晰,你说你爸给乔启峰多少出场费?”
      “不知道,像他们这样的大腕没钱抬着怎么肯来。”雨晰说着又报怨道,“真不知我爸搭上哪根筋了,把钱浪费在他们身上。”
      “这怎么是浪费呢!能请乔启峰来,说明你爸爸是个追求时尚的人。”
      “行了吧,一点用都没有。”显然雨晰对这种追求时尚不感兴趣,“还是说说你吧,不去考研了,你怎么打算的?”
      说到这个,张敏的心情又低落下来,“还能怎样,跟其他同学一样找个单位,给别人打工挣个糊口钱,平庸地过日子呗。”
      “你说你学的就是管理,正好帮家里打理厂子,多好的事,真搞不懂你们家是怎么想的。”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对于那个家只是个外人。再说,就我家那个小破莱厂,根本也不正规,更谈不上什么管理了。我爸心里想的是我毕业尽快找一份工作,挣几年钱,让他回回本,然后找个什么人一嫁了事。在他的心中这就是女人的宿命。”
      “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种老观念。”
      “是呀,有谁能想到,中国都进入现代化了,依然有我这样被老观念摧残的时尚青年呢,说了也没人信。”
      雨晰被张敏这话逗笑了,“呵呵!好像你有多悽惨似的,穿的花枝招展,别总跟林黛玉似的,动不动就哀声叹气的。”
      张敏没有吱声,她望着窗外比肩而立的高楼宁神静想,过了片刻又说,“雨晰,你能不能跟你老爸说说,帮我找一份工作,我想以你爸的能力,怎么也能给我找一份即体面,挣钱又多的工作吧?”
      雨晰瞄了一眼张敏,“看来你是铁了心想独立自主了?”
      “那当然,如果能有一份体面点的工作,钱又不少挣,我在家里才能有人重视。”说完,张敏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
      “怎么,还想在家里打个翻身仗?你想翻给谁看呀?只要你过的好,你爸妈自然会高兴的。”
      “高兴,哼,我如果混的好,他们也许还把我当女儿看,如果混的不好,哼……”张敏又哼了一声,便没再往下说。
      “好吧,我跟我老爸说说,帮上帮不上我可不能保证。其实以你的条件和能力找一份不错的工作完全没问题的,你是不是眼光太高了,我跟你说啊,我爸可不认识什么合资的外企啊。”雨晰从心底里希望父亲能帮帮自己的好友。
      “我现在不想什么外企不外企的,只要适合我就行。你老爸肯帮我这个忙就没问题。”张敏见雨晰答应帮忙,非常高兴,心情也舒畅起来。
      俩个人说话间,雨晰已经把车开进了一个院子。
      这是一个独门独户的院落,一座三层欧式建筑风格的小洋楼座落在院中,院内游泳池,绿植景观,露天休闲区,车库等设施一应具全,宽敞的车道和彩石铺就的曲径把各个区域有序地连接起来。虽然只有三层,但在建筑的一侧还是安装了观光电梯。一楼进门是一个通透的大客厅,客厅中间红木骨架的黑绿色的真皮沙发围了三面,家具全是红木的,红木茶几红木挂衣架,鞋柜也是红木的。从二楼垂吊而下的吊灯,尽显豪华。大厅的东面有三个房间,分别是书房、休息室、卫生间,西面则是餐厅、厨房、储藏室,北面靠西的地方是两间佣人的休息室。东北角是用大理石铺砌成的弯延的楼梯直通二楼。客厅里檀木制做的博古架上大小饰物琉光异彩,有玉制品,也有青铜制品,看的张敏眼花缭乱。
      “啊,你家也太气派了。”张敏环视了一圈,感叹着雨晰家中的豪华气派。她只顾观赏宅中的装饰,却没有注意到从厨房走过来的魏秀。
      “雨晰回来了。”魏秀端着刚刚沏好的茶水,从厨房走出来。
      “嗯,秀姨,”雨晰边说边拉着魏秀走到张敏面前,“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大学最好的同学张敏。”
      “噢,这就是张敏啊,雨晰总是提起你。嗯,是好看。”魏秀热情地打量着张敏。
      张敏看了看眼前这个穿着朴素,带着一条粉格围裙的中年妇女,轻轻地点了点头,“你就是雨晰的秀姨吧,雨晰也跟我提起过你。”张敏一幅高傲的神态,显然她只把魏秀当成雨晰家中的佣人。
      雨晰见了,便又从新介绍,“秀姨跟我的妈妈一样的。”边说边把头靠在魏秀的肩上撒起娇来。
