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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忍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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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分宿舍,杨昭为了躲周一言特意等到了最后,办好手续的时候,整个宿舍里就剩一个床位。
杨昭进门之后就看到了刚刚跟自己说话的二愣子。
杨昭用仅有的一百块钱买了一条烟。其实他不抽烟,但就是莫名想起吴叔用两根手指自然地弹烟灰,还有当时吞云吐雾中开门进来的小哥,他抽走吴叔手里的烟,用下巴指了指杨昭。
后来杨昭在新年的时候看见小哥娴熟的用烟点燃烟火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是会抽烟的。可能当兵的都会抽烟。
杨昭用其中两包烟跟一个教官换了两天病假,想着周一言作为营长可能就只有第一天在。
又拿出三包分给了室友。
陈小五鼓鼓囊囊的往裤子口袋里揣好了就去早训,听说倒立的时候在教官面前掉出来了。
杨昭在宿舍里待得有些无聊,就在营地里逛了逛,翻到操场墙上的时候远远的看见操练的新兵们和台上拿着扩音器喊着口号的教官,周一言在最边上站得挺拔,没怎么开口。
吴叔正式领着他的儿子给他介绍。当时杨昭他俩浑身都是湿的,而且杨昭头发上的红色蝴蝶结已经快解开了,乖巧的喊了一声,“小哥”。
吴叔在屋里大大咧咧的翘着二郎腿,笑的很开,抓着自己儿子的湿漉漉肩膀就对小杨说,“让周一言教你,你将来也是要和你爸爸一样的,和我儿子一起上战场。”
杨昭看了一眼妈妈。她笑的很开心。
杨昭没当回事,就想着妈妈开心就好。所以在小哥第二天叫杨昭去吴家地下室的时候,惊呆了。
这,才七八岁的男孩儿哪受得了这个,收藏的满墙的冷兵器和□□和枪靶,还有各种搏击道具,居然还有一个擂台。除此之外是杨昭只在电视上见过的铁具。
还有一张合照,是年轻时候的吴叔,很好看,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笑的淡然,眉眼间和自己相似。
当时小哥穿的一身黑色,驾着眼镜打靶,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杨昭不记得小哥打的怎么样,但脑中嗡嗡的声音震天响,小哥扶着她的肩膀,抓着他的手教他打枪。
杨昭也没皱眉。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小杨整个手臂都是酸的,妈妈叫起来的时候哼哼唧唧不肯起来。“阿昭,小吴在等你呢。”
小杨装听不见,又在被子里滚了两圈。
杨妈妈笑了笑,然后把饭菜热好放在桌子上,对杨昭说,“再十分钟就要起来了,记得吃饭,我先出门啦”
但是杨昭一直没起来,直到被人掀开被子,抓着手臂就要往下扯。
杨昭一个激灵,摘了眼罩就开骂,“靠。”
小哥看了两眼,拉开了窗子,冷风呼呼往屋子里灌。
杨昭立刻套上衣服,“他妈的,有病”
跟着小哥出门的时候,小哥说“不要迟到,也不要骂人。”
杨昭心想,这人连教训别人都是温温柔柔,但贼尼玛强。
果然,杨昭被小哥摔下来第十二次的时候,摆了摆手,“你他妈干什么啊,不是说好了就是玩玩吗。”一口气噼里啪啦说。
小哥把杨昭拉起来,用绳子把杨昭手腕一绑,照着屁股就把她踹下擂台。
“不要骂人。”
杨昭瞪着俩眼睛,挂在擂台边上,嗷嗷叫,“好好好我不骂了不骂了。”但其实直到他成为了一个别人眼中非常完美又优秀的人,也没改掉讲脏话的毛病。
所以在杨昭学会擒拿和射击的时候,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了。
每天除了上学,就是训练。
小哥其实对他很好,除了训练的时候。
比如说,杨昭喜欢熬夜。
第二天上课睡觉,然后回家训练连道都走不动。
然后恰好,技巧训练。小哥拿黑布条蒙上杨昭的眼睛,让他用铁丝勾锁,杨昭困的不行,耳朵根本听不到一点点铁丝碰撞锁芯的声音。
小哥等了很久,终于忍不住,抓住杨昭的手,反折到他身后用带子绑了起来系了个死结,往两只手中间塞了跟铁丝。
“你走不出来就待在这吧。”说着就走出地下室,把门反锁了。
这下杨昭是一点也不困了。
非但不困,而且幽闭恐惧症犯了。在杨昭背对着门锁,艰难的用打着战栗的手打开门的时候,小哥正站在门口。
杨昭手腕已经被擦伤了,但是咬着嘴唇一声没出。
小哥抱住发抖的杨昭的时候在想,如果他肯喊一声,他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面对一片只有黑色的世界。
“你爸爸,对我爸爸说,想你变得强大,因为你以后要做很了不起的事。”小哥不知道怎么说才好,犹豫了一下,“我想让你变得强大,做了不起的事。”
杨昭喘着大口气说,“你他妈废话好多。”
周一言当天对杨妈妈说,“阿昭很适合这一行。”
后来杨昭无数次死里逃生,还有一次在入了匪坑快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气的时候才想到,原来丫是觉得我能忍。
杨昭想的太入神了。
“你在干什么?”突然身后响起一声。
杨昭转头看着他,愣了好一会,看着眼前盯着自己的人,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不熟悉的眼神。“报告教官,我请了病假。”
周一言皱了皱眉,“我们在哪见过吗?你...”
“没有。”杨昭打断了周一言的话,“可能新兵入营仪式见到了。”
“你生病了吗?”周一言温温柔柔,向杨昭伸手,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杨昭没有接,利落的跳下来,说,“现在好了,我去集合。”然后笑的像往常一样,挥挥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