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旅途》金鱼158

68、第一位的唯一

　　“恭喜你们成功升入三年级，”斯内普用着一贯的低沉声音，富有压迫感，“不过如果你们觉得就此可以高枕无忧，那就大错特错了。”
　　斯内普用严厉的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所有人都身体一紧，下意识地坐直。
　　“想必你们都听说过五年级的OWLs考试，只有在其中拿到优秀，才有可能继续进行NEWTs的学习。”斯内普用一种近乎傲慢的语气说道，“别的课程可能只需要E，但我的课需要O。”
　　“我的课堂不需要蠢货。”斯内普说这话的时候，明显目光看向了瑟瑟发抖的艾丽莎。
　　这次的课程是缩身药剂，三年级的药剂课程明显难度比起二年级上了不止一个档次。雏菊的根剁碎很简单，缩皱无花果去皮有一定的难度，但是问题不大。海莲娜报废了几个无花果后，很快就掌握了诀窍。但是，要把毛毛虫切成薄片……
　　海莲娜表示，这一项工作不仅很累很考验刀功，还很恶心。
　　毛毛虫它，不仅浑身毛茸茸的，黑黑的，而且还在蠕动，它是活的，活的啊！！更关键的是，海莲娜一刀下去，它就会爆汁啊！！！爆汁啊！！！绿色的、黏糊糊的汁液，沾了海莲娜满手。
　　海莲娜：我前世是精神科医生，不是外科的，更不是法医……
　　说真的，海莲娜宁愿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活着的病人，或者一具新鲜的尸体。起码血液和排泄物，没有那混着不明物体的绿色汁液恶心。
　　“嘶”很好，还切到自己手了，海莲娜绝望地想到。
　　“恢复如初”斯内普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用他特有的阴阳怪气的语调嘲讽道，“怎么，一个庭审就让我们的布莱克小姐丧失了理智？”
　　“赫奇帕奇扣3分，晚上到我办公室来。”
　　海莲娜：内心崩溃。
　　艾丽莎，对不起，可能这次我和你的魔药都会得P了……
　　“海莲娜，你没事吧？”下课后艾丽莎立马蹭了过来，握着海莲娜的手翻来覆去地看，“老蝙蝠可真过分！”
　　“好啦，我没事的，艾丽莎。”海莲娜说的倒是实话。魔法就是这点好，这么深的切口，如果是前世只能每天消毒等它自己长好，甚至可能要去打破伤风，少说也要一个星期。在魔法界，一个恢复如初就解决了。
　　“艾丽莎，”海莲娜发现了盲点，“你的戒指呢？怎么没戴在手上？”
　　艾丽莎平时不是走哪儿都把戒指戴手上的吗？招摇过市地，手上布灵布灵的。
　　“嗯……毕竟是老蝙蝠的课嘛，我就摘了。”艾丽莎含糊地糊弄了过去，“哎呀别说了，我们去吃午饭吧！”
　　可惜，海莲娜并没能和艾丽莎一起吃午饭，因为他得到了德拉科在保护神奇动物课上受伤的消息。
　　“所以你没事去招惹那个巴克比克干嘛啊？”海莲娜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看着躺在床上哼唧叫唤的德拉科，“就算嫉妒哈利出了风头，也不能直接去挑衅它啊？”
　　我的小少爷诶，长点脑子吧。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想整哈利，结果把自己赔进去了。
　　“你还敢提那个疤头！”德拉科立马炸了，“要不是他那个愚蠢的傻大个朋友当了老师，我才不会受伤呢！”
　　“你有错你还怪起别人来了？”海莲娜简直要气笑了，一把把削好的苹果塞进他嘴里，“吃你的苹果吧！”
　　“哼，我一定要他们付出代价！”德拉科一边吃着苹果，一边依依不饶地喋喋不休着，“我这次可是受了很重的伤！我一定要告诉我爸爸！让他给我出气！”
　　“好好好大少爷，”海莲娜默默翻了个白眼，“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办？”
　　“那个愚蠢的鸟身兽该死！那个傻大个也是！”德拉科不屑地哼哼道，“肮脏的巨人血统怎么配当老师！他就该滚回他的禁林里，和他那些恶心的东西一起！”
　　海莲娜削苹果的手一顿。
　　“你要杀了巴克比克？”
　　“哼，是又怎么样？”德拉科恶狠狠地盯着海莲娜，“我都受了那么重的伤！难道你还要因为那个疤头为一个畜生说话吗！”
