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暖》清塘虾

2、原来他这样多材多艺

　　晚餐结束，两人都没再讨论过这个话题，梁墨与任寰宇似乎都有心避开雷区，从舍管严不严，说到辅导员谁漂亮，再到哪个老师口语棒，哪个老师爱给学生挂科……只是不再谈论自己和对方。两人都聊得很开心，同时也觉得还不够开心。对自己和对方都有很多想说想问又没法说出口问出声的。
　　任寰宇明白梁墨和自己的相同之处，更是了解他说不出口的话。可梁墨只是怕他知道所以才在地中海学长面前不自然吗？那么地中海是知道他的情况了？地中海说得独奏是什么？为什么梁墨说不去了？开学才几天，他回家有什么事呢？
　　任寰宇一边想一边闭上了嘴，他们俩认识才一天，他觉得自己没这个资格问梁墨这些问题。他想，相处下去，有一天他会知道的。虽然才上大一，但他跟梁墨同系，他还知道梁墨的电话，他们之间的交集在未来还有很多很多。
　　晚饭结束，结了帐两人并肩走回学校，一路上任寰宇话不多，多数时候他听梁墨说，梁墨说着北京夏天的闷热，系里男女生的比例不均，学校北门附近有许多流浪猫……任寰宇的问题他一一回答，不问的也一一说明。
　　一直走到宿舍楼下，梁墨对他说：“我住513，你呢？”
　　任寰宇一边上楼梯一边回答：“我在209。”
　　“啊，那你到了，回去吧，有事找我。”梁墨冲他摆手。
　　“等下学长！”任寰宇下意识抬手，正好握住梁墨正在挥动的手臂。两人都是一呆，任寰宇赶忙松手。“你的电话不是在学姐那吗？你要不要联系她？”
　　梁墨也是一愣，“嘿，忘记这回事了。”他还没放下的右手抓了抓头发，“多谢提醒，我去找她。”说罢转身下楼，一边走一边说：“回见。”
　　“你有她电话吗？”任寰宇忙道。
　　一嗓子喊住了梁墨，他回头苦笑说：“有！不过存在我手机里……”
　　任寰宇笑笑跟着他下来，“我跟你一起去吧，用我电话打你的号码。”
　　梁墨回头看他，月光衬得他皮肤更是白亮，“你这个联络官真是贴心称职！”他并没拒绝任寰宇的提议，只是继续走，一边走一边说：“我得努力赚钱，不然付不起你的工资。”
　　任寰宇笑，“看来大学第一天，我就已经找好兼职了。”
　　梁墨也笑，“这工作不好干，”他指了指自己说：“我这老板，忘性比记性大，糊涂蛋一个，你可要辛苦了。”
　　任寰宇看着他弯起来的嘴角，白亮的皮肤上映出长睫毛的阴影，软软的头发跟随步伐的节奏缓缓起伏，有一缕格外调皮的落在眉间，那缕头发突然变成了猫爪，抓得任寰宇心里痒痒的。他扭过头收回自己的目光，缓缓呼出一口气，跟随在梁墨身后。半晌后他开口道：“那个学姐也是我们系的吗？”
　　“不，她是中文的。不过她也是文艺骨干，我们经常被老师抓壮丁。”
　　“哦？她什么特长啊？”任寰宇脑海中回忆着那个女生，似乎除了马尾巴，他什么也没记住。
　　“你不觉得她声音很好听吗？”梁墨扭头问他，看他一脸茫然继续说道：“她学过好几年的播音专业课程，我们人文学院的所有晚会基本都是她主持的，学校参加的比赛也基本都是找她做解说。”
　　任寰宇回想了半天，依旧茫然，他对着梁墨尴尬一笑：“我实在没什么欣赏能力，完全没注意，就记住那学姐的马尾辫子了……”
　　“哈哈哈，你真行……”
　　任寰宇跟着他笑，心里却想：我特么光注意你了。

　　两人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梁墨用任寰宇的手机播了自己的电话，柴琳接听后就下楼来送手机。
　　任寰宇这才仔细看了看柴琳，她个头挺高，估计有1米7，头发松松的披在肩膀上，身上套了件宽大的T 恤衫，简单的运动长裤，整个人很清爽。
