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羽令之真爱测试》藐姑射

40、第40章 婚礼

　　瀑布飞泻，像一块透明的绸缎蒙住悬崖，流水像绣在绸缎上花纹，时刻变换着，流动着。
　　溅起的水珠，如片片花瓣，不停落在沐颜的身上，头发上。又像片片雪花飞来，在沐颜身上化去无痕。
　　老妖进来水塘，看到如斯景象，不由得呆了。
　　他呆呆看着。沐颜坐在水塘里，不停擦拭身上的水珠，把头发蘸在水里，轻轻揉搓，头发蔓延开来，如水中的睡莲慢慢舒展枝叶。
　　沐颜伸手拿起岸边的衣服，准备穿上去。
　　老妖非鱼定定地看着沐颜一件件穿上他为她准备的礼服。
　　此时的沐颜美若天仙，连在一旁偷偷观察着一切的赤羽都看呆了。
　　她真的很美。
　　被困牢笼的莫问，焦躁不已，他听着水塘里的水声，看着里面深邃清幽的空间，想象不到里面会发生什么事。他又急又气，不断拍打着柱子，用力拍打着，似乎拍打得越重就越能阻止即将发生的婚礼。
　　一股莫名的恐惧侵占了他的身心。
　　他寒冷，浑身颤抖。
　　孤独无助，他浑身瘫软，仿佛所有力气和希望在这一刻被完全抽走。
　　“沐颜，老妖，”莫问不停叫喊着，“你们在哪里？你们在干嘛？怎么还不出来？沐颜，你听见了吗？我在等你，沐颜……”
　　一阵冷风扑面而来，沐颜拖着艳丽长裙，慢慢走出来。
　　老妖拖着沐颜，双双步履优雅，向崖边的床铺走去。
　　莫问猛烈地叫唤着：“沐颜，不要答应老妖的条件，他就是想玩弄我们于股掌。我们为什么要听他摆布？沐颜，回去吧，不要听他的。我宁愿瞎了眼也不愿看到你们成婚，我宁愿死也不能失去你。沐颜……”
　　老妖狠狠地瞪了一眼莫问，冷笑道：“小子，别烦了，这是一桩交易，一个买卖，我已经实现了她的请求，现在该她兑现自己的承诺了。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别闹，你这样就不讲道理，不讲道德了啊。”
　　老妖说完，朝山林比划了一个手势。优美欢快的旋律突然响起，山林中，几只小怪物弹起古筝，吹起笛箫……
　　一只小妖拎着花篮，在他们脚下撒下花瓣，为他们铺就一条通往卧榻的鲜花之路。花瓣纷飞，芬芳弥漫。
　　老妖和沐颜继续向前。老妖又打一个响指，一只小妖带着一个花环，飞到沐颜面前，把花环带在沐颜头上。
　　卧榻是一张木床，上面用透明的纱布笼盖着。
　　来到床前，两人背对着木床。老妖高声说道：“今天，我们将举行圣神而庄严的婚礼。山河为证，沐颜即将成为我非鱼的夫人，从此久居山谷，与鲜花为伴。愿她年年岁岁皆如今日般漂亮，富有智慧，愿她永远年轻健康。。”
　　沐颜看着莫问，眼泪又不停地打转。欲哭无泪。无奈无力。
　　莫问又重重地拍打着柱子，似乎真的除了拍打柱子，他已经无能为力了。
　　莫问不知道的是，在悬崖边上，还有一双眼睛正密切地关注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那双眼睛背后是赤羽苍老的容颜。她也静静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她不敢相信她一直念念不忘的非鱼竟会是如此德行。
　　看到这一切，她真的痛了。
　　当看到非鱼和沐颜轻轻走出来时，她愤怒了，他们的行为让她难以接受。
　　为了非鱼，她屡次挑战界帝，最终把自己搞得人非人妖非妖。而非鱼却躲在这里，享福，还背着迎娶美丽的人类的女子。
　　两行泪水滴落下来。
　　赤羽哭了，默默地流着泪。
　　她真的没有想到，非鱼会这样对她。
　　婚礼继续进行中。
　　赤羽却难过得心如刀绞，一阵阵阴冷从心底涌起，流遍全身每一个毛细血孔。
　　除了流泪，她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这种无力感，比界帝将她打倒在地一百次一千次还要更决绝，更彻底。
　　这种无力感，仿佛全世界只有她的心跳，只有她的呼吸，只有她的疼痛。
　　沐颜在痛苦，莫问在痛苦，赤羽也在痛苦，无可自拔。
