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CT]北极星》锦瑟湖

9、上学

　　暑假过后便是开学，安家父母早就为他选好了学校，不同于身边人就读的首尔艺高或翰林艺高，他父母的选择是赫赫有名的私立学校HANA高中。安熠彤没有反对，来韩国做练习生本就是父母妥协的结果，为了他的未来考虑，他很能理解父母的想法。

　　同时，公司即将推出新男团的消息愈演愈烈，Johnny哥、道英哥和他们几个小孩子还被追加了中文课程，感受着身旁人的急迫，安熠彤一改往日尽力就好的态度，也开始拼命的训练。

　　理所当然，在罗渽民他们几人“节省时间”的鼓舞下，安熠彤选择了公司宿舍。朴宰范为此还生了好长时间的闷气，最后才在弟弟耐心的安抚下消了气。

　　朴宰范:我一点也不辛苦啊！每天接送你我很乐意的！
　　安熠彤:可是我心疼哥哥啊，哥哥这样跑很累的。
　　朴宰范(别扭）:……行叭。
　　安熠彤(抹汗）:宰范哥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早晨，安熠彤在手机闹铃的叫声中醒来，他伸手关掉闹铃，迷迷糊糊坐了起来，同寝室的李帝努装作没听见地把被子往上提了提。

　　全凭本能开始穿衣，安熠彤整理好校服去卫生间洗漱，弄完出来看见李帝努还窝在被子里，立马上前掀开被子把李帝努拖起来，“Jeno哥啊，起床了。”

　　“……不想起床啊Dana。”李帝努把头搁在安熠彤的肩上，语气里满满的困顿，安熠彤拍拍他的脸，对哥哥的撒娇不为所动:“哥，真得起了，再不起就要迟到了。”

　　接过弟弟递来的衣服，李帝努揉揉眼睛，机械地穿好衣物，安熠彤见他快清醒了，便起身去别的寝室喊哥哥弟弟们起床。

　　不错，安熠彤是几人中起床最早的，日常负责把大家叫醒。

　　几人晃晃悠悠地来到餐厅，安熠彤已经在享用着自己的早餐了，垂头丧气地坐在座位上，李东赫喝了一口粥，突然问到:“Dana，这个月的月末评价你准备和谁合作啊？”

　　这下原本困顿的几人瞬间精神了，罗渽民率先开口:“和我嘛和我嘛，上个月和Mark哥，这个月就和我合作嘛～”

　　李帝努:“如果按照年龄排序的话，那这个月不是该我吗？”

　　李东赫:“Dana，想想我们两个人，一个vocal一个rapper，多么配！”

　　Mark:“上个月我们配合的那么好，这个月要不要继续？”

　　朴志晟:“哥……”

　　每个月都会遭遇一次修罗场的安熠彤淡定地切着盘子里的煎蛋，他遗憾地告诉大家:“可是这个月我已经和泰一哥约好了。”

　　没错，在文泰一的努力下，他终于也升到了A班，成为了公司的公开练习生。在得到弟弟的祝贺后，他抱着弟弟，果断预约成为了弟弟的考核同伴。

　　“那我预定下个月！”李东赫眼疾手快地举手，慢了一步的其他人齐齐“嘘——”了一声，安熠彤喝完杯子里的牛奶，抬手比了“OK”。

　　……

　　李彩恩是大韩民国再普通不过的一名高一新生，她原本以为自己的新学期像往常那样，毫无波澜，没有意外，有仗着辈分命令欺负新生的学长学姐，有幼稚可笑整天追逐打闹的同班同学，有一脸严肃不近人情的教师，有浑浑噩噩淹没在书本里的她自己。

　　可自新学期开始后，她就有了自己新的小秘密。

　　“……5、4、3、2、1！”她背着书包看着表，低头站在巷子里，在心里默默倒数，在数到“1”的时候，街道口不出意外出现了一道身影。

　　李彩恩立刻转过头，假意站在便利店门口挑挑拣拣，等身影快要走过便利店门口时，才拿着随手拿过的东西去收银台结账，收银台的阿婆这段时间早已熟悉了她，瞟到少年走过的身影时了然地笑了笑，快速扫描完少女递过来的商品，对她做着“加油”的手势。

　　李彩恩回应地点头，把东西塞进裤兜，推门而出，顺势跟在身影后面。

　　少年身上的校服把他衬得格外挺拔，他习惯性扬着头，步履轻松愉快，书包上的滑板吊坠随着前行摇摇晃晃，一阵风吹来，少年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他今天好像又瘦了点。李彩恩在心里默默想到，她不敢直接望向前方的身影，害怕他察觉到自己的视线，只能时不时瞟两眼，然后装作不在意地扭过头去。

　　但是再长的路也是有尽头的，安静跟在身影身后的李彩恩很快便看着身影走进学校大门，而就读于另外一所学校的她，还得再绕个十分钟的路程。

　　尽管这意味着每天早上都得比往常早起二十分钟，但李彩恩心甘情愿。

　　这是她珍藏在心里的清晨时光，是裹满少女心事、一碰就害羞变红的湿漉漉的花苞。

　　而进入学校的安熠彤则对身后的少女心事浑然不知，经过的同学们朝他打着招呼，他点头回礼，来到了教室。

　　韩国高中的课程并不算难，但由于安熠彤把课外的时间基本都花在了练习上，所以作业之类的他力求在学校完成。下课时间，正奋笔疾书于作业，安熠彤突然被同桌问起:“你们是不是要出道了？”

