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法可以修仙吗？》工业制雨

6、春节

　　天气一天天变冷，仅有五人的院子却逐渐热闹了起来。学生们学了更多的咒语，墙上、地上经常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损伤和污渍，碧月的工作压力直线上升，为此卫林还严肃地教育过三个孩子——但左耳进右耳出，最后结果仍是不变。好在随着魔力的熟用与掌握使得这些麻烦渐渐减少，学了清理一新魔咒后三个孩子也开始轮流值日，留给碧月更多的是解决他们的衣食住行而不是麻烦。
　　直到天空开始飘雪，院子门口被碧月挂上红灯笼，卫林才意识到：已经快过年了啊。
　　距离自己穿越过来，已经半年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不适应这里的生活，哪怕完成任务就能脱离这个世界。如今看来，自己完全是多想了。
　　童孩间的感情最为纯洁，和这几个孩子一起生活，可以算得上是毕业以来最快乐的时光了。
　　卫林宣布了两个星期寒假这个消息后，三个孩子一齐欢呼起来，掀起屋顶上的积雪都坠下一片。
　　“到时候我们去逛逛街吧，听说这边除夕会办灯节，”卫林说，“在此之前，你们先去帮碧月整理屋子。”
　　三个孩子齐齐笑了，推推搡搡地跑出了屋子，不一会儿，杂合着碧月声音的童孩玩闹声传来。卫林出门，看着四个人打闹在一起的身影，唇角渐渐勾了起来。

　　春节习俗各地不同，但频率比较高的不外乎是打扫、装饰、拜年、年夜饭之类的。
　　卫林也不打算入乡随俗去学习陇城的习俗了，孩子们过个轻松的春节就好。
　　整理屋子是最简单的一项，特别是学习了清理咒后。不过，卫林进门时，便看到三个人幼稚地争来争去：
　　“我经常用清理咒，所以应该我来打扫！”何言举着魔杖，不过手腕被何秋瑜抓着，扭出很别扭的姿势；
　　“那是因为哥你经常弄脏！而且一次无法完全清理干净！”何秋瑜不甘示弱，对着何言大叫，说罢，另一只手伸去抓住魏朝蠢蠢欲动的拿着魔杖的手。
　　两个男孩子被钳制住，又不好对何秋瑜使用暴力，只好缴纳何秋瑜的梨木魔杖，三个人僵持成一团。
　　卫林扶额。三个人在这方面总是要争个你死我活，原本是何家兄妹之间的小小胜负欲，魏朝刚开始并不和他们争，只是后面慢慢带偏了。试问，在都是竞争的环境下，还能保持“佛系”状态吗？显然不能，所以慢慢演变成了三人现在的局面。
　　“清理一新。”卫林对屋子施了个清理咒。
　　三人骤然转头，只看见身后的卫林挑挑眉，露出一副“是我，你能怎么样”的嘚瑟表情。
　　“......”
　　“去和碧月剪窗花吧。”卫林拍拍两兄妹的肩膀，然后揽过魏朝走了。
　　窗花使用宣纸剪制的，比较轻薄柔软。有些窗花是锦帛剪制的，卫林不打算用，一来锦帛在古代比较珍贵，而且卫林还不知道陇城的物价；二来锦帛是布料，指不定没宣纸好剪。
　　“看！”待卫林交代完碧月采购物品回来时，何秋瑜率先把她的作品拿到卫林面前，“是一只护树罗锅！”
　　剪纸不精致，但隐隐约约可以看出大概形状：护树罗锅身体内心剪空，只余一圈轮廓，上面是两篇实心的叶子，下面几根树枝样应该是手脚。
　　三个人现在有一周一节的神奇动物保护课，因为没有动物，所以都是讲理论知识。
　　何秋瑜在卫林面前不止一次表现过对护树罗锅这种保护魔杖原料的小生物的喜爱。
　　“很棒。”卫林揉揉何秋瑜的脑袋，然后走进去。
　　何言也完成了剪纸，高高举起让卫林看见。
　　那是一个长形物品，上面是细细长长还歪歪扭扭的一条红色，下面就团成一坨，看不出来模样。
　　“棒棒糖？”卫林努力辨认。
　　“是飞天扫帚！”何言暴跳如雷。
　　卫林挑挑眉，自从何言看过她骑飞天扫帚之后，就一直暗搓搓叫她开设飞行课，她明确说过等寒假过后，不过何言还是一直在恳求她早日开设。
　　何秋瑜和她说过，何言一直很想学习这类交通工具，之前缠着原宫主一整年教他御剑，只不过宫主好像很忙，没有时间——或者说，整个宫的人都很忙。卫林颔首，估计宫主已经察觉到魔族的危险了吧，不然也不会大动干戈。后面的血洗新月宫，在记忆里似乎是偷袭，但总是下意识觉得没有人察觉。若是有所防备还被血洗，估计就是对方的实力太过高强。
　　思至此，卫林衣袖下的手指不禁缩紧。
　　还有魏朝——魏朝？
　　卫林视线向下，只见魏朝趴在小几上睡着了，压着一个未完成的镂空星星。
　　难为他这么低的桌子都能睡。卫林走上前去拍拍他，魏朝立马一激灵醒了，眼底一片淡淡的乌黑。
　　这是多久没睡了？
　　魏朝看到她，也没说话，只是低头剪纸，倒是一旁的何言替他解释：“这几天魏朝说他做噩梦，睡眠不足。”
　　“一会去地窖拿点安眠的魔药。”卫林点点头，“这些事不要不好意思开口，找我说就行，自己憋着也不好。”
　　最后，礼堂左边的窗户上，贴着一个模样可爱的护树罗锅、看不出样子的飞天扫帚、较之较为精致的镂空星星，三者有些违和，却又诡异般贴切。

