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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扫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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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灵异小说本身就是件很恐怖的事。除了头几位能够封神,大部分人都是钱没赚多少,还要在404的边缘疯狂试探。至于被举报的理由,更是千奇百怪,像是什么“封建迷信”、“污染幼儿纯洁的心灵”以及“不符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举报不出来的。
虽然我知道人类的大脑没有完全开发完毕,但比正常人开发的范围还要小是我没想到的。
算了,无话可说。
只能尊重,祝福。
幸而我如今已经换了个世界,而至于我为何会穿越,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登上了前往横滨的飞机,结果一觉睡醒,就坐在了这张椅子上。桌面上放着一沓纸,纸质摸上去十分舒服,但又说不出来是什么纸。
于是我下意识地摸出了钢笔。
谢天谢地,穿越以后并没有丢失随身的行李,所以我那花了大价钱的钢笔依然在我的身边。
至于我为何会花大价钱买钢笔,起因是为了帮助横滨的友人。我的友人所在的公司遇到了一些麻烦事,所以他找到了我,问我是否有空闲的时间帮帮他。其实我不大明白我能帮他什么。问他的时候,他也只是笑笑说——
去买一支笔吧。
然后来横滨。
做你喜欢做的事。
他这个人说话向来都是神神叨叨的。幸而我已经习惯了。于是就辞了职,斥巨资买下了一支钢笔。
虽然此时此刻我没能到达横滨,不过手中有笔有纸,自然就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甚至还可以长舒一口气。
这可是异世界哦。就算写得再恐怖,暂时也不会有人在道德制高点上指手画脚哦!
哈哈哈,当然开玩笑的,毕竟我只是个三流小说家,还没到可以让人闻之色变的程度。
看着摆放在眼前的一沓纸,我深呼吸,而后郑重地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字。
《扫墓》
看着这个文名,我忽然陷入了沉思。作为异世界的第一篇作品,是不是过于简单了?
不过想想看,恐怖小说的真谛就是在简单平凡中遭遇可怕的事。就像是日常生活中吃鱼,鱼刺不幸卡在了喉咙里,于是在吞饭将刺咽下去时,鱼刺在饭团的压力下,直接把喉咙划破。又或者更现实一点的,在偿还可能拿不到的房子的房贷的同时,还要面对公司老板难吃的大饼,以及家里人的催婚。
妈耶,想想都觉得恐怖。
我致力于写出令人细思极恐的恐怖小说,但现实往往不尽如意。所以最后都是些毫无逻辑的灵异故事。偶尔看到评论区里声称遭遇了书里发生的事,我也只是笑笑,笔给你们吧。
再次望向这个文名时,我的内心已经有了故事的雏形。算了,反正是个三流小说家嘛,用烂梗也无所谓。
于是我更没心理负担了。
【世人常常将婚姻比作坟墓,外面的人想进去,里面的人想出来。但事实是,坟墓这种东西,外面的人怎么可能想着进去呢?
在我很小的时候,奶奶就对我说过,凡是见到不对头的东西,就赶紧跑。可什么叫做不对头的东西,奶奶倒是没说,那双混浊的目中带着令人无法看清的神色。
这是她的经验之谈。而经验向来都是带着前人的血肉的。
我第一次看见不对头的东西是在十岁那年的清明节。我爹妈带着我去山上扫墓。爹妈在祖坟钱烧纸祭拜,而我拜完祖宗后就跑去玩了。那时候村里的人死后都是直接往山上葬的。所以走着走着遇到坟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那一次我就看见了一座新坟,墓碑上停着一只乌鸦,那双眼睛就这么望着我,让我有点害怕。坟土松松软软,显然是刚葬下去的。不过我很奇怪,因为也没听说村里有人去世。但凡村里有人去世,各家各户都会自发去帮忙。村子就这么大,谁家发生了什么事,不用多少时间就能传遍整个村子。我们一家虽然已经不在村子里居住,但村里要是发生了什么事,也会通知一下我爹妈。
可我爹妈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候我只是感觉很奇怪。但当我再次注意到坟土时,发现了不对头的事。猛然间,一个荒唐的猜测突然跃出心头。如果有镜子,镜子里的我的脸色一定是煞白的。我整个人都僵在了那儿,腿就像桩子似的,怎么也动不了。后来好不容易才驱使着双腿跑回了自家的祖坟地,那侵入骨髓的寒意感觉才渐渐散去。
爹妈烧完了纸,收拾好东西就带着我下了山。整个下山的途中,我都没有再往山上看一眼。这事我没跟她爹妈说起过。
后来长大了,我知道乌鸦也有报丧鸟的外号。当然那时我对这件事唯一的印象就是——深埋地下的人,也会想着出来晒晒太阳。】
写完后,我放下了笔,从头到尾又读了一遍,随后陷入了沉思。
我是不是写得太隐晦了?
