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灵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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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谨岩关上门，靠着沙发，两条长腿懒散的交叠，仿佛劳烦他走两步都累得够呛。
“说实话，我也不明白你在做什么。”他摸了摸下巴，“不过他似乎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尚谨岩亲自送莫久下楼，见他眼睛红彤彤的，嘴巴被亲肿了一圈，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心”递给他一个冰袋。
还被冷漠的瞪了眼，最终还是犹豫的接过去，闻不可闻的说了句：“谢谢。”
“我感觉他很想骂我，但硬是和我说了句‘谢谢’。”尚谨岩乐呵，他意犹未尽的啧道：“不过服从性太差，我没耐心。不然我也考虑找个这样的养一段时间，还蛮有趣。”
宗郁琛没说话，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矛盾。”尚谨岩随他回不回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撑着下巴，分析道：“看着温顺听话，心里早就把你骂了八百遍。表现的胆怯软弱什么都不争求，其实又娇气又固执。”
尚谨岩也不晓得怎么想到“娇气”找个词的，瞧了眼宗郁琛，又想到这是个给人家细致的上了一晚上药的傻逼。
宗郁琛不置可否，抬眸扫了他一眼。
“主要是，”尚谨岩深瞳微眯，锐利的目光带着强烈的洞察力：“他对你的态度，是不是不对？”
“是。”宗郁琛终于舍得开口。
“他很害怕和我接触，”他面无表情，陈述着事实：“尽管他看起来更喜欢我，他还是会下意识避开我的触碰。”
他冷静又刻薄的剖析道：“他表现的很排斥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亲近，但事实上，他更依赖这个完全由他幻想构造的‘我’。”
莫久在试探“他”的底线。
他在一点一点试探“他”对他的态度，后续的消息他完全可以不回，宗郁琛认为，莫久猜得到，即使不回消息，“他”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莫久敢朝“他”发脾气，一次又一次挑衅“他”。
在他面前表现出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不是小心翼翼和偷偷摸摸的期待，而是又娇气又任性，告诉他不想要什么，想知道什么。
会哭，会生气，会打他。
他才能感受到这是一个活生生的有温度的人。
尚谨岩细思：“你一早就发现了？”
“并不是。”宗郁琛面沉如水，瞳孔深邃的望向他：“我目前能力有限。在我的势力巩固之前，我并没有打算和他接触。”
尽管祭灵下一任掌舵人不会是他，也不妨碍他扩展个人势力。
尚谨岩与他相识比他接触祭灵还要早，自然清楚他无心权力。而他个人势力的扩展，对两人来说有利无弊，更何况他还需要尚谨岩的助力。
尚谨岩若有所思的“哦”了声，但明显不感兴趣，他迅速把话题转回去：“那他做了什么？”
尚谨岩真的很好奇，他和宗郁琛认识的前几年从来没见过他脸上有其他表情，甚至一度以为他小小年纪就面瘫，不停的挑战极限终于开发出了烦躁和无语。
再加上之前祭灵前所未有的动荡，他一度以为他小小年纪还性冷淡，实在没忍住好奇往他床上塞了几个人。
还想着第二天验收成果，结果当晚他刚睡着就被扯下床挨了一顿结实的胖揍。
他反复思索，只觉得非常意外且压根没想到宗郁琛最后的选择是搞纯爱。
不过他又想起那天晚上宗郁琛冷着脸几乎想杀了他的表情，又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但是依旧想感叹真他妈的离奇。
“嗯。”宗郁琛也不多谈，思忖道：“他亲了我。”
尚谨岩错愕：“啊？”
他唏嘘不已：“看不出来啊？你这张面瘫脸他下得去嘴？”
宗郁琛目光凉凉的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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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
