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对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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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虞儿这个笨蛋下午的时候就把帖子送回去了啊！
她啃着楚虞案上的书来发泄自己的不满，好不容易似乎有了眉目，楚虞又明确表示不去。
真是的！
“有话好好说，书又没惹你。”卫昭瑾发现楚虞对她这只兔子总是很有耐心。
楚虞伸手抽走那卷书，将兔子往边上赶了赶。
一手仔细地端详着书页的情况，另一只手十分随意地摸了摸兔子。
卫昭瑾将楚虞的敷衍尽收眼底，心里腹诽：这书哪有本公主重要，楚虞这个土包子和买椟还珠的那厮一模一样。如果能让本公主变回去，别说是一本书，送你十车书都没问题。
“太平词藻盛，长愿纪鸿休。”楚虞合上书，叹了口气，“哪里去寻这句诗中长久的太平呢。”
楚虞半响没了言语，好久后才开口道：“明日，便是她的生辰了，葱白，今年你也随我去见见她好么？”
闻言，卫昭瑾耳朵动了动，他？还是她？抑或是它？
楚虞到底要让自己见谁啊？
不过这么说起来，楚虞也有牵挂的人嘛！那个庸医明明说：‘喝下此药，可附身到江夏王殿下最重视之人身上’，既然有重视之人，怎么偏偏让她附身到楚虞的兔子身上。
想到这里，卫昭瑾气急败坏：庸医老头，你别让我看到你，看到你腿给你打折，必须打你脸！
“可以么，葱白？陪我去见见她。”楚虞重复了一遍。
卫昭瑾高傲地点了下头，她很想知道楚虞口中的那个“他”究竟是何许人也。
但除此之外，她更想知道楚虞对她到底有什么成见，她镇宁公主府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楚虞为何不愿前去赴宴。
片刻之后，卫昭瑾感觉到了，楚虞对她不仅有成见，而且意见很大……
“殿下，秦国镇宁公主派人前来……”
还没等门外的侍女说完，楚虞便打断了她：“秦国镇宁公主？她还真是死缠不休啊，明日我有约，想办法回绝了吧。”
卫昭瑾：死缠不休？孤可没有那么下贱。
“不知江夏王明日有何要事，竟连我们公主殿下的宴会都不愿去？”
门开了，矗着一个人影。
这个声音卫昭瑾再熟悉不过，是她的侍从舞墨。
“你是何人，竟敢擅闯我江夏王府？”楚虞眼神一凛，睨着面前的“不速之客”。
“在下大秦镇宁公主的贴身侍卫舞墨。我家公主说了，遣我来请江夏王陛下赴宴。”
“本王要是不愿意呢？”
“我家公主向来以礼服人，若是殿下您执意于此，在下也不能改变您的心志。除此之外，这是她让我务必交予殿下之物。”
卫昭瑾：以礼服人，舞墨你真敢说啊。
她卫昭瑾哪里和“以礼服人”四个字沾边？
楚虞摇摇头：“无功不受禄，本王不能要。”
“物归原主而已，还请殿下务必收下。明日赴宴与否，您先看了此物再说。”舞墨将锦盒捧至楚虞面前。
楚虞面无表情地打开锦盒，在注视到盒中之物时却突然变了神色。
那是一只雕成白兔的玉佩，雕工不算细腻，看样子平平无奇。
卫昭瑾不明白如此普通的玉佩怎会让楚虞情绪起这么大的波澜。
“她的东西怎会在你们手里！”楚虞诘问道，眼神带着一种卫昭瑾从未见过的寒光。
舞墨不愧是常伴卫昭瑾左右之人，她不慌不忙，缓缓说道：“明日的宴会，您去了便知。我家公主只让我来送东西，其余之事在下一概不知。”
好一个一概不知。楚虞冷笑。
“你家公主，是在借着她的东西，胁迫本王吗？”
“您去了便知。”舞墨拱手，将玉佩放在了桌案旁。随后作揖告退。
眼看舞墨要走了，卫昭瑾可不淡定了——舞墨走了，她岂不是只能待在江夏王府啃菜帮子了？
她才不要呢！虽然楚虞养眼是养眼，但好看总不能当饭吃吧，比起江夏王府的萝卜白菜，她还是想回家啃她的大鸡腿和肉肉。
搏一搏，肉肉替萝卜。
于是乎，卫昭瑾从桌案之上跳下来，向舞墨飞奔过去。
卫昭瑾：舞墨！是我啊！快救救我，你身边的那个家伙是假的！
当然，舞墨听到的只是兔子的“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舞墨低下身去，抱起兔子来……
卫昭瑾觉得这就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虽然她家舞墨听不懂，但是她家舞墨看得出来兔子是她！她要给舞墨加官进爵~
……然后交还给了楚虞。
卫昭瑾觉得舞墨就是个笨蛋，她以后一定要更加变本加厉地克扣这个女人的食禄。简直比志怪小说还离谱，在江夏王府被自家舞墨敲打了一顿。
“江夏王殿下，您请管好这只兔子。我的剑可不长眼。”像是感觉到兔子眼神里的某种情绪，舞墨挑挑眉，一只兔子也敢瞪她？
