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分乖巧》黑巧慕斯

11、第十一章

　　陈许榕大四的下半学期开始实习了，临近寒假，许兰打电话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陈许榕回道：“然后再说吧。”许兰又简单的嘱咐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陈许榕独自站在公司的阳台上，沈延琛今年好像不回家过年，他也不想回去。还有一会儿就下班，陈许榕回到工位上，把几组数据核对处理好，也差不多到下班的点了。他打车回家，沈延琛在附近买了房子。
　　沈延琛还没有下班，陈许榕就从冰箱里拿了点食材，简单的做点吃的。天色渐渐暗下来，米饭的香味溢满了整个厨房，沈延琛才终于回来了，他的五官比几年前更加深邃了，穿着合身的西装，更成熟了，陈许榕端着两个小菜从厨房里走出来：“回来了，快洗手吃饭了。”
　　沈延琛洗过手，帮忙把饭盛了，端到餐桌上，轻轻吻了一下陈许榕的面颊：“辛苦了，榕榕。”
　　陈许榕坐下来，问：“哥，你今年是不是不回去啊？”
　　沈延琛给他递了双筷子，答道：“是啊，有个项目要做，可能年前赶不完，就不回去了。”
　　陈许榕问他：“我也不想回去，可以吗？”
　　沈延琛愣了一下：“不行。”
　　陈许榕不等他说完继续道：“可是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在这里过年。”
　　沈延琛看着他，陈许榕期待地看着他：“好不好嘛，哥？让我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沈延琛被他说得松动下来点点头：“好吧。”
　　陈许榕晚上的时候就和许兰说好了，许兰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他好好实习，不要想着玩，不要老是麻烦沈延琛。陈许榕连连点头答应下来。
　　沈延琛洗完澡上床睡觉，陈许榕转了个身窝在他的怀里。
　　大年三十的早上，沈延琛也从外面买了窗花，春联回来装扮。
　　在门口，沈延琛踩在凳子上，两只手拿着春联，陈许榕站在稍远的地方指挥：“往左一点，唉，对，右边稍微下去一点。”
　　沈延琛调整好了，问他：“这样？”
　　陈许榕点点头：“对！”
　　沈延琛贴好了，从椅子上跳下来，站到陈许榕身边，看着自己贴的东西，笑着靠口：“榕榕，指挥得不错。”
　　陈许榕也开心地笑了：“有奖励吗？”
　　沈延琛点点头，低头在他的唇角印下一个吻。
　　突然不远处，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去，只见自家父母愣在了离门口不远的地方，一脸惊愕地看着他们。陈许榕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心里非常不安，沈延琛也被吓了一跳，很快他便回过神来，抬手握住陈许榕的手，可是触及到的却是一片冰凉，他握紧了些，陈许榕也回过神来，但却一脸的无措，沈延琛安慰道：“别怕。你先回屋，我去帮他们拿东西。”
　　陈许榕先点点头，往屋里走了几步，又接着跑回沈延琛的身边，拉住他的手说：“我们一起去吧。”
　　双方父母好像还没有缓过神来，沈延琛从他们手上接过东西，陈许榕拎起地上的一个礼盒，从沈延琛手里接过一个袋子。沈延琛对叶汀说：“妈，先回去吧，外面风大。”
　　叶汀答应道：“唉，好。”
　　陈许榕走在沈延琛身边，闭了闭双眼，感觉今天一天会很难过。
　　双方父母走在他们身后，从对方的神情中看出他们显然都不知道，没想到大老远地从家里跑过来陪孩子们过个年，想着给孩子们一个惊喜，没想到撞见了刚刚那一出。
　　没几步就到了家，沈延琛把东西放下来，去厨房里给他们倒茶，陈许榕走过去帮忙端茶杯，沈延琛习惯性地说：“慢点，小心烫。”
　　陈许榕点点头，和沈延琛一起把杯子端到客厅。茶水的热气蒸腾上涌，许兰他们捧着杯子，感受到杯子的热度，才回国神来。许兰不说话，皱着眉看着坐在一边的儿子，两家的父亲此时也坐在一边沉默着。
　　叶汀试探着开口问自家儿子：“延琛，我刚刚看见你们在？”叶汀没有办法继续说下去，但是她顿了顿刚准备继续说。
　　沈延琛就打断了她：“是的，就像你们刚刚看到的那样，我和榕榕在一起了。”
　　陈许榕抬头看沈延琛，听到这一句他点了点头。
　　许兰把杯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放，大声呵斥道：“你们这是胡闹。”