　　从没掩饰过自己练习生身份的安熠彤摇摇头又点点头:“公司没通知，但我觉得快了吧，应该会在明年。”

　　“明年啊……”男生顿了顿，“要不要我到时候去给你应援？！”

　　“？”安熠彤诧异地抬起头望了男生一眼，看见他的目光，男生挠头，笑起来看着傻傻的，“你确定？”

　　看出了安熠彤的不信任，男生拍拍胸膛:“虽然我没追过星，但我姐可是很资深的fan，你就等着吧，到时候一定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能在这所学校读书的大家家境都不俗，安熠彤的同桌虽然看上去像个傻傻憨憨的体育生，但安熠彤曾经无意听到过别人对他的奉承，也看到过他对别人的冷脸。

　　不去想那么多，回想起同桌自开学以来对自己的热情，安熠彤点点头，语气温和:“好啊，那我就等着了，到时候去打卡拍照。”

　　放学后回到公司，安熠彤来到哥哥们惯例在用的地下练习室，得到每人一个拥抱后来到文泰一面前。文泰一正练习着他们的合作曲目，见到安熠彤来了，文泰一咧开嘴，开心地搂着弟弟坐下。

　　“我们先把歌唱顺吧Dana，之后再练舞。”

　　他们选择的曲目是BEAST前辈的《No More》，作为一首伤情歌曲，里面的音域完美适配二人的音色，文泰一负责歌曲里中高音的部分，安熠彤则负责里面的低音和rap，划分好歌词part，二人便开始训练。

　　《No More》这首歌讲述的是男生和女生分手后，仍然相互爱着对方，男生自觉自己并非女生的良配，狠心推开女生、决定放手的故事。正如歌词所说，“我不是值得让你伤心的人”“去找能够让你笑的人吧”“像我希望的那样，好好生活就好”。

　　两人对着镜子，反复纠正着动作，他们在原歌曲的基础上改了些许歌词和音调，使两人的配合更加顺畅，在错身和音后，两人击掌，结束了排练。

　　不出意外，两人的合作在月末评价中被评委表扬“配合得很好”“很有默契”，不过老师也挑出了不少错，“有一段和音有些许问题”“舞蹈可以做到更好”。结束后，文泰一松了口气，搂着安熠彤大方表示:“想吃什么，哥哥请你。”

　　安熠彤表示随便哥哥安排，文泰一一拍手:“那我们去吃牛肉盖饭吧！”

　　来到饭店，二人点好餐，坐在角落里，文泰一望着面前的弟弟，抿唇:“很辛苦吧，这段日子。”

　　安熠彤点点头:“辛苦是辛苦，但也很快乐。”

　　这是一家装修再家常不过的小店，来往的人熙熙攘攘，食材的香气扑面而来，十足人间烟火气。文泰一看得有些出神，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Dana，来做练习生，你有没有后悔过？”

　　安熠彤摇头，他看出了文泰一此刻不算好的情绪，轻声问到:“哥，怎么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文泰一本想敷衍过去，一抬头看见弟弟担忧的眼神，顿了顿，最终还是说了出来:“……有时候会很迷茫吧，和新进的练习生相比我并不年轻，当初来到公司时的雄心壮志似乎都被时间磨灭，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坚持下去……”

　　“家里人没太给我压力，但看着当初一起考上大学的同学们都在往前走，似乎只有自己被困在原地兜兜转转，有点狼狈呢……”

　　“我实力似乎也就这样，放弃大学选择做练习生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他低头捂住脸颊，语气里满满的难过，“抱歉，让Dana听了这么多牢骚，明明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月末评价还拿了vocal组第一，赶紧把它们都忘掉吧……”

　　一向温和冷静的泰一哥变成这个模样，安熠彤很难过，他蹲下身，抱住了无助的哥哥:“泰一哥愿意和我说这些，我真的很开心。我没有经历过泰一哥经历的一切，无权去评论置喙，但在B班遇到泰一哥简直是我人生中最幸运的事。”

　　安熠彤伸手捧住哥哥的脸，直直盯着哥哥:“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不同的，别人的人生和我们没有太大关系。哥哥唱歌这么厉害，是被大家公认的大主唱预备役，而且不是已经被公司肯定成为公开练习生了吗？”

　　“再坚持一下下，再坚持一下下，我们这个月一起努力，哥不是超级开心的吗？哥也是很向往那个舞台吧。”

　　安熠彤知道文泰一并不想放弃舞台，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文泰一对出道的向往就十分明显。他唱歌好，就细心钻研让自己的技巧更成熟、感情更深厚；他跳舞一般，那就拼命练，不求练出自己的风格，至少动作标准、从不出错。

　　人人都向往大公司，但身处大公司并不容易。大公司出道意味着资源多、出镜多、社会关注多，但也意味着竞争激烈，稍不留神，就可能会被身后虎视眈眈的对手们挤下去。

　　毕竟，大公司从来不缺练习生。

　　安熠彤十分理解文泰一的脆弱，光他在公司待的这几个月，碰到的偷偷躲在楼梯间哭泣的练习生就有好几个，哥哥们那么拼命地练习，不也是害怕自己成为被顶替的那一个吗？

　　相较于他们这群00后，90后哥哥们身上的压力更大，和吴世勋前辈同龄的文泰一，心里的不安只多不少。

　　安熠彤耐心拍拍面前哥哥的背，“我们会一起出道的，我保证。”

　　面前小孩郑重的话语让文泰一啼笑皆非，他缓了缓情绪，捏捏面前小孩的脸，在得到弟弟纵容的眼神后终于笑了出来，“……好，我们会一起出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