　　此时的山谷里，最高兴痛快的唯有非鱼了。
　　他真的激动不已，哈哈大笑。
　　笑声响彻整个山谷。
　　一对小妖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敲打着不知是什么的乐器。
　　音乐顿时响起来，热闹的旋律在山洞回响。
　　婚礼在喜庆氛围中继续进行。
　　老妖非鱼和漂亮沐颜的婚礼。
　　莫问看着沐颜在老妖的陪伴下，从水塘出来，一步一步走到床前，心里如万箭穿心，疼痛不已。他潸然泪下，走又走不出，什么也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
　　他又想到死去的小雪，更是莫名的剧痛，他说：“小雪为我而死，心爱的沐颜又成为了别人的新娘，我算什么男人？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情绪颓靡，浑身瘫软无力，心凉如水。
　　此时此刻，赤羽也觉得天旋地转，人间再没有什么留恋。
　　她也再没有想要坚持的。
　　沐颜面对老妖，老妖向沐颜点点头。沐颜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
　　旋律停止，妖怪消失。山林静止，流云不动。天地间安静得仿佛只剩下莫问孤单单地看着沐颜和老妖成婚。气氛沉闷，令人灼热、焦躁。
　　沐颜开始褪去长长的衣裙，当她着手准备脱去外衣时，一滴滚烫的泪水悄然滑落。
　　“不！”莫问歇斯底里，“不要……”
　　当莫问看到沐颜一件一件脱去衣服时，他终于爆发了：“老天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命运一次次给我们希望，怎么又一次次把希望破灭，每一次都破灭得那么干脆、那么彻底？这到底是为什么？”
　　沐颜停下正准备脱去内衣的手，她看着莫问：“莫问哥……”却又不知道如何安慰，唯一的心有灵犀便是两人共同的心痛。
　　莫问对沐颜说道：“沐颜，我们这一路走来跌跌撞撞，非常不易。我早已把你看成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现在你要离开我投入别人的怀抱，我真的很难过，我的世界从此不会再有阳光灿烂、鸟语花香。我再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和乐趣。既然今生无缘，那就让我们来世再相遇吧。”
　　“莫问哥，你要干什么？”沐颜知道事情不妙，冲着莫问喊道，“千万别做傻事，未来的路还很长，总有未知的幸福会向你招手，好好活着。我知道我们一路艰辛曲折，正因为我们活得不易，所以更要好好活着，不是吗？”
　　“不，”莫问声嘶力竭地呼喊道，“我活着已经没什么意义了，让我从这悬崖跳下去，彻底做个了断吧！我希望在没有我的日子你能幸福，永远年轻漂亮！沐颜，来世再见！”说完，转身面对悬崖。
　　悬崖被柱子围着，莫问出不去，他拍打着柱子，冲非鱼喊道：“打开笼子，让我去死，给我打开。”
　　“好，”老妖似笑非笑地看着莫问，“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大手一挥，牢笼消失不见。
　　“怎么还这么烦人！”老妖冲莫问吼道，“别婆婆妈妈的，要跳快跳，别耽误我成亲。”
　　“你快救他，”沐颜急着对老妖说道，“他死了，我也不独活！”
　　沐颜就要成为他的人了，此刻却说出要和别人一起死。这样的话让老妖非鱼气愤不已。
　　“哟！你又想怎么样？他死了，你也跟着一起殉情吗？”非鱼问道。
　　“是的，”沐颜坚决地说，“他若跳下去，我也跟他一起跳。”
　　莫问再次转身，对沐颜喊道：“沐颜，不要……”
　　老妖更加气愤：“都要死，都要跳吗？那就一起死吧，一起跳吧！”说着，把沐颜推到了莫问身边。
　　“跳啊！快跳啊！”老妖催促着。
　　这算什么？
　　莫问和沐颜不由得疑惑起来，刚刚还要成亲，此刻却又让他们殉情，莫非老妖非鱼被他们气糊涂了？
　　赤羽也疑惑不解。
　　这到底是一出什么剧？