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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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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通二十三年,二月二十日晚,贺阳王贺弋低调回府。
二月二十一日,二皇子沈玉泽与七皇子沈岁安因矛盾当街指使手下互殴,伤及无辜,被罚去重光寺吃斋念佛。
二月二十二日,五公主沈清颜失踪。
二月二十三日,太子被罚监、禁。
二月二十四日,贺弋回来的第四天,凌月回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来找他,但这是第一次过来道歉。
贺弋只能靠在床边处理公事,凌月回沏了一壶茶端过来,给他倒了一杯。
她举着茶走到床边,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当时怕他们真的动翁家城的百姓,所以就答应了和申释的合作,对不起,我不该擅自做主这件事。”
凌月回缓缓把茶递过去,等着看贺弋接不接。
接就是原谅,翁家城的事一笔勾销,所有事都重新开始;不接就是心怀芥蒂,从凌月回到申释都变成了他心里的尖刺。
贺弋盯着茶思考了一会儿,表情淡淡,最后合上自己手上的信件,伸手接过。
他只抿了一口,茶杯离开他嘴唇时凌月回明显看见他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凌月回还以为他是后悔了,没想到下一秒贺弋皱着眉头道:“以后别自己弄了。”
凌月回听见这句话松了口气,没提不原谅的事那就是原谅了,以后他们两个还是他们两个。
但是他说以后别自己弄了,为什么,难喝?
凌月回满口答应,收了自己沏的那壶茶,回头道:“那你还要记得注意休息,伤还没好,别劳累过度再出事。”
贺弋点头,看着她出去,出事是不会再出事了,就是郁闷有一点。
说不出来到底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生气,都有点,就连今天凌月回来找自己道歉都还是藏着事没告诉他。
自己之前对她的信任和接纳仿佛都是胡扯,而凌月回对自己的承诺也变成了谎言。
这一切都从接触申释开始。
贺弋知道申释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没防住他蛊惑自己身边的人。
凌月回心思简单,对她有好处而且不伤害到别人的她就可以去做,而且在她的想法里,申释原本就是要到沈清如身边的,既然贺弋不接受申释见王府,那她就借机把申释送到沈清如那边。
贺弋靠着软枕重新打开信件,长出一口气后选择了放过这件事,重新开始整理京城的事。
贺弋回来了四天,京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沈玉泽和沈岁安开始,一件一件接连不停,现在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大事爆出来,但私下事情也不少。
太子那边在贺弋这里吃了瘪,近期不会再有任何动静,关键是沈岁安。
他头脑简单,最容易被人左右,若是因为贺弋在背后和沈玉泽联手而怀恨在心,直接派人杀到王府来也不一定。
奸细都能养的人,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凌月回一路端着托盘回到房间,不相信自己沏的茶有那么难喝,于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等她非常放心大胆的喝下一口以后,却因为面子问题迟迟含在嘴里无法处理。
她是想吐出来的,但是申释已经出现在房间里了,好面如她,硬生生把这口苦茶咽了下去。
申释看着她反复变化的表情疑惑道:“被我吓到?不至于。”
凌月回干笑,看着对方倒了一杯茶没有阻拦。
就这样申释在凌月回的注视下重复了一遍她的老路。
他面色生硬,咽下那口茶后没忍住吐槽,“这么难喝的东西你怎么喝的下去?暴殄天物。”
凌月回故意装傻,歪着头啊了一声,“什么天物?”
申释不理她,坐到她对面,道:“你是不是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凌月回给他重新倒了一杯小羽煮的茶,点头道:“唐先生让我去一起听过,但是都很表面,更深的原因没有说,唐先生说让我自己去思考。”
“他这是揠苗助长。”申释把茶杯放到一边,一口没动,开始给凌月回解释所有事。
沈玉泽能找上沈岁安完全是因为贺弋。
沈岁安安排追杀贺弋的人被他押回了京城,连夜给沈玉泽送了过去。
若是只追杀贺弋和沈玉泽倒没什么关系,关键是这刺客身上有沈玉泽的标志,这两边一下就说不通了。
再加上贺弋给了沈玉泽一点沈岁安叛国的线索,让他有机会顺着去查,沈玉泽一下就没坐住,直接去找沈岁安。
当然他也不是真的一点计谋都没有,他之所以大张旗鼓的和沈岁安一起进了重光寺,为的是等沈岁安府上没人以后进去调查。
凌月回撑着下巴思考,“所以贺弋一早就知道那天的刺客不止和沈岁安有关系,还和沈玉泽有关系,他这么厉害?”
“当然不是。”申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他是后期调查时发现的。”
凌月回恍然,那她就接受了,不过这沈玉泽还是有点冲动,这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沈玉泽有这么傻吗?”
