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幕》不准吃掉鱼

3、第 3 章

　　时尘迅速拉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大步流星地向对面的办公室走去，推开门，里边空空如也，只看到窗外的绿叶因风而舞动。
　　这时，王勋恰好从门口路过，看到时尘站在里边发呆，问：“时队？你找闻法医吗？”
　　时尘愣了愣，迅速回头说道：“对，我有一些事找他，他人呢？”
　　王勋回答道：“闻法医已经下班回家了，事情急吗？”
　　时尘刚要说话，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是微信的信息，点进去一看，有一个花头像的聊天框，写着“我通过了你的好友请求”。
　　“没事了，就是有点小发现，但不确定，想找闻惊确认一下。”
　　“哦哦，那我先走了，时队你也早点早班吧。”
　　“嗯好，路上小心。”说完时尘就埋头在手机上飞快的打字：看了群里的消息没？”
　　等了几分钟，没有回应，时尘刚准备再问，一个语音电话弹了出来。
　　接通之后，还没等时尘开口，闻惊就问道：“看到了，王易文似乎撒谎了是吗。”
　　“我正想找你确认。”
　　“徐珊的身高只有一六二，如果对方是个比她高大且较壮的男子，按理来说应该从上而下的刺入体内，那么刀口就不应该是平的，但这并不排除对方是把刀放下与徐珊胸前相平时再刺入的可能。林峰身高有一米八，他的伤口是在侧腰上的并且也是平的，但这也不排除凶手弯下身的可能。不好判断，还是再去找王易文问问吧，还有另一名受害者的伤我也要看看。”
　　“你家地址发给我。”
　　闻惊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把家里位置发了过去。
　　“明天早上我来接你，去医院再问问，好吗？”
　　“…行。”
　　“那我明天早上九点来。”
　　“好的。”闻惊放下手机后，点了根烟，走到阳台上趴着，俯瞰这京州夜景。
　　他家离京州公安局近，走路几分钟就到了，当初为了上班方便特意在这租的房。这夜景他看了二十多年，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心情，深知在这万家灯火和车水马龙的背后是多少的泪水与苦难，对这夜景的喜爱早已不知随着多少年前的晚饭飘散而去了，现在只剩下了无趣。
　　一口烟吸进肺中，再吐出来，闻惊看着烟雾从浓变淡，像极了他对这世界的眷恋，他多想随着烟雾而去，但有些事还没完成，他还不能去。
　　把烟掐了后，闻惊随手扔到垃圾桶，便洗澡睡觉去了。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地想起了今天与时尘的那个意外的相拥，想了想，原来有二十二年过去了，他早就记不清了吧，闻惊嘲讽地笑了笑，起身吃了些药，想赶紧与周公约会，可惜今晚有些不如意，他等了好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时尘开着车到了了闻惊家的小区门口，老远的就看到闻惊站在那里，像风中的一根细枝，让时尘不惊担心他会不会被吹倒。
　　“时队早。”车门打开，闻惊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刚准备上车，突然看到了副驾驶上的早餐，又抬头看向了时尘。
　　“我没吃早餐，就买了一点，打算在路上吃。”时尘抱歉地笑了笑，把早餐拿起来让闻惊上车。“对了，你吃了吗？”
　　“我…没吃呢。”
　　“那你吃啥？”
　　“我不吃，直接去医院吧。”
　　“这对胃不太好吧。”时尘皱眉像是思考了一下，随后说道：“这样，你帮我也吃点吧，刚好我不小心买多了。”
　　“这…不用了吧。”闻惊有些犹豫，他早上不吃早餐已经习惯了。
　　“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也吃点吧，不然浪费了。”
　　“时队在工作和私下真是两个不同的样子啊。”闻惊看着时尘有些恳求的样子和那明显不是一个人可以吃下的早餐，最后还是妥协的拿了一盒打包的灌汤小笼包。
　　时尘笑了笑，把剩下的早餐放到扶手箱上，问道：“开窗可以吗？不会冷吧。”
　　闻惊一边吃着一边回到：“可以，刚好车里边吃也有味。”
　　时尘把两边窗放下来后，就开车往京州第一人民医院去了。
　　闻惊早上真没什么胃口，吃了三个便不想再吃了，于是拿在手上，初春的风抚摸过他的脸颊，闻惊看着窗外飞速逝去的行人与草木，困意又将他包围。
　　时尘把车停好后，转头想叫闻惊下车，看到闻惊倒在门上的脑袋，阳光洒在了他的脸上，一片新叶乘风进入车内，落到了闻惊的薄唇上，时尘忽然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闻惊被新叶亲吻的那一刻忽然就睁开了双眼，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时尘，开口有些沙哑：“到了怎么不叫我？”
　　“刚到，原本想吃点早餐再上去的。”
　　“那…你继续吃？”
　　“不用了，破案要紧，早点问完早点回来吃。”时尘说完，看了看闻惊那边的窗，确认不会夹到他之后，便把车窗升了起来，“下车吧。”说完便下了车。
　　闻惊眯了眯眼，叫别人吃早餐，自己又不吃。但还是下了车，不想管这么多。
　　时尘边走边说：“昨晚半夜值班室的兄弟发信息过来，说陈秀娟醒来了，不过又睡了过去，先去看看她。”
　　“嗯，我检查看看她的伤口。”
　　走到陈秀娟的病房门口，忽然看到曾乔漫，她刚好打了个哈切，打一半停住了，转过头说：“时队，闻法医，早啊，你俩…咋一起来了？”