      张敏面无表情地看着雨晰,对于雨晰的做派她有些不解。
      “好了,雨晰你招呼你的同学,秀姨给你们准备水果去。”
      “嗯,好的秀妈妈。”雨晰用娇气的口吻说的同时故意撇了一眼张敏。
      魏秀转身走了,张敏和雨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魏秀的背影,张敏小声说,“真行,一个佣人也能让你宠成这样。”
      张敏的话让雨晰不高兴,她很严肃地说道,“你弄错了,秀姨可不是佣人”
      张敏见雨晰不高兴,撇了撇嘴,便默不作声。
      魏秀与父亲的关系雨晰并不清楚,从她有记忆起,这个女人就像母亲一样疼着她宠着她。雨晰记得爷爷曾跟她讲过,秀姨是父亲雇来专门待侯她的佣人。父亲的口中却从没说过秀姨是佣人,他只告诉雨晰叫她秀姨。小时候,家里雇来的佣人全都叫阿姨,唯有这个女人,父亲让叫秀姨。这个如同母亲一样呵护自己的外人,在她幼小的心中是那么温暖亲切。渐渐地,母女般的情意像山林里自然生长的树木一样,根深蒂固不可动摇了。看到张敏对魏秀的态度,雨晰自然是不高兴的。
      “你别把秀姨当佣人看,秀姨就是我们家中的一份子。”雨晰再次强调着。
      俩个人说话间,魏秀已经端上来一大盘水果大拼。她将盛满水果的盘子放在桌上,又端起茶壶说,“雨唽,你爸也回来了,在小书房呢,他找你好像有事。”
      “是吗?他不是说不回来吗,还说张秘书把蛋糕定好了,下午送来的。”
      “蛋糕早送来了。”
      “噢”雨晰笑着问道:“您吃了没?”
      “没有,我自己怎么吃呢,晚上一起吃”
      “嗯,好吧。”
      “雨晰呀,你爸好像说休息一下还要走,要不然你先去看看,回来再跟你同学说话。”魏秀提醒道。
      “行,张敏你先自己坐,等一会我儿带你去我的花园。”雨晰冲着张敏杨了杨眉,接过魏秀手中的茶壶向东面的书房走去。
      雨晰走到书房门口轻轻地推开房门,见父亲仰面靠在沙发上,双目紧闭,眉头皱到一起,满脸疲惫的神情,放下茶壶低声说,“爸,您要是累了就回卧室休息吧。”
      路炳毅听到女儿的声音,睁开眼睛,直起歪躺的身体,“雨晰啊,你回来了?”
      “嗯,”雨晰点点头,“爸,您刚刚是睡着呢,还是在想事呢?”雨晰盯着父亲问了一句。
      “呵,闭目休息一下。”路炳毅说完站起身,扭了扭肩,又拍了拍脑门,仿佛要拍掉满脸的倦怠。果然他显得精神了许多,眼里放着光,不无得意地看着女儿,“雨晰啊,今天的生日宴会你还满意吗?”
      见到父亲很快恢复了精气神,雨晰笑了笑,轻描淡写的说:“您满意就行了!”
      “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我满意就行了?你老爸我费那么大的心思,你居然还不领情,真是的。”
      “我不稀罕。”雨晰冲父亲撇着嘴说,“什么省长公子,明星大腕请他们做什么,有那个钱不如救济救济穷困山区的孩子们。爸,以后我的生日我自己过,弄那么啰嗦我嫌烦。”
      路炳毅知道女儿并不喜欢这样的热闹,他无耐地摇了摇头,转身走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提包翻了翻,自语道:“唉呀,没拿回来?”
      “什么没拿回来?您在找什么?”
      “两只钢笔,没拿回来,我这个记性。”
      “您要是用,我给您拿去?”雨晰说道。
      “我不用,是乔启峰和步云海送你的生日礼物。”
      雨晰听后生气地盯着父亲,瞒怨道,“爸,谁让您收他们的礼物的。”
      “无所谓,就是一个小礼品,又代表不了什么。人家出于礼节,怎么好拒绝呢。”路炳毅倒没把这些当回事。
      “那好,您收的,您自己留着吧。”
      “收都收了,拿回来不喜欢送人就是。”路炳毅抬手看了看表,“你跟我去公司取一下吧,顺便把一些资料也拿回来。”
      “什么资料?”
      “你不是想去非洲旅行吗,我叫人给你找的非洲旅行攻略,好好看看有备无患。”路炳毅边说边拿起桌上的包向外走。
      “唉!唉!爸-----您等一下,我有事跟您说。”雨晰拽着路炳毅的一支胳膊,拦住了他。
      路炳毅停下脚步问,“什么事?”
