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八瓣荷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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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奉为“最强”的特级咒术师五条悟，对这个国家而言，意味着什么？
对一无所知的非术师而言，“五条悟”不过是与他们同样生活在这世界上的数万万人之一。
这个国家不大，就算无数次和对方在街道上擦肩而过，也只会留下稀薄的印象。
对诅咒师而言，“五条悟”这个名字就意味着束缚与不自由。
而对咒术师来说，“五条悟”意味着“最强”、「六眼」、「无下限」和五条家。或许还意味着“麻烦”和“讨厌鬼”之类的。
但是以上所有人的看法对五条悟来说都无关紧要。
“你就是哪吒？”
在人声鼎沸的宴会大厅，男人身高优越的身影遮挡住了哪吒的视线。
哪吒扯了扯颈间束缚至极的领带，微微掀开眼睫，吊着一双眼看对方。
“你的那两个标志性的童子髻呢？还以为会是一米四的矮子呢。”对方的语气轻佻，漂亮的脸蛋上带着笑，冰蓝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听说在遇见危险的时候说咒‘哪吒哪吒’，你就会应召前来？”[1]
“五条悟。”
那双标志性的蓝眼睛实在太有名了，哪吒想不知道都难。
“怎么，「六眼」也有大叫着让别人来帮忙的时候吗？”
“才不是。两年前，因为天元与星浆体同化，你去过日本。也正是因为此，你结识了东京高专的学生夏油杰。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情，”五条悟问，“在四月九日的同化日之后，你有没有——”
“有。”
哪吒与瞳孔微微紧缩的五条悟对视着，重复道：“有，我见过他。”
在高楼鳞次栉比的市区，是很难观赏日出的。
哪吒拒绝了九十九由基一同前往薨星宫面见天元的提议：“我会去见他，但不是现在。”
他只是站在东京郊区绵延数里的森林的最高处，注视着被照亮的天际。
他的左侧是立在半空中的生风喷火的风火轮，右侧是飘在空中的呈现“几”字形的混天绫，捧着四四方方的狱门疆。
哪吒拒绝将狱门疆交给任何人。
无论是面对总监部派来的术师，还是在面对高专的老师学生，他都毫不客气地说：“我不信任你们所有人。”
“天元那里或许会有解除狱门疆封印的方法。”九十九由基沉思了片刻，“在找到解除封印的办法以前，狱门疆存放在哪吒这里是最安全的。”
“但是……”
没有人想象出有术师或者诅咒能够与哪吒平分秋色的情况。只是，在此以前，也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五条悟会被封印。
哪吒没有回应。
紫焰蛇矛火尖枪在夜空里隐去身形；乾坤圈缩小成手镯的大小，重新套在哪吒的右手手腕上；而后，混天绫虚虚缠绕着他的脖颈。
哪吒背着光站着，微风拂过，吹起他黑色的长发：“你们找到解除封印的办法后说咒‘哪吒哪吒’，我就会应召而来。”
说完，便抓着狱门疆、踏着风火轮离开了。
十一月的第一轮太阳终于出现了，将遥远的天边染成一片金红色。
五条悟被封印，牵一发而动全身，随之而来，是在全国范围内格外活跃的诅咒师，和以涉谷为中心、向四周扩散的数量不低于一百万的咒灵。
此外，数以百计的诅咒正不断地从陷入恐慌中的非术师身上汲取血肉，诞生。
它们张开獠牙，将非术师蚕食殆尽，完成蜕变。
金色的圆日高挂在天空中。
而地面上，是笼罩了整个国度的诅咒的气息。一时间，竟分不清，究竟是人类的国度里诞生了诅咒，还是诅咒的国度里居住着人类。
注视着这一切的哪吒垮下脸：“……像杂草一样。”
两只风火轮相互碰撞了一下，发出短促的嗡鸣声，像是表示赞同。
“烦死了，”他信誓旦旦地说，“老子不干了。”
然后踩着风火轮，很诚实地朝诅咒聚集的最近处飞去。
*
11月1日上午时间10点。
套在右手上的乾坤圈恢复正常大小被哪吒投掷而出。至金至刚之宝在空中不断与那些不能被普通人看见的咒灵相撞，发出短促的金属的嗡鸣声后又回到了哪吒的手中，圈着他劲瘦的左手食指打转。
