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来》殊未明

36、第 36 章

　　楚宁是三天之后才知道段渊失踪的消息，一同失去联系的还有他的师兄，天宁市异灵局里的人在群里有意无意地点楚宁的师兄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局里了，上次答应的事也没有了后话，还联系不上，楚宁察觉到了异常，便拜托他们去唐非无家看看，结果可想而知，唐非无失联了，紧随而至的便是谢千机收到的段渊失踪的消息。

　　这不是好的征兆，看谢千机的意思，这么多年里，段渊从来没有与他们真正的失去联系过，即使在无法使用通讯设备的地方，他们也是彼此知道下落的，而这一次是不同的。

　　谢千机恨不得立刻飞回去，但又因为这里的事情迟迟没有解决，这让一向镇定的他明显看起来焦虑了起来，楚宁感到很疑惑，忍不住找了一个时机问道：“段渊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上次我把他带走的时候你都没有这么紧张，这次是有什么原因吗？”

　　谢千机想起上回楚宁当着他的面把人抢走的事就烦心，他后来虽然找到了段渊身处的位置，但那是他没有办法抵达的世界，也让他耿耿于怀。

　　但楚宁的实力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有楚宁的帮助，他能更早找到段渊，可如果和楚宁合作，段渊和楚宁的关系似乎便真的切断不开了，这并不是他想看到的。

　　楚宁看他久久没有回答，稍一思索，便明白了他的心思，笑了笑道：“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介怀我和段渊的关系远近？你在担心他的安危吗？”

　　谢千机没有说话，楚宁挑了挑眉，继续说道：“你觉得这个世上只有我可以真正地伤到他吗？”

　　谢千机看向他，说道：“九渊本身拥有绝对的自保能力，只要没有你，就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他。”

　　“这种能力是不存在的。”楚宁毫不客气地否定了谢千机的认知，他说：“表面上来看，他好像确实是无懈可击的，在人间，没有什么是真正能杀死现在的他，即使是我，将他的容器砍成碎片，他也能在蓬莱醒过来，可如果没有蓬莱呢？如果没有蓬莱的七金木呢？”

　　谢千机神色微变，楚宁继续说道：“当一个人依赖外物而存活的时候，那个人的存在就脆弱得如同泡沫，一戳就破了，蓬莱的确是难以抵达的地方，但你应该很清楚，那只是很难，不是抵达不了，而七金木也只是蓬莱的一件物品，将其摧毁轻而易举，但那是段渊能走出蓬莱的根本，一旦他失去这些，他就是蓬莱的囚徒，那个时候，不需要谁来杀死他，他自会走向灭亡。”

　　“……”

　　“纵使没有人去釜底抽薪，对蓬莱，对七金木动手，但只要在段渊的容器毁坏之际，将他的魂魄困住，令他无法回到本身中去的话，你说失去灵魂的身体会如何？”楚宁看向他，说道：“段渊离体离开蓬莱本就是极危险的事，只不过我是在你们的保护下，第一个发现他秘密的人，所以你才认为我危险，并不是单纯的因为我的能力能伤害他。”

　　谢千机皱眉，不悦道：“任何这种可能都应该杜绝不是吗？一个兄长希望自己的弟弟远离危险有什么错吗？”

　　“没有错，但是为什么你默认我会伤害他呢？我喜欢他你看得出来吧？我的恋爱观可没有得不到就毁掉的观点。”楚宁望向天边，说出了自己的猜想，他说：“因为你们清楚地知道，我的立场和你们是对立的？如果我知道了你们先要隐瞒的真相，我一定会做出你们认为我应该做出的事，为什么呢？依据是什么？你们并不了解我呢。”

　　“……”谢千机走向了别处，不想再任由楚宁观察他的态度去猜测与他们更多有关的信息，楚宁的直觉灵敏得可怕。

　　楚宁不想让他就这么走了，他认为谢千机和自己此刻的想法是一样的，都想快点结束这里的任务回去找人。

　　“我想你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这里的事不处理完，你应该不会走的吧？”楚宁跟了上去，他说：“我看得出你很在意这件事，但细想之前段渊的怨魂的话，这里的事应该与他无关，如果和段渊无关，那么你插手这件事，应该是出于你自己的原因，现在段渊下落不明，依他在你心中的地位，你应该会丢下手头上的一切去找他，但现在，你却没有这么做，这些祟比段渊还重要吗？”

　　“闭嘴！ ”

　　楚宁无视了谢千机的要求，说道：“这里的祟和千人坑有关系，而千人坑和天宁市五年前被剿灭的那个团伙有关系，如果在你心中，这里的事比段渊还重要，那么是不是说明，这里的祟或者说，当年的事并没有结束？”

　　谢千机一惊，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他看向楚宁，问道：“你知道些什么？”

　　“别紧张，我对此事一无所知，我是一个全然的外人，不过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介入而已，你很明白不是吗？”楚宁摊手，说道：“我现在有一个问题，如今我们在这里浪费时间调查的事，你觉得重要吗？”

　　谢千机盯着楚宁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到些什么，他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楚宁笑着说：“因为一个悬赏，纠事处挖出了隐藏在背后的邪祟群，那个悬赏与我无关，我只是来管邪祟的，如果那些邪祟和你有关系，你认为它们的存在重要吗？”

　　“不重要。”谢千机感知到了灵力的波动，他有所感，说道：“它们能消失，最好不过。”

　　“斩草除根有些困难，我不知前因后果，不可能没有漏网之鱼，我不做这种无用功，你既然不愿坦白，那么我只能简单处理一下。”楚宁抽出长刀，刀尖抵在了他们之间的地面上，楚宁说：“暂停这个任务，我们一起去找人如何？”

　　谢千机看了一眼那把长刀，那刀上附着的气息让他感到有些熟悉，但那种熟悉感还来不及抓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皱起了眉头，道：“我自己可以找到他。”

　　“人多力量大。”楚宁又取出了两个铃铛，在谢千机面前晃了晃，那铃铛散发着一金一木两种灵力，他说：“他们在一起，我们当然也要一起找。”

　　“这是什么？”谢千机看着这铃铛，也觉得有些熟悉。

　　“这是秘密。”楚宁将铃铛收了回去，他笑眯眯地说道：“对了，我有一个秘密，有关姜林的，如果你哪一天感兴趣了，可以用段渊的秘密来换。”

　　谢千机冷漠道：“如果他都不愿意告诉你的秘密，我自然也不会说。”

　　“绝对物超所值，不要急着拒绝。”楚宁说着，在地上划开了一条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