莫久从人群中看见努力挥手的林意云还有些意外。
他现在有些尴尬，莫久下意识摸了摸眼尾，不知道还明不明显。
“怎么了？”林意云诧异的走上前，抬手自然的碰了碰他眼睛，“怎么哭了？”
莫久：“……”
他多此一举。
林意云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皱眉搜寻了一圈问：“伯父伯母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莫久“唔”了声，摇头：“好像有事情要谈吧。”
他也不知道，他本来还想怎么和他们解释的，结果一路上编了一堆借口没用上。
他压根就没找着他父母。
他敲门没应，打电话也没接，惶惶不安的转了半天，最后只能选择相信尚谨岩说“继续详谈，不要担心”的鬼话。
他也不知道行李有没有收拾，他在门口等到客人们几乎走完，服务生上来询问他才离开。
莫久当时大脑太混乱了，以至于没想到让服务生找备用的房卡刷开门，就浑浑噩噩下了船。
莫久避开林意云的手，动作滞了滞，尴尬的转移话题道：“我们先回去，再说。”
林意云略带深意的目光停留，最终耸耸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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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域翘着脚在沙发上打不知道打了几天的游戏，见着进来的人吹了个口哨：“这两天好玩吗？”
“我觉得一点也不好玩。”林意云把防晒衣随手搁在沙发椅背，探身：“两天才过了三关？你行不行啊。”
“去去去，你根本不懂。”常域赶鸭子似的轰他，藏宝般把游戏机藏起来不让他指指点点。
“你怎么又黑了。”林意云才不搭理他，拍了拍他胳膊上的肌肉，又忍不住捏了两把，“手感不错。”
常域被他gay到了，头皮发麻的把手抽回来：“男男授受不亲！我警告你——别拿你对小情人那套对我！”
林意云忍不住笑了，“行呗，就你出淤泥而不染。”
“懒得理你。”常域背过身不理他，又想起来，问莫久：“船上好玩不？”
莫久看完热闹，也笑，听他问又摇摇头说：“不太好玩。”
“没什么意思。”莫久实话实说，他甚至下船的时候都没和李茵打个招呼。
他想起来“陌生号码”拿他手机，顿时动作一僵，有些慌乱的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他还没发现手机有什么变化。
“怎么了？”林意云凑过去，看他翻消息列表。
莫久：“……”
李茵的微信被删掉了。
他根本不觉得两个性别不同且性取向也不同的人能发生什么。
尤其是李家人的保护，让她对谁都不设防备，连性取向这种敏感的话题都敢和只说过几句话的人说，单纯的像白纸一样的女孩子，不知道“他”在敌意什么。
“没。”莫久摇摇头，他到时候再和她解释吧。
林意云凝视他片刻，忽然凑近，认真的望着他，低声说：“你在瞒着我。”
常域：“你们俩在干嘛？？？”
“打你的游戏。”林意云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气笑了，差点忘了这还有个人。
莫久被林意云吓了一跳，又被常域吓了两跳，终于回过神来。
他刚刚失神，差点又被林意云牵着走。
“我有事问你。”莫久想了想，“我们进去说。”
常域匪夷所思：有什么我不能听的？
他哀嚎道：“好啊，你俩有事瞒着我！！！”
“我太伤心了。”常域嘴上呜咽，目光却格外坚定的锁定游戏屏幕，装模作样嚎道：“小时候还说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果然三个人的友谊……”
常域还没嚎完，就被林意云捏着下巴被迫抬头：“那一起进去说？”
常域鸡皮疙瘩再现，“操”了声，浑身难受的滚到沙发另一边，活像个被欺负的良家妇女。
“你你你……”常域惊恐，抱紧游戏机，“你们去吧。”
他一个黄花大直男，为什么要遭gay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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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
林意云坐在他对面，发觉自己语气不太对，又重新说道：“你说。”
莫久看了他一眼，低头抿了口水，有些低落的说：“我解释不清，你得先回答我问题。”
林意云疑惑，但依旧好脾气道：“嗯？”