　　柴琳把手机递给梁墨说道：“老魏说要找你聊聊迎新演出的事，我让他联系你朋友电话，他就说算了，明天找你。”
　　“老魏就是不死心，没事，我明天找他好了。”梁墨接过手机对柴琳说。
　　“梁墨，老魏是好意，他说这次有好几个学生家长想过来看你表演的，你如果时间上能协调最好参加嘛。”看来柴琳也不死心。
　　梁墨低了低头微微一笑，“嗯，我知道，你回去吧。”他对柴琳摆摆手又说：“我们走了。”
　　任寰宇也冲柴琳一笑。

　　男女生的宿舍楼相隔并不远，任寰宇却觉得这几分钟的路途难熬。他很想问梁墨什么乐器独奏，为什么不参加表演，又觉得自己还没熟到什么都可以问。看梁墨的样子，他有点落寞，每次有人谈到表演这一话题时他都瞬间沉静，似乎这个独奏表演是什么不能提的禁忌。可看眼下情形，梁墨就是这种活动的常备选手，他为什么会抵触呢？
　　任寰宇不停在心里打着问号，也不停反复劝戒自己不要问问题，他很怕梁墨觉得他太越界，让人看到他就想逃跑。
　　“学长，迎新演出是什么时候？”任寰宇就着刚才的话题，避重就轻的问。
　　“应该在十一假期前一周，月初你们军训，军训一结束就安排演出。”他答道，“去年就是这个时候。”他并没有看向任寰宇，只是轻轻说着。任寰宇知道他在想着别的什么事，也知道他这时心情并不好。任寰宇也有些低落，他能明显感觉出对方不在线的状态，但自己无法帮他调节，也无法走近他一点点。
　　“一般都是学长学姐们表演，如果新生有特长的，自己也可以报名表演。”梁墨没有任自己继续沉浸，他及时拉回了话题。
　　任寰宇心中感激他的及时暖场，但同时也心疼他，在自己不舒服的时候，还顾及着别人。梁墨是个细腻的人，这样的人更会顾及别人，然而自己也更容易痛苦。
　　两人走回宿舍，分别时任寰宇对梁墨说：“学长，谢谢你今天带我一天。”他笑得很真诚，认真的看着梁墨。
　　梁墨的眼睛弯弯的，嘴角上翘着说：“是我要谢谢你，陪了我一整天。”他又扬了扬手对任寰宇道：“回去吧，有事随时打给我。”

　　躺在床上的任寰宇回想着今天，想着梁墨那缕软软的发，晶晶亮的眼，翘起的嘴角，闪着光的皮肤和他飞扬的笑，也想着他瞬间塌陷的肩颈，低垂的视线，不知为何失落的情绪……他奇怪着自己，又不是没见过漂亮的人，梁墨也不是惊为天人的美人，他怎么会这样念想着他？他心里知道，自己跟梁墨一样，他们都是细腻的人，也都是脆弱的人。他们都活得骄傲，也都活得隐匿，他们要求着自己发光，也同时希望别人看不到他们的光。这是种矛盾的要死的心情，他心中明白，为梁墨也为自己而无奈。

　　几天时间过去，作寰宇的行李也一一寄到了学校，他忙着收件拆封，间或也会去校门口转两圈，试着碰巧遇到梁墨。他不想打电话给梁墨，一方面自己没什么事情请教或求助，另一方面他也不想表现的那么主动外露。然而不知是他时间不符，还是梁墨的工作安排有了变化，总之，刻意安排的巧遇一直未能到来。
　　很快正式开学了，作为班上为数不多的男生，任寰宇被班主任安排了很多事情，辅导员也没事找他了解宿舍人员情况，同学情况。同班的同学基本都认识他，他却叫不出很多人的名字。同寝室的另外三人看上去都好相处的样子，每人都是平头加瘦弱身板加眼镜的标配，任寰宇看上去变成了四人中最不合群的。他身高最高，不近视，专门留了几个月的头发也扎起来，在后脑勺调皮的翘着。
　　军训终于开始，他更没机会“偶遇”梁墨。心里想着他，不知道他是否能参加迎新表演，更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再轻松自在的与他聊天。
