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月》七月二十一日

45、亏欠

　　沈殊没说话，陪着刘嘉辰一块坐着，围在茶几唠叨。
　　“你之前真的调戏班上的小姑娘了？”
　　刘嘉辰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林南喝着可乐，打着吨也凑过来听。
　　“沈殊啊，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人与人之间最基础的信任呢？”
　　沈殊瞬间想起刘嘉辰那些年始终都是彬彬有礼，进退有度。
　　关于家庭，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因为他的父亲，刘嘉辰从小就学会了有距离，有分寸。
　　这就导致，林南乍一看刘嘉辰，觉得他装模作样的端着，都替他累。
　　“沈殊，那是谣言”刘嘉辰澄清。
　　“那你就放任谣言不管？”
　　“解释不清，没人信我”刘嘉辰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殊摸着下巴瞧了他半天，琢磨着这长相似乎真的没什么说服力。
　　“讲真的，兄弟，你长得真的渣啊”林南感慨道。
　　刘嘉辰懒得搭理林南。
　　过了一会，刘嘉辰翻出老徐布置的作业，打算先搞定数学。
　　沈殊不经意间瞥了眼他那摊开的作业，熟悉感扑面而来
　　“你老师是徐峥嵘？”
　　刘嘉辰掰开笔盖，抬头瞧着他，点了头。
　　“怎么，你认识？”
　　“你这数学老师来头不小”沈殊做足了排头，做腔拿调着
　　林南也杵在一边听着，“别说一半留一半，快说啊”
　　“之前徐老师是在省内的第一中学教书，后来跟教育局长的儿子起了冲突，
　　后被安排到了我们学校，本来在重点班教书，再后来又跟教导主任的意见相悖，再就就到了普通班”
　　沈殊说完后，林南感慨“这个老师好有个性”
　　“不过，徐老师跟我现在的班主任关系很僵”沈殊补充。
　　“为什么啊？”林南挠挠头，疑惑。
　　“可能是因为我这个班主任关于攀炎附势，见风使舵而徐老师关分正直，有冲突也不意外”
　　刘嘉辰从沈殊的长篇大论里了解到老徐的过往，也看得到老徐过于耿直的性格。
　　“你知道老徐的左右铭吗？”沈殊刹那间想起那非同寻常的个性签名。
　　“什么”林南配合的捧场，他也是真的有些好奇。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哇哦，一个数学老师还挺文艺”
　　又是一个日落，又一个日出。
　　周辞盈的生活回到了正轨，好像没什么变化，每天都忙不完。
　　时间过得很快，在繁忙里度过的每一刻都不真实。
　　刘嘉辰几天没见到人，也知道她忙，不方便打扰人。
　　但是看到空荡荡的座位，心里有几分不自在，思绪在给她打电话和去找人之间犹豫。
　　随着最后一堂课的铃响，刘嘉辰随着心意走着熟悉的路到了淮清巷口，再往里，看到窗口亮起的灯，昏暗，恍惚。
　　确定了人在家，他按响门铃。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成功把沉浸在五线谱的周辞盈惊醒。
　　周辞盈拖哒着鞋，开门。
　　刘嘉辰站在门后，看到周辞盈那副不修边幅的样子，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刘嘉辰”周辞盈有些意外，但也没很惊讶，除了刘嘉辰应该没谁会来这找她。
　　“你又熬夜了？”
　　“没有吧，我没太注意是不是到了晚上”
　　刘嘉辰也没跟她在这个问题上较真，熬夜这种事对她来说避无可避
　　“你算算看，几天没见到我了”刘嘉辰问，也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在那纠结。
　　趁着周辞盈去给他倒水的间隙，刘嘉辰看到她铺了一地的乐谱。
　　“不是前天才见过吗？”周辞盈的昼夜概念已经模糊。
　　“累不累？”刘嘉辰真的愧疚，他无法改变她忙碌的现状，他知晓周辞盈沉重的过去，也明白她肩负的责任，但是无能为力。
　　“没有很累”周辞盈端着水放到他面前，自己也顺手给自个倒了杯。
　　“周辞盈，能抱下你吗？”
　　周辞盈能察觉到他低落的情绪，也能理解他的自责。
　　周辞盈挨着他坐一块，轻轻抱着他。
　　“刘嘉辰，这是我做的选择，一切都是我的决定与任何人无关”
　　“我知道”刘嘉辰的声音沉闷，“但是就是不好受”
　　爱会常觉亏欠。
　　“刘嘉辰，上次看到你在看营养类，健康类的书，你是要考营养师吗？”
　　刘嘉辰想起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翻的书，
　　“周辞盈，我不想你那么累，我想为你做些事”
　　周辞盈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跟他有些红的眼睛对视上
　　“那多谢我的专属营养师了”
　　周辞盈心里也感动，继续安抚着刘嘉辰难过的情绪
　　“那以后我给你安排好一日三餐，保证营养均衡”
　　“那麻烦刘大营养师了”
　　“那你更要听我的，多在意一些自己，也要把自己放在心上”
　　“还有你落下的课程，我给你整理了笔记，我抽空给你一块讲了”
　　对于刘嘉辰的安排，周辞盈只能点头。
　　年少的喜欢永远炽热简单，只是单纯想对他好，没有那么多计较和得失，那是终其一生难得的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