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心脏是颗糖》江许墨

3、时间

　　时间不等人，很快他们也长大了，一个是哥哥，一个是妹妹。
　　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名字。
　　村里的人都叫他们，“二娃”与“二妹”。
　　哥哥从小到大话都很少，村里的人几乎没几个听到他说话，不知道的，都认为他是一个哑巴，整日不是坐在屋里看找别人借来的书，就是陪妹妹坐在江边聊一些事情。
　　没有人听的清楚。
　　哥哥整天都神神秘秘的。
　　一有人靠近他们，哥哥就会带着妹妹，远离于此。
　　他们好像很讨厌这里的人。
　　没有人知道原因，又好像所有人都知道的。
　　时间到了，都16岁了，所以他们也必须离开这里了。
　　因为，母亲死了。

　　那天晚上……
　　“你够了，你还要怎么样他们？！”
　　“已经16了，我们已经没有养育他们的责任了！”
　　“　“当初你自己说的！”
　　“你还要老子怎么退让！”
　　说完，只能看见是一个男人摔门走了。
　　门里只留下了女人的哭声。
　　……
　　当时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只能听见，各种动物的声音。
　　……
　　凌晨3点多，一个重重的东西掉在了地上，从简陋的门里，流出了许多红色的液体。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不知道。
　　早上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从村里回荡。
　　一个女人死在了屋子的门口。
　　流在门外的，是已经酱紫的鲜血。
　　“太吓人了！！”
　　“这是什么预兆啊”
　　“把她带给佛祖吧”
　　“丢了吧”
　　各种各样的言语在村里流荡开来
　　那个死去的女人 就是兄妹俩的母亲
　　……
　　后来的事情他们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们被赶出村了
　　有些人说，母亲是被克死的
　　有些人说，母亲是活到日子了，佛祖要带它去给我们祈福了
　　有人说，母亲是活该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都得离开这里了
　　不然 死的 就是他们了
　　真是可笑啊
　　哥哥一点也不难过，妹妹双眼无神，什么都没说，只是一直拉着哥哥的手。
　　到村外的江边，哥哥蹲下来摸了摸妹妹的头，
　　“害怕吗”
　　“不怕”
　　“那你喜欢妈妈吗”
　　“不喜欢”
　　“难过吗”
　　“哥哥呢”
　　“哥哥不知道”
　　“我……”
　　还没等妹妹说完，哥哥开口了
　　“可是你要知道，乖乖，她什么也做不了”
　　“嗯”
　　哥哥笑了起来，坐在了地上，
　　妹妹也跟着坐了下来
　　哥哥笑的特别开心，他轻轻的拍了拍地上的草
　　脚踏着江中水，
　　“我太开心了”
　　“怎么了”妹妹靠近了哥哥，看着哥哥的眼睛。
　　……
　　哥哥什么也没有说，低下头去，没有再看妹妹，就这样静止了好久，突然抱住了妹妹，“乖乖，我们自由了，我们终于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妹妹抱紧了哥哥，但她什么也没有说
　　“乖乖，我之前看了好多书”
　　“他们都有自己的名字”
　　“……”
　　“我们没有”
　　……
　　“我现在给我们取一个名字，可以吗”
　　“好”
　　“你看这个江……”
　　“它陪了我们16年了，这些年也只有它陪着我们了，我想名字里留一个它，做个纪念，因为，蛮舍不得的”
　　妹妹拍了拍手，“哥哥最喜欢玉了，哥哥上次在湖里捡到的玉，在现在还留着！”
　　“也是，江……玉？”
　　“华，可以嘛”
　　妹妹一脸渴求的样子，却不知道为什么
　　“江……华？你喜欢华吗，你喜欢的话，我都依你”
　　“江玉华！！”妹妹开心的鼓起了掌，像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好”
　　哥哥笑着看着妹妹，好像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不过……确实是这样的
　　“你最喜欢碗了……”
　　“江小碗怎么样？”
　　妹妹低下头，“好像不是很好听……”
　　“碗确实不文雅，婉？”
　　妹妹眼睛很清澈，却没有神，看着哥哥，“好听”
　　“江婉儿”
　　“这个名字很适合你”
　　……
　　……
　　“哥哥终于会跟我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