      雨晰用力把父亲拉回到沙发上坐下,然后低声地问,“我那个同学张敏您还记得吗?在生日宴上您见过的,大学我们俩个是最好的同学,一个宿舍的。”雨晰尽力地提醒着父亲。
      路炳毅凝视着女儿想了想,“记得,怎么不记得,怎么了?”
      “您得帮她找份工作,嗯——,找份要体面一点的,轻松一点的,挣钱多一点的就行。”雨晰也知道自己讲的条件有些苛刻,便摆出一幅戏皮笑脸的表情,三个手指举在父亲的面前撮捏着。
      路炳毅听后,板起脸反问道,“体面一点的,轻松一点的,还得挣钱多一点的?”
      “嘿嘿嘿,帮帮忙麻,老爸求您了!”雨晰拉着父亲的手臂摇晃着。
      路炳毅依然板着脸,“要是有这样的工作,想着给你老爸介绍一下,我也想要这样的工作,岂有此理。”
      “爸一一,我说的是正经事,这个忙您必须帮。”雨晰收起笑脸,用力甩下父亲的胳膊,撅起小嘴,生气地说道。
      “唉!我说你这几年的大学白念了?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好的馅饼?想挣钱,又不出力。不出苦力可以呀,但是脑力劳动也不是轻松的,要想挣大钱,就要有挣大钱的本事,凭我的面子是可以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但没有那个本事,早晚也要被辞掉的,面子只能管一时,管不了一世的。你呀,马上就步入社会了,这种天真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掉!”路炳毅的声音很大,他忧心地看着女儿,好像跟自己说话的人并不是大学毕业的成年人,而是个事事不懂的小学生。
      “不帮忙算了,又拿一堆大道理来教训人。”雨晰哪里肯听父亲的说教,悻悻地开门走了。
      路炳毅跟在后面,冲着女儿背影喊,“你自己想着去拿资料。”一眼撇见座在客厅沙发上背对着他的张敏,摇着头径直走向屋外,嘴里低声自语道:“哼,不知道你爹一天有多少事要操心,还找这些事来烦我,真是的。”
      坐在客厅的张敏依稀听到父女俩的谈话,拼凑出个大概,不由脸上一阵阵发热。她不敢回头,怕被雨晰父亲看见。但心里却愤愤,这分明就是富豪看不上贫民的歧视心态,如果是他们用得上的人或是有社会地位的人,他一定会巴结着主动去帮忙,根本无需任何理由。张敏这样想着,心中感叹世事到处充满唯利是图的凉意。
      雨晰走过来坐在张敏身边叹了口气,不曾隐瞒地告诉张敏父亲没有答应帮忙找工作的事。雨晰也有些诧异,在她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拒绝过自己。其实她很少要求父亲什么,基本上都是父亲主动帮她做,有时帮的太多反倒让她心里烦。
      “嗐,没事的,我自己再找吧。”张敏嘴上这样说,心里却还是涩涩的有些不高兴。
      “好了,先不想这个,过两天我再找我爸说说。走,现在我带你去我的花园看看。”说完,雨晰拉起张敏向楼上走去。
      “这就去你说的花园呀,你应该先带我参观参观你家的豪宅。”
      “一个宅子有什么好看的。”雨晰很神秘的说,“我们家最值得去的地方就是我的世外花园。”
      “那也得先去你的闺房看一看吧。”
      “闺房只是个睡觉的地方,跟咱俩宿舍一样,没什么意思,我们家的花园保证你喜欢。”雨晰一幅得意的样子。
      张敏随着雨晰上了三楼,推开月台门,一缕花香飘然而至。“哇!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楼顶花园,好大呀!”张敏还真没想到,她惊讶地睁大眼睛,完全被眼前炫丽的景致所惊呆。
      这是近三百平米的楼顶花园,种植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这样的楼顶花园张敏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花园中各类花草有序地以色彩组合成一片紫色,一片红色,一片粉色,还有蓝色和白色,高低措落,姹紫嫣红。各色的花还被摆放在各种造型的花架上,既活泼又浪漫。所有的奇花异草被精心地摆放在一条用绿色塑胶铺就的弯延迂回的小路两边,竞相展现着各自的媚颜,或热烈奔放,或温婉端庄,小的精巧,大的瞩目,矮的别致,高的奇特,爬藤的婀娜,丛生的秀丽。顺着弯延的小路走向花丛中央,便是一个休闲区,一架木制秋千椅吊在花丛中,秋千椅的一边放了舒适的可躺可坐的沙发,还有一把白色的逍遥椅静侯着客人光临,白色圆形茶桌罢放其中。整个花园顶部则架着几组孤形的铁艺粱架,精美而华丽。
      张敏迎着这花香,兴奋地左顾右盼,瞬间便陶醉在这花的世界里。她延着那条弯曲的小路一直走到花丛中的休闲区,见到秋千椅便一屁股坐上去,前后荡着,“啊,真是太美太享受了。”张敏闭上眼睛轻轻地荡着,客厅里的尴尬全淹没在这诱人的花色中。
