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0万的“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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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这副…”百杰带着我来到接近店门的那个柜台。那是一副巨幅作品，两个大大的字“舍得”。这幅字也是我一直盯着的，字的寓意很好，并且还有李日永的落款和印章。最关键的，它的面积大总价就高，价格越高越能说明问题。我立在那里不说话，静静地等着百杰，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话来。此时我为了录的更清晰假借拍照的名义把手机从裤口袋拿出来，录音功能被隐藏在系统底部。
“您看落款…”百杰俯下身体指着。
“李…李日永。”我刻意辨析那连笔书法。
“对，你还真懂书法，就是李日永。”百杰满脸笑容。
“哦！”我点点头，然后继续保持沉默。
“您知道李日永么？”百杰问。
我摇摇头，继续沉默。
“他是注明书法家。”百杰说。
“哦。”我答。
“他一个月前拜了个名师，身价又涨了。”百杰说。
“这幅《舍得》多少钱？”我问。
“80万。”百杰回答道。
“嗯，这幅不错。价钱还有商量么？”我问。
“肯定给您优惠！”百杰见我有买的意思，便更加地喜笑颜开。
“哦，对了。”我一边与百杰说话，心里一边默默念叨着，“手机一定争点气，一定要把这段录清楚。”
“您说…”百杰的每个动作都充满了礼貌，如果旅游街评选个“十佳售货员”什么的，以她现在的状态肯定能评个第一。
“这些李日永的书法都保真么？”我问道。
“嗨哟，呵呵呵。您要说别人的保真不保真我不敢说。但是，李日永的我敢给您打包票。”百杰信息十足地说。
“您过来一下。”百杰走到店面的最深处，从抽屉里掏出几张照片来。照片上那个戴着黑框眼镜，体态微胖的便是李日永。额头的头发有些少，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m秃，能在照片上明显看出来用两侧的长发刻意往中间拢遮挡那两块秃。整体上看来不像是艺术家，到有点满脸官气。第一眼我便识别出那是他，但还是保持沉默听百杰讲述。
百杰拿着照片一张一张的介绍，有的照片是李日永和知名书法家的合影，有的则是展示拜师的“合同”，最可笑的一张是师傅在太师椅上坐着，李日永拿着三炷香跪在前面拜。这张照片悬一点就要让我笑出来，给活人上香，这是哪里的风俗。
心里笑个不停，表情上却得保持严肃认真，“哦，看来你和这位李书法家还很熟悉。”
“熟悉？他是我老公。”百杰的眼里仿佛透出了漫画里常见的高光，那个自豪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是来录音套取证据的，我的戏份还得做足假意惊讶。
“您说来我这儿买李日永的书法能买假了么？”百杰说。
“那倒是。”我频频点头。
“您看好哪幅了么？”百杰问。
“哦，就那幅…”我指着店门口的巨幅“舍得”说。
“那我给您拿下来，包装一下？”百杰说着就上手去搬那画框。
“哦，不不不…是单位用，我下次还得带领导来看一下。”我说。
“哦，那这样。那幅画卖价80万，然后到时您来了给您优惠10万，□□还开80。”百杰这售货员算是做到家了，为了揽下生意竟然动了这一招。此时我注意到柜台上的收款二维码中间还有一张李日永的小头像，暗自想即使我不来这一趟，你这里也是满屋子李日永工作之余参与经营的证据，差不多了我该回家了。
“那我先走。”我说。
“您等一下…”百杰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名片塞给了我，一张是她的，另一张是李日永的。
晚上回到家中，我便坐在电脑前总结着这一天搜集的“素材”准备给李日永一个迎头痛击。
一日后，那个痛击便有了消息。起先是我母亲接到了几条微信语音，百杰的，“你个老梆子，竟敢举报我们，我告诉你，我要跟你鱼死网破。”
母亲怕自己不会说便把我叫来，我教她说，“你自己要没问题，你怕什么举报？”
“我告诉你，没用！我就是跟你鱼死网破。”百杰发来一条语音。
“请你先看看法律，如果我真是举报人的话，那你那句鱼死网破就是在威胁我。”我教母亲说。
“你看看什么时候有工夫把欠的6个月房租给我转过来？”百杰好长时间没有回话，我便让母亲补上了这句。
“那你得给我开□□，不然就是恶意欠税！你懂法么，恶意欠税可就犯法了！”隔了好一阵子，百杰才回了这一句，我猜想这句话应该是旁边那精通税务的李日永教她说的，以便应付我们之间的对话。
交上租金当然要给他们开□□了，当然也要交上一部分的税。李日永教给百杰说这句话来应付我们自然是把我们想成了和他一样，舍不得那些税钱。我听了这话后，摇了摇头暗自笑了一下，那些税钱不过是12%，谁会去为12%的税款而放弃全部的租金。他们拖欠租金，我们给旅游街也交不上租金，百杰和李日永不过是想利用旅游街来给我们压力让我们退出商店，然后他们跟旅游街直签。连我母亲都能看出他们的打算，百杰和李日永的想法当然也离不开旅游街租赁公司那些人的蛊惑，只是他们不知道旅游街也是在打算盘利用百杰跟我们玩起了“三国演义”。利益面前人往往失去了智商，现在谁告诉百杰他们的小算盘行不通，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妈，你赶快给百杰回。”我说。
“回什么？”母亲问。
“嗯，就回□□随时可以开，拖欠的租金请你尽快结清，否则我们会追究你法律责任，就这样回。”我说。
“我告诉你，百杰。你拖欠的租金快给我，否则我会告你。”母亲对着手机按动着微信语音。
“□□可以随时开！”语音停顿时我提醒母亲这句关键的话没有说。
“哦，百杰。交了租金后□□可以随时开。”母亲又按动了语音按钮。
发完了这句话后微信中就再也没有百杰的回音，剩下的事情只有等待。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80万的“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