　　时尘先开口说：“顺路，就把他接过来了，麻烦你了还特意来一趟。”
　　曾乔漫笑着说：“人民警察嘛，还怕啥麻烦。”
　　闻惊看着曾乔漫，似乎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叫她过来，顿了顿，似乎明白了什么，就没再说话。
　　时尘跟在病房外保护陈秀娟的人打了个招呼，便推门进去了。
　　陈秀娟已经起来了，她下了床，站在病房的窗户边，看着外边的风景发呆，听到开门声，她猛地转身，眼中惊恐遍布。
　　时尘见了，对着曾乔漫做了个眼神，曾乔漫秒懂，走到陈秀娟身边，温柔地和她说道：“女士您好，我们是京州公安局的，关于您和您同伴的悲剧，我们也希望早日找出真相，所以希望您能配合我们。”她细声低语地安抚了陈秀娟好一阵子，陈秀娟眼中的戒备与害怕才消散。
　　陈秀娟犹豫地说“我…那天太害怕了，可能也记不清什么了。”
　　“没关系，就是写简单的问题，可以先让这位先生检查一下您的伤口吗？”时尘绵言细语地说道。
　　陈秀娟看了看闻惊，脸有些红，过了好一会才点了点头。于是时尘便出了病房。
　　闻惊戴上口罩和手套，走到陈秀娟身边，说了句“冒犯了”，他看着陈秀娟露出的那边肩，看了看，就示意她可以了，他推开门走出病房，时尘正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见他这么快出来了，用疑问地眼神看向闻惊，闻惊点了点头，说“只看了刀口，其他的我再去问问医生。”
　　时尘点头，然后推门进入病房，又走到陈秀娟前边，说“我们还需要您给我们描述一下那天凶手的样子和行为可以吗？能想起来多少就说多少。”
　　陈秀娟在脑海里边想了想，那晚的记忆如一堆没有分类的垃圾一样，那样的混乱，她表情有些狰狞，似乎有些难受。
　　曾乔漫见状，想去倒杯水给她，陈秀娟突然断断续续地说道：“他…是个很壮的人…他的表情特别恐怖…他抓住我的肩…我一转过身…他…他就拿刀向下刺了我的肩膀。其他的…我真的就想不起来了，我只记得…我当时一直跑，他满身是血的一直在我后边追我！我真的…真的好怕，他马上就要抓到我的头发了！！啊啊啊！救命！救命！”她说着说着突然失控，害怕地情绪吞噬了她。
　　曾乔漫马上上前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过了好一会儿，她的情绪才平静了下来。曾乔漫转头问时尘：“时队，今天就先这样？”
　　时尘点了点头，弯下腰对陈秀娟说：“谢谢您今天的配合，如果还有想起什么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他突然看到了陈秀娟耳垂上的耳钉，似乎左边那个比右边那个亮？还没等他细看，陈秀娟已经又上了病床。
　　出了病房，和闻惊装了个面，“怎么样？”
　　闻惊说道：“医生说了，出了肩膀上的刀口，还有额头那里也受伤了，是逃跑的时候撞到树了，有些轻微的脑震荡。看刀口，对方应该是个比她高大的男性是吗？”
　　“是，她说了拿到向下刺的。”
　　“嗯，那应该就没错了，再去刘易文那边看看吧。”
　　曾乔漫在手机上结束录像，他们没有告诉陈秀娟，怕她会激动。
　　陈易文的病房离曾乔漫的病房不远，但没有让他们两个见面，也暂时没有给他们手机之类的联系工具，毕竟在案子破了之前他们俩都有一定的嫌疑。
　　时尘他们进入病房时，陈易文也站在窗边，思索着什么，只不过在听到有开门声之后，转过头没有陈秀娟那种害怕。
　　“这俩人还真是有些夫妻相啊。”曾乔漫小声嘀咕。
　　“时队？这…有什么事吗？”刘易文看着时尘等人，眼中有些戒备。
　　“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案件还有些细节想让你说说。”时尘礼貌地笑了笑。
　　可能是上次来时尘的态度有些凶狠，刘易文没敢拒绝。
　　“先生，请你为我们演示一遍徐珊当时被凶手刺的样子。”
　　刘易文想了一会，随即将手放在胸前，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假装拿着一把刀子，直直的向前捅了几下，做完后，小心翼翼地回头看时尘。
　　时尘看着他，没有给出回应，闻惊又说道：“接下来请你为我们演示林峰被凶手刺的样子。”
　　刘易文这次没想，马上就做出了动作，他弯下了腰依然用一只手握着另一只手，从左往右捅了几下。
　　“请你再为我们描述一下你是怎么被凶手打的。”
　　“他…他就站在我前面，然后抓住我，狠狠的打了我的肋骨…”刘易文好像想了想都觉得很痛。
　　“这么说你看过凶手的正面？”时尘突然问道，从头到尾他们对凶手样子的描述就只有“恐怖”这个词，却没有说到底怎样恐怖。
　　“我…没有！没看见！他…他带了个黑色的口罩！其他的…我…我都记不起来了。”刘易文突然显得有些慌张。
　　“没事，最后，请你为我们演示一遍陈秀娟被刺时的样子。”
　　听到自己爱人的名字，刘易文的表情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沉默地举起了手，向下刺了过去。
　　时尘的表情凝重了，他看向闻惊，闻惊也正在思考。
　　突然一阵手机铃响了起来，时尘一看是自己的，王勋给他打了电话，昨晚时尘就交代了王勋带人今天再去案发地看看有什么线索，这回电话应该是有什么发现。
　　果然，时尘刚接通电话，王勋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说：“时队！我们找到了疑似的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