　　才过几天，很多人就受不了这艳阳天下队例站姿的训练，刚受过高考洗礼的莘莘学子们明显都没有在暑假提高身体素质的觉悟，头两天还好，从第三天开始基本每天都有人晕倒或生病，任寰宇作为班主任委派任务最多的学生，已经熟知了校医院的几位医生。
　　今天一出队例，任寰宇就注意到靠后的一个女生不太对劲。她动作迟缓，教官喊完号子她都慢半拍做出反应，而且脸也白了，像是没睡醒眼皮都不向上抬。果然，原地站军姿还不到五分钟她就开始晃。任寰宇来不及跑过去，抬手指着女生大喊，“小心她！”
　　还好，她身旁的人反应快速，抓住她的迷彩上衣扯了一把，大大减缓她摔向地面的冲击力，教官也跑向女孩，扶起她指着任寰宇喊，“你，送她去校医室！”
　　女生还在晕迷中，任寰宇只能背起她，可女生的身体却不停歪向一边，任寰宇不想用手去托她的屁股，只得两手拉着她双臂，弓着腰走得歪歪扭扭。教官对着众人吼：“谁跟她同寝室？来一个一起去。”一个短发女生跑着走出人群，任寰宇认出她正是拉了一把女生衣服的人。她一手拉住女生胳膊，一手扶住她的后腰。任寰宇腾出手来，两手挽住她的小腿，略直起腰大步迈向校医室。
　　匆忙把女生放在病床上，任寰宇嘱咐同学照看她，自己转身跑去找医生，校医看过告诉她们，女生应该是生理期到了，几天劳累开始发烧，再加上有点中暑，这才体力不支晕倒。比起前几位来校医的同学，她的情况比较严重，医生开了退烧针，叫来护士。任寰宇见状退出病房，跟随医生走进办公室等他开请假条。
　　走到病房外，他怕针未打完撞上尴尬，站在门外停步。忽然听到两人聊天的声音。
　　“……我看见他在琴房里了。”
　　“不是说他不参加了吗？”
　　“我昨天听老魏说他做了很久思想工作，梁墨很勉强，但还是答应了。”
　　“他弹得真的很好，要是这次不上还挺可惜的呀。”
　　“是呀，他其实一直在教学生呢，听说他家算是音乐世家，这次答应老魏也是因为好几个学生家长想去看一下他表演就准备上课了，老魏给介绍的。”
　　“说实在的，他去年迎新演出上太出彩了。那两只手在钢琴上，像飞一样……”
　　任寰宇被钉在了地上，突然间听到了关于梁墨的事情，他意外又兴奋，感觉自己也有点中暑的意思，脑袋都开始泛晕。
　　“嘭！”
　　打完针出来的护士回手摔上门的声音吓了他一跳，晃了晃头，上前推开门。环视一圈，多了两个不认识的女生，他走上前把假条递给短发女生说：“她情况还是有点严重，医生给她开了两天的假条，再加上这个周末，她应该能休息过来，辛苦你多照顾她。”
　　短发女生说：“她其实昨晚就不太好，我劝她今天请假，她不肯听我的。还要多谢你，要不是你喊那一声，她肯定摔得很重。”
　　任寰宇笑笑，“大家是同学，别这么客气。她还要在这里再多躺一会，如果回不了宿舍，你打我电话吧，我过来背她。”说着就要掏电话出来。
　　“我有你电话，”短发女生笑了笑，“你在班里忙前忙后，大家基本都有你的号码。”
　　任寰宇听后也是一笑，一瞬后摸了摸鼻子道，“呃，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生一听低低笑了起来，“其实我猜到了，我叫尹晓声，她叫周音。”她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女生。“我们跟你是同班的。”
　　任寰宇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两人跟他同班，只是他一向不注意女生，更不会留意女生的名字。看了眼表，他对尹晓声说：“食堂差不多到开饭了，我去买点给你们带过来吧。”
　　尹晓声摇头，“不用了，我刚才打了家里电话，他们过会就送来。”
