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归来》殊未明

10、第 10 章

　　楚宁已经好几天都没有见到段渊的影子，上次他在异灵局开会，没有注意到段渊发给他的信息，等下班看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到了出租屋楼下，看到段渊的房间的灯没有打开，想来已经睡了，便没有回复，想着第二天碰上再和他道个歉。

　　却不想一直碰不上。

　　又想着段渊的工作性质，可能会导致他熬夜或者昼夜颠倒，再想到上次自己没有回他的消息，突然有些不安，怕段渊会因此对他有所不满，所以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乘着休息的时间问一下，挽救一下他们岌岌可危的关系，但是打开手机点开和段渊的聊天界面上，看到和段渊上次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消息是段渊的问候，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输入框输入了句问候的话，又觉得干瘪没有营养，自己弧了对方的消息，现在又巴巴地来问为什么这几天没有见到他，实在有些莫名其面的感觉，就在他纠结地删删减减一直没有确定好说什么的时候，对方却先发来了一条消息：【半天不见你发出消息来，你想说什么？】

　　楚宁一惊，看着聊天栏上方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几个字，他才恍然大悟，难道段渊这个时候也正好想找他？他心中有些窃喜。

　　段渊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楚宁还没有问出自己的疑惑，他便先一步解释道：【我这几天不在家，你上次的事处理完了吗？】

　　不在家？难怪，楚宁心情放松了一些，不是因为上次的事对他有意见就好，心中顾忌的问题解决之后，他想说的话便自然了许多，他问：【上次突然把你丢下，实在不好意思，本来想之后再请你吃饭道歉，结果一直没见到你。】

　　【没事的，我理解你们。】

　　真是善解人意啊，楚宁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有些好奇段渊为什么会突然出门，但到底是他人的隐私，他们之间似乎还没有到那种关系，于是他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段渊似乎并没有想要隐瞒自己行踪的意思，他说：【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正在治疗，不太确定什么时候回去。】

　　楚宁心一紧，连忙追问：【生病了吗？很严重吗？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我认识几个医生，可以介绍给你看看。】

　　段渊：【谢谢啦，不过我有主治医生，你不用担心，一些老毛病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段渊：【先不聊了。】

　　楚宁呆呆地看着这几行字，有些不知所措，老毛病？段渊的脸色确实看着很没有血色，但他一直以为他就是这样，毕竟他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病态的样子。

　　不对，段渊其实本身也暴露出了许多非同常人的问题不是吗？比如他的嗓子，还有吃饭的速度，他很难想象一个男人每次吃那么少是怎么活下去的，不会饿吗？一边吃一边消耗应该也补不上来吧？

　　楚宁翻了很久自己的好友，终于找到了一个人，那是他的同门师兄，上一次聊天还是他抵达天宁市的时候给他报的平安，他组织了一下措辞，问道：【师兄，最近在忙吗？】

　　师兄很快就回了他的消息，似乎一直抱着手机看一样，而事实也差不多：【不忙，炸了药房，最近在关禁闭，找师兄有什么事啊？】

　　和楚宁相处不错的同门屈指可数，他是刀剑天才，几年的努力赶得上别人十几年，一些同门和他相处难免会有心理不平衡，楚宁自然而然便不再尝试和同门建立什么感情，只有这位师兄不一样，他心思没有在剑道上，总想着下山去读书，梦想着考上医科大学，成为一代名医，救死扶伤，但师门却不肯放他，师兄对楚宁多有关照，楚宁练剑时受的伤都被他一手包揽了，即使最后他和师门决裂，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楚宁很喜欢这个师兄，有什么心事都会和他倾诉，可以说，在整个上清，师兄是最了解他的人，对他会叛出师门也早有预料，早早便为他准备了跑路的行李。

　　楚宁说：【我在这边遇到了一个人，有些在意。】

　　那边似乎来了兴致，信息几乎是瞬间便发了过来：【什么人？师弟，你不会一下山就撞桃花了吧？】

　　“……”撞桃花应该也不算吧，严格来说，只是自己单方面对段渊有好感，他抿了抿唇，回复道：【不是这个事，是我在这里交到的朋友，想请您分析一下他的情况。】

　　【什么情况？】

　　【什么样的伤会表皮没有伤痕，但对进食和发声都会造成影响？一般这种情况会留下什么会复发的后遗症吗？】

　　【这也太笼统了吧，能造成这种结果的情况有很多啊，不过影响到发声和进食了，情况有点严重了，可能伤到了声带，他除了你说的那些，有什么其他比较明显的症状吗？有去医院看过吗？】

　　【不太确定。】楚宁叹了一口气，自己认识段渊也才不过几天，实在没办法给出更多有用的信息，和师兄这么一说，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冲动，自己既不是当事人，师兄也没有办法当面了解情况，而且段渊都说了他有主治医生，应该也轮不到自己操心，他有些失落，回复道：【没事了师兄，你继续忙吧，我也要工作了。】

