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初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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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咔嚓嚓。”深夜，正盘膝坐在小床下假寐的青雅听到周围传来的异响后缓缓地睁开银眸，看到的是身侧骤然浮现出的无数冰晶粉尘。眉头一挑接着凝神内视，她发现灵脉不知何时已经完成了自我修复。
快速地手掐法诀解开自我封闭的灵穴，如海洋般磅礴浩瀚的灵力便重回掌控。
默默感受着灵脉中再次传来的那阵熟悉的充盈感，即便是曾体会过数次生死大劫的青雅也不禁有些唏嘘。
都说活得越久，时间观念就会越淡泊。但她却从来没有过这种超然的心境。毕竟不管修炼到怎样的境界，可眼下的时间依旧还是要一秒一秒的度过，艰难也好，精彩也好，都需要自己慢慢地去解决、去经历。
先是挥手散掉那些自行凝结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屑，青雅才开始细细地检查起身体各处的恢复情况。
总体来说，恢复地相当不错。灵脉、各处的灵穴自不必说，灵识、灵核也得到了很好的补足。唯一让青雅惊讶的是，自身的帝级精血竟然也比起三年前多了两滴。要知道，这三年来她可没有服用过任何天生灵物或是高级灵丹，无意间就能得到这等收获，绝对算得上是意外之喜了。
没有松懈，青雅催动灵识之力解开手腕处的玉镯的禁制，从中召出几个质地品相皆极为上乘的泛着彩光的琉璃瓶，拔开瓶塞将瓶内一颗颗散发着浓郁灵气的灵丹倒出再放入口中。她再次闭眸不紧不慢地炼化着开始扩散向身体每个角落的精纯药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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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还没等院中传来多少声清脆地鸟鸣，余乐黄鹂一般叽叽喳喳的叫唤便伴着毫无节奏感的叩门声响了起来。
“咚咚咚。”
“小雅老师，我来找你玩了。”
无奈地睁开眼，正盘膝恢复中的青雅知道今天是休息不成了，便干脆地起身下床开门迎接她。
“嘎吱。”木制门扉打开时差不多都有的牙酸声音响起，还没等青雅低头看去，一个软乎乎的小火炉就已经扑进了自己怀里。
“怎么又这么早。”青雅俯身抱起余乐替她打理着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
“想早点见到小雅老师。”余乐开心地伏在她的肩头拱了拱。
小孩的喜恶，通常都直白地表现在脸上，这是见惯了尔虞我诈的青雅最喜欢的地方。如今的世道，人们口头的表达技巧越来越高明、繁琐，可内心真正的想法却犹如大海中的细针，让人难以窥探。即便是纵横了大陆数百年的自己，不也是因为他人的龌龊贪婪而落到了如今的下场吗？
“今天想做些什么呀？”做为名义上的老师，青雅教导余乐时并没有安排过什么具体的教学框架，而是会先征询她的想法。
闻言，余乐偏过头眼巴巴地望着她：“小雅老师，你真的不会教人修炼吗？”这个问题自她踏入灵初境的第二天开始就已经问过了，但即便是数个星期后的今天她还是不死心地问道。比起接受别人的教导，她还是更喜欢听小雅老师的话。
“当然不会了，不是说过了嘛，老师只是个普通人罢了。”青雅微微一笑，声音不起波澜。
该以怎样的身份去陪伴余乐成长下去？这个问题青雅是最近一直都在思考着的问题。直接表明身份确实可以极大程度的加速她的成长，但于微末之即一路厮杀至今的青雅却明白，真正的强者都从来不是躺在灵物堆里安安逸逸地长大的，只有经历过无数场战斗洗礼的灵师才能经受得住岁月所带来的磨练。
所以主导余乐修炼之路的人只能是她本人，而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在暗中默默地为她保驾护航罢了。青雅很清楚，这方小小的偏远国家，可困不住与秋烨那等强者灵魂同出一源的余乐。