　　任寰宇又一愣。
　　“我是本地人。”尹晓声又笑，“你去吃饭吧，我让家里送来的是病号餐，怕你吃完下午会饿。”
　　“好……那我先走了。”任寰宇摆摆手。
　　出门前他又看向另外两个女生，那两人已经开心的聊起了口红色号，任寰宇扭头推门出去。
　　向着食堂方向走去，心里想着梁墨的事，马上一周过去了，任寰宇一直都没再见到他，自己计划的偶遇也没机会实现，还听到了他好几个版本的八卦，他心里正烦燥着，突然间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情绪使然的任寰宇差点随口骂出“操”，转身的瞬间却咽了下去。
　　“学长？！”
　　“跟谁生气呢？”梁墨看着他笑，“远远看你从医务室出来就一脸苦大仇深的。”
　　“呃，没有没有，这天气太燥，我们班已经晕倒三四个同学了。”他用手背蹭了蹭鼻尖的汗。“学长你刚下课吗？”
　　“不是，我从琴房过来，上午选修课我没去。”说着他指向远处的小白楼。
　　“咱们学校有艺术系吗？”任寰宇顺着他的手看去。
　　“没有，”梁墨也笑，“我们学校以农林专业为主，艺术生怕是专业不对口。”他抬了抬下巴朝向小白楼继续道，“琴房里有些乐器，各种社团活动也在那，有艺术专长的学生也经常使用那的教室练习。”
　　“啊，说起社团，学长有没有好推荐？”任寰宇一边琢磨着带话题节奏，一边跟在梁墨身后走。
　　“这个主要看你啊，兴趣爱好什么的。我看着茶道啊阅读什么都挺好，反正就是一群人安安静静坐着聊聊天，运动类的基本不来这里，其他社团我不了解。”梁墨看着他站住了脚，“我打算出校，你别去了，下午还得继续军训吧。”
　　“你是去吃饭吗？我是想出去吃的，每天背个人送校医，得犒劳自己，我打算吃肘子去。”任寰宇看着梁墨，“咱们一起？”
　　“好，一起去吃肘子。”梁墨微微一笑转身继续走。
　　“我其实挺喜欢音乐的，不过只能听，没学过什么乐器，唱歌嗓子也不太好。”任寰宇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
　　“喜欢的音乐有特定类型吗？”梁墨问。
　　“其实除了说唱听不懂以外，其他的都行。我一般都是随机播放。”任寰宇答道。
　　“嗯，你这是当背景音乐吧！”梁墨笑着看他。
　　“差不多！”任寰宇也笑。

　　两人走进东北菜馆，梁墨说：“酒就别喝了，下午还得去练琴，被老魏闻到要批我了。”
　　任寰宇说：“是啊，我要是喝了酒，教官估计也闻得出。”
　　两人还是坐在之前靠窗的位置上，任寰宇憋了半天，还是问不出迎新表演的问题，他连着夹了两个饺子，一边塞进嘴里一边问：“这饺子真好吃，学长你喜欢什么馅？”
　　梁墨也在嘴里塞得鼓鼓的，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说，“我妈包的三鲜，猪肉芹菜，羊肉大葱馅最好吃，排名不分先后，如果不是我妈包的，基本不挑。”
　　任寰宇笑着说：“你有口福，我妈不会包饺子。”又补充，“其实我们南方人一般都不太吃饺子，馄饨吃得多，我都是懒得做饭买速冻饺子吃。”
　　梁墨一边笑一边说：“说真的，有机会请你去我家吃饭，我妈做的真特别好吃。”
　　“学长，其实我每个假期都安排一次旅行，有时跟同学一起，大多数都是我自己出去，你如果当真我就安排去你家啦。”
　　任寰宇心想：学长你看下我真诚的眼睛。
　　梁墨哈哈笑着：“我家并不远，寒假没什么可玩的，太冷了，你可以考虑十一假期来，还能踩到绿草的尾巴。”
　　“真的吗？那安排一下！”任寰宇乐开了花。
　　“好嘞，安排上！”梁墨也笑。

