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满月居于夜空》今天你学习了吗

11、咖啡馆

　　栾清风在吧台做着咖啡，唐蕊把黑咖啡放在了叶空池桌子前面。
　　“你还真是爱喝咖啡呀。”唐蕊说。
　　这几天，应该说这一个星期的下午，叶空池都泡在了咖啡馆里。
　　什么也不干，就在那里看着飞鸟集。
　　看了一个星期都没有看完。
　　也不知道是太喜欢要精读还是因为看的慢。
　　叶空池回过神来，看着唐蕊笑了笑，他没听清楚唐蕊说了什么，一个飞鸟集把他看痴迷了。
　　咖啡馆里的人一个个离去，唐蕊因为有事也先走了，咖啡馆只剩下叶空池和栾清风两个人。
　　夏天到了，晚霞被染红，天上飘的云同棉絮一般被扯开，铺在天边西隅。
　　金灿灿的光打在书上，打在桌子上，打在发梢上。
　　桌子两边的栅栏影子斜映在地上，栾清风拿着喷壶给薄荷叶喷水。
　　咖啡馆的特色除了书以外，就是满屋子的薄荷香。
　　薄荷种的很多，里里外外喷一遍，要花十多分钟。
　　栾清风现在给叶空池邻桌的薄荷喷水，叶空池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没人了?”
　　“你后面还有一个呢。”栾清风说。
　　叶空池回头看着他，“就我们两个?”
　　“嗯。”
　　叶空池起身把书放回了一旁的书架里，看着栾清风给薄荷喷水。
　　“你书看的有点慢啊。”栾清风随口一说。
　　“啊，我没在看。”叶空池说。
　　“看书和发呆，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栾清风说。
　　“我也没说我在发呆呀，”叶空池说，“我在背。”
　　“......”
　　“我高中语文老师要是知道我那么认真，都该欣慰死了。”叶空池说，“不过我不喜欢语文他肯定占了一半原因。”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是一个PPT侠呀。”
　　PPT侠?
　　“我高一高二的语文老师，可佛系了，就没见过他背过课，语文课就照着PPT一通念。”
　　“他PPT还是网上拷贝的，一天一个风格。”叶空池说，“我语文课就老睡觉。”
　　“你其他课不睡吗？”
　　“睡呀，但是睡得不安心，老师会凶，但语文就不管，我记得之前还数过一节课倒下去了，30个人。”
　　“夸张了吧？”栾清风说，栾清风的语文老师，是个女老师，上课根本就不能睡，语文书笔记本上全是笔记，文言常识一本，课外阅读一本，错题一本。
　　每天还要教200字的写作大纲。
　　“根本就不夸张，我们班很多人”都很爱他，能睡觉的课，谁不爱？”
　　“嗯。”
　　叶空池看着他，“栾清风。”
　　“嗯?”
　　“你为什么辍学?”
　　栾清风没有说话。
　　“因为打架逃课，你可别说这个，我可不信。”
　　之前高三的时候，杜一凯曾有着非常严重不想学时期，但在班主任一个上午的教导下，以及他妈的打骂下，苦苦熬完了高三。
　　要想辍学，老师哪里有那么容易放你走？
　　“不想说吗？”叶空池说。
　　“反正辍都辍了，原因也不重要了。”栾清风把喷壶放下。
　　也对，辍学的原因有很多种，反正结果都是辍学了。
　　“是要关门了吗？”叶空池说，“那我先走了。”
　　咖啡馆只剩下栾清风一个人，如果不是叶空池今天问他辍学的原因，他可能都快忘了，那段迷茫而又无助的时光。
　　就像把一个人从阳光里推进了黑暗，身处暗处，看到光的那一瞬间，反而是害怕。
　　他曾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到头来发现确是无从下手。
　　没有预告的死亡，没有预告的意外，没有预告的生活，和不得不面对的现状。
　　爸爸死的那么突然，紧接着栾妈就疯了，看到父亲躺在医院的ICU病房时，他没有哭，看到父亲，火化时他没有哭。
　　只是回头再看这人世间的时候，他终于感受到孤独。
　　小时候父母就出去务工了，他也没什么朋友，好像一直都是他一个人，但他也不算是孤独，更多的是适应。
　　再到后来，父母回来了，就好像有了羁绊，生活总归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的色彩。
　　只是拥有了以后再失去，再次一个人的时候，就感到了孤独。
　　但是生活总归得继续的。
　　栾清风关掉了店门，去往了城西的便利店。
　　他从货架上随便拿了桶泡面，正烧着水往里面泡。
　　“咋能干吃泡面呢。”便利店老板正在削着苹果，“那脆骨肠也拿两根吃啊！”
　　“岩姐，真不用。”
　　“这有什么的，那香肠能值多少钱啊？”岩姐现在给苹果切块。
　　“不是，那香肠太油了，不好吃。”
　　“这样啊，那你帮我去热2个面包啊。”
　　栾清风放下手中的泡面，去货架上拿了两个面包，拿去加热了。
　　岩姐把放着苹果的盘子递了过去，“快，帮我吃几块苹果，等一下把面包放着。”……
　　“好嘞。”
　　栾清风用牙签插了几块苹果吃，把面包的包装袋撕开，盘子的空间只能放一个。
　　栾清风正想着怎么叠叠乐的，叠上第二个。
　　“得了，你姐现在减肥，还有一个你自己吃吧。”
　　“谢谢岩姐。”
　　“你就是太礼貌了，有些东西是不需要谢的，谢了反而生疏了。”
　　“嗯...知道了。”栾清风吃着面包。
　　其实吧，这这段迷茫的时光里，他也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
　　“我之前查监控，是不是有人在便利店打架？”岩姐啃着面包说。
　　“是，之前有人冲进来。”
　　“这一片混混还挺少的，这种事不常见，但你晚上在这里要注意安全。”
　　“我这身手，他们也伤不到我的。”
　　“是，知道你厉害，会打架，但是多一事不少一事，保不齐你会遇到怎样的人。”
　　“嗯，知道了。”
　　“我回去锻炼了啊。”岩姐走出了便利店。