      “怎么样,美吧?我这里的花是不是很特别?”看到张敏陶醉的样子,雨晰更加得意。
      “是,人美、花美、环境美、生活更是美死人!”张敏感叹道,“唉!有钱人的一切都是美的。”
      “钱,钱,钱,钱跟这花养的好不好可没关系!有钱不用心培植也长不出美丽的花朵来。”
      “可是没有钱,哪能有这空中花园呢,有钱请几个花匠园丁想要什么样的花都是容易事,关健是有钱啥都行,没听说吗,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连恶鬼都听你使唤,何况几朵花。”张敏一边悠荡着一边说。
      雨晰大声反驳道,“喂,不光是钱好吗,为了这个园子,我可是呕心沥血的。”
      “就你,千金大小姐?”张敏听雨晰这样说,从秋千上直起身子不屑一顾地看着雨晰,“你还呕心沥血,可别逗了。”
      “当然了,这个园子里大部分的花都是我淘来的。”雨晰很认真的说,“你知道吗,这个花园里的花有二十多个种类,国外的品种也有不少,美国、英国、荷兰、日本的都有,一个品种的花还能分出十几种颜色……”
      俩个人正说着,园中来了一位拿着喷壶的护理员,见了雨晰点头招呼道:“小姐也在啊。”
      “丁师傅啊,给花打药吗?”原来是雨晰家请来的园丁。
      “嗳,是。”丁师傅回应道。
      “噢,打的是虫药,还是抑菌的?”雨晰问。
      “是抑菌的。”
      “这个季节大多是预防,所以配药不能太浓,另外,叶子和根部都要施些,由其是球根类的,还要用一些防虫杀虫的,不然烂根就不好了。”雨晰说的认真存细。
      “知道了,放心吧。”园丁笑着点头应道。
      “对了丁师傅,还有那个大花飞燕草,有时间了记得给它人工授粉,我们这楼顶花园飞虫少,所以那些打籽的花卉需人工授粉种子才会苞满。辛苦点啊。”
      “知道了小姐,打完药,我就办这个”
      交待完园丁的事,雨晰转回身对张敏说,“起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满园的花仙子,让你也知道知道她们的芳名。”
      张敏对雨晰说的事一点不感兴趣,她依然闲悠悠地在秋千椅上轻轻地摇晃着,“行了,你这八国联军的花仙子确实都很美,我也听到了你的历害——顶级花痴。我呀在你这逍遥椅上欣赏欣赏享受享受就足以,知道那些花名有什么用,我又没资本建一个这样的花园。”
      “你这个人,这么美的花都吸引不了你,你就在那放荡吧,我去给你拿点吃的,也好让你边放荡边亨受。”
      “不用,这样就很享受了。”张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嗯,还真是有花香飘来呢!雨晰,你的生活真是神仙啊!”
      “行,那你在这儿神仙吧,我去巡视我的花仙子去了。”说完,雨晰便随着丁师傅看她的花草去了。
      张敏看着雨晰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再羡慕雨晰的同时,也深深慨叹起自己的命运。她恨自己这个不上不下的家境,说富却又不足,论贫穷却还开着个不死不活的干菜厂,用同学的话说,好歹是资本家的大小姐。可是跟雨晰一比,自己这个所谓的大小姐,真是太卑微了。坐在滕椅上,张敏一边悠荡着一边慨叹,她慨叹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拥有路雨晰这样的优渥生活。
      张敏今天来雨晰家,也是想让雨晰的父亲为自己谋个好点的差事。她深信这对雨晰父亲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却不成想雨晰父亲根本没把她的事放在心上,这让她既恼火又无耐,看来只能自己抱着电脑在网上慢慢地寻找出路了。
      “喂,睁开眼吧,别在我的鲜花丛中想入非非了。”雨晰巡查一圈,又去楼下拿来一些饮品,回来见张敏坐在秋千椅上闭着眼睛,便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喊,“怎么,入了仙境,梦也多了。”
      张敏睁开眼睛,一缕夕阳正照在她的脸上,她眯起眼,抬手挡住晃眼的光问道,“这么快就巡视完了?”
      雨晰拿起圆桌上的摇控器,对着某一处按了按,弧形穹顶梁架上蓝色的遮阳布顺着梁架缓缓地伸展开去,正好遮住晃人的阳光。雨晰又按了一下,伸展到一半的蓝色穹顶便停住了。
      “怎么样,不晃眼了吧。”雨晰放下摇控器看着张敏。
      张敏放下手,仰着头看着蓝色的穹顶赞叹着,“啊,这个园子真是功能齐备,整个屋顶都可以覆盖上吗?”
