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能信你吗》黄花庭院

6、杨昭笑了

　　周一言之后再没提起过要让他终止任务的事，然而每天都会在床头放好止疼药和消炎药。
　　两个人自从那天聊过之后变得很尴尬，杨昭就每天训练完就早早上床闭上眼睛，周一言回来的时候就只能看着窝得像蚕宝宝一样的杨昭干瞪眼。
　　早上杨昭也不起床，等周一言出门就跟脱缰了一样疯狂快速洗漱和穿衣服。
　　终于有一天，军营放了半天假，让新兵去市区买点必要的东西。
　　周一言走到排队领兵饷的杨昭面前，抓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杨昭胸口前的口袋里。
　　杨昭在买香烟的时候发现，好家伙，这是他一个月的工资了。
　　除了买烟换舒坦日子之外，杨昭也没想着做别的事儿，就早早的回宿舍里休息，推门进的时候突然发现周一言也在。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醒着。
　　“你...”
　　“你...”
　　杨昭笑了，“怎么，没出去吗？”
　　“没有，我需要的东西都在了。”周一言又问，“钱够花吗。”
　　“教官。”杨昭坐在周一言对面的床上。“你是高位军官，我就是个干杂活的小兵，可能很快就走了。”
　　周一言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了一句，“我和这个世界，没有联系。”
　　“和我也没有。”杨昭扯了个笑。看着周一言低下去的头，杨昭忍不住，还是忍不住会去安慰他，“你会有的，认识新的人，过新的生活。像那个枪套。”杨昭指了指桌面上放着的很好看的枪套，看得出来是新的。
　　杨昭送过一个。
　　在出那次任务之前。

　　杨昭和周一言终于要分开行动了。
　　杨昭一路从一个队里的新人到独自带一个组，是用身上的伤口一次一次换过来的。
　　当时周一言带队到邻国一个无政府组织，这个无政府组织手里有新型生化基因序列，上头收到求助消息之后就派特别行动队取走这个资料。
　　杨昭的任务在边境，危险系数低一些，是追捕几个国际间谍。杨昭要在完成任务后在边境接应周一言小组。
　　杨昭在出队之前用一个月薪水买了两个枪套，一个扔给了周一言。
　　杨昭任务完成得很快，到了边境的时候，周一言发来了消息，在广播线路中对杨昭说，“第一次这么想早点完成任务。”
　　这条消息是经过层层翻译，层层传递先到总部，再到小组，最后到了一听说周一言突然发来消息，着急的差点出队准备plan B的杨昭组长耳朵里。
　　杨昭：“.......”
　　第二次收到关于周一言的消息就是，周一言小组失联了。
　　杨昭足足在联络部等了四天，没有睡觉。
　　每天按三次向总部申请出队营救。
　　终于在第四天的晚上，在杨昭准备私自行动的时候，得到了总部的批准。
　　杨昭带着特别行动处的最高配置，在这个无政府组织中杀红了眼。
　　在一片废墟和死亡中，杨昭握着手里的枪一寸寸走过这片土地。
　　在杨昭没有睡觉的第六天中午，阳光一点一点铺满整个天地的时候，杨昭拉扯着昏厥的周一言的身体从炮火飞沙中走了出来。
　　周一言被血染花了的两只手死死的压着腰间的那个枪套。
　　杨昭没有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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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这样。周一言还是把那个枪套换了。
　　因为他忘了。
　　经过几天的抢救，周一言醒过来了，但头部受伤，记忆碎片化，需要时间。日常的生活都没有问题。
　　但最深的记忆，反而不存在了。
　　杨昭深吸一口气。“就像这个枪套一样，很好看，比之前的合适。”

　　之后，杨昭因为在军中倒卖黄碟盈利，给了严重处分然后除名。
　　走的时候周一言对他说，“我会想起你的。”
　　杨昭挑眉，“要是想不起呢。”
　　周一言没回答，但表情很认真。
　　杨昭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