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七月二十一日

52、分手

　　高三的学习进度很快，每个人都尽力不留遗憾。
　　连一直没怎么回学校的周辞盈都被老徐从外面拉回学校。
　　还没等周辞盈跟老板说清，老徐直接大刀阔斧一句话了结
　　“她高三，该回学校了”
　　“老师，我觉得吧”
　　周辞盈站在办公室门口，还想再挣扎下
　　“周辞盈，你要念书，上个大学，总要在尘世里过一遍”
　　望着老徐的眼睛，里面全是对她的担忧，周辞盈自然没有办法继续反驳。
　　刘嘉辰在教室解题，整理着纷杂的思绪，在草稿纸上推算了几遍。
　　周辞盈趁着下课休息时间溜进教室。
　　等刘嘉辰解决完题目，又扯了张纸把过程好传给问的人。
　　刘嘉辰抬头，揉了揉太阳穴，疲惫的望向窗外，想看看外面的绿色。
　　猛然看到周辞盈翻着复习资料，坐在他身边，一时愣愣开口
　　“周辞盈，你也来了啊”
　　“对啊，我现在是个学生，各司其职，各安其事”
　　“那我们就一起加油”
　　时间很快，高三的学生恨不得用一分钟做完两分钟的事。
　　黑板上写的倒计时，擦了又写，给看到的人带来触目惊心的心悸。
　　高考近在眼前，周辞盈看着黑板上的硕大的“高考倒计时：1天”，是一种尘埃即将落定的稳定感。
　　三天过去的很快，周辞盈考完后跟刘嘉辰说了声就回去睡了个天昏地暗。
　　刘嘉辰斜倚在门框上，听着电话，给家人简单说了下情况。
　　“刘嘉辰，给你时间好好想想”
　　他愣了半天，保持着接电话的姿势一动不动。
　　对面也没有催促，
　　“现在先不用回答，你可以好好跟她道个别”
　　“嗯”刘嘉辰的声音苦涩又无助。
　　“我这不是逼你，你也明事理…”刘云起的话还没说完，对面就换成另一个声音
　　“刘嘉辰，别墨迹，你也是成年人了，权衡利弊都不会吗，难道要我哄着你去？”
　　对面的声音尖细，语气不容置喙。
　　挂完电话后，刘嘉辰看着那盆无尽夏，还没开花，但已经长出嫩绿的枝叶，满是生机活力。
　　他又怎么不知道呢，分离总是避无可避的。
　　又是俗套的前途与爱人之间的选择，刘嘉辰自嘲。
　　刘嘉辰以前总下意识逃避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跟周辞盈谈过关于他们的未来，刘嘉辰也知道现在他还没那个能力承担未来。
　　未来，轻飘飘的两个字，却让人避而不谈，无从下手。
　　18岁，一个最不可一世的年纪，他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一边，周辞盈醒了，懵了会，起身整理着杂乱的房间。
　　叮咚——
　　门铃响了，周辞盈抱着一堆试卷到了楼下，开门
　　“刘嘉辰，你不用整理东西吗？”
　　“东西少，一会儿就弄好了”
　　“那你过来帮我整理下吧”
　　刘嘉辰沉默着替周辞盈搬着书，部分放到书架上，部分放到杂物间，一些无关紧要的就堆在楼下。
　　看着废品回收的喇叭声越来越远，周辞盈拉着刘嘉辰，让他坐在沙发上，转身倒了杯水
　　递给他，周辞盈注意到刘嘉辰今天的反常，“说说看，怎么个事？”
　　“周辞盈，我要走了”
　　“这么早，什么时候出发？”
　　“三天后”
　　“那你还能在阳市待三天，对吧？”
　　“嗯”
　　周辞盈听着刘嘉辰的回答，高兴了些
　　“刘嘉辰，我们从来没有谈过未来，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应该都有独属于自己的未来
　　你应该往上走，不要暗淡，要成为最好的自己
　　能优秀就成为优秀的人，不要顾忌”
　　“那我们会很久都见不了面”
　　“未来的事交给缘分，过去无法改变，未来无法预测，我们能掌控的只有现在”
　　刘嘉辰若有所思，想通后，没有刚才的萎靡不振，精神状态看着好了不少。
　　“那这三天我们就走遍阳市，给恋爱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行”
　　既然确定了要分别，那中断的不只是见面，更是感情。
　　周辞盈从书房翻出阳市的地形图，立马跟刘嘉辰商量着行动路线。
　　随后，确定好先在城内好好溜达一圈。
　　两人又看到那个水果汁店，跟上次一样刘嘉辰点了苹果汁，周辞盈拿的是冰镇酸梅汁。
　　两人沿着公交车的路线从繁忙的市中心向城郊走，从热闹嘈杂过度到蝉声密密。
　　第二天，两人把阳市出名的景点都逛了一遍，路过一个正在修茸的寺庙，上面板板正正写着“紫霞禅寺”
　　那得香火鼎盛，还有几个僧尼在敲着木鱼。
　　第三天，周辞盈带着刘嘉辰去了阳河上流，途中看到一座喷泉
　　当水落下时，在阳光光的照耀下出现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彩虹，不明显，但足以让人惊讶。
　　回城的路上，周辞盈有些遗憾道
　　“可惜，现在是夏天，桃树都开始结果子了，要是你在春天里来这，就能看到桃花十里，落英缤纷”
　　“那我下次一定赶在春天到”刘嘉辰也在期待着“下次”。
　　哪怕到了黄昏，夏天的太阳依旧高悬天空。
　　于黄昏与晚霞的交界线处，太阳洒尽所以的浪漫，云朵被染成漂亮的晚霞。
　　世界沉醉在夕阳的余晖里。
　　站在分别的路口，两人沉默着，一瞬间要分别的悲伤席卷了全身。
　　周辞盈牵起刘嘉辰的手，十指相扣。
　　她踮起脚，凑到刘嘉辰眼前。
　　刘嘉辰顺着周辞盈的力道弯下了腰，闭上了眼睛
　　双唇相接。
　　缱倦缠绵。
　　周辞盈睁着眼，所以能看到刘嘉辰闭上眼睛的样子，很好看，以背后的昏黄的路灯、贴满广告的电线杆为背景，像是旧电影氛围里的男主角。
　　一吻结束，周辞盈有些喘气，刘嘉辰也红着脸，亮着眼睛盯她，也没忘扶着人。
　　周辞盈退出刘嘉辰的怀抱，盯着刘嘉辰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刘嘉辰，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