      “对呀,烈日下在这休息不会被晒得难受。另外,阳光太强也会伤了这些娇嫩的花,还有下雨下雪,如果下得太大也得关闭,天气冷了也要关闭,这样才能给花花草草们营造适合生长的环境,保证她们正常生长。”雨晰边说边递给张敏一罐饮料。
      “噢,这么说这不是个普通的花园,还是个高科技的花园。”张敏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失落,酸溜溜的表情明显地挂在她的脸上。她接过雨晰递来的饮料,用力地打开盖子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口。
      雨晰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张敏表情的变化,继续说,“算不上什么高科技,不过这个胶质地面下铺着走水管道,四面墙有取暖和换气设施,有这些,我的园子就是四季如春的花园了,这是不是很少见?”
      “牛啊,有钱就是好。现在你是拥有世界的公主,我跟你比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乞丐。哎,我们俩个完全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啊!”
      “不是一个世界的,你是外星人呀?这个世界比我家豪横的多了,比你穷的更是大有人在,所以别总是钱钱的,没听说吗,人比人,气死人,还是知足常乐吧。”雨晰不想张敏总是陷在她自己的烦恼里,她话风一转,“张敏,要不然你跟我去旅行如何?”
      “去哪旅行啊?”张敏不经意地问道。
      “非洲,怎么样?”
      “非洲?”张敏听了睁大了眼睛惊愕地看着雨晰。
      “对呀,我还没去过非洲,所以我想去看看。”
      “我可不去,”张敏摇着头,“就算有钱我也不去非洲那个破地方。”
      “嘿,怎么说话呢,非洲可是一个最神奇的大陆,风光无限。况且是我出资,你三陪。”雨晰半开着玩笑。
      张敏喝了一口饮料,很肯定地回拒道,“那我也不去。”
      “为什么?”
      “非洲没意思,要是去欧洲美洲呢还可以考虑考虑。”
      “喂,我出钱你还挑肥拣瘦的?”
      “所以我不去呀!”张敏站起身,悠闲地踱到一丛盛开的鲜花旁,弯腰嗅着花朵的香气。
      “你这个人真够讨厌的,要不然这样,你先陪我去非洲,然后回来我们再去俄罗斯或是巴黎怎么样?”雨晰为了让张敏答应与自己结伴旅行,有所妥协。
      张敏转回身,一幅难为情的样子,“真的要去让你出资多不好意思啊。”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就当我请的导游——闺密导游,省得我一个人路上无聊。”
      张敏想了想说,“去就去,反正你也不在乎那点钱,哎!只是苦了我的后半生。”
      雨晰不解地问道,“怎么就苦了你的后半生了?”
      “是呀,”张敏苦着脸说,“游历世界名城美景,跟着你这位富豪吃的住的都该不差吧,就算不住总统套房,起码四星五星的大酒店,那肯定是一段精彩的旅途,可是精彩过后我该怎么办?拿什么安慰我灰暗后半程的人生旅途?”
      雨晰被张敏说的笑起来,“我再给你弄一个包机要不要啊,你的后半生我可管不着,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实在不行凉拌。”雨晰边说边站起身,喝了一口饮料又冲张敏说,“好吧,等于你答应了,我这就去我爸公司拿非洲旅行攻略去,你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话音还未落定,雨晰已经大步向花园门口去了。
      张敏大声喊:“喂,这就行动啊?”见雨晰已经出了花园门,张敏又嘀咕着,“说什么是什么,就是钱多撑的。”
      路炳毅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见女儿来了,便指着办公桌边一个大布袋说,“都在那里,拿回去好好看看吧。”
      雨晰看见这么一大包资料说道,“这么多,是不是想让我住到非洲不回来了。”
      “多些总没坏处,雨晰啊,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最好找俩个伴一起去。”
      雨晰轻松地回道,“有了。”
      “谁呀?”
      “张敏,就是你不愿意帮忙的那个。”
      路炳毅听罢撇了一眼女儿,说:“帮忙,我要是什么忙都帮,自己的事就别干了。”他边说边打开抽屉,拿出俩个一样的礼盒,“这里一个是乔启峰送的,另一个是省长的二公子步云海送的,你拿走吧。”
      “不稀罕。”雨晰只看了一眼,并没有拿的意思。正在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路炳毅喊了一声。进来的人是路炳毅多年的搭挡杨劲生。
      雨晰见了忙招呼道:“杨叔叔好。”
      “啊,姑娘也在呀,什么时候来的?”杨劲生边点头边问道。
      “刚到的。”
      路炳毅问道,“什么事老杨?”