“可是老师之前不是还帮我成为了灵师嘛。”余乐不开心地撅撅嘴。
“因为老师是药师呀，帮人温养灵脉还是能做到的。”青雅淡然一笑，回答地滴水不漏。
药师，灵丹师，虽然两者乍一听都是与药材打交道的主，但本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就如同将普通人与灵师作对比一样，江湖地位悬殊。
“而且乐乐你能一口气升到灵初境主要还是因为本身的天赋不错，跟我可没有太大的关系。”她接着忽悠。
“哦...”对青雅深信不疑的余乐听到她的解释后顿时兴致缺缺地垂下了脑袋。
“不如老师教你辨识药材？”注意到她眼神中的失落，青雅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随便为以后她在炼制灵丹这条路上打好基础。
“好的吧。”余乐在无意识中抱紧了青雅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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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公平的，它毫不吝啬地自己遗（wei二声）予尘世中的万事万物，为树木带来愈发粗壮的年轮，为河流带来汩汩奔涌的活力，同时也转走了枝头飘零的落叶，淌过白绫翻飞的土包。
从没有任何的挽留或是不舍可以阻挡得了四季轮转，三年之后又是三年。
余府，专为家族弟子们切磋交流而设置的露天竞技场内，一抹亮眼的红几乎吸引了看台上所有人的目光。
“轰。”拳掌相撞，带来的音爆与气浪狠狠地将擂台上正打得火热的二人各自震退，拉开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
“不愧是乐乐表妹啊，看样子很快就能把我甩开了呢。”感受着长袖中自己被打得抽动不止的手臂，余烟满脸凝重地望着对面挂着一脸浅笑的娇小身影。她自认自己不是什么天姿卓越，机敏过人的天才，但凭借12岁的年龄优势被6岁的表妹打成这样是她有些无法接受的事情。虽然余乐是家主的女儿，可自己的父亲不也是二长老吗？几乎一样的生活环境，为何你就如此优秀？
“哪有，肯定是表姐在故意让着我吧。”并没有因为两人中途临时的对话而分神，身披一袭红色绫罗长裙，四肢已经初步长开了些的余乐维持着掌心中凝而不散的火热灵力，朝余烟吐了吐鲜红的小舌头。
“哎。”瞧见余乐这副明显依旧游刃有余的模样，余烟满脸残念地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刚刚自己为什么要毫不犹豫地答应她那‘只是想练练手’的请求？偷瞄一眼观众席，察觉到那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她顿时有种骑虎难下的窘迫感。
这妮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蹦蹦跳跳跟个小白兔似的，结果悠一出手就展现出了如此惊人的天赋。可为什么偏偏硬要逮着自己当背景板呢？余烟好恨...
恨归恨，可没办法，未结束战斗总还是得继续下去。
“小妹小心了。”余烟不打算再留手，极力调动着灵脉中的每一丝灵力。怎么说她也修炼过不短的时间，在有足够资源的供应下早已达到了灵力境六层的程度，在偏远落后的苍焰国中，这已经是很难得的成绩了。余府上下包括余震北也都对她寄有不小的期望。背负着未来栋梁之名，她不能输。
“表姐尽管出手就好。”余乐双腿微微下压，蓄势的姿态虽然有些不雅观，但战斗中谁会注意这个？
抓破绽一说，对灵元境以下的交手很罕见，因为大家都没有修习过术法，即便是女性灵师想要对战也只能靠体内灵力加持下的拳头和踢腿。
墨墨迹迹可不是余乐的性格，她率先跨出一步挥起手掌像只猎豹（小猫）一样直直地朝余烟扑去。
哪怕再不愿意相信，余烟也知道不能再小觑自家这只‘无害’的小妹了，即便是火力全开自己也不见得能毫无悬念的赢得胜利，所以她结结实实地一拳迎了上去。
一时间，一红一白一大一小两道纤细地身影纠缠在一起，简直就像一场互有攻防但没什么技巧的拳击大赛。比起看女人打架的凑热闹心态，此时看台中人们的关注点都集中在了余府直系小姐的实力上。
