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捕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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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庭叶眼皮抬也没抬，事不关己的凉凉道：“又是你的预言？”
反应平淡得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但平淡才不对。斯尼尔心惊，试问，怎么可能有虫对未来一点都不好奇，更何况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未来。
斯尼尔：“阁下看起来一点都不好奇。”
司庭叶目光在大厅中流转，他的注意力全在大厅中央的电子显示屏上，似是而非地应了一声：“嗯。”
这根本不是正常虫应该有的反应好吗？！
这可是未来哎，他的预测向来很准的！
司庭叶：“枢纽站所在的小行星何时出现在荒星星系？”
“小行星？”
司庭叶拨弄了一下小行星的虚拟投影，道：“这个转的叫小行星，中间那个不转的还会发光的叫恒星。”
“所以，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斯尼尔蹲下从抽屉里面掏出一沓打印的纸翻看，念道：“按照观测时间，最早出现在——司阁下来这里前不久。”
巧，就连斯尼尔都觉得巧，他仔细比对时间：“准确时间是阁下正式抵达的两个月前。”
司庭叶抚开显示屏操作台上的沙尘，想了想道：“嗯，是我们准备出发的时间。”
斯尼尔脑海中一大片的阴谋论涌现，再看向司庭叶的时候，发现他低头看着操作台，眼神平淡无波，他心里怀疑：究竟是我能看见未来还是他能看见未来？
我怎么一点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感觉都没有？
斯尼尔拍了拍衣角，一本正经的站直，假装自己是深山里的世外高虫。
傻瓜机器不负所望，没多久司庭叶就研究明白这是一台大型探测器，具体探测范围没写。因为能源不够，大多数功能常年处于关闭状态，地面建筑的外表是太阳能板，能源收集够了自动开启探测一次。
探测数据就是斯尼尔手上那一一沓子纸，
……
太阳能只是司庭叶习惯的称呼方式，操作手册上将其统称为光能，司庭叶道，“你们也不是很笨嘛，知道用太阳能。”
斯尼尔又不懂了：“什么是太阳能？和地狱之水一样？”新能源？
这个中二的名字司庭叶一听就满脑门的黑线。
斯尼尔敏锐察觉到司庭叶的情绪变化，他一直不明白司庭叶为何对地狱之水这个名字如此抵触，他反而觉得石油听起来普通，地狱之水的名头多大！
但斯尼尔还是乖乖改正了称呼，弱弱补充：“石油。”
但斯尼尔发现他补充完了，公爵阁下脑袋上的黑线立刻多了一根。
斯尼尔惊恐：“……”
我说错什么了嘛？
不为其他，只是因为司庭叶发现，他们竟然连太阳能都不知道是什么，却能发明出来这么大的一座观测基站。
司庭叶感叹：“你们的。哦不对，咱们的文化是不是曾经出现过断层？”
斯尼尔认真诚恳且可信的摇了摇头，随后神神秘秘的说道：
“但是我听说过一个传说，在咱们之前其实还有个高级种族，这些东西其实都是他们留下来的。”
司庭叶拍拍他的肩膀：“你放心——”
斯尼尔刚要点头说，这么离谱的传言谁会相信？
“——不是传言。”
司庭叶现在相信，以这些虫子的脑袋瓜，依靠独立进化，现在最多只能进化到趴在树上吃叶子。
斯尼尔傻眼：“？？？”
司庭叶看斯尼尔一脸三观重塑的表情，道：“这很正常，你就知道未来，又不知道过去。”
斯尼尔目瞪口呆，可怕的不是司庭叶说的话，而是他说的话好有道理！
司庭叶花了一些时间弄明白探测器如何使用，他们在大厅已经逗留够久，星舰存放在建筑后方的空地中央，被两台防护器一左一右保护着。
蓝色不透明的六边形网格连接成一个半圆，从外面看像个——扣菜的大棚。
斯尼尔在防护罩前戳戳点点，他们面前的六边形网格消失，空出大门的形状。他们两虫进去之后，司庭叶问：“在枢纽站建立之前，你们真的和外界一点联系都没有？”
“没有，荒星现有的高科技东西都是在遗迹中找出来的。”
一次性的，坏了没有补充，所以都格外珍惜。
司庭叶抬头，从防护罩里面竟然能看见外面的景象，荒星昏黄色的天空经过防护罩过滤呈现出的蓝色和地球相近，竟给司庭叶看出一点思乡情切来。
他嗤笑自己，完成这个任务下一个要求是地球背景不就好了，搁这里怀念什么。
说来奇怪，司庭叶从前的任务世界也不乏各种星际设定背景，但从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像个新人似的。
似个什么呢？
司庭叶想，好像是总做一些无关任务的多余事情。
他问斯尼尔：“真不敢想你竟然能在这个地方待住，你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肯安于现状的虫。”
“我早知道阁下回来，我等得好辛苦。”斯尼尔也望着天，蓝蓝的天在他眼中很怪异，但他曾经听过大海是这个颜色，寓情于景来看，顺眼了不少。
他眯着眼睛，笑容里多了几分真切，
“我有时也怕，怕我看到的未来其实是我喝酒喝多了时候无妄的幻想。”斯尼尔摊开手无所谓的笑笑，“现在阁下您不是来了吗。”
“你预测的未来一定准吗？”司庭叶忽然问，他从来不信也不好奇，但此刻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何要问？又想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当然，从来没出错过。”斯尼尔坚信。