　　“只是一头畜生……吗。”海莲娜低头摆弄着切好的苹果，声音淡淡地，听不出悲喜。
　　“但那是海格的宠物，是他的珍宝。”
　　海莲娜小声地说道。
　　“德拉科，”海莲娜抬头看着德拉科，“这次真的都是海格的问题吗？”
　　“你想说什么？”德拉科并不笨，他一下就猜中了海莲娜的意思，“你还想怪罪我吗？我这次可是受了那么重的伤！”
　　“可那是因为你先挑衅的巴克比克，”海莲娜直视着德拉科，灰色的眼珠里看不出悲喜，只有令人发凉的冷静，“海格已经向你们说明了如何和巴克比克相处，但你不仅没有按照海格说的做，甚至一头热地去挑衅它，这才使你受伤的。”
　　“诚然，海格也有过错。作为老师，他有责任保证每一个上课学生的安全。我们作为初学者，他不应该第一节课就让我们接触这种具有强烈危险的动物。但是德拉科，你扪心自问，你就真的没有过错吗？”
　　“退一万步来说，巴克比克有错吗？它只是一个动物，它有着自己的习性。你不遵从它的习性，故意和它作对，它才伤了你。它是无辜的，它不应该为此负责。”
　　“你叫嚷着要处死巴克比克的行为，只是迁怒罢了。这能为你带来什么？你心里是痛快了，其他的同学会怎么看你呢？他们会觉得你任性、喜怒无常、手段幼稚、残忍，他们会远离你。”
　　“我知道你不在意他们，你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你有足够的资本不去在意他们。”海莲娜看着一脸不服气和委屈的的德拉科，“但是德拉科，这些人，是未来英国巫师界的栋梁。”
　　“他们可能未来会进入魔法部，竞选魔法部的司长，甚至是部长；他们也可能会成为发明家，发明例如飞路粉那样家喻户晓方便快捷的产物；他们也可能会成为某个领悟的杰出人才，就像编写神奇动物课本的纽特·斯卡曼德一样。”
　　“我知道，你现在不在意他们，因为他们需要讨好你。可是德拉科，人不是一直都处于这个阶段的，马尔福家族也不是一直都繁荣昌盛的。”海莲娜看着一脸不服气的德拉科叹了一口气，“不说远的，就说近一点的。德拉科，如果卢修斯在学生时代和亚瑟·韦斯莱关系很好的话，我想马尔福家也不会三天两头被作为黑魔法物品的重点搜查对象了。”
　　什么时候，这位大少爷能够思考一下他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呢？
　　“马尔福家族是最强的家族！”德拉科涨红着脸，“我才不需要去讨好别人！”
　　“啊是是是。”海莲娜无语，感情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听进去了这？
　　这孩子，没救了啊。
　　“你一定在心里骂我傻对不对！”德拉科愤怒地说，“我听懂了！我都听懂了！你就是不想我处理那个畜生！”
　　“那我不处理那个畜生了！我要让那个傻大个滚回他的禁林去！这总可以了吧！”
　　“随你。”海莲娜冷漠地说道。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海格逃不了干系。虽说引咎辞职可能有点闹大，但相比处死巴克比克，海格肯定更愿意失去教师的地位。
　　而且，不是她对海格有什么偏见。因为海格的巨人血统，许多动物对他没什么威胁，但是他的大宝贝们往往对他们这些学生来说非常危险。但是海格本人并没有这样的自觉，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心觉得他们是最乖的大可爱。
　　事实上，海格的个性确实不适合教书。更何况，他们这门课并不是海格想教什么就教什么的，他们最终也是要通过考试的。海格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教学方法，对考试来说也极其不利。
　　没有学生会想要课程上冒着风险完成学业，结果最后考试的时候被告知自己学的东西和考的完全不是一个内容的。
　　“哼！你就是偏心那个疤头！”德拉科扔在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地，“明明我才是你的家人，你为什么总是偏心他！”
　　“德拉科，”海莲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种小孩子被抢玩具一样的小情绪真的让她很吃不消，“你知道吗？我曾经想死。”
