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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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典礼结束后，莫久也没见到想见的人。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常域在旁边吧啦吧啦的跟人说话。
常域勾着旁人的脖子，兴冲冲的问：“中午打球去？”
另一边的男生迅速接话道：“不去，中午我和游旅回寝室睡觉。”
叫游旅的男生把风榭伸过来的手拍了下去，随口应道：“嗯。”
“啧。”常域摇摇头，放开搭在莫久肩上的胳膊，叹了口气道：“年轻人怎么一个个都没有活力。”
“我也不去。”莫久对上他期待的目光，撇开头，“我中午要睡觉。”
“好吧。”
常域叹了口气，哀嚎道：“怎么还有一节课才吃饭啊。”
“你说这开学典礼啥也没讲都讲了两三个小时，怎么就不能直接拖到吃饭呢……”
常域郁闷，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拍了一下游旅的肩膀，“唉，你们班那个学神今天也没来？”
莫久猝不及防听到这个称呼，突然抬头，好巧不巧撞上了游旅望过来的视线。
莫久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撇开了目光。
游旅心下划过一丝疑惑，只是什么也没说，点了点头。
“今天不查勤吗？他这也能逃……”常域一边念叨一边啧啧称奇。
“哎对。”常域没有太过于纠结这个问题，他想起来他妈早上的嘱托，反头问莫久，“中午去我家吃饭？”
莫久没多考虑摇了摇头说：“在教室自习一会，早上还有几篇阅读没写完。”
常域一听就头大，苦着脸说：“好吧。”
莫久看他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就想笑，“你上次不是说不回去吃饭？”
“我靠，你也知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常域登时眉眼狂跳，哀嚎：“我要真不回去，我妈又要夺命连环call。”
常域和他母亲两年前辞职后在家休养，得空钻研曾经一直想学的菜色。他父亲在家旁边的中学教书，吃饭时间刚好对上。
莫久还真羡慕常域，小时候两人父母都忙，常域却总是能和父母一起吃中饭晚饭。
他笑了笑，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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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路上打打闹闹的回到班上，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等了他们半天。
“去哪玩了半天不回来。”历史老师看着后面面溜进来的三四个人，好脾气的敲了敲黑板，“快点坐下，来，同学们，我们继续。”
莫久坐在位置上喘了口气，旁边的同桌低声笑嘻嘻的揶揄他：“去哪玩了？”
“去上了个厕所。”莫久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刚小跑过来，脸还有些红。
他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怎么了？”
同桌摇摇头，说“没啥事”，然后接着说：“你手机刚才一直在振动，好在你没开声音，要不然我都没办法给你按了。”
“嗯？”莫久愣了一下，一边低声说了句谢谢，一边把手伸进从书包里扒拉。
好不容易摸到了夹在书中间的手机，他抬头看了眼老师，然后低头把手机塞进了课桌肚里。
洛中并没有明文规定的禁止带电子产品，只是被抓到了还是得上交给老师。
他趁着老师回头的瞬间，低头解锁了屏幕。
看完林意云回复他的消息，莫久退出了微信。
这是孟锦离开时说的“小意”，他的另外一个发小。由于一直待在国外，两人聊天基本上是轮回。
本以为只有林意云回复的消息，没想到是“信息”上也亮起了红点。
莫久看到乱码的电话号码的瞬间脸倏的白了，他直接把手机塞进了课桌肚里。
“怎么了？”同桌感觉到他的异样，转头小声的问了一句。
莫久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攥紧，强装镇定的摇了摇头，低声说“没事”。
同桌这才点点头安心听课。
莫久心乱如麻，蹙着眉回想刚才路上的景况，他一直在注意身边的人，他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甚至他和常域说话的时候，也没有感受到让他难受的目光。
他确信当时绝对没有人展现出怪异的行为。
莫久咬牙，如果不是那个人装的太好，就是真的根本不在场。
那为什么能看到他跟常域待在一块？
莫久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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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铃铃——下课时间到了，老师，你们辛苦了——”
下课铃一响，整层楼顿时喧哗了起来。
“走了走了吃饭了。”
“我想吃西街那家炒粉想了一节课，快快快我们先去占位置！”
“别写了！走走走先去吃饭！”
莫久起身给同桌让了个出去的位置，又安安稳稳坐了回去。
“你不去吃饭吗？”同桌一边背上书包一边问道。
莫久还没回复，就听着门口有人喊她名字。
“来了来了！”同桌反头对着门口催促的闺蜜喊了两句，然后笑着跟他摆摆手说：“我先走啦，你也赶紧去吃饭。”
“嗯。”莫久笑着应道。
他低头从课桌肚里拿出手机，就听到耳边传来常域的声音。
“我走了啊，你真不去我家吃饭？”常域坐在他同桌的位置上看他摆弄手机，挑眉道：“你不是写作业嘛？”
“不去。”莫久没有抬头，回道，“上课写了一半，等会继续写。”
“那我走了。”常域打了个哈欠，拍拍屁股起身：“拜拜。”