“我想知道，你之前说的，那个什么灵是什么东西？”莫久有些迷茫，困惑的回想着，但依旧想不起来完整的对话。
他记得林意云一早加入过那什么灵，才能查到很多消息，但是他不大感兴趣，也就没仔细听。
可他在船上有似乎听到了旁人在小声探讨，他才想起来是不是和这个挂钩。
林意云微不可见蹙了下眉，略带深意的目光探究的打量他，“为什么问这个？”
莫久抿了抿唇，不愿多说。
但似乎他不说就没办法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只好道：“我见到了尚谨岩。”
林意云挑眉，直觉没有这么简单。
他依旧从善如流的顺着他的话替他问道：“然后你就想知道？”
莫久松了口气，点头：“嗯。”
“你在瞒着我。”林意云似笑非笑，望着他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
莫久：“……”
他垂眸眼睫发颤：“我不想骗你……以后我会告诉你。”
林意云听他这么说，沉吟良久，低声问：“姓尚的欺负你了？”
林意云觉得不大可能，他们灵域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尚家那位好热辣的口味。
莫久掀起眼皮望向他，缓慢又艰难的摇摇头，晦涩道：“不是他。”
“……”林意云困惑，沉默的思索，平静道：“你问吧。”
莫久知道林意云怀疑他说的每一句话，但是依旧纵然他对他隐瞒。
莫久感激又难过，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最好的朋友解释这两年的监视和强迫。
这些在一个正常人身上都不该也不可能容忍的事情。
莫久迟疑道：“我想知道那个什么灵……”
“灵域。”林意云深深盯着他瞧了眼，干涩道：“这并不是一个明确的地域。”
“很多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相当一部分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接触到这个名称，这是一个比黑白两道更强大的组织，甚至凌驾于国家总统之上。但彼此又不相互干扰。”
他换了一个更浅显的方式解释：“就像洛城、湖城被称为水城，煌城、炽城被称为火城。他们都不是官方的称谓，也不是一个特定的地方，只是民间广为流传的戏称慢慢变成概括一个总区域的名称。”
“所以灵域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分布概括了几个地域甚至国家的界限，比方说S国就归属于伊瑟灵。”
林意云停顿两秒，继续道：“我和你说过我在温蒂灵，因为那边门槛更低，风险最小。”
只要是电子信息技术能力强的，都可以申请暗网的黑客或者明网的侠客，前提是为从属的“灵”做事，不同的人群分配的任务也不同，所以并不担心泄露内部机密。
林意云耐心道：“灵域分为三支脉，伊瑟灵现在的掌舵人分别是亦家的亦弦临和尚家的尚谨岩。”
莫久其实不明白他说的是哪几个字，听的懵懵懂懂，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其实和普通的公司董事概念差不多，只是他们的权力不只是公司，而是每个地域，其中包括进行的商业贸易，甚至是……黑色交易。”
林意云摇头，语气微微严肃道：“温蒂灵的掌舵人依旧是刑家和黎家的老爷，似乎不愿过早让渡权力给新的掌舵人。所以温蒂灵目前依旧维持和谐，只是不知道政权更替的会不会发生动荡。”
“再然后是祭灵，这一脉比较特别。”
林意云表情有些奇怪，他似笑非笑道：“听说裴家和于家老一辈结亲后，在灵域刚分为三家那段时间盛况空前，几乎是达到顶峰。”
“后来于家那位因病过世，就只剩下裴家一脉。”
莫久怔愣，不解道：“那为什么孩子不姓于呢。这样不就还是两家？”
林意云意味深长道：“因为裴家早就有了一家独大的心思，吞并于家的心思简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偏偏于家那位大小姐看不透。”
“只可惜裴家人的心思到底是落空了。裴老爷三个女儿，一个断绝关系，两个都死了。”
莫久倒吸一口气，困惑道：“那为什么不能找外人？”
他费解为什么会有人为了权力不顾妻女，又执着于子嗣继承家业。
林意云摇摇头：“不知道，灵域的人似乎格外重视血亲，必须血脉相传。”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灵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