      “哦,是琦山扶贫的事,启迪基金刚刚打电话,说明天进山考察,让我们也派个人跟着去。”
      雨晰插嘴道,“怎么?杨叔叔你又给我爸当秘书了?这个老头不好伺候,你可要当心啊。”
      杨劲生笑道:“张秘书家里有事,我从重庆刚回来没什么事干,正好给你爸当几天差。不是你爸不好伺候,是我腿脚没有年轻人利落,真给你爸当秘书,他才瞧不上我哩,哈哈…”
      “怎么这么晚才告诉,真是的,派什么派,现在这个时候正事还忙不过来。跟他们说,只要他们开始动工咱们那一百万马上打过去。至于天盛那一百万咱们不再管了。还有,如果是修路,咱们也不多给,就这一百万,他们爱干麻干麻,就这样告诉他们。”路炳毅有些不耐烦了。
      “刚刚乔启峰助手打来电话,意思好像是说天盛的一百万也由咱们出,说是他们已经把钱转给咱们了,由咱们一起办。”
      路炳毅听了杨劲生的话,气急败坏地吼起来,“放屁,这个步云天,已经给他两千万了,这点钱还挖空心思找咱们出,真是不要脸。”
      “那你看怎么办?”杨劲生看着路炳毅思索了片刻说,“老路,有些事是气人,可是这会儿正是关键的时候,该忍还得忍啊。”
      路炳毅喘了口粗气说:“跟启迪公司说吧,只有这一百万,哼,这些明星要钱才是真的,告诉他们天盛的钱还没转到,就这样说吧。”
      “行,我这就去打电话。”杨劲生说完,出了办公室。
      雨晰见杨劲生走了,走到父亲身边问道,“爸,什么事生这么大的气?”
      “没你事,你快拿东西回家吧,我晚上就不回去了。”
      “怎么没我事,什么一百万?这一百万跟乔启峰有什么关系?中午唱的几首歌就要一百万,也太贵了,疯了吧!”
      “不是出场费,出场费倒是没要。”
      雨晰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钱?是捐助款吗?”
      “那些都是名堂罢了,虽然你生日乔启峰没要出场费,但是爸爸答应捐助一百万的扶贫款。”
      “噢,那怎么天盛的捐款也要您出呢?”
      “哎呀,说来话长,你就别多问了。”做为父亲,路炳毅想给女儿一个简单悠闲的生活,他甚至想过不让女儿再经商。在他眼里,雨晰单纯直率的性格完全随了她的母亲,虽然已经大学毕业,但社会上太过复杂的人际关系和风云变化的市场环境她跟本应付不了。所以,路炳毅跟本不让雨晰接触公司的任何事务。
      “你捐你的,他捐他的,哪有这种钱找别人代捐的,再说扶贫款给个明星算什么,这里肯定有问题。”雨晰固执地猜度着。
      “你不懂,就不要管了好不好,快拿着东西走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呢。”路炳毅似乎失去了解释的耐性,他挥手催促女儿赶紧离开。
      “好吧,不过老爸你别再动肝火了,跟这样的人不值。还有,我支持你,开工以后再给钱。”雨晰在父亲面前竖起大拇指。
      这时杨劲生推门进来对路炳毅说,“老路,乔启峰助理说必须去人,派什么人都行,考察完以后给不给钱由咱们决定。”
      路炳毅不解的摇着头,“他们什么意思,怎么这么叫真!本来就是个做秀的事,还摆出认真的架式来,真是的。”
      “他们说让咱们派人,也是想告诉咱们他们是认真在做这件事情的。”
      路炳毅听罢想了想说,“行啊,随便抽个人跟着去应付一下就行了,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当红的明星,总得给个面子。”
      杨劲生为难地看着路炳毅,“这人还真是不好抽啊,成都是我们新开发的市场,马上就开盘,我刚安排了人明天去成都做宣传,再说这边……”
      雨晰打断杨劲生,“杨叔叔,别找人了,我去。”
      雨晰此话一出,俩个人同时用同样惊讶的表情看着她。
      “不行,”路炳毅反应过来,坚决地说,“你不是要出国旅行吗?该去哪去哪,这个地方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怎么不行?”雨晰的态度也很坚决,“旅行又不急在一时,在说了,一个考察用不了几天就回来了。”
      “你以为是去公园遛弯呢,有花有草,那个地方全是山路,步行,爬山,扛包你行吗?”路炳毅抬高腔调说着。
      雨晰坚持道:“别人行,我也行。”
      “别人!别人都是老爷们儿。”路炳毅高声地喊了起来。
      杨劲生急忙打圆场,“雨晰啊,那个山路坡陡不好走,你爸也是担心你,杨叔叔觉得你还是不去的好。”
      “没事的杨叔叔,您说让我爸这个养法,我不成了不经风雨的娇小姐了,再说他想那样养,我还不想那样活呢。”
      路炳毅又吼道,“胡闹!你想经什么风雨,你一个姑娘家经什么风雨?”
