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余肄

64、双面镜（五）

　　正如江渝所说，顾思蕊和顾老妈不用担心所有事情，江渝都已安排妥当。
　　第二天早上，顾思蕊的家门口聚来了许多搬家人员。
　　说实在的，这破屋子里面也没什么值钱的，值钱的东西都卖了用来还债。
　　母女俩昨晚忙活了一晚上，最终决定将衣服收拾起来。
　　大大小小算起来，也就撑死三个行李箱。
　　亏得江渝还叫了那么多的人来搬家。
　　带上三个行李箱，顾思蕊和老妈坐上了江渝安排的车。
　　老妈一直没说话，到车上了还是别着头不去看顾思蕊。
　　顾思蕊也没有办法，只能交给时间让老妈释怀。
　　到了新家，顾思蕊在门前看见了江渝和江涣的身影。
　　老妈这时倒是说起了话，不过话语间多了许多客气。
　　江涣与顾思蕊也称不上熟悉，唯一一次见面还是场误会。
　　把老妈安置在家里，顾思蕊被江家兄妹约出去谈工作的事情。
　　老妈临别前给了顾思蕊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咖啡店，顾思蕊面前放着一份劳动合同。
　　想着江渝应该不会坑她，顾思蕊只粗略看了一眼，薪资和条件都还算不错，也没有什么霸王条款。
　　顾思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过程很简单，江涣拿到合同后就离开了，好像在刻意给她们两个制造独处的机会。
　　顾思蕊也想离开，却被江渝叫住。
　　“思蕊，我们可以谈谈吗？”
　　之前追江渝的时候，顾思蕊做梦都想江渝叫一声她的名字。
　　这种时候居然听到了，顾思蕊觉得十分……十分嘲讽。
　　顾思蕊深呼一口气，“你想谈什么？”
　　坐在她对面的江渝，依旧那么漂亮、依旧那么有吸引力。
　　换句话说，即使是发生了那么多事情，顾思蕊现在还是会对江渝心动。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顾思蕊本应该毫不犹豫地拒绝，但是人呢，哪里会那么容易就彻底放手。
　　犹豫了一会儿，顾思蕊还是说：“不了吧。”
　　江渝没有纠缠，低头笑笑，“好吧。”
　　两人沉默许久，江渝打破僵局：“今天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开始上班。那我就先走了。”
　　“嗯。”
　　从咖啡店到新家，不长不短的一段距离，顾思蕊释怀又疑惑。
　　疑惑的是，江渝这么容易就放弃了？
　　她追江渝的时候还死缠烂打来着，江渝居然就这么放弃了？
　　她在江渝心里就值这么一次机会吗？
　　第二天，顾思蕊才想明白。
　　原来不是江渝轻易放弃，是江渝知道她以后会有很多机会来挽回顾思蕊。
　　顾思蕊的新工作，是江渝的秘书。
　　一个办公室的那种。
　　平时顾思蕊的工作就是帮江渝沏咖啡、打印文件、送合同，最忙的时候也就是陪江渝去见个客户。
　　虽然工作很轻松，但工资很高啊。
　　第一个月，顾思蕊拿着到手的一万块钱红光满面地回了家，请老妈和自己狠狠地下了顿馆子。
　　江渝在第一个月并没有什么动作，第二个月才开始追求。
　　每日顾思蕊总是被江渝邀请吃饭，不胜其烦，这样持续了半个月，顾思蕊终于答应下来。
　　江渝很珍惜这顿饭，盛装打扮，还点了高档红酒。
　　一高兴，喝多了。
　　顾思蕊费了牛劲才把江渝驮回江渝自己家。
　　就在顾思蕊新家的隔壁。
　　好心把江渝放到床上，顾思蕊转身就走，不出所料被装醉的江渝拉住手臂。
　　什么前兆也没有，江渝一把把她拉进怀里，一点都不墨迹地亲她的小嘴儿。
　　唇舌紧贴的感觉太过舒服，顾思蕊狠狠享受了一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用力把江渝推回床上。
　　好险，差一点就忍不住发出声音了。
　　顾思蕊小喘着气，在黑暗里对上江渝亮晶晶的眼睛，心痛又手痒。
　　“啪”一声，顾思蕊扇了江渝一巴掌。
　　“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你怎么能做出那样的事……可是我又没资格怪你……江渝，我真的好讨厌你……我又……”
　　顾思蕊揪紧江渝的衣领，酸涩的泪水从眼眶滴落下来。
　　“我又好喜欢你……”
　　江渝窒息了一瞬，紧接着被顾思蕊堵住唇舌。
　　二人再次沉浸在美妙的感觉之中。
　　在酒精的加持下，顾思蕊度过了没有负罪感的一夜。
　　第二天早晨，江渝醒来后发现了鬼鬼祟祟穿衣服的顾思蕊。
　　“你在逃跑吗？”
　　被江渝的声音吓了一跳，顾思蕊穿衣服的手一颤。
　　猜对了。
　　江渝觉出顾思蕊的意图，连忙上前抱住顾思蕊的腰身。
　　“我爱你，你不要走。”
　　顾思蕊听着这话，感觉特别熟悉。
　　“我之前不也是这么求你的吗？”
　　话落下，顾思蕊继续穿起衣服。
　　江渝手抱得更紧，声音更加哀求：“求你了，思蕊，我不会再让你生气了，求你……”
　　顾思蕊本以为自己会像江渝一样，不管经历多少个夜晚都会在第二天毫不留情地离开，但事实证明，她还是有情有义的。
　　心软了。
　　“真的吗？”
　　“真的。”
　　“那再睡一会儿。”
　　和江渝又搞在一起这件事，顾思蕊在接下来的几天都在思索着怎么告诉老妈。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顾思蕊将她们的关系摊开在老妈面前。
　　老妈事先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但果然这件事说明白之后还是不能忍，老妈拿鸡毛掸子抽了她好几下，最后因为有人敲门而停下。
　　敲门的是江渝。
　　江渝给老妈送钱来了。
　　老妈气消了大半，最后竟笑逐颜开。
　　果然是金钱的力量么。
　　吃过晚饭，顾思蕊大摇大摆地和江渝回了房间。
　　被老妈抽红了屁股，一整晚都火辣辣的，顾思蕊不得已趴在床上任由江渝给她抹药。
　　卸了妆的江渝恬静十分，像个美妇人。
　　顾思蕊看呆几分，红屁股又红脸蛋。
　　“江渝，我一直很好奇，我追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江渝不说话，但手上抹药的力度重了许多。
　　“嘶——”
　　像是想让顾思蕊受一点惩罚，江渝缓缓说：“顾大小姐这么真诚，我又怎么能忍住不心动呢？”
　　“那你第一次心动是在什么时候？”
　　“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