莫久说了句“拜拜”，看了他一眼，又低头查看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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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都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莫久难得难得清闲，不觉舒了口气。
晚自习下了之后莫久没有拖延，一方面他住在寝室熄灯查勤比较早，另一方面他还是担心“陌生号码”突然出现。
他在人群中一路小跑回到寝室时，任梵已经坐在座位上吸溜的嗦着泡面。
“你怎么这么早？”
莫久开门的时候被灯光晃了下眼，眯着眼打量他，“没上晚自习？”
“回来啦？”任梵一边看电视剧一边招呼他，“对啊，不想上。”
“今天是我们化学老师坐班，嗨，那老头也不喜欢我，我也不爱看着他，就逃咯。”
任梵摇摇头，“我化学成绩好，他才不管我。”
莫久有些羡慕，别看任梵一天到晚不是吃八卦就是看电视剧，学习的时候也真学习。
要不是因为他这半吊子的学习态度，他在班上不止排到十几名。
任梵随口问道：“明天周六，你晚上住寝室吗？”
莫久在阳台刷着牙，含糊着回了一句：“住吧。”
“那我和宗郁琛说一声。”
莫久心头一跳，却见任梵已经点开手机，他张了张嘴发现没有理由能说出阻止的话。
他忽然有点紧张，匆匆忙忙刷完牙，从阳台进了寝室。
任梵在联系人里翻了半天，挠了挠头，说道：“我都忘记和他说了，他还不一定知道寝室加了一个人，要是以为你是过来蹲他的，到时候又是一阵血雨腥风。”
他向莫久晃了晃手机，“我和他说了啊，他不会为难你。”
“什么血雨腥风……”莫久还不习惯他的夸张措辞，迟疑道：“蹲他？”
后半句他倒是听懂了，莫久心下疑惑，却愈发感觉心慌。
“对的。”任梵嗦完了泡面，起身准备丢出去，“等会跟你说，咱先洗洗刷刷。”
“你先洗澡还是我先？”任梵回头看了一眼他，“算了你先吧，我先刷牙。”
莫久咽下到嘴边的疑问，没和他推脱，收拾好衣服就进了浴室。
等两个人都忙完时间还早。
任梵没上床，自己不嫌麻烦似的在熄灯前整了个吊椅挂在床边。
“你不着急睡吧？”
莫久还想问关于宗郁琛的事情，摇摇头：“不急。”
他看着自己床边悬着的看起来非常舒适的吊椅，沉默了片刻，问道：“你怎么什么都有？”
任梵不在意，兴致冲冲的窝在吊椅里，在莫久床边晃荡，神气的说：“当然，我初中都是洛中读的，这些都是经验之谈。”
洛中有初中，不在一个校区，是寄宿制的。
任梵骄傲的说道：“不然我在上面怎么聊天，多奇怪。”
莫久想想也是，应道：“嗯。”
任梵兴致不减，他问了一个一直很想问的问题，“你和常域真不是一对啊？”
“……不是。”
莫久用枕头立起来靠着墙，没有犹豫的摇了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洛中对这个话题接受度很高。莫久隐约听说他们年级有人在背后议论他和常域，只是没多上心。
“体育生和艺术生嘛，多少都有磕点。”任梵一腔八卦之心浇了盆冷水，喃喃道：“真不是啊……”
莫久不明白他说的“磕点”是什么，只好摇头，认真道：“真不是，只是朋友。”
任梵可惜的叹了口气，想到什么似的忽然又来了兴趣，问道：“你对我这个问题倒是没那么意外？”
“隐约有听说，”莫久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而且你也说过，我多少有点心理准备。”
“说的也是。”任梵可惜似的叹了口气，又嘿嘿笑：“不好意思啦，确实，常域那人看着也像直男。”
一时无话。
“你说说他。”莫久抬了抬下巴，转移话题道。
“宗郁琛？”任梵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大脑立刻开始组织语言。
“他……”任梵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说，皱着眉头有点无奈，“我和他也不熟。”
“除了一个班上课我很也很少见到他，他住寝室那天我就出去住，没什么交集。”
他对上莫久不解的目光，解释说：“我听说他住四人间是他姐姐填的，但是也有说不是他姐姐的。”
任梵说到这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说的是什么。
他一拍手，吓莫久一个激灵。
“对！“血雨腥风”！嘿嘿，我就说忘了什么！”
他先是卖了个关子，神秘道：“单人寝不好申请，也没有名额，普遍都会选四人寝。你猜为什么我们寝室一直都没人？”
莫久犹豫，思忖道：“因为……他？”
任梵一声“宾狗”，打了个响指，故作沉思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选单人或者两人寝，反正他选了我这个寝室，之后就没人来了。”
他“嘶”了声，遗憾道：“一个人住四人寝舒坦，但也耐不住无聊啊。”
莫久点头——虽然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宗郁琛会选择住寝室。
任梵总算讲到了重点：“你也听说过吧？我们学校男同多。”
莫久顿了下，没接上话。
“因为他住这，就不少人想换寝室，换过来了又转走。张老太就烦，搞得我现在也不能换寝室了。”
他长吁一口气：“换不了寝室呗，就有几个人发现他周六偶尔会来寝室，晚上两三点摸过来看他，一次来了三四个。”
“那些人不知道怎么从宿管那边拿的钥匙，宗郁琛睡眠浅，一下就醒了。”
“太酷了你知道吗？卧槽，那三个人跟没见过唐僧肉的妖精一样往他身上粘，他一打三，撵小鸡一样把他们就全打趴下了。”
任梵说的津津有味：“不过我那时候没敢爬起来看，就听到他在阳台洗了好久的手……好像还洗了澡？寝室隔音其实挺好，我就是太兴奋了没睡着——后面他走了，我才睡的。”
那是那一年比较火的瓜，只是很快被学校压下去了。
留校察看的留校察看，开除的开除。
杀鸡儆猴，有心思的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直接往人家床上扑。
以至于后来搬进来的，大多是因为束手束脚不舒服换的寝室。
任梵仍然记得那一晚不仅他戳爆了自己姐妹们的聊天框，他的聊天框也差点被群友戳爆。
“你也知道，宗郁琛他不喜欢女生，那张脸，简直是gay圈天菜！”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夜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