好像一点恐怖的感觉都没有。
我不禁有些沮丧,想着自己果然不可能成为厉害的恐怖小说家,不管在哪个世界都只能是三流程度。有时候想想还是上班比较好,有固定的工资还有五险一金。工资虽然不至于大富大贵,但也能勉强生活。
就是缺少自己的时间。
不过这种想法最终还是在老板的大饼中结束。还是当个自由的穷人比较好。
我放下笔,整理好稿纸,将其放在一边,随后才思考起了目前的处境。
毫无疑问,这是一间小木屋,四四方方,屋内除了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外,什么都没有。居然连张床都没有!这不就是妥妥的小黑屋吗!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整个人都灰暗了。小黑屋,小黑屋,那可是作为小说家的我最害怕的事!我尝试着去开门,竟神奇地发现这扇门是能打开的。
不是小黑屋啊……
门一开,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我整个人都舒心地笑了。耳边是清脆的鸟鸣,鼻尖是柔和的花香。温吞吞的风摇晃着草丛,传来簌簌的声响。
我睁开眼,当视线望向在脑海中想象的画面时,我的笑容戛然而止。
宛若荒无人烟的孤岛,与小黑屋有什么区别!
——
京城刑部大牢。
任劳结束了对唐宝牛与张炭的拷问,当然什么消息也没问出来。他想等到后天任怨去拷问了,得有他们受了。他的手段还是太温柔了。
任劳看了看天,似是要下雨,他便加快了脚步赶往家中。他和任怨在刑部并无司职,自然也不好住在刑部的房舍中。所幸朱老总阔气,他和任怨每月的俸禄足够在汴京城内租下一间院子。院子极好,就是离刑部远了些。当然这也不算麻烦。他年纪虽然大了,但丝毫不逊于年轻人,否则也不会在刑部审问犯人了。
走至半道,雨就落了下来。
任劳又望了望天,这天甚是怪哉。白日倒也没瞧出一些雨丝来。不想到了晚上,这雨竟是这般大!
他加紧了脚步,下一秒却愣在了原地。
从刑部大牢到他的院子不过是一条笔直的街而已,如何出现了另一条路?
一时之间,他竟分不出哪天才是正确的路。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变了戏法?
可谁变戏法会变出一条路来?
任劳看着两条路看了半天,雨越下越大,他心一横选了左边的一条路。他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但凡到了刑部大牢任劳任怨手中的,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他浑身上下都是煞气,还怕什么妖魔鬼怪?
他上了路。
他知道自己上错了路。
但已没了回头路。
因为归家的途中不会经过一片墓地。
但这条蜿蜒的小路两边都是坟墓,墓碑破损,凌乱地竖在那儿。乌鸦立在墓碑上,眼睛竟然是红色的,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
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乌云散去,露出皎洁的月光。任劳才后知后觉他竟然盯着一只乌鸦盯了那么长时间。
他想挖了它的眼睛,看它还怎么盯着他!
他挖过不少人的眼睛,也剥过不少人的皮,区区一只乌鸦而已,更不算什么。
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催促着他往前去。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那只乌鸦却动也不动,只是动了动脑袋,似乎在疑惑这个人在干什么。
任劳不禁笑了笑,心道这真是只蠢鸟。
就在他伸手碰触到这只乌鸦时,他的脚似乎踢到了什么东西。闷响声在寂静的坟地里响起,任劳的心不禁漏了一跳。
他向下看去,见打翻的是一只粗瓷碗,里面还装着夹生的白米饭。如今一翻,里面的白米饭就全倒了出来。他顿时松了口气,真是自己吓自己,不过是只给死人盛饭的碗罢了!
任劳回过神,目光又注视着墓碑上的乌鸦。它突然扇起了翅膀,离开了墓碑落在坟头上。
就在这时,他才注意到在惨白的月光下,坟土在不断往下落,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出来了……
任劳心知不妙,随即快速远离。但比他更快的则是从坟土中伸出的手。
在惨白的月光下,这只手也是如此惨白。它的掌心面向任劳,任他如何逃,也逃不过它的掌心。就这样,惨白干瘪的手快抓住了任劳的腿,将他一点一点地往坟里拖去。直到坟土最后将任劳那满是怨毒恐惧的脸掩埋,才恢复了平静。乌鸦扇着翅膀,向着月光叫了几声,而后又落在墓碑上。
——
往好点的地方讲,穿越时空的我拥有了自己的房子。不管以前这栋房子归谁,现在就是我的了。
于是我决定种田。毕竟DNA里就是这么刻的。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清除这里的杂草。但我望着漫山遍野的杂草,陷入了沉思。
这得除到什么时候啊。
要是有兔子就好了,毕竟兔子可以吃草嘛。
不过说到兔子,我决定下个故事就这兔子吧。
守株待兔,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