　　陈许榕的父亲陈忠在国外打工的这些年，早已对这些事情习以为常了，只是没想到自家儿子也是，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再看看自家老婆，摔杯子时，茶水溅到了手上也不知道有没有烫到，看她那怒气冲天的样子，估计是不能接受了。
　　陈许榕被许兰突然一吼，吓了一跳，但他却一本正经地对许兰说：“我没有胡闹。我喜欢他才和他在一起的。”
　　许兰看着旁边的沈延琛，动了动嘴唇，想到这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好和他说什么。叶汀把自家孩子叫到一边去说话，沈延琛的爸爸也去到一边，陈许榕有些担心地看着沈延琛，沈延琛站起身轻轻地说：“没事，别担心。”
　　许兰看见这一幕更气了，深呼了一口气，对着陈许榕说：“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陈许榕回答道：“我知道。我很喜欢他，每次看见他就会忍不住靠近他，离他近一点，看见他和别的人在一起说话，靠的近一些，我心里就会泛酸，我喜欢他，和他呆在一起，哪怕什么事情都不做，什么话也不说，我都会很开心。”
　　陈忠看着陈许榕说话时的神情愣了愣，虽然儿子这几句话说得没有什么逻辑，但是他能感受到儿子是真的很喜欢沈家那孩子。
　　陈忠心软了，他在陈许榕的幼时便出去打工了。有一次过年回家，就看见满屋的亲朋，就陈许榕一个人在一边看着其他小孩缠着爸爸爬树玩耍，目光里是满满的羡慕，许兰在张罗着饭局压根没空陪孩子，他过去喊了声榕榕，陈许榕转过身很惊喜的看着他，他让榕榕爬树，这小家伙却摇了摇头，他蹲下身问他为什么不爬，陈许榕说爸爸在工地上赚钱很辛苦。
　　后来出国打工连着八九年都没有回家，但是他经常给家里打视频电话，从视频里他知道了沈延琛，自家儿子成了他的跟屁虫，他们一起上学放学，自家孩子肉嘟嘟的小手举着两根棒棒糖告诉他：“这是琛琛哥哥买的，我好喜欢琛琛哥哥呀！”
　　陈忠心想：只要孩子高兴，好像也接受自家儿子喜欢男人这件事情也可以。他刚准备劝劝许兰，可是来不及了，许兰说：“你就不能和陈明晏一样，喜欢个女孩子吗？我以前就让你多跟陈明晏学习学习，你是真的一丁点好的都没有学到啊！你还喜欢男人，你恶不恶心啊？你连陈明晏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陈忠脸色一变：“许兰！”
　　沈延琛那边似是谈好了，一家人从房间里出来，沈家父母似乎已经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沈父正拍拍儿子的肩。突然听到了这句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沈延琛却快步走下楼梯，陈许榕红着眼眶，胸口起伏地有些急促：“是，我是比不上陈明晏，我恶心，我不学好，我连他地万分之一都比不上，我不配给您当儿子。”
　　沈延琛从来没觉得这一层楼梯居然这么长，他看着陈许榕努力克制着情绪的样子，耳朵里是陈许榕的话，这些话明明是在自嘲，沈延琛的心脏却像被人狠狠地捏了一下，又酸又疼。
　　他跑过去，把陈许榕抱在怀里，手一下一下轻轻拍着他的背，嘴里轻轻哄着：“没事了，没事了。榕榕最好了，最好了。”
　　许兰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可是他没想到陈许榕的反应这么大，以往她生气极了，也会这么说，只是今天多了两句，之前不都好好的吗？她有些忐忑的看向陈忠，陈忠的脸色很差，没有看她一眼。
　　叶汀看着自家儿子把陈许榕抱起来，走到房间里，关上房门，留下一句：“妈，帮我招待一下客人。”
　　叶汀答应了，经过这一场闹剧在，桌上的茶水已经凉了，叶汀把茶水倒了，又重新倒上了热茶，叶汀忙好后，也在桌边坐下。
　　四个人相对无言，一会儿，陈忠把许兰叫去了一楼的客房，留下叶汀和沈父在客厅，叶汀问沈父：“你觉得陈家那孩子怎么样？”
　　沈父回答：“挺好的，儿子喜欢就好，我们老了，孩子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折腾吧。”
　　叶汀听了这话点点头：“也对，就是许兰那边，儿子怕是要费些心思。”
　　沈父：“是啊，不过我看老陈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