　　【我哪有什么要忙的，我在禁闭呢！】

　　楚宁退出聊天界面百度了一下可能造成段渊这种情况的伤都有哪些，但怎么查，都感觉没有特别符合段渊情况的，段渊的伤似乎是永久性的，而大部分声带损伤都很少造成这么长久的影响，他到底能不能发声呢？还是因为声音嘶哑难听，所以不敢发声？

　　他没办法得到准确的信息，看了时间，无奈收起手机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云岚提了一杯奶茶放在了他的手边，说道：“小妹送给你的。”

　　楚宁一愣，没有拿：“小妹是谁？”

　　“街对面奶茶店的小妹，阿狸经常去那儿买奶茶，和咱们也比较熟了。”云岚自己也有一杯，他拉开楚宁旁边的椅子坐下，猛吸了一大口，说道：“估计看你生面孔，想认识一下。”

　　楚宁有些意外，他看着奶茶，上面写着：芋泥椰奶，大杯，半糖，少冰，笑了笑：“她会给你们打折吗？”

　　“阿狸有会员卡，我们一般都会用阿狸的会员卡，85折，还可以累计积分换小礼物。”云岚说：“你以后想喝也可以找阿狸，或者去买的时候直接报她手机号也一样。”

　　“我不怎么喝奶茶。”楚宁尝了一口，眉头皱了起来，这奶茶有些过甜了，似乎放了很多糖精，便没有再喝第二口，他晃了晃奶茶，忽然想到上次和段渊吃饭，他在饭前吃了一颗糖，饭后又吃了一份甜点，他会不会喜欢喝奶茶？

　　云岚喝完后突然有些好奇，他问：“你们上清山有奶茶吗？”

　　楚宁点头，说道：“山下有，也有人会自己煮，比这种奶茶奶味更浓郁。”

　　“你们是不是可以自给自足啊？”

　　“我们没有苦修，该有的都有。”楚宁有些无奈，总觉得外界的人对他们剑修有很大的误解，他说：“现在门里也不全都是剑修了，而且现在剑修确实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了。”

　　云岚满脸震惊，他说：“你自己作为剑修这么说不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刀剑被管得很严，大部分出现在市面上的剑术和刀法都是作为观赏表演性质的，而且时代确实变了，就比如上次那个邪祟，如果我有大炮，估计可以更快地解决问题，也不至于让它跑了，而且那枚子弹……”楚宁想到这儿便眉头紧蹙，他说：“你们分析出子弹上的灵力归属了吗？”

　　“你倒不必如此妄自菲薄，如果你有大炮，那栋楼估计保不住，你的能力有点超乎我们的想象，现代化了反而很限制你的发挥。”云岚有些无语，然后说道：“那枚子弹上的灵力不属于本地数据库上的任何一个人，而且我们的数据库曾损坏过一次，丢失了一部分数据，我们需要送到上级省市去查询。”

　　楚宁有些惊讶：“损坏？不能修补吗？为什么损坏啊？”

　　云岚一把揽住楚宁的肩膀，把他压到桌面上，小声地说道：“你不会不知道咱天宁市以前是在和谁打吧？”

　　“那个黒势力组织？”楚宁在来之前便对此有所了解了，这似乎也是造就天宁市异灵局现在这种招不到人的主要原因，他疑惑道：“不是五年前就被剿灭了吗？”

　　“确实啊，但是我们也损失惨重，但现在才勉强缓过来，你要知道，我们之所以和他们周旋了那么久迟迟解决不掉他们，就是因为他们会制造邪祟，分散了我们的战力，我们现在最怕的就是遇到来历不明的修士，更怕遇到当年他们制造出来的实验品。”

　　楚宁问：“为什么要怕？你们现在的实力远超其他市吧，他们都被你们剿灭了一次，五年时间应该很难再恢复到巅峰时期，那些头目尚且不是问题，漏网之鱼应该更不在话下才是。”

　　“那是巧合。”云岚伸出手指摇了摇，道：“我们不是怕他们死灰复燃，是那些实验品很棘手，他们不是邪祟，是还活着的人。”

　　“活人？”楚宁悚然一惊，他忽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难以置信道：“他们拿活人练邪祟？”

　　“对，那些人现在大部分都有很严重的反社会倾向，我们怀疑你遇到的那个就是其中之一。”云岚说着发现楚宁的神色凝重，怕楚宁想歪了，便说道：“其实他们现在被单独收容在了特殊机构在进行心理辅导，只有少一部分人在外活动，他们危险系数不大，只是身体上有一些残疾，我们也都安置妥当了，你遇到他们的可能性很低，我们只是怀疑，你放心吧。”

　　楚宁心念一动，问：“比如哪种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