　　“在麻瓜孤儿院里，我无数次想过我的未来，无非是品尝人间孤苦，然后某日死去。”
　　“因为我的人生没有意义。我只是偶然出生在了这个世界上，幸运地生存了下去。”
　　“直到我遇见了哈利。”
　　“我知道，他不是最好的选择。他缺乏关爱、内心敏感，有时候鲁莽冲动，总是感情用事。他是救世主，他的身边充满危险，他的路将是一条通向危险的路。”
　　“可我还是选择了他。”
　　“不，不是我选择了他，是他选择了我。”
　　“我的人生，是因为他，拥有了意义。”
　　海莲娜扶向心口，密室的那个告白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需要我。”
　　“可我也很需要你啊！”德拉科不服气，“你是我的家人！”
　　“可是德拉科，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海莲娜笑笑，“没有我，你依然会过着平常的日子。你会痛哭一场，失落几个月，或者是几年，然后你的生活仍会继续，你依然是那个马尔福家的小少爷。”
　　“可是哈利，如果我死了，他会一直记得我。”海莲娜抬头看着天花板，眼里迸发出让德拉科害怕的情感，“他会感到孤独，会感到寂寞。他会在无数个夜晚怀念我，也会因为我而哭泣，我会永远住在他的心里。”
　　“他需要我。”海莲娜轻声说道，“他需要我，于是我拥有了意义。”
　　她不在乎那究竟是不是爱情，她只要知道哈利离不开她，这就足够。
　　比起虚无缥缈的爱情，海莲娜更相信这份近乎本能的依赖。
　　德拉科不懂，但他明白了一件事。
　　哈利·波特，对海莲娜·布莱克来说，相当重要。如果他继续和波特作对，那么他就会失去这个家人。
　　“为什么？”德拉科不甘心地问，“明明，我们才是家人。”
　　“因为德拉科，”海莲娜温柔地笑着，口中却说着残酷的话语，“因为在你心里，我并不是第一位的。”
　　“你有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家族。你嫉妒，你不甘心，只是因为以往都是他人将你放在了第一位，而我明确地告诉你，你在我心中在哈利之下，仅此而已。”
　　“你并不是真正地爱我，德拉科。你也不是真正地在乎我。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是的，无论是赛德，赫敏，艾丽莎，甚至是纳茜莎，对她表白的西奥多，都是一样的。
　　她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微不足道。没有她，世界依旧运转，他们可能会短暂地为她感到悲伤，随后继续按部就班地活下去。
　　她早就知道了。
　　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她都是可以被抛弃的，因为她不是最重要的。
　　朋友，恋人，亲人，皆是如此。
　　她早就，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是哈利，是哈利的那一声永远，那一声承诺，让她死去的心脏再次跳动。
　　是哈利，让她明白，她也是可以被人期待的，她也可以是他人眼里最重要的、第一位的、或不可缺的。
　　她也可以，是他人独一无二的玫瑰。
　　“你胡说！我才没有！”德拉科愤怒地跳了起来，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我才不是这样呢！”
　　“哼，我再也不要理你了！”德拉科哼哼，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背对着海莲娜。
　　“是吗？”海莲娜并不在意，她已经知道了德拉科的回答。
　　“好梦，德拉科。”海莲娜转身离开，对床上的白色鼓包道出了祝福。
　　床上的白色鼓包动了动，里面的人翻了个身，有生以来第一次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第一位的……”德拉科按住了自己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它的跳动。
　　“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