楚虞将卫昭瑾抱至胸前，摸了摸卫昭瑾的兔子脑袋，随后她睨着舞墨，目光越发阴冷：“你试试？你敢动她？本王会让你走不出江夏王府。”
好你个舞墨，你敢想拿剑扁我！反了你了！
卫昭瑾跟着楚虞冷哼一声，舞墨这家伙，尽跟自己学了些啥呀，真的是：小兔子那么可爱，她竟然还想扁小兔子。
小兔子卫昭瑾觉得不爽，小兔子要扣你俸禄。
“在下若是回不了公主府，日后让我家公主殿下知道了，您麻烦就大了哟。还望江夏王殿下想清楚了。”舞墨语气甚是戏谑。
卫昭瑾心里一阵无语，别说日后了，她现在就想找舞墨的麻烦。
“本王明日去会会你的那公主殿下。”
卫昭瑾能听出来，楚虞话语中的最后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虽然被楚虞忌恨，不过这样也好，楚虞去了公主府，她卫昭瑾就能接近到那冒牌货。
待舞墨走后，楚虞也不将桌案上的玉佩收好，只定定地抱着卫昭瑾。
半响没有言语。卫昭瑾不知道楚虞是因为舞墨而生气，还是因为舞墨带来的玉佩生气。
过了老久，卫昭瑾才听到楚虞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句：“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呢。”
卫昭瑾蹙蹙眉，她不知晓楚虞口里的“他们”“我们”具体指的是谁。
楚虞老谜语人了。
“葱白。”楚虞的语调恢复得跟以往一样。
“叽。”卫昭瑾答应了一声。
“明天，不能带你去见她了。”楚虞摇了摇头，“明天要去镇宁公主府上赴宴，你要一起去吗？”
“叽叽。”卫昭瑾点点头。
废话，她必然想去。没有人比她卫昭瑾更想念府中的一切。
楚虞摸了摸兔子的脊背，瘦的可怜。
楚虞是在一堆垃圾里捡到兔子的。那个小毛团惹人怜惜的眼神，让楚虞想起了那人。
于是楚虞低下身去，不顾肮脏，将小兔子揣回了王府。
可不管楚虞怎么努力，这只兔子就是养不肥。
想到这里，楚虞伸手将案角的锦盒携了来，仔细端详着那个玉佩。
算不上精细的雕工，玉也不是好玉，偏偏雕出来的兔子圆圆胖胖的，看样子十分讨喜。
就是年头有些老了，也许是因为土水侵蚀，流苏的颜色比记忆中要黯了好多。
而且玉也有磨损，不像她放进去时的模样了。
“葱白，这只兔子和你长得好像啊,”楚虞一向都是狠戾冷漠，偏偏此时对自家的兔子极富温情,“兜兜转转，竟然还是回到了我这里。”
楚虞虽然没有碰触过那块玉佩，但毋庸置疑，那块玉佩不可能是假的。
因为那块玉佩是那个人雕好送给她的，所以那块玉佩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楚虞清楚：纵使那秦国来的公主再高明，也肯定不可能将假的做得跟真的一样。
所以，盒子里的玉佩，就是楚虞六年前放进棺木中的那块。
只是，这东西，怎么偏偏会在那秦国公主手中。楚虞好看的眉稍稍拧了半分，卫昭瑾看得有些揪心，想帮她抚平。但奈何她只是只兔子而已，怎么去解开楚虞的心结呢？
卫昭瑾见楚虞一直端详着锦盒里的玉佩，转念一想：她的公主府里本没有这玩意儿，那就只能是冒牌货带来的。
差点忘了这茬。
所以，这个玉佩，说不定就是让她变回去的关键。
只是，那个冒牌货明明知道她这在江夏王府，为何要让舞墨来送玉佩。这是故意引起她的注意吗？
还是在挑衅？
明明让谁来送都可以，却偏偏让她的心腹舞墨来，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又想起自家舞墨那副狐假虎威的模样，卫昭瑾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等她变回去，一定要好好敲打一下舞墨这个笨蛋。还敢威胁她卫昭瑾，真是反了！
卫昭瑾笃定：虽然她家舞墨是个小傻货不清楚，但是那个公主府里的冒牌货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敢哄骗她的舞墨来挑衅她，简直是奇耻大辱。除此之外，那个冒牌货一定有别的用意。
等她变回去，一定要使这个冒牌货尝尝她的厉害！顺便也要罚点舞墨的俸禄，让那家伙长点记性。
夜色微凉，月影轻漾，这样静的夜，有人却心事重重、几番辗转。
“也许只有梦里才能见她一面。”
“我真的好想了结，但是，没有为她正名之前，我不可以死。”
卫昭瑾似乎在梦中听得那女子几声呢喃，她隐约知晓：身旁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江夏王，说出了平日里藏在心底的话。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对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