“那你和我说说关于宇联商会，你的预言是什么样子的？”司庭叶既然如此问了，料定斯尼尔的预言也和他一样，类似于“看”——而不是简单的言语指示。
果然，斯尼尔陷入回忆，目光痴迷向往：“那个地方很大很大，比我们现在所处的这架星舰还要大上很多，我走了很久很久才走到一间会议室，你坐在会议室中央，周身是浩瀚星海的投影，我恭敬的叫您——‘会长阁下’。”
司庭叶还在听，斯尼尔却讲完了，可他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叫他听着这个未来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抗拒。
司庭叶略显烦躁问：“没了？”
“没了，”斯尼尔已经习惯，“未来就是这样没头没尾的，窥见一点已是极限，难不能还指望全看到。”
司庭叶提出假设：“如果我什么都不做，天天躺在床上混吃等死，我还能当上你说的那个会长吗？”
斯尼尔忽然顿住，表情空白：“呃，应该……”
斯尼尔应该不出来了，司庭叶不努力，难道还能有个会长头衔从荒星上空掉下来砸他身上吗？
“总有办法的。”斯尼尔还是坚信他的预言一定会成真。
“总有办法。”司庭叶低声咀嚼着这句话，也许斯尼尔说的是对的，可能这中间有某种不可抗力推动着他，无法平躺着做一条咸鱼。
“去看看星舰吧。”司庭叶不想讨论了，又不是哲学家，不负责这个。
斯尼尔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闷声在司庭叶身后走。
司庭叶当时负责押送，星舰权限在他手上，他靠近星舰之后，手腕上的光脑信号恢复，“滴”一声屏幕亮起。
“开启。”
黑色的星舰表面流光，如同一头沉睡的黑色巨兽苏醒，大门缓缓开启。
“不用全亮，节能模式。”司庭叶现在也是过日子的一把好手，说完了之后，没等阶梯完全放下，几步跳上星舰。
斯尼尔可就没有司庭叶的好身手，他看司庭叶一窜没了身影，焦急的沿着边缘一蹬，连滚带爬爬上了星舰。
“阁下。”
星舰的节能模式，灯光感应有虫经过才会亮，虽然模式如此规定，可是这架星舰就像是认识虫一样，只有司庭叶路过的时候才会亮，斯尼尔要是跟的不紧，就只能自己摸黑走。
“等等我——阁下！”
司庭叶按照记忆找到动力系统间，打开门之后拉开一个大抽屉——再一次失败。
司庭叶：“……”
一个破抽屉？！！怎么我次次拉不开？
欺负我不是虫族？
司庭叶往后退了一步，对气喘吁吁赶过来的斯尼尔道：“你来。”
斯尼尔不明所以的把手放在抽屉上，回头看司庭叶：“我没有权限，来不了。”
“哦。权限。”司庭叶还以为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他把手腕上的光脑靠近抽屉拉环，黑色的巨大抽屉亮起裂缝，咯噔一声。
“警告。权限不足！”
司庭叶：“……”
你改了？司庭叶看斯尼尔，目光询问。
斯尼尔疯狂摇头：“！！！我没有我不是我不会！”
最主要的是他不会。
司庭叶若有所思，难道交接的时候给他的不是主权限。
“也对，要是不出意外，这架星舰完事应该会回程，权限肯定只是暂时给我。”
斯尼尔面露担忧“那怎么办？”
“应该不是难事，只要去控制台改一下权限就可以了。”司庭叶悠悠道。
“还好还好，要以为计划要夭折了。”斯尼尔松口气，随口一问，“怎么改？”
“硬改。”
斯尼尔：“……”
我的公爵阁下啊，您这样一点都不温柔！
斯尼尔虽然懂得不多，但也不是全文盲：“强制更改会破坏星舰智能系统的吧？”
那一刻，斯尼尔多么希望他说的只是一个来自无知外行的猜想，结果下一秒就听到司庭叶一本正经的夸奖他：“智商上线了，不错。”
斯尼尔：“……”
空间跳跃器是拿到了，但这么珍贵的智能的系统报废了，以后星舰就变成傻瓜星舰了，好心疼。
司庭叶：“但是现在有一个难题。”
斯尼尔麻木的说：“现在还能有什么题是难题？”
星舰平面图出现在司庭叶的光脑上：“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主控制台直线距离有2.8公里。”司庭叶叹了口气：“运输梯关闭，我们只能从外围绕，我不想估测了，好远，大概要走一天。”
司庭叶靠着大抽屉，垂眸转动印戒一声不吭。
斯尼尔吓得不敢大喘气，生怕打扰司庭叶的思绪。
系统诱惑：【可以代为接管哦，只需要五个积分。】
司庭叶摇了摇头，遇到问题他更习惯自己解决，不能总依靠系统。
系统失望的缩回去了，到底没忍心，刚要开口提示一句，就见司庭叶指尖轻轻点在抽屉拉环上，一点蓝色光芒溢出，照亮暗淡的动力控制间。
斯尼尔缓缓瞪大眼睛，很快整架星舰都被蓝色光芒包围，一点一点化作线条交织的躯壳，司庭叶好像将这座星舰分解再重新塑造。
抽屉上的拉环无风自动，啪嗒啪嗒碰撞在抽屉上发出声响。
“权限更迭中——更迭成功！”
司庭叶缓缓睁开眼睛，既然他当时能用精神力控制星舰方向，他猜想更改一下权限应该也不难。就是有点费精神力，司庭叶扶额，好困。
斯尼尔扶了一下司庭叶，担心问：“你没事吧？”
“你去把空间跳跃器拿出来吧，我没事。”
那抽屉有一虫高，但装在里面的空间跳跃器却只是比手掌心略大的黑色方盒，斯尼尔小心的捧着方盒子出来，不确定问：“这是？”
“是。”司庭叶刚才精神力流过整座星舰，知道就是这个小东西。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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