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邪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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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么，最近皇上招了个新人做侍卫。”
“哦？又招，这回是什么货色啊？”
“不知道，听说是个年长样貌一般的人，谁知道呢，皇上的口味，何时说得准过。”
“可不是么，你看，现在这皇宫上下，只要是公的，甚至连那些不男不女的太监都人人自危，生怕皇上找上自己去侍寝。听小德子说，每次伺候下来的人，都是惨不忍睹，血肉模糊，连自个老娘都认不出来。”
“不会吧，看皇上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还能厉害成这样？”
“谁知道呢！哼哼，小声点啊，小心隔墙有耳。”
两个宫娥探讨皇帝的性取向问题，这点我着实没兴趣听。皇上么，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能做的就是满足。只不过连自己都成了笑料，恐怕没一个人会开心。看不出来啊，儿子三四个的皇帝居然有这嗜好，呵呵，我真是老了啊，还是把他当成当年的孩童。当年，又是当年，难不成我就败死在当年上了？
“近日来，宫中都有什么动静？”离靖一副老成的样子，明明只是十八岁的少年，却是这番严肃的样貌，令人不寒而栗。
“太后准大宫女璎珞与太监总管吴景澄结为对食。皇后礼佛不问世事，如妃翎嫔也深入简出。宫娥中盛传皇上新纳的虞美人美色误国，红颜祸水。”
“崅，你该去当朕的妃嫔，而不是朕的护卫密探。”离靖的声音虽然透着不耐烦，但并没有怒火中烧，看来他对我探听的情报还算满意。
“臣知错，臣该死。”
“哼。太后越发大手笔了，吴景澄一个小小四品太监，却是这皇宫大内众多权利的终端。朕的衣食住行都要过他的手，如今太后这招棋，岂不是表明了在她手中朕不过是枚被堵的子，想吃就吃随心所欲。这些宫妃也一个个明哲保身，聪明得很。若朕不作出一副沉溺美色的样子，早就龙驭归天了。”毕竟是十八岁的少年，再多老陈，容忍也是有限的。
“臣愿为皇上分担。”我诚惶诚恐，俗话说，听到的越多，离死就越快。
“哦？分忧？只怕到时你也不过是墙头草两边倒。罢了，你有心便好，下去继续查探吧。”离靖脸色不佳，我无意揣测他是否想到什么不开心的过往，既然回来了，被猜测在所难免，人心不皆是如此么。
“臣告退。”小心翼翼地退出，嘴角带着些许嘲讽。少年登基如履薄冰在位十年，这种深宫寂寥的下场，我突然有些庆幸离沫的离开。
回到我那专属的侍卫小屋，倒上一壶小酒细细品尝。现今我喝酒，并非为了颓废，而是已如跗骨毒药，抛不下丢不掉。屋内灯火明暗闪烁，正是一个人想心事的大好机会。皇上给我唯一的好处，便是这份宁静吧。
“唔……呃……痛……杀了我……快！”这断断续续地呻吟，让我不禁脸红。我虽然二五年华，却从未开过荤。听到这压抑着快乐的声音，不由有些面部抽搐。皇上，您老人家发情的话也请小点声，做您的贴身侍卫不代表要当您的床戏听众啊！
无奈中将枕头抱着脑袋，意图在昏昏沉沉之中睡去。哎，连小孩都长大了，我却依然守着鬼都不知道的什么。
好不容易平静了，我也身心放松了起来。只是模模糊糊之间意识有些不清，看样子是自己把自己闷住了犯困不已。
“崅，出来收拾。”离靖沙哑着嗓子，无精打采的样子，嘴角一抹鲜艳的红色，煞白的面颊，诡异的疲倦。
“这……”我闻声出来，既然皇帝大人叫了，那便跟周公说再见。可是眼前的景象，我呆住了。
地上躺着两个小太监，看样貌是极其年轻的，比离靖小不了几岁，只是如此年幼却横死在这帝王奢华的寝宫之内。七窍流血，更恐怖的是面部有深浅不一、长短各异的伤口，脸上狰狞的表情在告知我死去的痛苦和对凶手的怨恨，真是不想再看下去了。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味，我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见死尸，但是这般死法让我无法平静下来。于是俯下身去检查尸首，期待能发现什么，弥补我心中对生的庆幸，果然我是那么丑恶。
脖颈之处发现了咬痕，而剥去外衣发现胸口有一个黑紫色的掌印，很显然是心脉被震碎了。只是我非仵作，不能判断出是被吸血是在心脉被碎之前还是之后。这个小皇帝，很显然不简单，练了什么不得了的邪功！
“快将尸体处理干净，否则朕也吸了你的血！”离靖威胁着我，很显然他现在这副虚弱的样子对上我这个还算健康的身躯没什么威慑力，于是他手拿一个锦盒对着我，大拇指摁住锦盒上某个突起物，想必这便是传说中的暗器。哼，看来今日在劫难逃了。
离靖丢给我一个小瓷瓶，示意我将瓶内的东西洒在尸体上。一股难闻的味道飘了出来，不用想了，是化尸水。眼看着两具依然温热的身体消失，我不禁寒由心生，离沫啊离沫，这便是你心心念念要我为你守护的人么？或者说，杀人不眨眼的东西？
“你看见了什么？”离靖将锦盒收起，擦去了嘴角的血迹，只是苍白的面容没有任何起色。
“启禀皇上，臣什么都没看见。”我跪了下去，该来的总会来，如若今日是我毙命，那只是我倒霉。
“滚出去。”离靖的低吼让我汗毛立起，有那一霎我以为将会是一掌对着我的心脏打下去，看来我活着对他，还有价值。安静地处理好地上那滩血水，在帝王阴沉的目光中回到我那个小屋继续品酒，如同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暗自嘲讽自己真是越活越倒退，曾经在江湖混的时候，遇到练邪功的无论对方是谁总是不由分说一剑刺下，以维护武林安定。现在换了个人换了个身份，我就任由那妖物为所欲为，对自己惜命不已。难道我没有认出他手上的暗器已无法继续发射，难道我没看出他在极力伸张蓄势实则虚弱无力，难道仅仅是因为他是离沫的弟弟，是曾经那个欢歌笑语的少年，我就摒弃了引以为傲的江湖信念，任由他逍遥法外？！自从我重进了这深宫，一切都变了，无法掌控的未知，也许有一点可以确信，我无法背叛他，无法背叛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邪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