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满月居于夜空》今天你学习了吗

5、老城区

　　栾清风正在为客人打着奶泡，这个时间段客人不多，唐蕊坐在凳子上玩着手机。
　　咖啡店里的纯音乐又循环了一遍，曲子天天听，栾清风都能记得下一首是什么调子，咪咪又趴在咖啡店门口用爪子梳着自己的毛，没动一会就不想动了，躺着晒太阳。
　　没有多余的声音。
　　好像一切都很平静。
　　直到他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之前怕他出门的时候栾妈跑出来，所以特地装了定位。
　　栾妈的情绪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坏的时候就跟疯子一样。
　　他看了看手机里，栾清妈的位置，果然跑出来了。
　　栾清风把还没有打完的奶泡放了下来，对唐蕊说，“姐，抱歉，我有点事情，这杯咖啡，你帮客人做吧。”
　　跑出咖啡店的时候还迟到踩到咪咪，咪咪喵的了一声，“啊，抱歉。”
　　说完他就穿着工作制服骑着电动车赶了过来。
　　还好，栾妈还在小区里面。
　　栾清风和叶空池四目相对，栾清风额头上的刘海被吹了起来，叶空池看着他。
　　不得不说，这个人的眉眼长的确实好看。
　　腿很长，也很直。
　　杜一凯和李楠也望向他，栾清风看着栾妈正抱着杜一凯的手臂，又闻到了空气中的香水味。
　　有点熟悉。
　　好像以前在家里闻过。
　　想起来了，好像是栾妈送给栾爸的生日礼物。
　　栾爸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喷，整个客厅里都是这个味道，当时他就觉得这香水味道有点奇怪 ，不怎么好闻，想不到现在又闻到了这个味道。
　　栾清风站在四个人的面前，叶空池看了看女人又看了看栾清风，现在才发现两个人确实有点像。
　　“这是你妈?”叶空池问他。
　　“嗯。”看栾妈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栾清风松了口气。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栾清风说，又看向旁边的栾妈。
　　“妈。”
　　栾妈一脸疑惑的看着他，说出了让叶空池，栾清风，李楠三个人都惊讶的话，“你是谁?”
　　我靠。
　　什么情况。
　　“她真是你妈?”杜一凯表示很不相信。
　　虽然他被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抓住手臂很不爽，但是要让他随便把人交给一个只有见面之缘的人他做不到。
　　他最近看社会新闻，看到一堆妇女被拐卖的事情，很是气愤。
　　虽然栾清风看上去不想是那种人，但是......
　　栾清风并不知道杜一凯的脑子里拐了那么多弯，只是觉得现在事情就有点麻烦了。
　　“你有照片吗？”叶空池说。
　　“合照?”栾清风说。
　　“嗯，证明你们俩身份的。”
　　“有。”栾清风翻了很久，终于在相册里找到了那张全家福，看着栾妈当时的笑脸，愣了一下。
　　“怎么?”
　　栾清风摇了摇头，把手机举给他们看。
　　照片里的女人和男人抱着，一个孩子站在中间，疏离感，很有对比，这一家人应该不熟，或者是说，表面看起来不熟。
　　“那你妈为什么说不认得你?”杜一凯说。
　　虽然他也有点看到出来这女人精神有点问题。
　　“我妈有时候会记忆障碍。”
　　“哦。”
　　“她会抓住你，可能是因为你喷的香水味，”栾清风顿了一下“和我爸的很像。”
　　“看来是把你当她丈夫了呀。”李楠对江一凯说。
　　叶空池咳了一声，李楠才闭嘴。
　　栾清风不想再多解释，还好他们也没有再问了。
　　“那你把你妈领走吧。”叶空池说。
　　栾清风和栾妈说了些什么，栾妈才放开杜一凯，两个人走了。
　　“池哥，你说那女的怎么了？老年性痴呆?自己的儿子都能忘?”杜一凯说。
　　“谁知道呢。”叶空池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觉得还挺神奇的。
　　一个以貌取人的缺钱小弟弟，有一个有点疯的妈。
　　“出去逛吗？”李楠说。
　　“我不要，这都什么奇怪的事情啊，我还不如回家。”杜一凯拍了拍自己被握了的手臂，“池哥，我走了哈。”
　　“嗯。”
　　“那池哥呢?”