能和灵力境中期的余烟打到这个程度，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处于灵初境的人可以做到的事。
但只是六岁的灵力境...小姐确定不是外面那些大宗门的核心弟子？
到底都是女子，近身缠斗了将近一刻钟，台上的两人皆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疲态。虽然相比只能被动地靠稀薄灵力温养身体的灵初境，灵力境的灵力存储要更加庞大些，但终究多得有限。
终于，瞅准余烟一个换气的空当，余乐一个欺身钻到她的右侧方一掌印出。知道自己败了，余烟象征性地抬臂一挡，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啪！”想象中的痛感并没有传来，半晌后余烟诧异地睁开眼却发现余乐正直直地趴在地上，一只嫩藕似的小腿别捏地微微抽动着。
一个灵师会平地摔？即便余乐还小但至少台上围观的吃瓜群众们绝对不信，至于余烟就更不信了。
“哎呀，表姐真的好厉害，根本打不过呢。”起身轻轻地拍掉裙摆上的尘土，余乐稚嫩地声线响起，又恢复了平日里人畜无害的形象。
“承让了。”虽然很感激她懂事地为自己留了面子，但余烟还是没忍住撇了撇嘴。打赢了我你就偷着乐吧。
一阵简单而不失礼数地告别后，无视掉周围一道道敬畏的目光，余乐双手扣在背后，步伐轻快地窜出大门喜滋滋地朝玉竹阁的方向行去。
...
在余府时青雅并不会刻意地进行易容，一是近几年她几乎从来都没有出过门，二是她的灵识早就强到了可以干涉别人五感的程度，除了圣域的个别老不死外，其他人想窥见她的真容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余乐见到的一直都是她本来的面貌。
虽然还没有恢复到全盛状态，但依仗着灵帝的修为，岁月已经很难在她的身上刻下痕迹。明媚的阳光披射而下，为她亮银色的纤长发丝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微风吹过，带起她的衣摆，从远处看去，她好似那坠入凡尘的谪仙。
平时就算路过无数次都不能让自己留下一丝印象的场景，只因为她的出现就仿佛变成了世间少有的佳境一般。
感受到结界受到触动，正在前院默默打理药圃的青雅放下水壶抬头望去，果不其然地在远处见到了那只眸光痴呆的小家伙。
微笑着朝她挥挥小臂，青雅静静地等在原地。
“小雅老师。”回过神的余乐撒开丫子扑进她又香又软的怀里。
“刚刚跟人打架了？”感受到余乐体内变得愈发空乏的灵力青雅没什么语气地问道。
“哎呀，切磋，那叫切磋嘛，灵师的事怎么能叫打架呢。”余乐心虚的摸摸鼻尖。
“挺好的。”青雅不在意的笑笑，牵起她的小手向阁楼中走去，“战斗的感觉怎么样？”
“很好玩的，老师你不知道我刚...”闻言，余乐立马眉飞色舞地抒发起了内心的想法。
落座于桌案前耐心地听完她的讲解，青雅攥在一起的双手暗暗握紧。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在凡人这一层身份的基础上，青雅早已经把她能教给余乐的东西全部都传授过一遍了，所以之前的课程自然就都被她取消了个干净。
“难道没事就不能找您吗？”余乐不满地撅起小嘴。
“当然可以了。”青雅起身，“正好我检查检查你最近炼药的进度怎么样了。”
“啊？”余乐的笑脸瞬间苦了下来，火系灵师想要靠自己凝练出实质的火焰起码得有灵元境的修为底子，而灵力境灵师即便是借助了外来的丹火，炼制起那些连黄级灵丹也不如的药液来都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简直就是精神与□□的双重折磨，“老师，我突然想起我娘好像有事要见我，就先不打扰了。”
望着余乐脚底抹油的背影，青雅阖上双眼，腹中一个藏了不算很久的计划缓缓浮上心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初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