“一般我都怀疑是贺弋做了什么。”
申释叹了口气,“你真是点一步明白一步。”
凌月回不爽的看他,“我只是没那么多坏心思,我天生善良。”
申释撇嘴,“仇都报不了,要善良什么用。”
凌月回抿起嘴角,想反驳但又觉得没必要,站在不一样的位置想的就应该是不一样的,算了。
“那太子的事又是因为什么?”
好端端的太子,突然就被罚监禁,因为什么突然惹了皇上?
凌月回自己的猜想是和贺弋有关,说没关系太牵强,这些事都是他回来以后才发生的。
而且之前贺弋还和她提过太子与皇上之间那些破事,难道是因为贺弋把那些刺客也带了回来,所以皇上恼羞成怒拿太子开刀?
申释解释了前半部分,就像凌月回猜想的那样,但是后面的没说。
单是被贺弋识破皇上只需要私下打骂太子一顿就行了,完全不用像现在这样监禁。
凌月回重点想听后半部分,但申释死活不说,还高深莫测的让她自己悟,把所有事都连在一起去想。
凌月回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来为什么,低头丧气的趴在桌子上,“你还是直接和我说吧,不要想着培养我了,我真的不行。”
“你想想贺弋是怎么回来的。”
“还能怎么回来,安排好那边的一切,打出来的呗。”
申释气的没忍住给她一下,“他们伤成那样怎么打出来,你稍微动下脑子不就知道了?”
稍微动下脑子?
贺弋和千寒都有伤,打出来确实不太现实,那就是被那伙人放出来了,为什么呢?
难道那伙人有了新的目标?
可为什么贺弋会放弃这件事,那不是事关他母妃的死吗?
凌月回还是想不明白,眨眨眼睛看着申释,问道:“为什么放他们回来?”
申释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到底是靠什么跟在沈清如身边那么久,现在又是靠什么留在贺阳王府的?”
“可能不是靠脑子?”
之前凌苏留在沈清如身边是因为身世,现在她留在贺弋身边可能是因为会占星术,或者贺弋有其他目的?
凌月回自己也参不透贺弋的意思,不明白为什么整个王府就都接纳了她。
申释摆手,“算了,想不明白就自己继续想,天天待在贺弋身边多观察些,你要是一直这样,离开贺阳王府你就立马没命。”
凌月回锁着脖子点头,然后又问道:“你为什么这么在乎我的命啊?”
“你手里有我的东西。”
就是那个贺弋不让她打开的木盒?
凌月回沉默了一会儿,没忍住道:“你那么想要为什么不直接抢了?”
申释转头躲开凌月回好奇的眼神,面色僵硬了几分,“现在不急,先在你这里放着,等我用的时候我再拿。”
凌月回移动身子想去和他对视,申释却一直在躲。
“我万一提前打开了见到里面是什么就不给你了怎么办?”
申释轻笑,站起身来,“你最好能把它打开。”
凌月回见他站起来好奇,“你怎么突然要走?”
“有人来了。”申释往房间角落走去,边走边道:“以后他叫你出去注意点儿,这个也不是什么好人。”
谁?
凌月回见他身影消失就走到门边,打开门一看沈驰进了贺弋的房间。
原来是他。
二月二十二日,沈驰叫凌月回出去。
当时知道沈驰可能没安好心,但是凌月回在送来的字条上闻见了沈清颜身上那股清香。
凌月回只在沈清颜身上闻见过,她怕沈清颜有危险,毕竟是原著一个剧情,所以去了。
溜出王府,到了约定地点后,凌月回在城东冻湖旁边和一棵歪脖柳树苦苦相望,半个人都没见到。
直到夕阳沉山,天上一片火红。
这景色在冬天很难得,凌月回看的出神。
暮色中一辆马车缓缓驶到她身边停下,凌月回迎着光,只看见一身便装的沈清颜掀开窗帘对她笑道:“这天色与你相衬,甚美。”
凌月回笑了笑,“公主要去哪儿?”
“去我想去的地方。”
沈清颜看着她,面上是从来没见过的轻松。
她从自己头上拔下一根玉簪递出来,对凌月回道:“之前的事多有得罪,以后你若在外面遇到困难,拿这根簪子来找我。”
她所说的外面应该是京城以外了,凌月回接过簪子看了看,不知该作何回答。
“王兄对你很好,我能看出来他很在意你,若是以后没有意外,留在他身边应该最安全,月回妹妹多关照关照王兄,有缘我们还会再见。”
话落沈清颜吩咐车夫赶马,挥手和凌月回作别。
凌月回静静看着,等马车过了拐角才抬起手挥了挥。
她摸了摸手上的簪子,将它收起来,原著的沈清颜也没有受害吧,就像现在这样也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她让凌月回多关照关照贺弋?
凌月回抬头继续看着天色,送走了一个人,感觉京城的天又要变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