以哪吒为中心，大片的咒灵瞬间被祓除。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丫倾泻而下，洒落在哪吒的发顶和脸侧。
哪吒的眼睛很漂亮，上下眼睫毛也是少有的纤长浓密，这让他的面容看上去更贴近十五六岁的青少年。
只是他不怎么笑，总是冷着一张脸，看上去生人勿近。
暂时清空附近的诅咒后，哪吒拿出了一直在裤兜里震动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你还在日本？”
哪吒应了一声，他右手提着紫焰蛇矛火尖枪。
在他的脚边，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位心口被利刃贯穿，一击毙命的诅咒师。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略有些失真的年轻的男声：“五条悟被封印了？”
“连你也知道了。”
“没办法，这件事闹得太大了。日本总监部已经发出通知——‘一切试图解除五条悟封印的行为都视作同罪’。”
“和五条悟无关，这一切的主谋是一个叫做羂索的诅咒师，他已经存在千年。”
“那夏油杰？”
哪吒抿了抿唇：“他死在了去年的百鬼夜行。”
“所以现在的夏油杰是羂索？”
“差不多。”
“好吧。那你还要在那边待多久？要等到五条悟解开封印出来收拾残局吗？李天王说你挂断了他的电话，他好像本来打算把你叫回来，让你别掺和这件事情。”
哪吒的脸色变臭了几分：“让他少管我的事情！”
对方无奈地笑了笑：“这么多年了，如果李天王肯听劝，你也不至于这样排斥他。对了，你和宿傩交手了吗？感觉怎么样？”
“他还不是完全体。”
对方诧异道：“难道你还想等他吃掉所有的手指，再和他一决高下吗？日本总监部已经决定派出特级咒术师执行虎杖悠仁的死刑了。”
“对虎杖悠仁执行死刑？”哪吒轻嗤一声，“那家伙没有那么容易死。”
哪怕行刑人是特级咒术师，哪吒仍旧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你对他评价很高啊，真不像你。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哪吒撇撇嘴：“再说吧。至少等五条悟的封印解除。”
对方的话语里带着笑：“说起来，你不是最讨厌这种多出来的额外的麻烦吗？”
“……我乐意！”哪吒臭着脸说。
*
小金虫在结界边缘的天空中盘旋着，向下方的哪吒宣读死灭洄游总则：“总则第三，非泳者（非玩家）在侵入结界的瞬间变身为泳者（玩家），并且被视为宣誓参加死灭洄游。”[2]
哪吒哼了一声：“花里胡哨。”
随即踏入结界。
进入结界后，哪吒侧了侧身，避开袭来的无数苦无。
锋利的苦无，有的刺中了街道上的绿植；有的刺入街道两旁的商铺的墙壁里、刺破了玻璃窗，发出哗啦的声音；有的刺进了地面，逼迫着哪吒后退；还有一枚即将擦着哪吒的脸颊而过，却被他围在颈间的混天绫绣有金乌的那头裹住，随即打飞出去。
来人立刻摆好架势，发动术式。
哪吒没有用咒力强化身体素质，没有使用任何术式，也没有使用手边的任何咒具，甚至一点也不受对方术式的影响，在对方连眼都还没眨的瞬间就近身，屈着膝盖骑到对方肩上，利落地拧断了对方的脖子。
只是尽管这样，仍有术师不断出现。
哪吒双手抱臂，看向面前不断冒出来的术师：“说实话，你们是妄想用车轮战杀死我吗？”
“如果下了地狱，记得告诉别人，你是被自己蠢死的！”
*
两个小时以前，死灭洄游的策划者羂索追加第九条总则——
对泳者（玩家）“李哪吒”造成创伤的泳者（玩家）将根据泳者（玩家）“李哪吒”的受伤程度得到额外的游戏点数，杀死泳者（玩家）“李哪吒”的泳者（玩家）则将立刻获得额外的100点。
羂索走出废旧大楼，看着高高悬挂在天空中的太阳，眯着眼睛，笑：“哪吒，好戏开场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八瓣荷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