　　除夕夜，卫林给碧月银子后让她自己采购，俨然将这位掌勺看为拯救一群“厨盲”的希望。
　　碧月很会降价，采购回一大堆蔬果、肉类、海鲜，独自在厨房大放异彩。
　　卫林拿了个橘子，站在厨房门口看碧月做饭，顺便投喂三个围着她的小不点儿。
　　看着碧月堪称完美的做菜手法，卫林十分心动，伸手：“我也想试试。”
　　“啊？”碧月有些哑然回头，但并不多言，盛出锅里的虾仁后就把厨房交给卫林。
　　“校长，你会做饭吗？”何言有些担心年夜饭。
　　“小孩子怎么说话的呢！”卫林瞟了他一眼。她虽然厨艺很差，但也不至于厨房杀手，像西红柿炒鸡蛋这种，还是很好操纵的——
　　吧？
　　于是，三个人在外齐齐观看卫林的翻车实录。
　　西红柿切了才知道没洗也没剥皮，一股脑丢到烫水里后还苦哈哈地剥皮；打鸡蛋把壳打到碗里，不是加盐抖多了就是加水加多了，最后油还放少了使稀稀的蛋液糊在锅里，放番茄还把水一起倒进去，溅起兵荒马乱的油点。
　　最后，做作般在成品上撒了点葱花。
　　“就算撒葱花也不会让它变得好吃......嗷！”卫林一掌打在何言背后，何秋瑜和魏朝则一言难尽盯着这盘西红柿炒鸡蛋。
　　也不能说难看，因为糊锅的蛋卫林没有铲出来，碗里的鸡蛋有一部分是带有棕色的煎焦纹理，一部分是嫩黄色的，西红柿有一点点软化般垫在底下，偶尔有边角是糊了的黑边，有些像没熟一样水灵灵的。最后撒了点葱花，使得整盘菜样子看上去是很不错的模样——忽略过程的话。
　　魏朝顶着何秋瑜和卫林的目光，率先下筷。
　　他夹起一小块鸡蛋放到口中：“......”
　　“怎么样？”卫林很是期待。
　　估计是在酝酿措辞，最后过了好一会，忍不住卫林的目光了，便轻轻开口：“......咸。”
　　卫林偏了偏脑袋，嘟囔：“明明只放了半勺盐......”然后夹起一块自己尝了尝，然后“呸”一声吐出来。
　　“......”
　　卫林尴尬地挠了挠头：“好像是炒的时候忘记了，又加了一勺。”
　　然后拐出厨房喊人，“碧月，碧月啊，你来做饭吧......”

　　饭后，兄妹俩拉着卫林跑去厨房看碧月做绿豆糕小点心，魏朝趴在大堂的桌子上小憩。
　　他这两天是没休息好，不过不是因为做噩梦，而是因为，他根本没睡，偶尔才眯个半个时辰就起来上早课了。
　　因为厄里斯魔镜。
　　思及至此，魏朝也没了睡意，他拿出巫师袍口袋里的小镜子，一翻开，便是他的父母——对他笑，没有变化。
　　他每天晚上坐在床边，结束一天的课程后便翻开镜子，然后小声地说今天学了什么、玩了什么、遇见了什么，就想和他的父母交流一样。虽然镜子里的魔镜并不会回应他，但他还是会一直讲。
　　第一次，讲完时便公鸡打鸣了，上课时状态也不好。第二天晚上魏朝尽量控制时间，可是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起来上课了。
　　次数多了，魏朝也知道这样会影响生活，但还是忍不住去看，每次都会这样讲：一会会，就一会会......然后怎样都睡不足。
　　刚开始还可以想办法撑一撑，后面就很难了，这几天开始也不用顾及早课就更撑不住了。
　　魏朝低头，看着镜子里的父母，想象他们如果还活着，就可以揉揉他的脸，问他在学校学了什么，有没有吃好睡好......
　　“魏朝，吃点心吗！”何言探头，对着发呆的魏朝喊。
　　魏朝一激灵，把镜子塞到口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