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皇宫设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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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二小姐带下去好生伺候着，莫氏带去沂猗院禁足，不许二小姐见她”我爹这话明摆着是不让莫氏出来了，对宴莫倒是爱的深。
莫氏被带走时忏悔连连，我看着宴莫挂着眼泪的脸再联想到她昨日给我放的狠话，解气舒畅。我看了我哥一眼，他的嘴角快咧到了耳根。
宴莫擦干眼泪，向我爹欠了欠身：“父亲，莫儿且先回去了”她说的轻柔，似是已经从方才的困境中走出来了，没事人一样。
丫鬟扶着她走了，其他姨娘们面面相觑。
“你们都出去”我爹不耐烦道。
听这话我转身就走
“绥儿留下”浑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楞了几秒，我哥在我胳膊上捣了一下，生疼。
“爹叫你呢，愣着干嘛？”
我反应过来原路返回，心怦怦直跳，我爹不会要制裁我吧。
我走了他身旁，轻声唤了句：“爹”
他慢悠悠睁眼，叹了口气，沉默了一会儿对我说：“你想不想嫁进宫，当皇上的贵妃？”
这问的我脑瓜子嗡嗡响，我不知如何作答，沉默没有回答。
方才宴莫所说你也听见了，为父从军多年，立下战功赫赫，我要什么朝廷自然会给，你作为我的嫡女，理性拥有这份荣光。
我联想到宴莫方才的话，听出其中端倪，这个莫氏果然会打如意算盘，我这爹倒是明事理。
“我不想”我回答的很果断，皇上有那么多女人，传言他与皇后恩爱两不疑，我实在没必要去插一腿，深处后宫必然结局悲凉，我深知我想要的是爱，而不是贵妃的地位。
我爹听到我这话思索了一番，便让我下去了。
入了夜，窗外还飘着雪，我躺在塌上一直思索着我爹问我的问题，我在想他会不会逼着我嫁，倘若那样，我该怎么办。
翻来覆去无法安睡，躺着只觉压抑，我起身唤来翠莲吩咐她把我尘封已久的琴抱来。
打开房门，雪下的不大，慢悠悠飘着，迎着风还是让人哆嗦，我进去拿了件披风，坐在了屋外。风清月朗，银装素裹，我似乎还可以看得见幼时母亲拉着我印在这里的脚印。
翠莲将琴放在了我眼前的案上，拿出了一块帕子，准备擦拭琴身，我连忙从她手上接过帕子：“我自己擦吧”
她递给我后从屋子里取了手炉放在了我身边，默默地注视着我。
我从左到右一点点擦拭，这琴被我冷落了好些年，母亲过世后便不再碰了，到如今也有七个年头了。
仿佛阿娘教我的夜问曲在耳畔响起，一股热泪夺眶而出，我轻抚琴弦，寻找着记忆中熟悉的曲调，像是阿娘温暖的手包围着我的手，一遍又一遍教我，嘴里哼着世间最温柔的旋律。
一滴清泪落在了琴上，将我从记忆中拉了回来，我连忙擦掉眼泪。
翠莲在一旁问我可是想夫人了
我没说话抬头看向了远在天边的月亮，我记得阿娘走时对我说她只是变成了天上的月亮，夜夜陪伴我入睡。
我指了指月亮说道：“天亮之前她就要陨落了”翠莲顺着我的手看向月亮。
一会儿她说：“虽会陨落，可她夜夜都在”
我笑了笑将目光拉回，让翠莲坐到了我身边，这丫头从小就跟着我跑，现在依旧不离不弃，陪我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说说话。
她靠着我坐下来，我紧紧抱住她的胳膊。
我不知如何开头对她讲我爹让我进宫当贵妃的事儿，她会不会理解我。
想了一会儿，我还是开口说道：“如果要你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你可愿意？”
翠莲思考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
“小姐为何会问起这个？”
“只是感慨”我解释道。
“嗯……嫁给不喜欢的人是很煎熬的”
“倘若非嫁不可呢？”
“那我逃婚也不嫁，要嫁也要嫁自己中意的”
“要嫁也要嫁自己中意的”我心里重复着这句话，让我更加坚定，我定不入宫去当家族荣耀的牺牲品。
“嗯”我应了一声，没再说话，看了一会儿月亮，便去睡了。
翌日，我醒来很晚了，一夜无梦，睡得格外踏实，外面下着鹅毛大雪，远处白茫茫一片。我捧着手炉站在窗边眺望，几位男丁在我院中打扫积雪开路，我昨夜落下的琴盖满了雪，我呆呆地望着，猛然反应过来跑出去将琴捡了回来。
翠莲在我门外喊着“小姐”
我过去打开门看她抱着华服，似乎压着她喘不过气，我从她手上接过去，放在了案上，拍了拍翠莲身上的雪，问她为何会送衣服来
翠莲欢喜道：“今日皇上专为将军设宴，将军让您穿这件与他一同赴宴。”
我心一沉，该来的还是来了，我看向我爹送来的华服，难为他费心了，淡紫色的衣裙，上面的黄金珍珠装饰雍容华贵，金色发冠格外耀眼，我实在觉得这衣服太过老气。
翠莲为我梳妆打扮一番，嘴没闲下来一直说着将军眼光好，跟我有多搭，可我知打扮地越好看越得体，我就得嫁给皇上。
