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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入院子 ...

  •     初入院子
      阳光照在门口上冷冰冰的招牌,赫然地印着几个用红石墨写的大字—良山病院。
      说是院子,不如说是几个小平房组成的房子。大门两边的白墙上已经爬满了常春藤。应是许久不曾有人打理过。
      领我进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看她的打扮是里面的护士了头上那顶白医帽应是许久没洗了,白衣裳也是,身上也时不时发出一股药味,应该是常年泡在配药房的原因。
      进院的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个不大不小的舞台,它是正对着大门的,台上有着一堆顽皮的野草从台子缝里钻出来。正当我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时,一句话打断了我---
      “家属没在一起吗?”
      不知不觉,我已经被领到登记前台了
      “没有。”
      我回答到,但登记那个护士并没有在意我说的话。
      “没有啊,这孩子也是命苦,家里一个人也没了,自己做生意弄糟了,疯了。”说这话的是伴着我进来的大妈护士。不过听她这么说,我倒也没觉得自己多可怜,只不过怪前身造化不行。
      “名字?”他又接着问道。
      “刘执胜。”我还是回答他的问题。
      “刘执胜,他倒也没疯到哪儿去,听说只是偶尔说疯话,发疯的时候也仅会追着个人一直叨叨,上次啊他在地铁里边儿追着人家叨叨,那人也害怕,报了警,查出病,哎……”听到大妈这么说,我心想自己绝不是那么会唠叨人,偶尔还会因为说出的某句颇有文采的话而笑了出来。
      听罢我也没了兴趣回答那个人的问题,我只觉得他那写纸的桌子该换着了,伴着他每写一个字那张木桌子就会发出吱哒,吱哒的声音,但他好像并不在乎,只是一直不停的写而已。
      我从那写纸的人口中知道了我面前这位大妈护士叫陈秀惠,于是我便试探的叫了叫她:“陈阿姨,对吧?”
      “呦,你小子咋知道咧!”她的反应像极了当妈的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孩子叫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和她说话,等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她上个问题,她便接着说:
      “小伙子啊,阿姨跟你说哦,在这里边儿每天老老实实地把药吃了,不打不闹,关不了多久的……”
      我似非似地点了点头,心想出不出去什么的无所谓了,毕竟比起在外面勾心斗角的日子,我更喜欢这里面任是任非的生活。
      说罢便到了住的地方,门上写着“楚国之地”,看着像用粉笔写的,应是某人恶作剧写上去的。门是木头做的,锁已经因长时间使用废掉了,门角可能是长期雨水侵蚀已经烂了一部分了。
      推开这饱受风霜的门,伴着门发出吱哒吱哒的声音,我走了进去,室里有四个床位,只剩下靠外窗的地方还有个床位。我于是很尽力的放小声音,把我的东西放在床位上。或许是我动静太大,又或许是窗外的嘈杂声太过洪亮,本该在午休时间熟睡的那三人打断了睡眠。
      那三人齐齐地看向我,其中一个光头中年发话了---
      “你好同志!”
      “你好。”我礼貌地回答了他。
      当我还以为他还会接着说些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又钻进被窝里睡着了。想想也不奇怪,毕竟这里是精神病院。剩下那两人一个是看起来十分消瘦的小老头,另一个则是个身材魁梧的大块头。就这样,我看了看他们,他们看了看我,这样尴尬的场面持续了十秒钟。为了缓解尴尬我于是对着那二人笑了笑。但好像他们并不待见我,也是一并睡着了。
      在这里边儿并没有什么时间概念,没人会说明天会有什么变化,没人会对明天充满期待,需要做的只有活着而已,如果连活着也做不到,那也只能草草的结束这一生。这也是为什么精神病院每年的自杀率极高了。像他们那样的人并不奇怪,在这里处处都是,他们只是正常人眼中的不正常人而已,而在他们眼中周围人都是一样的,并没有正常与不正常之分,因为这种说法是由所谓的正常人定义的,仅此而已。
      不知不觉,我也已经睡着了,叫醒我的是透过外窗照进来的傍晚的夕阳,深黄的阳光不会那么的耀眼,彼时只会感到一股真正的温暖拂过脸颊。白天的太阳给予万物众生希望,傍晚他施舍孤独的人真正的归属。夕阳像是照进了我的回忆,回忆起不堪的前半生:交际中的遇人不淑,爱意朦胧里的遗憾,工作上的盲目执着。经历过的一切涌上心头,那不争气的泪水从眼角缓缓流出。我拥有过的,已不再属于我了。
      人生总是在得到与失去中徘徊。我长叹出一口气,从那该死的床上爬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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