      “姑娘怎么了?您也跟张敏的父母一样重男轻女吗?只可惜,您呀男孩女孩只有我一个。”雨晰跟父亲摆出一幅嬉皮笑脸的神情。
      路炳毅还是不同意,“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
      “唉呀老爸,您就让我去吧,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锻炼身体好了。这又不是什么探险,只不过多走点山路,没事的。”雨晰开始死磨硬泡,“我已经大学毕业了,总该为您分担点什么吧,难道您真的要把我养成娇滴滴的小姐吗?还有,我会做一个好的考察员,如果他们真的只是摆摆样子耍耍名堂,那这个扶贫款咱们还真就不能给他们,所以只有我去才能如实地向您汇报真实的情况。爸一一”雨晰拉起父亲的胳膊摇晃起来,一幅死赖到底的样子
      磨不过女儿的路炳毅最后只能妥协,“行行行,可有话在先,回来别找我叫苦。”
      雨晰脸上露出胜利的喜悦,“肯定不会。”
      “你这孩子。”杨劲生用手指了指雨晰,又对路炳毅说,“那我给他们回个话,让他们多照顾点。”
      路炳毅点了点头。雨晰冲杨劲生摆出胜利的手势,问道,“杨叔叔,在哪集合,几点出发?”
      “还挺着急呀?等着,杨叔叔去打电话确定一下。”说完转身去打电话了。
      不一会儿,杨劲生便回来了,“行了,说好了,明天早晨七点准时出发,我告诉他们来公司接你。”
      “没问题,那我回家准备去了。”雨晰边说边看了一眼沉着脸的父亲,伸了伸舌头,带上一大包资料和那两个礼盒,说完“老爸再见,杨叔叔再见”便兴奋的跑出了办公室。
      路炳毅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摇头叹了口气。
      杨劲生笑着说: “放心吧老路,除了走点山路,应该沒有其它问题,多带点吃的用的就行。我看雨晰是真心想帮你呀。”
      “唉!都是我惯的,太任性。”
      “我看啊,比那些花起钱来没有节制的孩子强百倍,你呀,别不知足了。”
      “你就夸吧,”路炳毅拿起电话若有所思的说:“我给她秀姨打个电话,让她帮雨晰准备准备。另外,步云天那边不知道怎么又谨慎上了,今天晚上见面看他怎么说吧。”
      “也该给个准信了,他难道对你给出的条件还不满意吗?”杨劲生反问道。
      “谁知道他葫芦里又酿了什么新药?”一说到这,路炳毅的眉头皱出个疙瘩。
      “老路啊,你就别多想了,必定在平水市咱们是他最好的人选。我就不信,他还能把这事拖到明年去。”
      路炳毅一脸踌躇地说,“哼!跟他们这些纨绔子弟打交道真是费脑筋。老杨,在这件事情上,你就别出面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到时候我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的,真出了事你还得给我善后呢,不能咱们两个老家伙都折进去,不然孩子们怎么办?”路炳毅顿了顿接着说,“老杨啊,我打算让你把公司这边的事情全交给别人,你就专心把精力方在重庆,那边业务更需要你,你正好离这火坑远一点,这样我这心里也踏实些!”
      杨劲生宽慰道,“你呀,想的太远了,步云天的老爷子正如日中天,能出什么事。”
      路炳毅依然心有余悸,“哼,谁知道呢?走这样的路就不得不防啊!”他长嘘了口气继续说,“这年头不沾他们钱不好赚,可沾了他们这赚的钱不仅辛苦,还提心吊胆。”
      “是啊,老路,这半年来你为这个项目憔悴了不少,看把你折腾的,可要注意身体啊!”
      “行,放心吧!嗯,我先给家里打个电话,你就先回去吧,明天下午你还是走你的。对了,晚上叫张青跟我去应付就行了。你就还是管好你的外围,我这儿你就放心吧。”
      “那我回去准备准备。”杨劲生说完便出了路炳毅的办公室。
      雨晰回到家,魏秀已经在门口等着她了。见了雨晰,魏秀迎上去关切地问,“怎么就突然要进山了呢?”
      “爸爸又给您打电话了?”雨晰知道父亲的关爱总是通过秀姨传递。
      “是,你爸说让我劝你别去呢。”
      “别听他的,我同学呢?”