　　中午时间并不多，任寰宇又一直沉浸在快乐中，感觉时间过得更快了。两人从饭馆出来一路急走，还是差点误了军训时间。任寰宇匆匆跟梁墨告别就跑向了训练场。整个一下午的训练时间，他都有点不在状态，一会考虑要不要再挑时间跟梁墨确认，一会又觉得还是等到假期到来之前再提这事，一会担心自己跟梁墨认识得时间不长，梁墨家人会不会觉得他太突兀……在队伍训练弄错两个向左转时，终于被教官点名出列，单独罚站在队例外了。
　　操场边学生不多，毕竟大太阳下，谁也不想变成红烧肉。梁墨心想：罚就罚吧，老子正好安静想想自己的事。
　　他眼睛盯着操场边的队例，思绪却神游天外，琢磨着什么时候去趟小白楼，装作看看各个社团说不定就能“偶遇”上梁墨，也不知道他一般什么时候在，今天白天他都去练习了，晚上可能就不去了吧。要不晚上还是碰碰运气？万一他会去呢？就算不在也可以先去熟悉一下地形。要不找个什么借口去他宿舍找他？可找个什么合适的借口呢？
　　脑子里正乱着，突然看到队例边上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家伙冲他招手，也算不上是招手，只是轻轻摇了摇。他这才发现，棒球帽正是梁墨。他咧嘴一笑，眼睛快速找寻了一下教官，发现教官并没看他，这才又看向梁墨。
　　梁墨拿出手机冲他晃晃，指向任寰宇又指向自己，把手机贴在耳朵上。梁墨明白他是让自己给他打电话，随即点了点头，又是一笑。
　　梁墨又冲他一摆手转身走了。
　　这下，下午的时间过得更慢了，任寰宇看着看台边上怎么也不肯落下的太阳，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句脏话，再看向尽职尽责的教官，更是从上到下谴责了一个遍，最后半小时差不多是数着秒熬过来的。终于解散的时候，他差不多是冲到看台边，一头扎进存放手机的整理柜里翻找自己的电话，腰还没直起来，梁墨的号码已经拨了出去。
　　响了几声，梁墨接了起来：“你好！”
　　“是我学长。”
　　“刚才是被罚站啦？”
　　“是啊，两个向左转看到了身后同学的脸。”
　　电话里传来了一阵轻轻的笑声。
　　任寰宇自己也笑了，一边笑一边说：“教官也是被晒得烦燥了，上午还有人转错了好几次，他也没把人拉出去罚站。”
　　“是啊，大太阳下谁也不好受，看来你是撞到枪口上了。嗯，现在有事吗？”梁墨问。
　　“啊，有。”任寰宇张口回答。
　　“呃……”梁墨被这下干脆的回答给堵了一下，“那，那，哦那没事了。”
　　“我现在有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一下，不过时间不长，学长你给我20分钟就够，从现在算起。”一下午的军训，任寰宇早就在心中盘算好了，梁墨一定是找他有什么事，才会跑到训练场，无论什么事，任寰宇都会去，可他担心的是梁墨只跟他在电话里说几句就交待完了，所以一上来就先声夺人。
　　“学长你现在在哪？20分钟后我去找你。”任寰宇已经向着宿舍跑起来了。
　　“哎你别跑啊，没那么急，我在小白楼练琴，就是找你聊天的，你先办自己的事吧，我们改天再约也行。”能听得出梁墨是笑着说的。
　　“我这也不是重要的事，就是为了抢卫生间洗澡啊！”任寰宇听到梁墨是找自己聊天，跑得更欢了。
　　“哈哈哈哈……”电话里传来了梁墨的笑声，好一阵才停歇，“行行行，你加油啊，一会儿见，你洗完打给我吧。”
　　“OK！”任寰宇大声的回答挂断了电话。猛得提起速度冲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