　　凯子:楠楠快来我家
　　凯子:来我家救我
　　楠楠:你被暗杀了，请我去吃席?
　　凯子:得了吧，我妈给我找个相亲对象，还有十分钟就要到我家了
　　凯子:救我
　　楠楠:等着吧
　　凯子:爱你
　　叶空池看着手机屏幕里的一条条群消息，非常感谢自己的父母没有催婚，也许等到有一天同性恋合法的时候，他就结婚了。
　　叶空池从知道自己的性取向跟很多人不一样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奇怪，不同又怎样？
　　这世界本就应该接受各种不同。
　　不因因为不同而感到奇怪，也不需要慌张，更不需要害怕。
　　况且他很早就出柜了，他父母也很理解。
　　“池哥，你先坐着，我去接凯子。”李楠说。
　　叶空池点了点头，“你怎么去啊？骑摩托吗？”
　　“打车，更快。”李楠跑了出去。
　　叶空池看着他的身影，没一会就消失在视野里，楼上自习室还有很多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这么自律的。
　　叶空池打开手机，准备玩一盘游戏，得找个人组队，找谁呢？
　　栾清风?
　　叶空池:打不打游戏?
　　栾清风:不打
　　叶空池:?
　　栾清风:截图
　　叶空池点开看了看，未成年人防沉迷。他笑了起来。
　　栾清风:□□游戏都玩不了
　　叶空池:......
　　叶空池:你生日什么时候?
　　栾清风:8.10
　　叶空池:不远了，我陪你过成人礼，你以后陪我打游戏。
　　过了一会那边才发来消息。
　　栾清风:好
　　8.10号离叶空池的生日还挺远的，叶空池生日是情人节那天，他感到非常不爽，人家生日情人节收两次礼物，他就只能收一次。
　　惨，太惨了，虽然他没有情侣，但还是惨。
　　叶空池玩了盘游戏，李楠就带着杜一凯回来了。
　　“你们还挺快的啊。”叶空池说。
　　“那可不，我一直叫那司机加速，搞得人家司机以为发生什么事了。”
　　“谢谢楠楠。”
　　“口头谢?”李楠说。
　　“我去便利店给你买水喝”杜一凯说，“你要什么？”
　　“冰糖雪梨。”
　　“那池哥呢?”
　　“同上。”
　　“行。”杜一凯走出了店里。
　　过了一会。
　　“话说你是怎么把杜一凯从他妈手里捞出来的，他妈妈不是挺凶的吗？”叶空池说。
　　从高中开始，杜一凯就疯狂的给叶空池和李楠灌输，他妈妈很凶的，这一个事实。
　　所以，他们从来没有去过杜一凯家，更没有看过那个传说中很凶的妈。
　　李楠轻笑一声，“我也不知道，我说我要带杜一凯出去，她就放我出去了。”
　　“那他那相亲对象呢?”
　　“什么相亲对象?”杜一凯抱着几瓶饮料回来。
　　“你的相亲对象。”叶空池说。
　　“你不说我都快忘记了。”杜一凯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看来烂摊子只能让你妈来收拾了。”李楠说，“天天给你妈惹麻烦。”
　　“她不给我找麻烦，我怎么会给她找麻烦？我就不懂遇见真爱，为什么要有期限？”
　　“我为什么非得要在这个年纪谈恋爱或者结婚，也许我的真命天女需要我很久才能遇到，我都愿意等，为什么我妈她不愿意？”
　　“总归是希望你有所寄托。”叶空池说。
　　“我现在就有所寄托的呀，我妈她就不是让我找爱情，而是让我找个责任。谁说成家立业就能担得起责任了，爱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想着负责。”
　　“凯子，”李楠说，“我突然觉得你成长了很多。”……
　　“有一种儿子终于到了的感觉，”叶空池说，“对吧。”
　　“非常正确，……老父亲表示很欣慰。”
　　李楠和叶空池笑了起来，杜一凯瞪着他们，“你们一天天的就知道占我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