      “怎么能不听呢!那么辛苦的地方,女孩子家是不该去的。”
      “放心吧秀姨,又不是荒山野岭,没什么好辛苦的。”雨晰笑着对魏秀说,“我同学还在吗?”
      “还在花园呢,秀姨知道拗不过你,你呀,想好的事儿就非办不可。好了,你快上楼去吧,我给你准备东西去。”魏秀疼爱的看了看雨晰,便忙着给雨晰准备物品去了。
      雨晰则抱着那包资料上了楼。
      张敏见雨晰回来,有些怨气地说道:“你总算回来了,还以为你去天边了,把我一人撇在这里,真没意思。”
      “这么多的花仙子陪着你,你还觉得没意思?”雨晰把包放到桌上,并拿起饮料喝了一大口。
      张敏斜眼看了看皮包问,“你这抱的是什么好东西呀?”
      “我爸叫人给我准备的非洲旅游手册之类的资料。”
      “这么多呀?”说着,张敏从藤椅上站起身,走到桌前打开提包,两只派克笔的礼袋露了出来,“这是什么?”
      “两只钢笔,你要是喜欢你就拿去。”
      雨晰话音还没落,张敏已经打开了一个礼袋,“是派克笔!雨晰,你买它干什么?知道你是豪门千金,可没必要写个字也要用品牌的吧?”
      “哼,你什么时候见我爱用品牌的东西了?是别人送的。”
      “送的?谁这么土,生日礼物还送钢笔?一送还送两只,这是不是你的什么长辈送的,希望你继续精进呢?”张敏边说边拧开了笔帽,当她看到那金灿灿的笔尖时大叫,“啊,是金笔!这笔一定很贵吧?雨晰这笔尖真的是纯金的吗?”
      “不知道。”雨晰满不在乎地回道。
      张敏又打开另一个盒子,发现两支笔完全一样,好奇的看起来。盒里面各自放着一张卡片,卡片上都写着“生日快乐”四个字,只是落款不一样,一个是乔启峰,另一个是步云海,“哇,这个我可不敢要。”
      雨晰看张敏那惊异的神情,轻描淡写的说,“有什么不敢要的,它们又不会咬你。”
      “这么贵的礼物,这是人家送给你的一片心意,你看看,还有乔启峰的亲笔签名呢。”说完,张敏把卡片拿给雨晰看。
      “有什么好看的,”雨晰躲开张敏手里的卡片说,“你不要的话,我送别人好了。”
      “你真的不要啊,这可不是一般的礼物!”张敏用怀疑的语气问。
      “不要就是不要,什么一般二般的。”雨晰的态度很坚决。
      “太好了,我这不算夺人所爱吧!”张敏把手里的贺卡贴在脑门上说,“原本还想让你给我弄一张乔启峰的签名,这下好了,得来全不费工夫,不仅有签名,还有礼物,一举两得。”张敏不无得意地看了看钢笔,然后又拿起卡片深深地一吻,“太不好意思了,”张敏瞟了一眼雨晰,“要不,卡片我留下,钢笔还是归你吧?”
      “陏你好了。”雨晰也不在意,把话一转说,“我明天要出趟门,替我爸的公司办点事,嗯……”雨晰想了一下,“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雨晰用征询的口气问张敏。
      “去哪呀?”张敏睁大眼睛愣愣地问。
      “大概是一个叫崎山的地方,”雨晰边想边说,“山沟沟,据说是一个很穷的山沟沟,怎么样?”
      “你这脸变的也真够快的,刚刚还说去非洲,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了穷山沟沟了?”张敏很是诧异,同时还不停地摆弄着金笔和那张乔启峰签名的卡片。
      “行啊,你不去也好,反正我两三天就回来了。你愿意的话就住我家,等我回来再研究咱们旅行的事,正好这两天你在家把那些攻略资料消化消化,怎么样?”雨晰指着那个装有资料的提包说。
      “不行,我还是先回家吧。”张敏摇着头,“毕业了没个头绪,连家还没回呢。等你回来决定了再联系吧,我先回家把护照办了更好些。”
      “也好,就这么定了。”
      “唉,真不想回家,本想着和你多呆两天,可你又要出门帮你老爸办事。真让我羡慕。”张敏即舍不得又很无耐,还有一丝嫉妒。
      “看你,又来了不是。”雨晰见张敏的样子解释道,“我老爸根本不想让我去,是我自己争来的。他和你老爸一样,总觉得女孩子经不起事,什么也不用做,也是一个重男轻女的老顽固。还好,本家只此一尊,不行也得行。”
      就这样,两位闺蜜暂时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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