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曾是浮生

4、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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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悦耳悠扬的萨克风音乐在浓烈的咖啡和牛油香味中飘扬。

　　这里是加州大学附近的一间咖啡店，很多学生都喜欢在放学后来到这里看书或者是闲聊。美国的人都很自律，就算咖啡店中已经坐无虚席，却依然很静寂，只有偶尔几声咖啡杯相撞的微弱声响，和些许轻声的低语。

　　不像在中国的时候，那些人连耳语都像是在吵架。

　　来到这里不知不觉已经有两个星期，在姨妈的帮助之下，我找到了一间便宜而清静的单人屋子。姨妈不是没有跟我提过寄住在她家里的要求，我知道她是自责当年离开中国的时候不能把我从那酒鬼老头的手中带出来，其实这根本与她无关，当年她抱着女儿，花了毕生的积蓄偷渡去美国，到了她赚到钱的时候，我却已经跟懿诺一起走了。

　　知道她想补偿我，但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住，也不想改变。我非常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去反思。

　　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我收舍好放在桌子上的讲义，准备离开。

　　明天没有课，因此我去逛了一会书店，买了一本哲学的书，以前懿诺很喜欢看这种书，那时候我还笑他是个怪人，现在我也会读这种书，不能说是喜欢，只是做着懿诺以前做的事，我总有一种跟他很接近的感觉。

　　当然我很清楚自己是在自欺欺人。

　　现在是黄昏时份，最猛烈的阳光刚刚落下，迎面吹来了些凉风，我从袋子中掏出一包香烟点起，那是美国的万宝路，红白的包装和黑色的英文字母，是懿诺最喜欢抽的牌子。

　　呛鼻温热的烟雾吸进口腔，苦涩得眼睛都渗出了水气，身心都疲累。

　　满脑子都是有懿诺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