　　“我也走了。”叶空池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现在他并不想听音乐，但他带耳机带习惯了，耳朵里不塞点东西还有点不舒服，用手在口袋里翻了一下，把耳机带上来。
　　淡淡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闲了，他现在居然感受到了困意。
　　“池哥，抽烟。”李楠说。
　　“最近嗓子疼，算了。”叶空池清了清嗓子，四月份，天气是真的回暖了，气温都飙到了二十多度，这种天气感冒最要命，鼻塞的要死。
　　“不止是嗓子疼吧，我看你都快发烧了。”
　　李楠叼着根烟，杜一凯直接伸手把他嘴上的烟拿掉，把烟头微弱的火星摁灭了。
　　李楠啧了一声，“就吸了一口，杜大爷，你是不是看我不爽？还是现在阔气了，烟吸了一口就扔。”
　　“得得得，你是不是看池哥不爽?”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看池哥不爽?”
　　杜一凯举起两只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我两只啊！知道池哥感冒还抽烟，你是不是想篡位啊。”
　　李楠有点心虚的看着叶空池，“池哥。”
　　“嗯。”叶空池嗯的带着些鼻音。
　　“烟瘾犯了，真的不是故意的。”李楠赶紧说，“要不我给你去买点药？”
　　叶空池摆了摆手，“说吧，有什么事?”
　　那么好心去买药，肯定是有事情。
　　李楠舔了舔嘴唇，犹豫了半天也没说。
　　“切。”
　　“不是杜一凯你切个屁呀。”
　　“我就没见过有人说话那么墨迹的。”
　　“那只能说明你见识短，是这样的池哥，我吧跟我个朋友在城西那边开了家店，我那朋友吧有点不良嗜好，平常就喜欢赌钱什么的，这无伤大雅，可是前段时间他在外面欠了钱，那债主知道这店是他开的，就过来砸过一次。”
　　“活该。”杜一凯说。
　　李楠踹了他一脚，继续说“就我本来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谁知道那人赌钱居然把店给搭进去了，妈的，说今晚要带几个兄弟让我卷铺盖走人，你说这孙子我不揍他一顿，都丢我老李家的脸。”
　　所以是想让他一起帮忙揍人，是吧。
　　“可我为什么要帮你?”叶空池问。
　　“你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答应，行吗?”李楠看着他。
　　“你这条件也不怎么吸引人啊。”杜一凯说。
　　“杜大爷，现在能不说话吗，我谢谢您嘞！”
　　叶空池捡起脚边的树枝，在地上划了个圈，“行吧。”
　　“谢谢，谢谢，池哥。”李楠站了起来“那什么那我就先走了哈，晚上微信联系，凯子，晚上你也要来哈。”
　　“我TM又没答应你。”
　　“小栾啊，你去货物架上看看有没有过期了的零食，拿出去扔了，那些临过期的你就拿去喂公园里的流浪猫。”便利店老板拿着一把红色刀柄的小刀，正削着苹果皮。
　　一圈一圈下来，一个完整的苹果皮就削好了。
　　“我前几天听我侄女讲鬼故事，她说在晚上12点，对着镜子削了一个完整的苹果皮，就能那什么。”
　　栾清风边看着香肠包装的保质期，边说“姐，你还信这个啊。”
　　“哪能不信啊，这世界上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谁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昨天半夜刷视频，前一个视频还是美食节目，我一往下滑，妈的，一个很诡异的视频就冒出来，我直接就把手机从床上扔了下来。”
　　“钢化膜没事吧？”
　　“啊？”便利店老板还沉浸在恐怖当中，没想到栾清风会这样说，“啊，还好哦，钢化膜很坚强，一点都没碎。”
　　“嗯。”
　　栾清风也有过这样的经历，他不是一个怕鬼的人，以前半夜一个人看鬼片，他都脸不红，心不跳的，因为觉得一点都不吓人，甚至有点无聊，有一次看到一半还睡着了，之后还是被女鬼的尖叫声叫醒了。
　　有一次他就窝在被窝里刷视频，什么搞笑视频，游戏解说，深夜美食频道，大锅炖，他不记得当时刷到了哪个视频需要他很认真盯着屏幕，然后就刷到了一个恐怖视频，耳边响着诡异的音乐，搞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缓了好久才平静下来。
　　后来白天他又再看了一遍视频，发现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吓人。
　　可当时他为什么被吓得那么惨？
　　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情出现的太突然。没有预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就突然的出现在你眼前。
　　“甜！”便利店老板吃了一块苹果吃“这苹果看的丑的要死，想不到竟然那么甜。”
　　又把刀插在苹果上，“那什么姐走了哈，要回去敷面膜了，苹果给你留了半块，记得快点吃哈，不然要氧化了，看我这皮肤就已经氧化变黄了。”
　　栾清风笑了笑，“行，姐，拜拜。”
　　“拜拜，明天，可能也是后天见。”说完就甩着一头秀发走了。
　　栾清风把挑出来的零食扔进了一个小推车，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片昏黑。明天再去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