待一切准备好，翠莲扶着我去见我爹，宴莫也在，她穿的华丽明艳，与我这坠的我走不动路的衣服比起来似乎逊色了不止一点点。
我款款走向站在不远处的我爹和宴莫，我哥在一旁眼都直了，直夸好看，富贵，我爹则是满眼笑意：“我的女儿就该这般”
宴莫在一旁噘着嘴，袖子一甩直言不去了，我爹也没惯着她，与我一同走了，宴莫气不过在后面跟着，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了。
我上了马车，脖子被压的生疼，只想把那些头饰全拔了扔了，都说美人在骨，这些衣服并不是美的象征。
车行了一会儿便停了，在路上我忆起了一件事儿，就是几年前炸街的南忻王，既然是皇家设宴，他应该也会来，我到底是想看看能让女子那般疯狂的男人到底是怎样的尊容。
我悄悄问身旁的翠莲可有见过南忻王，她直摇头，说只有耳闻。
对于那位南忻王爷我心里还有点小期待。
我拖着身上沉重的冠服紧跟在我爹后面，行为拖沓行动困难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个名门小姐，走在我后面的宴莫倒是格外端庄大气。
进了殿给皇上行了叩拜礼入了坐，我环顾一周，入目皆是公子小姐，还有位高权重的臣子。
再看看端坐于高堂的皇上，威严霸气，震慑四方。坐在她旁侧的皇后穿着华贵，气质温雅，与皇上实为良配。
我看着他，我仍然不愿相信我爹要我嫁给他当贵妃。
我不知南忻王是在座的哪位，我仔细打量着在场所有的年轻公子，各个都不像。
宴莫坐在我身旁斜着眼瞧了我几次，表情说不出来的复杂，我也没忍着，一个白眼翻了回去。
皇上信任我爹，在政务上也很依靠我爹的意见，几十万兵权交付，这些都是我爹费尽心思得来的，他这次求皇上让我进宫来日便是他的靠山，皇上纵使不愿意，也给了他三分薄面，应了下来。可怜我去当了没有感情的牺牲品。
我爹拿起酒具站起来：“微臣敬皇上一杯，祝愿我康阳国繁荣昌盛”说罢一饮而尽。
“爱卿立下军功无数，几年不曾回朝，朕该感激不尽”皇上端起酒回敬了我爹。
其他大臣们纷纷夸赞我爹：“有宴大将军这般骁勇善战的人物，是我康阳的福泽”
我静静坐着看着他们彼此吹捧，我爹给了我一个眼神，犀利又带有暗示，我想他大概是想让我起来展示自己，
我站起来走到了大殿中央，拜了皇上，我爹笑嘻嘻地走上来：“皇上，这便是小女宴绥”我爹像给我说煤的，我只感觉满脸发烫，这操作不就是往人家身上贴么。
我低着头，感觉头上的发冠快要将我的脖子扯断。
我听见皇上轻笑了一声：“既然爱卿有意，下月十五是个好日子，入宫便可”皇上语气平淡，丝毫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两句话就把我安排了。
我抬头瞟了一眼皇后云梧觅，她还是那般，带着笑，脸上也没有不喜之色。
我回到宴莫身旁时，瞧见她的脸色苍白，阴着脸，直勾勾盯着我，让我感觉后背一阵发凉。她若是真那么想嫁，自己嫁去便是，让给她也无妨，正遂了我的心意。
嫁给他已经是板上钉丁的事儿，我坐在那儿脑子空白一片，不知如何是好，最终我还是想到了妙计，要当贵妃必然是大家闺秀，如若我背道而驰……
我盯上了眼前的菜，想都没想用手捞起来就往嘴里送，该说不说我的心脏就在这一瞬间一直突突，像是要奔出来一般，我知道在场的人定是惊呆了。
我艰难将一大口咽下去，再用手将嘴角的油抹去，这种事情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做，简直不敢相信，我现在这模样像是几天没讨到饭的乞丐，被人洋装一番送进来的。
我爹的脸气的通红，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绥儿，你这是作甚？”
我哥冲过来拉住我的胳膊，这次我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前所未有的正经严厉。我意识到这举动有些过火，我应该稍微鲁莽一点点，而不是抢饭吃。
皇上一脸吃惊，稍后做出了一系列嫌弃的表情，我知道我成功了，宴莫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我，我这次真的颜面尽失了，说出去岂不是成了笑话，实实在在面子搁不住了。
这下好了皇上不用嫁了，其他人也不用嫁了，我心里苦笑，对我刚才的冲动疯狂后悔。
我让我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他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我的作为，能做的只有给皇上跪下乞求原谅。
“是微臣管教不严”
我哥拉着我过去跪了下来，宴莫也跟着跪下：“皇上恕罪，姐姐也是无心之举”
我还没想到宴莫还给我求情，真是跟昨日一样的求情语气。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皇宫设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